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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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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有一个秘境能助人摆脱心魔，那这个秘境十之有八与幻境有关，并且这个幻境还会无限放大你心中的恐惧。
这是常识。
揽月直到跌入秘境的刹那才醒悟雷粼其实是在提醒他莫要心生恐惧。
但是来不及了。
祁湛睁开眼后发现此间果真如他前世所见，连落脚处也都一样没有变过，他转头向身旁看去。
其实还是有不一样的，这次有揽月。
揽月尚未醒来，祁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向系统问道：“此间为幻境所筑，他会不会看出我本来的相貌？”
系统：“我是神队友，你说他能不能？”
祁湛便放下心来在一旁打坐，安静等着揽月醒来。
不久后揽月醒转，他起身环视了一圈四周，道：“好安静的地方。”
祁湛睁眼起身，对揽月道：“走吧。”
揽月点了点头，召出灵剑拿在手里走在了前头。
祁湛走在后，目光便落在揽月手中的剑上。
揽月对拂衣宗弟子使出星河流萤这一招后，祁湛终于留意到揽月手中的灵剑不是最初认识时用的那把，此剑名为‘纯光’，乃是一把上古名剑。
而这把剑上一世他曾在一无名之辈手里见过。
剑受主人影响，剑的模样也会发生变化，他前世见时，此剑黯淡无光，剑身碎裂崩坏，毫无重铸的可能。
如今这把剑在揽月手中光华流转，剔透晶莹宛若轻纱薄冰，不负纯光剑名。
揽月约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友好问道：“雷兄也懂剑？”
祁湛低下眼：“略懂。”
揽月停下脚步，抬手拂过纯光剑身，道：“此剑乃是我师尊所赠，只可惜我并非剑修，不能完全发挥它的实力。”
祁湛：“它在你手里，是它的幸运。”
揽月笑了笑，转身继续走，祁湛却忽然感觉到了些许不妥。
他们原是走在密林中，三日后他们走到密林外，站在平地上时，这种怪异越发强烈起来。
这种怪异来自于揽月的身上。
祁湛：“你在想什么？”
揽月抬起头，他也觉得有点奇怪，但实在说不出哪里怪。
祁湛微微眯起眼来打量着揽月，片刻后他终于发现何处不妥。
他变化的相貌身高大致与揽月相同，以往视线自是平行相视，可如今他需得稍微垂下眼才能看到揽月的眼睛了。
揽月变矮了，而且模样不知从何时起，似乎也年轻了些许……
揽月也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皱起眉，疑惑地捏着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脸，低喃道：“不是吧……怎么会这样？”
随着他这句话，揽月身型忽然肉眼可见地又缩小了些，与祁湛差了一个头的距离。
祁湛出声提醒道：“不要害怕。”
揽月仰起头看向祁湛，如今他的模样至多只有十六岁，脸颊尚留有些许婴儿肥，配着茫然无措的眼神，特别无辜。
祁湛：“……”
揽月低喃道：“这是幻境，我还能变回去的，对吧……”
祁湛：“……你”
揽月变得更小个了。
揽月：“？”
祁湛：“……”
揽月持续变小……
揽月：“啊啊啊？”
祁湛：“你最多只会变成六岁时的模样。”
揽月的身型终于停止变化。
或许是他信了祁湛的邪，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目前真的只有六岁时的模样，一头长发变做不过肩的短发，身量只及祁湛大腿高，需得高高地仰着头才能与祁湛对视，而且还很容易看到对方鼻孔有多大。
祁湛皱了皱眉，半蹲下身，问道：“你害怕自己的孩童时期？”
除此外他想不到揽月能怕什么。
揽月诧异道：“不，我没有，怎么可能？”
祁湛：“幻境能以此迷惑你，定是你恐惧与此相关之事，你若能想通，也就能变回原样了。”
揽月：“道理我都懂，可是，为何你身上没有变化？”
祁湛：“你怎知我没有？”随着他话音落，他们所处的平地忽然从土下翻出整齐的青石砖铺出路，两旁屋舍明明无人搭建，材料却自动飞来搭好，安梁落瓦，井然有序。
屋舍高楼，药堂食坊，街边摊贩，无一漏缺，而后人也出现了。
他们虽没有挪过位置，却已经从密林入口换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背后是一栋普通宅院的大门。
这是凡人界才会有的景象。
祁湛举步走入闹市，揽月迈着短腿跟上。
这是个繁华热闹的地方，揽月打量着四周想到，可是有什么好怕的呢？
祁湛微不可见地笑了笑，重来一次，他害怕的已然不再是眼前所见，当年他迟迟无法突破金丹后期到达元婴时，忽然得了虹丹宫的消息，岂料他来了不久就被卷入此处秘境，发现了自己一直来被忽略了的恐惧。
害怕自己变得平凡庸碌，泯为众人矣，不过这份恐惧早就随他飞升而被舍弃，却不知这次他真正害怕的会出现在哪里，按道理，应该是没有……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