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恋爱》郭浩然

2、第 2 章

　　酒楼里的人都听到了，纷纷起身往外瞧，更有好事的速速喊来店小二给了钱，出门去看热闹。

　　外面传来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地人被引了过去，识墨也伸着脖子往楼下望。

　　此地承平日久，平时人们在街上看到猫狗打架，都要驻足观赏半天，更别说这光天化日之下，竟听见有人在街上高呼道士行凶杀人，片刻间就引得人们寻着呼声前来。

　　张正言说道，“要不我们也去瞧瞧？也不知外面出了什么事，竟有人喊杀人，还说是个道士杀的，如果真是道士，怎会发生这种事。”

　　郭达和识墨自是同意，三人结伴出了好味楼，顺着声音和人流往前走。前面街头一处小巷前已经围了好大一圈人，喊声就是中间一个中年男子发出的，现还在那大声呼喊着引人来。等他们走到近前，看清眼前场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地上好多的血迹！

　　这是条非常狭窄的小巷，左边临着一家名叫金凤楼的饭馆，右边是个当铺，巷子的另一头就是护城河。

　　巷子里面背光，仔细看去才能看清，在巷子靠里的地方，趴着一个男人，一动不动，身下洼着一大滩血，看着果然像是已经死了。

　　没一会就来了三个官差，为首的一个看起来最为年长的，大约三十来岁，身材结实，穿着一身皂色官服。

　　剩下两个年轻的在前面开路，大声喊着“都让开！”，那个高呼着的中年男子看到官爷来了，立马叫道，“官爷，杀了人啦！杀了人啦！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人是个道士！”

　　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巷子另一头，“就从这边跑了！我亲眼看见！”

　　年长的官差示意一个手下去问话，他则去查看死者，剩下的那个对大家高喊道，“都散了都散了！”

　　围观百姓开始散开，郭达反而逆流其上想要过去，张正言不知他要做什么，拉了他一下。

　　“没事，我过去看看。”

　　张正言不明所以，也跟着他过去了，留个识墨想走又有点怕，一跺脚也跟着过来了。

　　“邢捕头。”郭达对查验死者的官差说道，那官差抬头，看到郭达，对拦着郭达他们的手下示意无妨。

　　“郭将军，这么巧。”邢捕头说道。

　　“是，我正好就在这附近，听见喊声就过来了。通知仵作了吗？”

　　邢捕头说道，“仵作正好回家探亲了，现在去找人也来不及，只好我先看看，应该差不离太多。”

　　“我来吧，我做过军医，还是有些验伤的经验。”

　　“那是最好，郭将军当真是帮了大忙了。”

　　郭达不再客套，直接去看那地上那人。

　　“死者叫齐大元，就是旁边这家金凤楼的大掌柜。”邢捕头在这里当值多年，城里店家的掌柜他都认得。

　　郭达点点头，仔细查看过伤口后说道，“已经没气了，死亡不超过一柱香的时间，看伤痕裂口极大，应该多半是由斧头一类的钝器所伤，胸前背部都有很多伤口，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最致命的伤口在这。”郭达指着尸体脖颈处一道伤口，“唯独这里大血管破了。”

　　邢捕头问道，“这处伤口看着不长，也窄些，是否并非是同一件凶器？”

　　“应是同一件，你看这伤口弧度，几乎一模一样，不过这处琵琶骨坚硬，且肌肉多而油脂少，所以伤口看着不宽。而且伤口很深，正好伤了气管，所以大概没人听到死者的求救声。”

　　“真是……幸好将军在此。”邢捕头佩服不已。

　　郭达起身，往巷子里面走，沿着血迹，来到巷子最深处一个小门前。

　　“邢捕头，这里是哪户人家？”

　　“这就是死者齐大元的家。”

　　郭达闻声直接踹门而入，里面是个小小的四合院，血迹到院子中正厅前就截然而至。

　　“据我所知金大元还有一个六十岁老母和一个二十岁的媳妇。估计正好不在家，也是万幸。”邢捕头和郭达查完房间，整栋屋子空无一人。

　　不过也并未发现有可疑的凶器。

　　那边问话的小捕快这时走了过来，对邢捕头说道，“刑大人，那第一个发现死者的名叫赵有财，他说他看到一个道士浑身是血地从巷子里出来，看到他又进巷子从另一边逃了。他好奇之下进巷就看到了死者。”

　　“他看清那道士模样了吗？”

　　“说是高约八尺，长得非常魁梧，留着一口络腮胡。”

