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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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若要买我，把我弟弟一起买下吧！”余成指了指身边的余果。比他矮不少，却和舒凝差不多高了。
伢姐眉毛直抽抽。这个该死的兔崽子，又搞这一套了。本来以为这次看见如此和善的小姐，该同意画押了。好不容易卖出去了，又要……
余成低头不敢看舒凝的神色，他知道希望渺茫。来了许多人，要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劳力，并不想要拖家带口的。
“他……是你弟弟？”舒凝有些讶异。怪不得，余成，余果。
他咬咬牙，说道：
“家道中落，其余都拿去还了债，只是家父临终前嘱托，一定要照顾好弟弟，我这个做兄长的，绝不会抛下小弟一人！”
这句话倒有些打动了舒凝，毕竟同病相怜，他们兄弟两又情真意切。
余果眼睛里闪着泪光，有些不舍，也好似下了决心：“哥……你跟大姐姐走吧，我不想拖累你了……”
余成紧紧握住余果的小手，摇了摇头。
“您是个好人，遇到这样的主子该是万幸了，只不过我不会抛下我弟弟的。”他怎么能自己脱离苦海，把弟弟放在这一天只有一顿，还要受伢婆手下的人毒打教训呢？
唉……舒凝叹了口气。那寡妇都按好手指印了，这要真买下兄弟两，就是三个人，三十两呢。财迷舒纠结起来，看着余果泪眼朦胧，最终还是不忍。
“好……”
余成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呆呆地望着那双桃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
好？
“真……真的！真的吗！”余果扶住激动的兄长，一双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的望着舒凝，胆怯的站到兄长身后。
“一言既出。”舒凝拿过纸契递给余成余果：“驷马难追。”
余成有些发抖的接过纸，看着弟弟小心翼翼地画完手印，这才自己画上了手印。
“哥……我们……”余果拉了拉余成的袖子。
余成跟在舒凝身后，一副甘愿为孺子牛的样子。
舒凝付了银子，便领着三个人回家了。一路上简单了解了情况，寡妇姓柳，叫柳二英，村里的人说她两次婚都将丈夫克死了，婆家竟将她卖给了伢婆，娘家也没人敢接近她。她老实的交代了一切，还担忧自己会不会影响到舒凝，苦笑着说道：“我就是一辈子的寡妇命吧。”
舒凝自然是不信这些牛鬼蛇神之类的，拍拍她的肩膀：“英姐，那是他们命不好，与你何干呢？再说了，谁说我们女子就不能成就一番事业？何必倚靠他人？活着就得靠自己啊！”
柳二英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看着舒凝光洁的脸蛋，虽然年纪还小，却莫名的叫人信任服从。
“英姐，你别自怨自艾，你要活得好好的，让那些笑话你的人，打脸！”
余成和余果跟在身后，眼里都是一片热忱。
是啊，靠族人，族人背叛父母，弄得家道中落，靠友人，友人关键时刻跑路，害的他们落入贼子之手，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才能生存啊……
三人坚定了忠心和信念，舒凝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收割了忠犬三枚……在以后的日子里，帮了她巨大的忙。
只不过三个人回到舒凝家，这才发现了问题——没地方住，是最烦恼的。
两个大男人，一个寡妇，怎么住？住哪呢？
舒凝还在发愁的时候，牛姨正好来帮忙拌菜，干脆就提出叫兄弟两住到她家去，正好空了一间柴房，收拾一下，虽然简陋，也能落脚了。至于柳二英，就留下和刘婶子挤挤，在床榻边临时搭一个小床，又辟了一块空地给她放东西。
“为难你们了……不过我过阵子便会置房子了，你们暂时忍忍哈。”舒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在兄弟两眼里倒更像一个可爱的邻家姑娘。舒凝决定每个月多给牛姨两百文钱，就当是兄弟两的借宿费了。
柳二英边叠衣服边说笑，舒凝不让他们叫自己主人，觉得怪怪的。
“小姐说笑什么呢，我们之前三十几个人挤一间柴房，还要被那些脾气大的教训排挤，能跟着小姐已经很好了……”
余果也在余成后面拼命点头。他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哥哥说她是好人，他听哥哥的，一定会好好跟着姑娘的。
“多谢牛姨。”余成礼貌的很，一举一动都叫人觉得舒服极了，一看便是世家公子。
“这……”牛姨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小余，你可吃得了苦么？跟着我们小舒，我不希望你觉得自己娇贵。”她说话有些直，却是为了舒凝着想。
余成郑重的点点头：“经过……这么多事，我很感激小姐将我赎出来，牛姨不用担心，我会为小姐鞠躬尽瘁的。”他看了一眼舒凝美丽的侧脸，呼吸一滞。
半年前人生的颠覆，就好像掀翻了的棋盘，落子无数，一塌糊涂。要不是她把自己买下来，在伢婆那里每天都带着弟弟吃苦受罪，甚至还要冒着被一些变态买去作娈童的风险……真是没了自尊，想死罢了。
现在好了，至少人生又干净了。因为她……
我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舒凝摆了摆手，叫牛姨先带人回去，也好跟牛婆婆牛叔交代一声。今天晚上的活儿就由柳二英和她一起准备，刘婶子喝了药正在打瞌睡。
“英姐，我听伢婆说你会做饭？”舒凝拿出了几样食材。柳二英点了点头。
