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０４：故人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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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了熙家校服，莫辞酒整个人显得愈加俊美，百里秋奚却突然皱了皱眉。
“不行啊，这完全就是莫辞酒。”百里秋奚嘀咕道。
“我不就是我吗？”莫辞酒挑了下眉，疑惑道。
“哎呦辞酒酒啊，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其一，你在修真界脸早丢尽了，你可是家喻户晓的正道叛徒啊？你这么光明正大上街不得再被通缉一次？其二，修真界谁不知道，你早在三年前就被顾冷笙亲自处决了啊。其三，要是被他人知道百里家救了你，长老不得劈了我？”百里秋奚无语，为他解释道。
“我？被……顾冷笙，处决？”莫辞酒听着，突然一愣。
夜北冥不是说他是被各派打伤的吗？
“对啊，三年前你在珺幽台上被顾冷笙废了灵根，当场毙命，后被顾冷笙派人葬于南鹞山下，由夜北冥救出，但我也不知师……夜卿楠是如何救活的你。”百里秋奚滔滔不绝地道。
“……什么？？？”莫辞酒一惊，抓住百里秋奚的肩膀，有些颤抖道：“陌南轩，你说什么？我被顾冷笙……废了灵根？”
莫辞酒情绪激动，抓得百里秋奚生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是……我……”
沉默半晌，终是百里秋奚开口说出了真相：“整个珺幽亭，是顾冷笙派人烧毁的。”
果然，莫辞酒死后珺幽亭再次失火，也是由顾冷笙一手策划的。
莫辞酒放开百里秋奚，对他道：“帮我准备一条白绫。”
“你要干什么？”百里秋奚不解。
“伪装。”
半个时辰后，一个样貌清秀，眼蒙白绫的少年出现在百里秋奚眼前，一袭轻紫色的身影，腰上不再是平日用的白色缎带，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锦绣蝴蝶兰玉带，勾勒出他清瘦的腰身。长发不再用锦带系起，松散地垂落腰间。
与当初那个莫辞酒，简直是天差地别。虽样貌未改，但将他那双世间独一无二清亮的眼眸蒙起，即便再像，也无法判定他便是莫辞酒。
少年人收起当初的桀骜放纵，冷冷淡淡，话不多，实在难以辨认。
“你是……辞酒？”百里秋奚先是眼前一亮，随后又是不敢相信地确认道。
“恩，走吧。”莫辞酒透过轻纱般的白绫，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从一位仆从那儿取过“葬生”，与百里秋奚向洛溪镇出发。
“辞酒酒，你……”路上，百里秋奚一边漫步，一边道。
“别喊我辞酒酒了，被人听见就不好了。”莫辞酒打断道，“楚堇。”
辞酒，楚堇。
不细思根本听不出什么蹊跷。
不知不觉，二人已来到了洛溪城大门口。
“好，阿堇阿堇，洛溪镇到啦！我们去那边看看！”说着，拉着莫辞酒就往人群中央走去。
莫辞酒被拽得有些茫然，但终究没有开口。
他们刚刚站的位置，正好走过两位仙风道骨的人。
——攸鄀萧氏，萧景宸、萧若昀。
擦肩而过间，萧若昀只觉得一股熟悉之感如风一般擦过，转身一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无那人身影。
萧若昀不自知地叹了一口气。
执念太深罢了。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百里秋奚拉着莫辞酒仓皇逃跑，一下子撞入了一个松色暗纹衣袍的怀抱。
“啊。”猝不及防叫出了声，萧若昀耳尖地听见了，拉着兄长向那边奔去。
“哎哎，若昀你这是干什……”萧景宸也是一阵茫然，手中的糖葫芦还没吃便掉在了地上。
“百里二少主，这么匆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儒雅的声音传来，莫辞酒暗叫一声不好。
“无事无事，我……我刚刚看到一个魔修往那边去了，便急忙要追去。”百里秋奚将莫辞酒护在身后，掩饰道。