　　“他看见凶手往哪个方向跑了？”

　　“他说凶手穿过巷子后往右手边逃了。”

　　“追！”刑捕当下立断，又转头对郭达说道，“多谢郭将军，在下现在就去追捕凶手。”

　　“可要我一起去帮忙？”

　　“不敢再劳烦将军了，追捕逃犯在下还是做得来的，事不宜迟，下官这就去了。”

　　郭达点点头，刑捕头令其中一个手下把尸体和发现死者的赵有财一同带回衙门，然后就急匆匆地带着另一个手下走了。

　　出来时张正言和识墨都在巷子里等他。此时三人都再没心思回去吃饭了，识墨说他家就在这附近，问二人要不要一起去他家喝杯茶。

　　“多谢盛情，不过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张正言推辞道。

　　“没事没事，郭大哥呢？”识墨看着郭达，脸上似有哀求之意。

　　郭达估计识墨是刚刚看到了死人，现在有些害怕。可是如果送他，就需得和张正言分别了，还不知道下次能不能见到，心中一时间有些纠结。

　　“现在外面有些乱，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们一起先送识墨兄回去吧，路上我正好还有些事想请教。”张正言看郭达有些犹豫。

　　识墨大喜过望，“张小哥真是善解人意，你放心，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郭大哥他其实有过……”

　　下半句还没说完，郭达已经上前把他的嘴给捂得紧紧的。

　　张正言莫名其妙地说道，“我就是想知道，刚刚识墨兄所说的龙虎教，这教派是何人所创，又立在何处？”

　　识墨那边差点被郭达给直接捂死，再给生生造出一桩命案，捂着墙大口喘了好几口气。

　　“郭大哥你真差点憋死我！”识墨瞪了郭达一眼，向张正言说道，“那个龙虎教啊，张小哥，我们边走边说。”

　　“其实我对这个什么龙虎教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以前听人说起过，说是在外面曾经见过自称是来自龙虎教的道士。一开始听说张小哥是从龙虎山来的，我还以为张小哥也是龙虎教的人呢。据说那些龙虎教的，都背着一把桃木剑，拿一把浮尘，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道服，腰上还挂着两个小铃铛。张小哥身上就没那些古怪玩意了。”

　　张正言笑道，“我自然不算什么正经道士，不过听说过当朝天师的风采，很是仰慕，才生出了一颗求道问仙的心。我出门在外，就是想去寻找天师，在他门下拜师学艺，所以才会一路打听这些。”

　　识墨听了，看了看郭达，说道，“我听说道士都是出家人，那还能不能娶亲呀？”

　　“据我所知，应该可以。”

　　“喔，那就好。”识墨看着郭达脸色由阴转晴，心里暗笑。

　　“不知识墨兄能不能告诉我，是何人跟你说的龙虎教的事，他又是在何处见到的？”

　　“这……那人我估计你现在要找也找不到了，我也就是顺耳那么一听，其实那人我也不认识。”

　　“这样啊……”张正言显得有些失望。

　　郭达安慰道，“放心，既然有一人见过，那肯定还有其他人见过。大不了我陪你找就是，总能找到的。”

　　张正言笑了笑，没搭话。

　　识墨看气氛有些尴尬，就岔开话题说些趣事，三人就这么随意聊着，结果快穿过大半座城才到了识墨家。

　　识墨家看着比旁边人家都要更气派一些，大门极宽，门外还有两个石狮子。

　　“你不是说家就在附近么？”郭达打趣道，“哟！看来是找了个好人家嘛！进了门可还要跟其他几房姨太太争宠斗法？”

　　识墨瞪了郭达一眼，看着一脸茫然的张正言，问道，“张小哥你要不要进来坐会喝口茶？”

　　“我看还是算了吧，张小弟长得这么俊，万一被人诬陷是你带了姘头回家，那可不好。”

　　“郭大哥！”识墨气得跳脚。

　　张正言好像明白了一些，笑着说道，“算了，今日太晚，我也有些累了，这就不叨扰了。”

　　识墨点点头，又嘱咐道让他有空过来坐坐，然后在门外看着二人离去。

　　两人刚走过一条街，张正言就问道，“刚才那位捕头称呼郭兄是，郭将军？没想到郭兄原来还是位将军，真是失敬失敬。”

　　“哈哈，不是什么大将，就打过几场小仗，也就是个偏将。现在早就解甲归田了，不过一个乡野村夫而已，你可别跟着那捕头喊我将军了。我应该虚长你几岁，你就跟识墨一样叫我郭大哥吧，别老是郭兄郭兄的，听着文绉绉的。”

