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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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歌将近六点，完美的晚饭时间。大家考虑到有可能吃嗨了会喝多，饭店就选在了离学校特别近的地方，这样就算真醉了还能互相扶一下就走回去了。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们考虑周到。
怕楚沉尴尬，同学们基本一路都在跟楚沉瞎唠嗑，楚沉笑着感激他们的体贴，但是依然保持着自己那个不明显的界限感。
楚沉不是一个爱刻意摆架子的老师，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跟学生关系太近就会让管理工作变得很有难度，如果学生不再是学生而是朋友，那很多的规章制度、要求惩罚，都会变得很难去实施，虽然不是不能做到既搞好关系又给他们做好规矩，但是麻烦，楚沉又是个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所以不出意外地，尽管楚沉并不会三天两头大呼小叫呵斥学生以彰显自己班主任的地位，但也绝对不是那种会跟学生称兄道弟的类型。
吃饭的时候大家随意坐，但是基本还是按照寝室坐在了一起，那就不可避免的男生堆在了一桌，楚沉理所当然地坐在了男生桌里。
季夏刻意地选了个离楚沉远的地方，但是没想到左挪一下右挪一下，他们竟然不偏不倚地成了正对，四目相对可以说是很贴切了。
季夏只要一个抬头，就能对上楚沉那双好看的眼睛。
这还不如坐在一块儿呢！好歹不用动不动就来个对视了！季夏心想。可是这会儿再换位置又显得刻意了，这莫名其妙地坐得好好的，也找不到理由。
这就导致季夏全程就低着头很认真地吃饭，尽量避免夹太远的菜，眼前转到了什么吃什么，眼神就没往上撇的时候。
可是一帮18岁小年轻出去吃饭，怎么可能不闹腾，吃饭才是其次，热闹热闹才是主要工作啊。这不，稍微垫吧了点儿，大家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了。一个个闹哄着开始玩游戏，下午的都是小儿科，这会儿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正片才开始呢。
人多能玩的游戏也就那么点儿，加上大家都有一点点躁动的因素在里面，18岁的年纪，大家都懂，偏爱玩那些略带些成人色彩的，来凸显“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的认知。谁都一样，谁都有这么一个时间段。所以基本没想太多，大家就决定玩国王游戏，简单方便，关键惩罚项目可以有很多，相当于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惩罚我们自己定。
他们向酒店结了付扑克，酒店很贴心地免费提供扑克牌，可见平时吃着吃着就玩上了的人还不少，这都成了一个固定服务了。
国王游戏，规则很简单，K即是国王，每轮有N个人就有N+1张牌，里面有N个正常数字的牌再加一张K。每个人抽一张，多出来那张放一边，谁抽到K了谁就是多出来那张牌上的数字。这也就意味着，即使我抽到了国王K，我也有可能把惩罚降临在自己身上，因为国王本身并不知道属于自己的那张多出来的牌是多少，在公布惩罚前谁的牌号都不知道。
未知所带来的惊喜感，正是这个游戏的乐趣所在，不是吗？
玩的就是心跳！
赵骏自告奋勇当起了组织者，洗牌分牌好一阵忙活。楚沉本来是不想参加的，但学生们总觉得把班主任晾在一边自己玩实在没礼貌，加上楚沉自己也觉得难得跟他们出来玩一次，也不想扫了他们的兴，就答应了。
反正有这么多人一起，还不信就能抽到自己了。然而flag可不能立太早。
前几轮楚沉都很安全，看着学生们玩着那些十年前自己也玩的玩意儿，其实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回味感在内心升起。尽管自己做好会很无聊的准备，但是真的跟他们玩起来了倒也觉得挺有趣，看着赵骏喝下了一大杯醋跟红酒的混合物，还挤进去了点番茄酱，喝完声情并茂地说一句“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尽管真的是一些很幼稚的行为，可配上学生们浮夸的演技，没由来的一阵阵瞎起哄，莫名就让楚沉觉得很放松，看来自己也偶然得跟年轻的一辈多走动走动，楚沉心想。
第五轮的时候，楚沉终于第一次被点到名，但还好惩罚力度挺小，给红桃3剥一虾，并亲手喂到ta嘴里。
这个惩罚要是发生在异性之间还是挺有看点的，旁边的人少不了一阵儿起哄，但偏偏红桃3是个男生，而且好瞧不起还是季夏。
同学们顿时觉得，亏了亏了，这个根本不算惩罚，没看点啊没看点。大家甚至都没怎么期待，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向下一轮进发了，可毕竟是班主任的第一次惩罚，同学们还是很给面子给予了一定量的目光鼓励，看着楚沉特别从容地剥完了一只虾，干干净净的，然后起了身走到了季夏身边，非常平静地就喂了进去。
几个同学象征性地起哄了几声，就开始下一轮，这个惩罚在旁人眼里看来太没看点了！简直就跟季夏自己吃了只虾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加上了班主任剥虾的过程。
