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任务代号S》宜静尘

18、真相

　　“杰明，你怎么——”
　　“把枪放下！”唐杰明用枪指着对着秦枫说道。
　　“好，杰明，但是你先冷静下来。”秦枫轻轻地把手枪放到了地上，“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你们跟莱恩是什么关系？”唐杰明现在不敢有半点松懈。
　　“什么，杰明，你说什么啊？”萧炎站在秦枫身后，听到这话也不爽起来。
　　“回答我！你们跟血天使有没有关系？”
　　厉彦妮稍稍上前一步说道：“杰明，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谁，也不知道你说的血天使是什么，你先把枪放下，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一起努力解决，好吗？”
　　唐杰明放低了枪口：“不是血天使的关系，那你们今晚办的这个活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今天是你生日啊！”甄梦走到秦枫身边说道。
　　“生日？”唐杰明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是林杰他们的主意！”李幽蒂指着林杰说道。
　　“额——那个，”林杰解释道，“是，班长，罗飞说，要让你融入集体的，所以想办一个活动，我们就一起策划了今晚这个，额，那个，其实就为了给你，惊喜啊！”
　　“是啊，杰明。”罗飞补充道，“我们承认今晚这个解谜的流程就是一个幌子，但是我们已经在喷泉池那里准备好了一切，就等你过去了！现在依娜和倩雪还在那里。”
　　“杰明，我们说的是实话。”秦枫又说道。
　　生日？今天是9月9日？唐杰明记得自己当初在要进入思梦学校的时候填写的信息，生日的确是9月9日，但那只是他当时随便写上去的——他不知道自己真实的生日，谁想同学们竟然当真了。而且，唐杰明一直感觉大家似乎有什么瞒着自己，在今晚也有了答案。
　　看着大伙儿聚集在他身上的伴随着惊惧和深深疑惑神色的目光，唐杰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枪。
　　大家也终于松了口气，跟在秦枫和罗飞的身后慢慢靠近了唐杰明。
　　“杰明，那，那——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血天使是啥？我怎么——之前好像在哪里听过？”林杰语速混乱地提着自己的问题。
　　唐杰明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花仙儿，从她已经湿润了的眼睛来看显然被吓坏了。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学生啊，自己怎么会怀疑到同学们的身上呢？面对林杰的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知道。”说这话的是秦枫。“血天使，是一个国际性组织，只不过是他们的存在被掩盖了。”
　　“你怎么知道？”作为好友，罗飞也感到很是惊讶。
　　“因为赤翼公司。”秦枫回答说。
　　“啊？赤翼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唐杰明声音低沉地说道，“先离开这里——”
　　“嗯，我们先离开吧！”
　　“去哪里？”花仙儿轻声问道，像是害怕声音太大会把刚才那些怪物引回来。
　　“喷泉那里吧，依娜和倩雪还在那里等着呢。”罗飞深呼吸了几次，还算是恢复了理性。
　　大家陆陆续续地走向了体育馆外，唐杰明缓步跟在了最后面，同时低头检查着手中的手枪。
　　“杰明——”
　　唐杰明一抬头，发现爱新觉罗洁雅正面对着自己说道：“我知道你自己是有着秘密的，但是今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没有人会怪你的。”
　　洁雅的话缓解了唐杰明的不少压力，的确，他明白刚刚用枪直接对准大家的行为很有可能会引起大家对他的抵触，至少也会对他产生误会，可是洁雅却向他传达了一种他们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谢谢——”
　　“是啊！”花仙儿此时也跑回来，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她说道，“今晚的事情，就当它没有发生吧——”
　　“没有发生？这怎么可能？”萧炎忽然带着点点的焦躁说道。“要是事情走向不对，可能我们现在命都丢了！杰明还拿枪指着我们——”
　　“你够了——”萧凝在一边训责道。
　　萧炎扬了扬眉毛：“好吧，作为补偿，杰明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地给我们说说血什么天使是什么东西！”
　　尽管调整之后的情绪有稍许缓和，但在前往喷泉池的路上，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相比起“血天使”到底是什么，大多数人更在意的是唐杰明的过去，还有真实身份。
　　前几天，对于唐杰明难以融入集体的原因，罗飞和厉彦妮等人猜测也许是因为过去的某些挫折之类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情况要比他们之前所预想的远远复杂得多。
　　回到喷泉池边，何依娜和冷倩雪早就已经等急了。