“是吗，我可没看见什么魔修，这洛溪城繁华不说，处处都是高手，哪有魔修敢来这儿送死？”欧阳羽然跟在宋淮安身后，不以为然，话里多少带了些讽刺，百里秋奚只得充耳不闻。
“……欧阳宗主说的是，大概是我看错了吧。”好在欧阳羽然没有继续下去，百里秋奚暗自松了口气。
宋淮安一眼便看见了他身后的莫辞酒，问道：“百里二少主，你身后的这位是？”
刚刚看到莫辞酒，宋淮安也是莫名有一种熟悉之感，但见此人作风、样貌与那人全然不同，不由得失望了，可好奇心未减，对此人颇为在意。
“见过宋宗主，在下熙阁弟子楚堇。”莫辞酒特意换了个声调，宋淮安果真不再怀疑。
“宋宗主，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百里秋奚奉上笑脸，拉起莫辞酒转身就走，怎料一转身又碰上了一言君与凌冥君。
“……”百里秋奚暗骂一句：莫辞酒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百里秋奚扬起笑脸：“一言君，凌冥君，可有何事？”
萧若昀未开口，倒是凌冥君问话了：“百里二少主，安颜何时出关？”
要知，这熙阁百里宗主百里安颜，可闭关了有六年余载。
“凌冥君，这我可不知道了，阁主闭关至今从未现身，甚至连话也未传，修炼之地我们这些弟子也不方便随意进入打扰。”百里秋奚眼里闪过一丝愤恨，转眼即逝，却被莫辞酒捕捉到了。
百里安颜闭关至今终不肯出关，想必是为了避开萧景宸吧。
这不是没有依据的猜测，攸鄀萧氏凌冥君，恰好就喜茶。
修真界曾轰轰烈烈传过，熙阁阁主百里安颜对攸鄀宗主萧景宸怀有倾慕之情。
也并非是一厢情愿，
而是，
两情相悦。
可后来不知为何，百里安颜突然一声不响闭了关，并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这关，一闭就是六年余载。
萧景宸也曾拜访过百里熙阁，却被拦在了门外，听闻是被特别关注“若攸鄀萧氏凌冥君来访，拒于门外。”
凌冥君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干等着百里安颜出关。可曾想，她却像人间蒸发一般，六年毫无音讯。
“……她是真的不想见到我吧。”萧景宸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如今却变得越发黯淡。
“……”热闹的洛溪镇，唯有此处陷入了一片沉默。
莫辞酒偷偷斜视着一言不发的萧若昀。
一言君，一言君，可谓就是一言不发呗。
莫辞酒暗暗吐槽，却还是忍不住紧盯着他那好看的侧颜。
白衣翩翩，长发简单地束起，眉眼间透着清冷，比影像中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莫辞酒只是听夜卿楠介绍过他的身份，却莫名地感到熟悉，差点忍不住上去调戏几句。
他，以前和萧若昀有过交集……么？
努力回想，换来的却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莫辞酒吃痛地拽了拽百里秋奚的衣袖，百里秋奚立即反应过来，忙与众人道了一句“再会！”一手御剑，一手搀扶着头痛欲裂的莫辞酒，飞向南鹞山。
“师尊！哥！”还未进入门栏，百里秋奚便大喊道。
听到呼喊，夜卿楠忙从屋内走出。
正在后院悠闲浇花的夜北冥同样听到了百里秋奚的声音，从后院赶来。
二人看到莫辞酒，都大惊失色。
“他是？”夜卿楠问。
“哎呦来不及解释了，他是辞酒啊！师尊你们快救救他！”百里秋奚焦急道。
夜卿楠连忙让夜北冥将其抱进了屋内。
莫辞酒早已陷入了昏迷状态，夜卿楠一边把脉，一边与夜北冥一起运起魔气，尽数传给莫辞酒。
“咳！”一口掺杂着黑色的鲜血咳出，莫辞酒醒了过来。
“我这是……”莫辞酒虚弱得很，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辞酒，你是不是见到了萧若昀，然后刻意去回想往事了？”夜卿楠严肃地问道。
“……是。”他答。
“……以后，别再回忆过去了。还有，远离萧家人。”夜卿楠语重心长地交代道，眼底尽是无法言说的悲伤。
夜卿楠这一生，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对萧景宸动了情。