“今天晚饭便让我来吧，小姐去休息就好。”柳二英接过食材，也有几分想投桃报李的心思，巴不得多干点活。舒凝也有心看看柳二英的水平，人品是没问题了，最好手艺也不错，这样以后开酒楼不至于只有自己一人累死累活，也算个好帮手。
“好，那我就交给英姐啦。”舒凝大方的放下食材，把活计都交给柳二英。
她就在一旁看着柳二英做饭的过程，从淘米到洗菜，都指点了一番，听得柳二英收获颇丰：“哎呀，小姐你讲的这些，也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这么做会影响饭菜的口感……”
“那当然了，洗米的次数，水的温度，都会决定米饭的糯、白、香程度的，同样的米，用心处理一遍，味道会上一个层次。”舒凝又叫她用淘米水洗菜之类的道理，虽然简单，但显然菜洗的更干净了。
到了柳二英正式掌勺放油的时候了。舒凝笑眯眯地看着，柳二英却不免紧张了起来，感觉小姐虽然面上带笑，但是会毫不犹豫的打击自己……
“不对，油不该这么放。”
“不对，菜的水稍微沥干些。”
“不对，你这个汤，要先将鱼煎一遍……”
“不对，你这么放料，影响原来的鲜味了……”
柳二英被搞得满头大汗，不敢松懈。真真是敢怒不敢言，有些焦头烂额。
终于做好了三菜一汤，柳二英在舒凝的鼓励下尝了尝菜，下一秒便打消了所有不悦的念头——因为实在太好吃了，根本不像自己做出来的菜了……
“这……这个……”柳二英瞠目结舌，恨不得多尝几口。
舒凝微笑着点了点头：“英姐，你对料理的大致手感还是不错的，放油盐的量都控制的很好——”刚夸完，柳二英还没来得及喜悦，又被打击了：“只不过先后顺序、还有炒制的技巧、食材的处理还是不够干净、漂亮，也不能发挥全部的美味。尤其是搭配方面，不是很科学……”
她一不小心便拿出了前世当美食评委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眉头。
柳二英听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你别着急，以后我会好好教你的。一会儿就让你备明天的快餐套餐。”舒凝尝了两口柳二英做的排骨，觉得还不错，可以加到明天的菜式里。
“都听小姐的！”柳二英知道舒凝做菜是顶顶好手，对于明天卖餐，也很期待。之前在第一任夫家，便是大门都不给出，第二任人家更过分，明明一大家子都要来蹭吃自己做的饭，左挑剔一句右挑剔一句，自己累死累活都讨不到好。
舒凝将刘婶子叫起来吃晚饭，刘婶子见屋里头有人，半天才消化了过来，和柳二英打完招呼，叮嘱了几句，倒也挺开心，至少不用担心舒凝自己忙坏了。
“咦，小英，你这菜做的不错啊。”刘婶子喝了两口汤，夸赞起来：“小英也坐下来一起吃啊。”
柳二英心底一暖，想到自己曾经的婆家人那种态度，更加感动了。
“不了不了……我、我就是个买来的下人……”柳二英连连摆手，一会儿她吃点剩菜就可以了。
“这……”刘婶子为难的看着舒凝，她向来心善，也没有人服侍过自己，觉得多少有些不适应。
“英姐，你坐下一起吃吧，我们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讲究这些干啥。站着多累啊，一会儿要忙活的事儿多呢。”舒凝给柳二英也盛了一碗饭，对于这个女人，她还是心疼居多。毕竟在这个时代，被冠上“寡妇”“丧门星”的名号，是人人都会白眼的。
“……我倒是觉得小姐比那些什么达官贵人漂亮大气的多。”柳二英说这话不是讨好，是真心觉得自己家小姐厉害得很。
三个人吃完饭，刘婶子又被赶去休息了，这个年近五十的老妇，第一次感觉自己过得很堕落。
而柳二英认真的听着舒凝的指导，准备起套餐来。
明天就卖三样舒凝做的，两样柳二英做的，照常还有免费的汤，和一贯的小馄饨、阳春面。至于糕点，舒凝前不久抽空叫摊子隔壁的卖包子的大叔一起卖，给他五成的分成，条件是借她些空地摆桌椅。大叔卖包子本就不需要什么空地，大方的将地盘让给她了，能卖糕点也是件好事，他这几天生意好得不得了呢。
忙活了半宿，两人才去休息，柳二英浑身疲惫，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心安。舒凝躺在软榻上，睡得很香，事情慢慢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了，贫穷穿越女我本人，终于要攒够钱北漂了55555……
奇怪的是舒凝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开了大酒楼，做了无数副业，成为京城首富，迎娶白富美……啊呸！这个白富美咋长着慕容御凌的脸！！！
从梦里惊醒，已经快到中午了，两人没叫醒舒凝，兄弟两也早在门外等着了，舒凝擦了擦脸，也不傅粉修面，便光彩照人了，披了件天蓝色薄外衣便和众人一起去摊头上。
不得不说，这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啊！去的时候余成推车，余果拎杂物，柳二英心细，前前后后都照看好了，没一样缺漏的，舒凝和牛姨悠闲得很。
到了地方，好一波人都赶来吃午饭，纷纷抱怨起来：
“哎呀，小舒你这几天不见，我们吃不到快餐，那心里难受啊！”
“我也是啊，老板娘，你可别再停业了，我们哥几个水手，吃不饱都没力气撑船……”
“我家那混小子，天天念着老板娘的饭菜……”
“哈哈哈，真是念着老板娘的饭菜，不是念着老板娘？”
周围的气氛快活极了，最近刚入秋，也比较凉爽，众人心情也不错，三三两两便来了不少人坐下，这个要一份，那个要两份的，生意好的不行。
“咦，这是你家新招的伙计么？很清秀啊！”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吃着排骨饭，眼里放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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