　　“好……郭大哥既然曾经高居庙堂，不知道有没有见过天师？”

　　“那可没有，我当上将军的时候天师已经退隐山林了，据说谁都不知道天师在哪，要说还有谁知道的话，应该只有皇上了。”

　　“皇上啊……我曾听说过很多天师的传闻，只是不知道其中真假，有些我觉得实在是把天师说得，跟个神仙一样，太过夸张。不知道郭大哥知道哪些真哪些假，能不能跟我讲讲？”

　　“哈哈，这有什么能不能的。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我慢慢跟你讲。要说天师大人，那可真是一个传奇人物。”

　　两人正好走到一个茶馆前，茶馆对面就是衙门，里面正隐隐传来妇人的哭声。

　　“唉，估计是死者的亲属已经找来了。真不知道是什么人，怎生得如此残忍。”张正言叹了口气。

　　“放心吧，邢捕头办事还是很可靠的，以前办过好几个大案。”

　　“希望如此。郭大哥，要不就在这茶馆如何，算是小弟请哥哥喝杯茶。”

　　郭达欣然同意，“对了，刚才在好味楼你留饭钱了吗？”

　　两人面面相觑，张正言有些羞赫，“我竟然忘了……这可怎办？要不我现在就赶紧回去把钱给结了。”

　　“没事，待会吃完茶再去也不迟，走了这半天，我们先在这茶馆歇歇。”郭达安慰道。

　　二人进了茶馆，找了个临窗的座，叫了茶博士点一壶毛尖，再上份酱花生。

　　刚点完，二人就见到那边邢捕头骑着马回了衙门，后面还跟着三个骑马的道士模样的人，其中一个长得非常高大魁梧，道服崩得紧紧的，一脸络腮，离得远远的便惹人注意。

　　三人的打扮竟都和识墨描述的龙虎教的道士一模一样，背上背着一把桃木剑和一柄拂尘，腰间还挂着两个铃铛，却不闻声响。

　　“咦？怎么这么快？而且怎么有三个道士？”郭达有些奇怪。

　　他看张正言没说话，转头一看，发现张正言正紧盯着其中一个看着最年轻的道士。

　　郭达沿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出些不同来。

　　那个道士即使离得远了些，也能看出他那副好皮囊。肤色白皙五官端正，一双眼睛即便离得远，竟也显得极为有神。一行一动间，和另两人气质截然不同，显得尤为潇洒飘逸。

　　郭达看张正言很是着紧这个道士，便说道，“要不我去问问？”

　　张正言这次居然没有丝毫客套，“有劳郭大哥了。”

　　郭达出了茶馆，刚走近，那个道士便看过来。

　　好俊的小道士！

　　道士最多不过二十岁，他的那双眼睛，近看更显得深邃纯澈，犹如新生儿一般。脸上皮肤更是白皙无暇，两道剑眉又增添不少阳刚之气。身型匀称，虽然在三人中最为瘦削，但郭达一眼看出，他的武功应该是三人中最高的，甚至有些返璞归真的意思。一举一动虽然潇洒好看，却与常人无异，唯独呼吸非常的悠长有力。

　　估计他的武功应不在我之下，郭达心想。

　　郭达没冒然上前，而是等到衙门有人前来交接，这才过去喊住邢捕头，询问情况。

　　“你们先把人带去偏房，送上茶水，我过过就来。”邢捕头先是吩咐完来人，又对那年轻道士说了一句，“失礼了。”

　　这才转头对郭达说道，“郭将军。”

　　郭达现在更觉得奇怪，等那三人都进去了，才开口问道，“邢捕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三个道士？他们是什么人？也没见有你绑着，就这么跟着你回来了？”

　　“郭将军你有所不知”，邢捕头一脸无奈，“我一路沿着护城河追去，直到东城门那边才有人说看到嫌犯，骑马往东边去了，我又赶紧回衙门迁马追去，快马加鞭才行了二里地，就看到这三人不紧不慢得骑着马，我让他们停下，他们就停了。”

　　“什么？然后他们愿意跟你回来？”

　　“不止如此，我喝问他们之后，那个嫌犯自然说冤枉，但是另一个道士可就不简单了。”

　　“动武了？”郭达不解，邢捕头应该是绝对打不过那年轻道士的。

　　“并没动武，而是他对我表明了身份，”邢捕头苦笑着说，“他竟然就是当朝张天师之子！”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