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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太子妃的心思 ...

  •   “殿下这次回来似乎心情一直不好?”太子自扬州回来之后就总是神色郁悒,睡到半夜又起来坐在床上发愣,薄妃再怎么体贴也没法继续陪他粉饰太平。
      “没有,”半夜的空气有些泛凉,李宁给薄妃塞了塞被角,“只是心里有些烦躁罢了,你先睡就好!”
      “殿下是在忧心安平和衡阳吗?臣妾有负殿下所托,未能保全她们,实在愧对殿下!”薄妃说着说着,泫然欲泣。李宁只得伸手拥住她安慰道:“与你无关,即便是我在都未必能说上话,又何况是你?”
      “殿下……”薄妃固然说不上话,却也不曾为安平和衡阳说过话。人生在世必有取舍,她们莫要怪她,她也只是做出了最有利于太子的选择。
      “那扬州是还有什么事没了吗?”聪明的妻子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可太子在扬州滞留了这么久,那件事也一直压在她的心头,毕竟只是一个多情年纪的女子,她怎么忍得住不问出口,“太子在扬州……可见到她了?”
      李宁拥着薄妃的手蓦地一僵,良久,摇头道:“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薄妃嫁给太子三年,两人也做了三年的模范夫妻。三年前是举案齐眉,三年后还相敬如宾,始终到不了如胶似漆的原因,太子清楚,薄妃也清楚。
      从洞房花烛夜时太子的呓语,到皇帝几番赐侧妃于太子都被婉言拒绝却独独留下那个一身素雅的庄氏,再到湖心亭太子听到舟上的琵琶声时的一脸怅惘,还有无数个夜里太子的辗转反侧,她已大约能够猜到藏在太子心里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三妻四妾,遂王的几个儿子都不是同一个母亲,可太子却只有她和侧妃庄氏。薄妃虽然心里难受,却又有什么好怨的呢?
      有时候她宁愿太子大大方方的把那个人领回来,也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被太子晾在一旁。领回来,让她瞧一瞧自己究竟是哪一点比不上她?她薄子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家世也有家世,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好在哪里?
      薄妃想斗个明白,可上天却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那个人像个魅影一般销声匿迹,世上再找不到她留下的痕迹,太子的心也跟着那个人不知去了哪里,薄妃纵使想努力追上太子的脚步,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追起。
      不过那又如何,她是太子的正妻,有大把的时间和绝对的优势挽回太子的心,区区一个无名女子,她薄氏又有何惧?
      “殿下?”薄妃没明白李宁的意思。
      “我以后不会再去找她了!”李宁怅然道,“我只知道自己辜负了她,可这三年的时光,对她是辜负,对你又何尝不是?或许她已经另嫁他人,也或许她恨我一生再不想与我相见。一切早该了结,是我不肯接受现实罢了。”所以上天才会惩罚他,让他在寻找她的时候,耽误了落川和云绯一生的幸福。
      “……臣妾惶恐!”没料到太子会突然回心转意,薄妃心里又惊又喜,可她毕竟是个有心计的女子,自然不会让这突来的荣宠冲昏了头脑,立时便又冷静了下来,“殿下恩德,臣妾感激不尽,可此事……还请殿下从长计议。”
      “哦?”这难道不是她一直所期盼的结果?
      “人生苦短,知己难觅。殿下今日轻言放弃,他日知悉个中因由再追悔莫及,又如何是好?”薄妃握住太子的手道,“分也好合也罢,殿下总该见她一面再做决定!”
      “……”薄妃的话,字字说到了李宁心里,一时间,他竟也不知该如何去回应薄氏的一片温柔体己。宫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李宁是见惯了的,得妻宽贤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你不吃醋吗?”李宁的目光不觉多了几分柔软。
      “家里多几个自家姐妹有什么不好呢?”薄妃倚在太子怀里柔声道,“殿下贵为储君,他日若君临天下,后宫又何止佳丽三千?现在家里多几个妹妹好好培养感情,将来封妃册后,大家处起来不是也容易些?”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令人牵肠挂肚的,若寻到了她,让太子对她生厌的法子薄妃有的是,怕就怕寻不到,倒让太子真的念她一生了!
      “更何况,”薄妃轻叹了一口气,道,“后宫佳丽多如繁花,殿下又怎能永远只属于臣妾一个?臣妾只希望,自己能够是那个一直陪在殿下身边,为殿下排解忧苦的人罢了!”
      不管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没有爱情,当那个女人死心塌地的爱着他又了无怨言的时候,纵使他的心是铁做的,也会被热出人的温度来。没有男人能拒绝女人示弱时的温柔,李宁也是一样。
      一场云雨过后,薄妃已安然睡去,李宁却越发的怅惘起来。
      扬州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回到宫里,梦自然就醒了。寻她,可寻到了又怎样呢?
      “朝歌虽出身风尘,却也不是任谁都可以玩弄的烟花女子!公子若是只来听曲,朝歌自然尽心演奏;可若是存着旁的心思,就不要怪朝歌无礼了!”他去的频了,教坊都盛传他有意要纳朝歌为妾,朝歌一气之下便摔了琵琶以示决心。那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委屈的紧,可如今想来,倘使他真的有朝一日登基为帝,后位定是非薄妃莫属,纵有朝歌,他又能如何?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天家,终是空谈!
      他遇到她的时候,他还不是太子,没有能力去背负起所有人的期望,所以能够不顾一切的去做她一个人的宁公子。可如今他已身为储君,昔日那些不可能的期望已成为可能,不可能担负的一切也已经能够负担,郑妃的养育之恩、生母的被困之难、落川和云绯的未来,都担在他的肩上,纵使她还是当年的朝歌,他又如何再做她的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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