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两山重》南风不慕

25、宠幸

　　“妾身拜见公子。”

　　照旧是老规矩，阿暖提着一食盒的饭菜点心进了东苑，连阙在身后挤眉弄眼地暗藏深意，阿暖知道他什么意思，皱着眉头瞪了他好几眼。

　　刘憶扬手招呼她近身，“你过来。”

　　阿暖近日里新裁的藕粉色衣裙格外清新好看，走路时裙边有层层流苏随步态飘动，颇有些曳曳生姿的意味。

　　“这衣裳不错，很适合你。”刘憶打量她一圈，伸手拉她入怀。

　　阿暖习惯地应声，“主子昨夜同妾身说的话，妾身都记下了，如今妾身代表着主子的脸面，自然要好好装扮自己，切不可丢了王室颜面。”

　　“只是有件小事，不得不麻烦主子。主子也知道，妾身出身卑微，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上了街头铺子什么都觉着好看，可大家都说妾身的眼光略显俗气。母后过寿是大事，妾身怕自己拿捏不好分寸，所用的礼服与钗饰还要烦请主子掌眼。”

　　阿暖捏起一块桂花糕喂他。

　　刘憶略一牵唇角，“你的眼光的确是俗气，回想前几日你穿的那身红衣，当真是浓艳出挑格外媚俗，也不知你是从哪儿学来的品味。世间的美人，并不是穿红着绿才叫好看。”

　　连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阿暖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熟料他竟然还有后话，“衣裳虽然俗气，可你生的端正温婉，上了你的身倒是有种不同于风尘的明朗清艳。”

　　连阙突然咳嗽一声，阿暖觉着气氛将将好，便捧着刘憶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唇，按着连阙教的法子细细地亲吻。

　　刘憶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有一日会如此主动，他顺着她的动作一个横抱抱起了她的身子。

　　连阙识眼色地推门而出，刘憶抱着她的手却突然松开了，阿暖被他陡然摔在软垫上，虽然不疼却十足地吓了一跳。

　　“主子，是妾身冒犯了。”

　　他像是生气了，脸色很不好看，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床边。

　　阿暖急急地爬起身，跪坐在他身边，“这几日都是主子主动，妾身想着，不能在旁人眼里显得我这侧夫人侍候主子不情不愿，故而......”

　　她正解释地为难，不知怎么解释才能叫他消气，可连阙不停地催促她，她不想让连阙心生怀疑。

　　刘憶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解释，似乎他生气不是因为这个，“你昨日还不懂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是......”阿暖迟疑着不好作答。

　　刘憶挑了挑眉毛，“是连阙吧？”

　　阿暖怕他误会，着急着解释，“虽是他教的，但我们只是言传，未曾身教。妾身早已为人妻妾，虽未有夫妻之实，也没有夫妻情分，但妾身懂得规矩，知道体面，绝不会与外人有任何逾矩之举。”

　　“你这是在怪我不与你行那周公之礼？”他皱着眉头反问道。

　　阿暖更是慌张，仿佛自己不论怎么解释都说不清，“不是不是，主子误会了，阿暖不是这个意思，妾身是想着......”

　　他突然一个猛扑将她压倒在床上，“可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学男女之间亲热的戏码，不就是为了承迎我么？”

　　“主子真的误会了，只是连阙，哦不，连副将军他与我提及此事，并且一再怂恿，妾身想着不能让他生出怀疑，所以今日才会有此逾越之行。”

　　“连阙喜欢你。”

　　他突然开口，所说的话吓得阿暖身上一抖。

　　她低下头请罪，“主子何出此言！”

　　刘憶侧眼瞧她，“我讨厌说谎，你明明知道，为何不敢在我面前认？”

　　阿暖犹豫了片刻，迟疑着作答，“妾身对连副将军的感情......的确隐约有些预感，只是一不敢提二不敢问。”

　　“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我刘憶的侧夫人，虽不是明媒正娶，也没有堂堂正正的册封，但你始终是我的妾。”

　　刘憶清了清嗓子，“你......不许和除我以外的男人亲近，我不想让旁人暗地里谈论我的夫人，也不愿意外头流传着我的风言风语。”

　　“道理妾身都懂，只是......连阙手握青龙抚兵权，妾身想帮着主子拉拢他，即便牺牲一些，也无可厚非。”阿暖执拗着答道。

　　刘憶却动了怒，“无可厚非？你想牺牲什么？我说过了，不许和他亲近！”

　　“可是白虎辜玄武吝都归属于小公子了，主子您不能没有禁军的支持！”

　　阿暖也是倔强，执着于拉拢连阙不肯听从刘憶的命令。

　　“这些是我要考虑的事，不需要你一介女子费心！”

　　她皱着眉头盯紧了被褥，“不需要费心也大大小小费心多次了，多一回又何妨？”

　　“主子如今身陷囹圄，您也知道妾身一人难以应对郑竑，即便晋升为侧夫人也一样难敌，我不能没有连阙的帮扶。”

　　“再者说，连阙他好歹也是正人君子，不会与人妻有何瓜葛，顶多也只是，顺着我的心意帮衬我一些罢了，他不会碰我，我也不会让他有任何机会碰我。”

　　刘憶被她彻底激怒，伸手就去扯她的衣服，“他是正人君子，我不是！今夜我便要了你的身子，抢先一步占了你的清白！”

　　“他既然惦记着本公子身边的女人，那本公子便如他所愿，给他一副用过的身子！”

　　阿暖见他怒气冲冲，这才发现自己执着过了头，可无奈为时已晚，只能拼尽力气挣扎，“不要！主子你不要这样！妾身知错了！”

　　“你不是喜欢本公子么？本公子今日便遂了你的心愿，与你这夫妻之实！”

　　刘憶动作粗暴，即便阿暖落下眼泪也毫不怜惜，扣着她肩膀的手太过用力，翻她身子时失手将她推向了床角，磕得阿暖一头是血。

　　某些痛苦折磨无法忘却的回忆不断闪现在她脑海里，逼迫得她几乎快要窒息。

　　身后人丝毫不顾她受了伤，一举一动都猛烈肆意，阿暖只觉得身上心里都疼的厉害，被他抱在怀里，却红了眼眶。

　　“你当我的感情是什么？我喜欢你，甚至愿意为你去死，不代表我的身子就能任你随意取用。”

　　刘憶的动作慢慢停下了，扯过被子盖上她不着一物的身子，他眉头微蹙，似是有些懊悔。

　　“睡吧。”

　　阿暖抱紧了被子，额上的鲜血和着眼泪滴落在床褥上，地上被他扯破的衣裳中露出香囊一角。

　　本来今日，她是要给他送这香囊的。

　　现在看来，她的心思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