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笙初起暮光寒》月棠清河

2、第 2 章

　　（四）世间有情谊，你使不得，得不得。程慕白想着她下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她宁愿自己不明了这份心思。只是三年里，他的脚步踏没了那小径上的湿润青苔。他十七。她十五。等到，他十九。她十七。他想过要带她离开。林羽笙说，我从未想过离开这里。程慕白恍然思索。他想要两全策。而他的父母亲愤然生怒：“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子，不管不顾？”可他把那小径铺满十里桃花，凤冠霞帔送至她面前，说，我执意与你厮守。于是这情深意重终于酿成了两盏交杯酒。可她知晓，他心中有抱负。他要作承诺：“等到我功成名就……”“可我其实并不愿你功成名就……”“你以为给我的幸福都需让天下女子仰望，我要的是你伴我余生看月与云，花开与落。”林羽笙却什么也未说。桥上看他策马离去。风起雨落又度新凉。程慕白，你是把我忘了吗？
　　（五）她终于离开这呆了多年的地方，只为那个曾与她同床共枕的人。那个说不梦君的人。那个要许诺的人。只是，她再见到他，却是在他的新婚之日。别人都说，郎才女貌是般配。别人都说，程家公子双喜临门，一来贺中第，二来贺嫁娶。别人举杯投箸，笑意流盈盈。本是她的夫，站在他身旁的却不是她为新嫁娘。林羽笙想，我宁愿当日你撑伞拥我入怀，这世间下雨再不止，那条十里桃花路漫漫无尽端。她不知道何为眼泪。但是却感觉眼前迷离，好生婆娑。她转身离开，也有人开始说，程家公子变了个人，传闻为了一个女子，不惜要与父母决裂，他的母亲以命苦苦相逼，终于换得浪子回头，程家公子却是一夜白了头发。不知是深情错付，还是一时头昏。家财万贯，名利权势还抵不过你一女子。笑话。吃酒的人在说。台上的人在演。新人奉茶，父母喜纳，娇儿佳妇。那夜，长安未央，那夜，程大公子洞房花烛。而林羽笙，终究是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六）程慕白想，桥断了也好。痴笑几声。毕竟，她还愿恨我。他提壶，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