命运欺人，明明是两个爱之入骨的人，偏偏他最恨的，便是她这种人。
“知道了。”
“师尊，你真不去啊？”一大清早，莫辞酒就听见了主室的议论声。
“……不去。你带着辞酒去吧。我留下来照看北冥，他身上的魔气，快藏不住了。”
“好吧，让他小心点。”
“嗯。”
商议完，百里秋奚推开了莫辞酒的房门。
夜北冥昨晚不知上哪儿去了，一夜未归，夜卿楠只是让他不必担心，并未向他说明。此时屋内只有莫辞酒一人，静坐床头。
“醒这么早，担心夜北冥？”百里秋奚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没有。今日要去干什么？”莫辞酒别过脸去。
“去凉宿参会。”
凉宿——攸鄀萧氏境内知名仙府，专用于仙门各派集议，需要每个门派至少派出一位家主，带领两三位弟子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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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宿。
百里秋奚带着莫辞酒与百里林煊一一入座。
不巧，欧阳羽然坐到了百里秋奚身旁：“百里二少主别来无恙啊，怎么这么重要的会议你们家宗主还不出关？”
“阁主她怕是不知今日会议如此之重吧，还请欧阳宗主体谅。”百里秋奚答。
待各派全部到场，一个老者走上主台。
“各位道友！观星仪有异象出现！时隔几十年，新一代魔尊……现身了！！！”观星师情绪异常激动，要知当年那位魔尊——白魅，可是一只能力惊人的魅妖，几千万人都死于他手，若不是有莫泽这位惊世奇才与二长老百里沐一，恐怕整个修真界都会永远不得安宁。
此次新一代魔尊现世，修真界也必定会再度掀起腥风血雨。
“如今莫家已灭，二长老身体虚弱，百里宗主还未出关，只得我们这些晚辈出马了。”宋淮安叹道。
“攸鄀萧氏萧景宸，萧若昀，愿为降魔大战出力。”
“玄铭欧阳氏欧阳羽然，愿为降魔大战出力。”
“青云宋氏宋淮安，愿为降魔大战出力。”
“……”
莫辞酒未察觉，顾冷笙不在。
百里秋奚连忙跟上道：“熙家百里氏百里秋奚，百里林煊，……楚堇，愿为降魔大战出力。”
他差点就说了莫辞酒，好在舌尖一转，硬生生把那音咽了回去。
“思陌苏氏苏无念，愿为降魔大战出力。”
叔父？！
莫辞酒心里一惊，循声望去，那人正是自己如今唯一的亲人——苏无念。
苏无念是莫辞酒之母苏久璃的亲哥哥，自己的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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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
一声抑制不住的怒吼划破长空，传遍了整座南鹞山。
“阿夜，忍一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夜卿楠双手撑在夜北冥身后，眉头紧锁，一边运气一边安慰道。
“啊——”少年显然更加难熬，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红色的印记在额心若影若现，极其不稳定，长发却已经尽数变成了白色，他盘腿坐在木床上，闭着眼，手紧紧攥着衣角。
终于，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南鹞庄周围笼罩着的魔气慢慢退散，主室内，夜北冥身上痛感慢慢减轻，突然的平静让他险些倒下，夜卿楠连忙扶住他，看到他异样的眼眸后不禁一愣。
“阿夜，你控制住了？”她试探地问。
“是。”
少年额头的花瓣印记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却变成了……异瞳。
左眼颜色未变，右眼却变成了血红色——血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０４：故人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