　　“我还以为你们又窜哪儿去玩了呢！”何依娜一看到一伙子人就忍不住说道，“我还跟倩雪说，要是你们晚点回来，干脆我们俩把这些东西全都包了——额，怎么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冷倩雪此时看到大家的表情，也走上前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罗飞将体育馆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对着她们说了一遍。
　　“不会吧？”何依娜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我是说，超能力者的存在确实带来了一些改变，可是那些什么怪物的话——”
　　“是真的！”林杰一本正经各地说，“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而且幸亏我们去的及时，否则杰明……”
　　听到自己的名字，唐杰明才猛然回过神来——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四周摆放的礼品、美食，还有用七彩灯布置的简单的装饰，确实证明了同学们是在用心为他准备今天晚上的活动，他居然还怀疑他们——这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杰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何依娜转向唐杰明问道。
　　唐杰明环视了一眼大家，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了甄梦身上。“有件事情你们必须了解。就是秦枫刚才说的组织，血天使。”
　　“哦，对了——”林杰忽然想起来，“秦枫刚才提到了赤翼公司，怎么个意思？血天使控股了赤翼公司吗？还是——”
　　唐杰明摇摇头：“赤翼公司本身就是血天使，那只是血天使在世界上的一张面具而已。”
　　“等会儿，杰明。”罗飞打断了唐杰明的话，“赤翼公司是这个世界上实力最强的企业，你现在告诉我们他们就是一个恐怖组织，那岂不是说血天使的势力遍布整个世界了吗？而且还没有人呢发现！这怎么可能？”
　　唐杰明调整好自己的思绪，耐心地说道：“你们可以仔细想想——第一，赤翼公司成立于欧历1965年，成立初期就拥有了几乎用不完的资金和极为超前的科技力量，请问这些从何而来？”
　　“兴许人家的投资方有钱，土豪——”林杰猜测道，“哎，话说赤翼公司最大的合作伙伴就是克劳迪奥家族集团啊，那可是哥特尼国最有实力的家族企业啊！”
　　“那好，第二，我们现在所熟知也是大多数人在使用的天球卫星定位系统CSPS，就是赤翼公司开发的，在欧历1969年投入使用，试问一个仅仅成立了4年的企业何来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空间技术？”
　　“额，这个——”
　　“第三，现如今的超能力者从何而来？”
　　“啊？”萧炎刚进嘴的饮料差点喷出来，“这又关我们超能力者什么事啊？难道说我们是被制造出来的不成？”
　　何依娜静静地看着在李幽蒂身边飞行的灵儿——这小精灵是人造出来的？
　　唐杰明继续说：“超能力者的能力来源于一种病毒，这种病毒进入宿主的身体并不会侵害宿主，而是与宿主共生，同时也会激发宿主的部分潜在的能力。”
　　“怎么会这样？”唐杰明的话已经颠覆了人们对病毒的认知，厉彦妮惊呼道，“病毒对生物体一定是有害的啊！怎么有可能与宿主共生？”
　　“我知道这对大家来说还难以理解，但是听我慢慢说完。”唐杰明摆摆手示意大家静下心来。“欧历1935年，哥特尼军队在日耳曼山脉发现了一种病毒的样本，后来根据测算是四百万年前的病毒。这种病毒可以令感染者产生变异，获得极强的耐力和战力，哥特尼激进派当时将它命名为‘Loki病毒’，也就是L病毒，并以此为基础成立了血天使组织。
　　“大陆战争后，血天使由哥特尼激进派党魁的心腹斯特克科瓦接管，他完全撇开了自己的党派，自立门户。往后的几十年就是不断研究病毒的特性，开发新的进化途径。后来发现L病毒与人类所知的所有病毒还是有区别的，所以与其说是病毒，不如将它归结到一个新的生物学概念上。
　　“成立赤翼公司只是为了提供足够的研究经费。而赤翼公司现有的技术实际上是血天使早已经掌握的技术。”
　　“既然是那么大一个组织，为什么没有人知道？”罗飞重申了刚才的问题。
　　“《达格斯秘密协议》。”唐杰明回答，“六十前各国与血天使签订协议主要是忌惮他们的军力，而现如今，对血天使动手已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赤翼公司完全融入了世界，若是这个时候对赤翼公司动手势必会引发全球经济的瘫痪，这会令国际陷入混乱。
　　“超能力者便是血天使通过L病毒的改良型造出来的，是最初哥特尼激进派的超级士兵计划演化而来的。”
　　“可是——”李幽蒂这时问道，“他们又是怎么注射病毒的？我从小到大可都是待在父母身边的啊！”
　　“疫苗。新生儿出生后一般都会注射疫苗，血天使就是用注射疫苗为名在欧历2002年给当时从世界各地挑选出的三万名婴儿注射病毒。”
　　“结果引发了东部大陆超过两万名婴儿死亡的事件。”秦枫补充说道，“就是我们所熟知的‘02年疫苗致死事件’。”
　　“也就是说，致死的不是疫苗，而是病毒咯？”
　　唐杰明点点头：“因为进化型的L病毒拥有基因选择性，病毒对于认可的基因会激发宿主的潜能，对于不认可的基因则会产生排斥反应，并破坏那些不认可的基因分子，结果就是导致宿主的死亡。”
