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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花面斗嘴 ...

  •   “为什么?他什么意思?”

      “想听真话?”

      “想!”

      花面扭头看着棠骨,这一个“想“字莫名有种想往他嘴里塞糖的感觉。想起潘爵说他马上要过十七岁了,毕竟比他小了七年,自己装着一副大人做派,却还带着小孩子的执拗而不自知。

      “潘老爷给了我一笔钱,把你卖给我了!你不用怀疑——就是倒贴!”

      棠骨不是不信,他是再也不想从这个不靠谱的人嘴里听到任何话,他愤愤扭头突然瞧见还有一人站在那,便冲上去拉着余特的衣领询问。

      “你说,怎么回事?他?”棠骨张开手臂指着那人给余特看,“到底是谁?”

      余特支支吾吾一脸无辜相,“是——是老爷派他来的,来保护您——”

      棠骨放开余特,努力使自己冷静,他不是不接受甚至有点期望身边有个像花面这样的人保护他,可他更担心被骗被人当猴耍。

      “你怎么不早说——一笔钱就把你打发了?我也可以满足你。”棠骨强行镇定,放下手直直看着那人。

      “这还不容易,你可以和潘老爷竞相买我,价高者得!”

      如果棠骨能拿下面具看到花面此刻贱兮兮的模样,一定会当场将他的头按在水里教教他什么叫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已很久没有尝过流落街头的混混滋味,相反倒是沾染了不少大户人家少爷们的自命清高,这也最是令花面看不顺眼的地方,谈起话来每字每句都在磨合。

      “你身为一个刺客这么容易倒戈,可还要点儿脸么?”棠骨看着走近的花面,视线由平视逐渐向仰视过渡。

      “唐少爷讲话注意点儿,不要有辱斯文。”花面想起书房那些厚重堆积的藏书,总觉得这人是个一根筋又装老成的书呆子,直到那句市井气十足的“要点儿脸”说出口,差点儿没把她当成偷汉子的泼妇与他倒骂回去。

      “去你的斯文,说话不要拐弯抹角,能不能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是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

      花面低头看着那人微微一笑,“潘爵给了我一笔钱,把你卖给我了。”

      棠骨一着急一上火抓起那人衣领就往后推,余特看了一边劝一边跟着二人步伐走,时刻观察着唐少爷额头上的伤口有何异常。直到那张桌子将他们步伐挡住,花面不得已向后折腰,任那人气得差点没吐出来二两血。

      “你说谎!”

      余特“哎呀”一声,看着这小少爷憋得脸通红,张着嘴就差没上去咬那人一口,他便不停拉拉少爷的左手又拉拉少爷的右手,都没用。

      花面第二次被这人压在身下感觉竟然还不错,不过话说这唐少爷的脾气是跟毛驴学得还是脑袋被毛驴踢了?别说十六岁,十岁孩子都干不出这般幼稚的事来。

      “我还是那句话,你又打不过我——恼有何用!不过现在我可当真是舍不得杀你了。”

      花面说着手间一挣想起身将上面之人扫开,可这一下竟然不像第一次被压这么容易,那人手牢牢抓在衣服上,真是没办法,只能再次用点力将主仆二人一下扫得五尺远,而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还不如第一次见你时的那股愣劲,至少让我感觉不是跟个三岁娃娃说话。”

      “哼!收钱买我是吧!”棠骨低头思索,“正好我也收了一笔钱,是那位叫方简的姑娘把你卖给我了,说巳岁以你为耻,务必把你藏好,否则出去就是一通千刀万剐。”

      花面回到正经派头,单看巳岁与潘府动作平静无杀戮,只觉方简应该被方池救走了,倒真没验证过是否当真如此。

      “我欠巳岁一笔债所以替他们卖命,潘老爷要帮我还债还给了我一个轻松的差事,我何乐而不为。只是你再给方简一笔钱岂不就亏了么!”

      棠骨抬头冲他笑得讥讽,真没想到花面不仅一五一十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最后还不忘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他便回过头沉默不语故意掉他胃口。

      “喂,我说得是真话。换我问你,方简怎么样了?”

