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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二心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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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未生清晨便醒了,急匆匆到罗烈府上商量对策,却不料白侠与罗烈二人早已聚在一处,悠闲地喝茶谈天。
说是“谈天”,白侠只是听着,一边欣赏罗烈所藏兵器,若有所思地抚过棍身镌刻的饰纹。
徐未生蹙眉,催促道:“白大哥,你怎么还不走?”
罗烈故意逗他:“他走什么?大哥还未尽地主之谊,正打算领他到春风渡快活快活……”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徐未生顿时就炸毛了,拉着白侠胳膊,急切地说:“你快往别处避祸罢,我有办法能顶一阵……”
白侠安慰地抚着徐未生的肩,瞪了罗烈一眼,让他快说实话。
罗烈无奈道:“颜宇飞昨晚死在牢里了。”
“什么?!你……”
“唉,不是我干的,”罗烈忙道,“你听我说完,据守卫和其他犯人说,是半夜里一把飞剑从天而降,将他斩杀后就飞走了,没人见到施法之人。天下间竟有这等奇事。”
徐未生几乎认定是剑仙所为,该不会是师父将他杀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师父潜心修炼,近十年来从没见过他的却邪宝剑出鞘,更不要提用来杀人。兴许是其他教派的。无论如何,只有仙门中人才有这般本事。
罗烈幸灾乐祸的语气:“他的仇家真也不少,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东溟阁如何也寻不到我们头上了。”
白侠仍在玩棍,一副事不关己的从容姿态。
徐未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好奇地问:“这个你也会耍?”
白侠笑笑,耍了一套戏台上的花哨棍法,将四十斤的乌金棍抖出棍花,甩得灵动自如,再抛到空中,罗烈右臂略一使力,单手接下。
“哇!真帅!”徐未生眼前发亮,也要试试刚才的花样。当罗烈将棍交到他手中才发现,仅仅是单手举起就十分困难,更别说使什么招了。
徐未生失望地说:“唉,算了。”又对白侠道:“白大哥,你不是要教我剑法吗?要不现在就来?”
白侠微笑点头,示意他拿剑。徐未生犹豫片刻,取下背上的凌虚剑,手上使劲,试着拔剑,半晌过后,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不行。
“它不认我。”徐未生低着头说。
白侠讶然看着这剑,像是被徐未生的失落感染,心情瞬间阴郁下来。
罗烈看在眼里,忽然明白了几分,安慰道:“你拳打得倒不错,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学。”
徐未生摇摇头,“我明日就得回师门去,再呆在外面师父该担心了。
“……”
罗烈既失望又气恼,直到晚饭都一言不发,闷闷地回房。
徐未生猜不出他为什么生气,心里却隐约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想讨好他,和他开开心心地道别。
徐未生轻扣罗烈房门,小声道:“罗大哥,睡了么?想和你说说话。”
等了一会,没有人回答。正当徐未生转身欲走时,门被打开。
罗烈倚在门边,抱手站着,表情酷酷的,随口问:“你要说什么?”
徐未生笑道:“好些话要说,先让我进去。”
罗烈关上门,把他拉进来一把抱住,头埋在徐未生肩膀,低哑着嗓子骂道:“小混蛋……”
徐未生不满地挣动身体,“我哪混了。”
罗烈抬起头,在他嘴上啄了一口:“偷了哥哥的心。”
“……”徐未生脸上涨红,忽然有些不适应两人的亲密了。罗烈却不肯放过他,不停地亲吻,一次比一次更久,更动情。同时大手抚摸着徐未生的背脊,既温暖又霸道,绝不容许彼此身体有一分间隙。
徐未生觉得心被填满了,生平第一次受到如此热切的对待,被罗烈抱在怀里像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空气越寒冷,就想陷得更深一些。
唇分,两人灼热的目光相触,有些羞赧,更多的是喜悦。
徐未生轻笑起来,他忽然不想走了。
罗烈松开他,坐到床上,拍拍自己的大腿,痞笑道:“幺儿过来坐。”
徐未生站在他面前,低头拽着领子亲他,罗烈将他搂着向后倒去,徐未生惊呼一声,跌在他胸前。
罗烈仰面躺着,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低声道:“真好看,你娘一定很美。”
徐未生有些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被罗烈一翻身压在身下,跨间重重磨蹭,隔着衣料感觉到彼此的硬挺,脸上又泛起红晕。
罗烈大手在徐未生腰间抚摸,轻咬着他的耳朵,用气音说:“脱了。”
白侠在徐未生房里寻不见人,出门到院子里正撞见罗家小厮,便拉住他,指指偏室的门,示意着问:去哪了?
小厮明白过来,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窃笑着说:“在老爷房里……”
白侠终于懂了,拳头攥得死紧,闷头往回冲。
“唉,你要干什么……”小厮在后面追喊。
罗烈正寻思着再说些什么亲热话让人投怀送抱,忽然“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一股外力砸碎,只见白色身影一闪,还未看清如何出手,就将他掀在地上!
罗烈蜷在地上吃痛地呻吟,看清来人后气得大骂:“你龟儿子!发什么疯!”说着上去还手,白侠正在气头上,不肯让他一招半式,一拳捣在他腹部,把他打得口喷鲜血。
罗烈一抹嘴角血痕,更发狠地扑上去,两人一路打到门外。
气氛转变得太快,徐未生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坐了一会,跳下床喊道:“白大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别把他打死了啊啊啊啊!”
与其说两个人在打架,倒不如说是白侠单方面殴打罗烈。徐未生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看起来不像会发火的一个人,竟然冷着脸把被打得半死的罗烈拖进柴房,任他如何拍门都不应声,徐未生绝望地喊道:“你不会要杀了他吧!”
柴房内传来罗烈的一阵阵惨叫,徐未生竟然放心了些,如果白侠真有杀心,他也发不出声音了……
院落内一地冷光,徐未生在寒风中打了个冷颤,觉得世事真是荒唐至极,索性回房去睡了。
翌日,白侠罗烈二人端坐在桌前吃着早饭,一派和气的样子,徐未生抓抓头,怀疑自己昨晚在做梦。
“呃,你们昨天……”徐未生忍不住开口问。
罗烈干笑,扯到嘴角,痛得“嘶”地吸气,咬牙道:“我们聊了一会。”
徐未生担心地说:“很痛?你伤得应该很重吧。你到底怎么惹他了啊。”
“没,没有,”罗烈强撑着一口气说完:“你今天要走了吗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了有空常来玩……”
白侠不动声色地给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手上一使劲,骨头被筷子夹得粉碎。
罗烈欲哭无泪:“不来也行……让他送你吧。”
徐未生一脸莫名其妙,问白侠:“你欺负他了?”
白侠摇摇头,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用筷子在桌上写:我送你。
徐未生不满道:“好啊,你们都赶我走。”
昨晚没亲热成,看样子是不可能继续了,但是亲完抱完要做什么?徐未生很想找机会问一问罗烈,可两人好像无意中被白侠隔得极远,临行前一句话也说不上。
徐未生远远回望一眼,看见罗烈拖着一身的伤,偷偷爬上房顶,冲他招手,帅气而苦涩地笑。
白侠将徐未生送至渐漓江畔,徐未生笑说:“白大哥,有缘自会相见。”白侠望着他,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十分肯定地点头。
徐未生站在船尾,看着江水与两岸缓缓倒退,白衣侠客的影子消失在水天之际,架起剑光飞往云端去了。
船夫回头后: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