可是谁都不知道季夏的心扑通扑通地都快跳出来了。
他从听到国王说出惩罚项目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就属于僵硬状态，竟然是自己，竟然会是自己，楚沉要给自己喂吃的！于是一切外界的声音好像都不存在了，不是他不想听，而是他傻了。
季夏努力让自己外表看起来非常的淡定，也许他是成功的，至少别人都没发觉有什么异常。只能看到班长面无表情地张了嘴吃下了那只虾。
可是楚沉就感受得清楚，伸手喂过去的时候，他能明显感受到季夏身上的僵硬，甚至刚递到他嘴边的时候季夏都没反应过来，停顿了几秒才张开了嘴。
小孩儿真可爱，楚沉坐到了位置上，在毛巾上擦了擦手。
季夏僵硬了好一会儿直到嘴巴里的虾都快变含化了才回过神来，然后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拉着旁边的人莫名其妙地大声哈哈哈哈了好一会儿，弄得旁边的同学以为班长喝醉了，连连问了好几声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这不大家一起玩得真开心，我高兴嘛。”
然而高兴了没有多久，季夏又被点起来了，其实不能说他倒霉，毕竟这游戏玩起来迅速，每轮又都有两个中奖名额，大家十几轮玩下来，被点到个一两次还是很正常的，再加上可能今天的他，点儿真的有点......旺！
只见自己室友张不凡兴奋地举着自己那张K，好像真成了国王似的摆起了范儿，一脸猥琐地跟大家说道：“都给我看好了啊，本国王要来个重头戏了，你们这一个个的胆小鬼，”说着他还喝了半杯啤酒，给自己壮壮胆，“红桃6跟草花1，你俩，你俩亲一下嘴儿吧，碰一下就行，不求你们舌吻了，快谢谢本王。”说完嘚瑟地环视了一圈，好像在找谁是那俩被上帝眷顾的宠儿。
“哦哦哦哦哦哦哦，天哪你这个猥琐男！”大家瞬间都亢奋了，说实话谁都想玩这种戏码，只是自己没胆而已，毕竟说不定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呢。带着“有可能自己会中奖”的心情，每个人在说惩罚的时候都尽可能地不挑那些太劲爆的，可是内心的期待却一直背道而驰。
感谢张不凡，感谢国家感谢党，终于有人开了个好头。而那些人之所以这么兴奋地起哄着，是因为看过自己的牌，知道要当众亲嘴的人不是自己呀，还不可劲儿起哄？
“红桃6草花1谁啊，快出来快出来，别墨迹了。”
“你们是躲不掉的，赶紧出来受刑！”
“早死早超生没听过呢，快刀斩乱麻，一股脑儿地就完成了不是。”
这些起哄地人，你们早晚会后悔的。
隔了一两分钟，才听到两个角落里传来了悠悠的声音
“我是红桃6。”
“我是草花1。”
大家的起哄声停了。因为站出来的人，正好是楚沉，还有，季夏。
季夏他们觉得倒是没事儿，但是玩火玩到班主任身上了，这刚刚一个个激动地都红了脸的闹事者，这会儿跟被灌了一身冰，瞬间蔫儿了。都不敢开口说话。
楚沉看大家这个样子，说实话倒有点过意不去，要是自己不是班主任估计这会儿他们正起劲地看着别人受罚，因为自己是班主任，他们想闹都不敢闹，哎，还是得自己上场。
“得了，又不说不接受惩罚，你们一个个在这儿闷声不响装可怜给谁看呢。”
听到他这么说，学生们稍微放松下来了一点，班主任没生气就好，马上有几个有眼力见的学生说道“别亲嘴儿了，亲一下脸就行。”“我看行，就亲脸吧。”张不凡本来是不想改的，两男的亲一下这么磨磨唧唧干嘛，又不是让班主任亲一个女同学，那才真的出大事儿了，不用别人说自己都会赶紧改规则。可这会儿大家都在起哄，自己也不能硬着头皮当那个赶上去送死的，只好连连改口道“对的对的，亲个脸就行，那就红桃6亲草花1的脸吧，我刚才也没听你们谁是谁，这个惩罚总可以了吧？”
季夏是红桃6，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什么惩罚都能跟楚沉扯上，其实你让他亲别的人脸颊一下真没什么事，可是一碰到楚沉，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去那个嘴。
周围的人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看着俩主人公，楚沉也明显感觉到了季夏的慌张，但是他又不好直说什么，很明显季夏在努力不让别人发觉出自己的异样，那自己就没有资格做出一些太明显的事情为他开脱。于是楚沉很从容地再次起了身，来到季夏身边。不然小孩儿先跨出第一步，我总算是在帮你了吧。
季夏就那样看着楚沉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恍然间他甚至心生出如果身边没人就好了的想法。但是也终究只能想想，季夏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依然是羞赧中带着点无奈，就跟别的被抽中了的人一样。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要不是从小在人家耍帅嘚瑟惯了练就了一身厚脸皮本领，这会儿估计得直接扑街。
让自己亲自己有好感的人一口，这简直，这简直是天上掉大馅儿饼了啊，而是这个人还是自己一直在抗拒的不敢走近的人，那这就是个美味但是带着毒药的饼，吃完了会有副作用。
坏就坏在，眼下可不给人选择吃不吃饼的机会，而是逼着你有毒也得给我吃了，季夏看着楚沉走到了身边，脸上带着的是那种浅浅的笑，不凑这么近看看不出来，但是季夏就是能确定地说楚沉现在是笑着。