      棠骨不说话,听那人“喂”了好几声后,终于忍不住将话还回去。

      “我不想跟个三岁娃娃说话。”

      ……

      遥不可及的一轮弯月挂在头顶,花面此时正躺在书房屋脊上看着它,自从棠骨告诉他方简被巳岁救回去后,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可以和那个组织断掉一切联系了,虽然刺杀失败,但潘爵答应帮他把钱还上,想必自己就不是欠债不还输不起的穷鬼了,以后赌庄还是可以有他一席之地的。

      想到这,花面的眼睛完成月牙状,与天上的月牙对视互相照应,他甚至伸出手来想去摘她,摘他心头的白月光。

      棠骨是个喜怒形于色却总是无常的怪胎,谁若看到他做了什么不符合第一印象的事可千万不要见怪,他总是想起什么做什么,虽说在这有限的空间和本事里能做的事本来就不多。

      比如他现在正坐在正房前的台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屋上的花面看,身后余特见了帮他披上雪披,棠骨不等他说话就邀他一并坐了下来。

      “你会一直留在沧园么?”

      余特有些激动,他觉得旁边这人语气和动作像个朋友而不是主子,他认真答道,“余特会一直留在沧园好好照顾唐少爷的。”

      棠骨对他笑了笑,“可我不想一直留在这里。”

      “唐少爷想去哪?”

      棠骨对要说出口的话感到振奋,可是想想还是将语气与言语都做了平淡的调整,“去个没人管我的地方,读书也好,习武也好,能靠自己本事过活。”

      余特也冲棠骨笑笑,“那种田也算一种本事么?”

      “种田——算吧!”棠骨有些呆滞,不解余特言外之意。

      “唐少爷命好,自小衣食无忧,当然可以读书习武,若是到了没人管的地方,好一点便是靠自己本事背朝黄天面朝土,坏一点——”

      余特说着低下了头,棠骨追着跟他低头等他后话,谁知他抬起来时已是换了一种说法,“没有坏一点,唐少爷吉人天相,不会差的。”

      棠骨讨厌这种仆人习以为常的奉承,在余特真心的目光下转过头不去理他。

      房上忽然传来动静,听到瓦片乍响棠骨当下奔到院中,房上的花面已不见踪影,他竟突然生出一种慌乱感,抬头仰望万千星辰寻寻觅觅,一无所获。

      “怎么了?”

      花面手中不知从哪接到一颗石子,随后直奔白石出院中。他还没有睡,正站在院子里借微弱灯火赏梅影,如今年岁已过天气渐暖,白石出只着微薄单衣,强壮线条深现给人一种依靠感。

      花面乍见自是“啧啧”品味一番,同样是出师休灵关练武之人,奈何他就被人说是轻薄之相,想必姑娘家所说的安全感就是他二师兄这种吧!

      白石出转身,只见那人一边惦着他投过去的石子一边走来,还不等他说出半个字他便没个正形继续发言。

      “那位不会飘的小旗子姑娘放你回来了?”

      “什么?”白石出问。

      “不是拜师么?花前月下才好教嘛!”

      白石出微微颔首,随后抬头正道,“不许胡说,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明日潘二少和三小姐动身去丰山,来接的人还未至,我需去送上一段路。”

      花面对这个被潘爵灌了迷魂汤的人真是束手无策,人家都把他骗到帮他养孩子这么惨了,居然还心甘情愿一而再再而三帮他做事。

      “潘将军明日出发去讨巳岁,林摘护送窈夫人出门,也就是说,潘府已经被架空,唯一的主子便只有唐少爷。”

      花面眉毛一挑,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我会照顾好那个唐少爷的——”

      “至少要在将军回来之前。”

      鬼迷心窍,要将军没师弟,他转身冲那人摆手,正欲起身走掉时,背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花面嘴角一扬,拽住那只手翻身面对前方的——二师兄。

      怎么,想练练?

      白石出将那麻烦手臂背于身后,伸出一只对前方人勾了勾。花面二话不说劈腿杠上,白石出站稳身体被压得脚下石板尽碎,待花面换脚空档贴身翻于身后勾住对方脖子,脚下逼向对方双腿。

      花面收脚直上倒挂于空,手中解招那勒得死死的手臂,待完全解开时两人一同起身翻到屋上,周遭所生淡淡青光已是动用了休灵关内力心法,外人见了一边惊叹一边避让,只有二人知道其中厉害与否。

      “内力心法是本,可你研习太过偏差,已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是吗?没人教我可我用得还挺顺手的。”

      花面秉承着凡事摸爬滚打浅尝辄止的原则混于今日已是不易,如今找到亲人诉苦不谈,却只想证明自己过得还不错,告诉他他当初选择离开那个地方是对的。

      两人混打许久分站两旁,目光相对淡如水。

      不知两人实力孰强孰弱,一个只用单手,一个过起招来小心翼翼生怕触到对方伤口,只是一场不分胜负、用来检验某种执念的较量。

      “休灵关是怎么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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