　　“所以，你是说，今天我们这些人还站在这里，纯属是运气了？”萧炎闷闷不乐道。过去他一直以为自己拥有控制厉火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而唐杰明却告诉他自己的能力只不过是一个恐怖组织的实验产物罢了。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论谁也不会想到自己身处的世界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如此强大的组织，恐怖的是它距离自己又是那么近，几乎近在咫尺却根本没法察觉。这感觉就好像有一个人会随时在背后捅刀子，自己又发现不了——光是想想就令人胆寒。
　　“我知道大家是什么心情。”秦枫说道，“我第一次知道血天使的时候也是跟你们一样惊讶，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应该就这件事情对所有人保密。”
　　“你怎么知道的？”李幽蒂问道，自己身为军区司令官的女儿，但是对于赤翼公司的事情却并不比普通人知道的多。
　　“我有自己的方法。”秦枫说道。
　　唐杰明接着说：“秦枫说得对，为我们大家考虑，今晚的事情希望大家对谁都别说。”
　　“也就是说，白魅影不是什么罪犯了吧？”冷倩雪平静的声音此时提出了新的疑问。
　　唐杰明微微撇起了嘴巴：“那就取决于你们的看法了。”
　　“啊？”萧炎这就更加疑惑了，“杰明，你自己说赤翼公司是恐怖组织，那依照你的说法，白魅影不就是反抗恐怖组织的人了吗？这不就说明他不是罪犯了么？”
　　“我不会主动为任何人洗白，所以怎么看待白魅影的行为，在于你们。”唐杰明解释道。
　　“白魅影是罪犯。”甄梦以一种十分沉静但肯定的语气说道，“袭击赤翼公司造成经济损失，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大量底层员工的薪资水平，破坏公共利益的人只能是罪犯。”
　　“这，有点绝对吧——”
　　甄梦对着萧炎扬了扬柳叶眉：“你可以说出反对的客观理由。”
　　“我——”
　　唐杰明仔细听着甄梦说的每一句话——看来她的确不知道白魅影的真实身份。那么，需要向同学们透露白魅影的身份吗？他们真的可以接受吗？还是——算了，今天晚上光是血天使的信息就足够他们消化的了，没必要增添他们的心理负担，暂时先对他们保密吧。
　　“杰明——”
　　唐杰明转过脸，就看到花仙儿笑呵呵地将一小盘子蛋糕捧在自己的鼻子下面。
　　“祝‘老一岁’快乐——”花仙儿的脸还是有点苍白，估计是还未完全从惊吓中恢复吧？可是现在却要硬着头皮给唐杰明送蛋糕，也是真难为她了！
　　“谢谢——”
　　“不管怎么说，我们今晚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活动的是吧？”何依娜走到桌子旁开始摆放一次性餐具，尽量想要以欢快的语气来活跃目前冰冷的气氛。“不继续的话我们今晚的工作不是白做了？难得准备了那么久呢——大家快过来啊！”
　　生日晚会算是照常进行了，可是，受了今天晚上体育馆那件事的影响，一股尴尬的气氛始终笼罩着大伙儿，这与罗飞他们之前所计划的相去甚远。
　　唐杰明倒是很感激他们为自己庆生，虽然9月9日并不是他的生日。不过心里的疑问一直挥之不去——莱恩今晚到底是为什么来到思梦学校呢？他口中所说的“事务”又是什么？思梦学校里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甄梦一整个晚上始终把大量注意力放在唐杰明身上，当然她也必须注意其他同学对于今晚事件的反应。她也不知道莱恩今晚出现在思梦学校是为什么，但是，比起莱恩的任务，她清楚自己更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她的任务上。
　　一提到白魅影，甄梦心里就恼火起来。本来在圣彼得酒店那一晚自己亲口说了十分钟之内要把他摆平的，结果又让他给逃走了，而且还是在自己与苏建两个人合作的情况下！连续两次任务出现纰漏令甄梦有些烦躁，可是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意识到最近心中一直存在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的无力感。
　　晚会结束后，甄梦在校门口上车的那一刻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将今晚的事情上报。
　　血天使长久以来一直是通过赤翼公司来造福所有人的，血天使的目的就是创造一个安定和谐的世界——这是甄梦从小被教导过的，也是她愿意为血天使奋斗的理由。唐杰明为什么要那样诋毁血天使？他真的了解血天使么？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变成个第二个白魅影？
　　不管怎么说，今晚大家都知道了血天使的存在，我一定是要上报的！
　　可是——甄梦转念一想——我如果上报了又会怎样呢？血天使内部的制度是异常严格的，决不允许有任何非相关的人知道血天使的秘密。要是孙部长得知了特别班级的学生知道血天使的事的话，同学们又会面临什么呢？我——
　　唉——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担心这些人了？他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没必要担心他们的！没有必要！我没必要——我的确没必要——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