这就好，至少他没有因为这个惩罚不开心。如果因为要跟自己亲一嘴而不开心了，那自己会很难过的吧，季夏心想。
季夏心一横，站了起来，总让楚沉先走过来已经很不礼貌了，这会儿老师都走到眼前了也不可能还坐着不动。他不得不睁眼直视楚沉的眼睛，然后停顿了一会儿，眼睛一闭，都不过脑子地就把嘴往前凑去。
他以为自己方向感很好，他闭眼前看过楚沉的脸颊在哪个方向，可是他忽略了他现在的紧张，也忘记了楚沉不是个静物，而是个活体，这就意味着他自认为是脸颊的地方，可能亲下去的时候已经不是脸颊了。
闭着眼睛的季夏感觉自己触觉系统却更加敏锐了，他以为自己这一嘴下去会碰到一个柔软的地方，可是，他却意外的碰到了一个上扬的弧度，一个若有似无的嘴角。
他亲到了他的嘴角。
这一个亲吻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加上两个人面对面靠着，除了他们自己，身旁边的人根本看不出那一两厘米的位置偏差，只以为季夏亲了一下楚沉的脸就快速离开了。
可是楚沉跟季夏心里都清楚，他们亲到嘴了，尽管只是一个嘴角。
有了这一个认真的季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脸红的冲动，不对，不能这么说，因为季夏身上的血液仿佛有自己的思想，他们并不受控，从脚底直冲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占领了脸庞，一瞬间季夏像是个被煮熟的虾，感觉下一秒就能冒烟。
好在周围的人已经开始了下一轮的游戏，没有人注意季夏的模样。
季夏借口上厕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包厢，他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然自己可能下一秒脸皮就要爆照了。
他一到厕所就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好几把水，可是好比以卵击石，这短暂地在脸颊上停留的水根本不足以给暴躁的血液降温，季夏只好下楼出去走一圈，等脸没那么烫了再回来。那个房间里的温度太高，自己在里面多待一分钟就会增加一份爆炸的危险。
走出来了的季夏，终于可以肆无忌惮放任自己回想刚才那个短暂地亲吻，姑且把它称为亲吻吧。
楚沉的嘴角有一股淡淡的烟味，楚沉竟然吸烟，这让季夏很惊讶，但是却并不觉得违和。楚沉这样的人，会吸烟仿佛给他更加增加了一种成熟的魅力。他本就处在一个男孩与男人之间，偶尔看起来是冷冰冰的，但偶尔又像个同龄人般出现在面前。
可若带上了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烟草气息，那样的楚沉又是一副令人感到迷醉的模样。
季夏甚至能幻想出楚沉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送到自己嘴里，闭着眼享受般地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来的模样。很性感，太特么性感了。
季夏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丝异样，他竟然靠脑补楚沉吸烟，ying了。
他很懊恼，原本想着要离楚沉远远的，越远越好，可是今天一切都往反方向发展。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他渴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可是控制不住跟楚沉的身体接触，甚至这种接触已经远远超过自己所能想象“普通关系”之间能做的最大值。
那个吻，一下子让季夏有了一种自己跟他很近的错觉，很近很近，近到仿佛可以是随便亲吻的关系，他甚至在回味的时候依然能感受到亲到他嘴角时自己内心的悸动跟欣喜。
是的，季夏是欣喜的，尽管他不想承认，他一直不想承认，他不停地用惊讶、不好意思这些看起来比较能接受的理由来麻痹自己，跟自己说着：我只是害羞了，我只是觉得这个游戏惩罚得太大了。却一直刻意忽略内心的开心，兴奋，激动。他来给我喂虾了，我能亲他了。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是在跟他看玩笑，又更像是在做梦，因为没有人会把这一切当真，游戏结束了，大家回去了，睡一觉之后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好像自己从来不曾亲过他一样，可是自己明明就真的亲了他啊，尽管只是嘴角。
为什么自己那么不希望今晚的事情被大家遗忘呢？不对，准确地说，是那么不希望这一个吻被楚沉遗忘，好像只要记住了它，自己跟楚沉之间就有一个超过常人的牵连，那是别人不曾拥有的，只属于他们自己的牵连。
季夏矛盾着，懊恼着，不知道该想什么又觉得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好好想想。想了一会儿发现什么都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他狠狠在花坛边踹了一脚围栏，没把那水泥围栏踹出什么毛病，自己倒是狠狠地被踹疼了。更觉懊恼。
诸事不顺啊，多事之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