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只是个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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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起极不喜欢这种类似称兄道弟式的相处方式，略微皱了皱眉毛，稍稍用点力，便挣开了齐久。齐久也不觉尴尬，不依不饶地接着圈，仗着自己脸皮厚，江起脸皮薄，把江起禁锢在自己胳膊里，说什么也不让他站立得体。
江起并未第二次挣扎，这让充分准备好他会挣扎的齐久，猛然有种用力过度的感觉。
奇怪了，我可是听赵博语说江起不喜欢别人随意触碰的。齐久暗自琢磨，不动声色地看了江起一眼。
不过无论是作揖还是圈胳膊，动作都太大，齐久本意是让江起别他妈那么惹人注目，注意躲开兵吏监视，既然他不动，那自己也不必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随他去吧。齐久无所谓，放开了江起，等着小兵发馒头吃。
“在下多谢齐公子的三次提醒。”江起道。
齐久显然没想到江起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吃馒头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眉毛一挑：“呦，你知道啊，看来你不傻啊江文修！”
“在下爱看书，但不是呆子。加上刚才这次，齐公子一共提醒了在下三次，没能及时道谢，深感歉意。”江起略微朝齐久点了下头。
“行了！”齐久摆摆手，三下五除二塞完了馒头，“你不是想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吗？耐着性子等，到中午我带你去看。”
江起默默抬眼看了一眼齐久，“......”，这声哥没喊是对的。
流放大队一路向北，经过七日的脚程，已经离西京有一段距离，繁华还有，但独属于北方的苍凉却无声无息地从林子里透出来。从西京到东北，地形繁杂多样，平原丘陵山脉一个不少，可谓是崎岖不平，路程艰险。
此前大队走的一直是平原地带，从这片树林向北，进入第一个小丘陵地带。因为是上坡路，众人的速度都一慢再慢，兵吏看着半个上午走过的没几里地，怒从心来，抽鞭子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容易挨过了上午，众人一屁股坐下，也不问兵吏的鞭子会不会再落下，实在是撑不住了。不过纵是坐下，众人也没有如往日一样哀嚎抱怨，目光都有些惶惶，尤其是当时围在死人周围的人，似乎比旁人又多了一丝谨慎。
若是真的是瘟疫，那那些兵吏胆子也太大了吧！不对人群作出隔离，反而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是不把罪人的命当命，江起相信他们不会不爱惜自己的小命。眼前只能靠这位齐公子。江起目光炯炯地盯着齐久看。不过好在这位貌似极不靠谱的齐公子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没过一会儿，齐久拍拍手，招呼江起赶紧走。
一个上午走了也没几里路，江起齐久两个小青年，说什么也比一大队的妇孺伤残走得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事情的发生地。
“我们如此贸然前来，不会引来那些小兵的注意吗？”江起到底是循规蹈矩惯了，怎么都有些小心翼翼。他看向齐久，看见齐久这儿摘枝花，那儿折根草，若不是这人每一步都很坚定的步伐，江起不会跟着他往下走。
齐久嘴里叼根草，什么都没说，抬起下巴让江起注意注意周围。
昨夜今朝人多的时候还尚未觉得，如今只有两人的时候，江起分明感觉到了一丝阴寒，随着他俩的步步深入，愈堆愈多。大约是人多的时候冲淡了阴气，如今江起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齐公子，你到底在干什么？”若是不能告诉我发生何事，请让我自己行动，我可以有办法知道。
许是被周围环境所怖，树影的映衬下，江起的脸色怪怪的。
不过没多久，江起就知道了齐久想要找的是什么。
那是一具女尸，被撕成条缕的灰色上衣和脏污的下裙，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可怜的女子遭遇了什么。两条腿呈现出不自然的张开弧度，接着就是不堪入目的下部。手腕脚踝处分明有绳索勒出的紫痕。不知那些小兵持着什么样的心理，这女子就被直接放在树底下，周围连可以用来遮挡的矮木丛都没有。
江起一怔。
“这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是被她的姐姐瑜妃株连的。”齐久看了一眼尸体，缓缓道来，面色很不好看。“昨天她十分愤恨，用一块尖石头砸向了一个小兵，被那畜生长官看见，当晚便失踪了。再见便是今日早晨。还是具尸体！”
“她的家人呢？！”江起道。
“和你一样，就剩她一人了。”齐久拍拍江起的肩，楞了几秒，突然一把抱住他，“江文修啊，这里不是西京了，你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公子了，如果我没有提醒你，你他妈已经被兵吏盯上了知道吗？”
“你他妈的也让我看看，被我赵姨使劲夸的江文修，不是个呆子！”没等江起挣扎，齐久便自觉地放开了手。
江起一呆，愣愣地想去收拾一下女尸，却被齐久拉走了。“别动了，你以为我们能够这样悠闲地出来是为什么？”齐久很不耐烦地拽着江起，“他要分小兵过来处理尸体！尸体如果被动了一定会被他们发现！我们这是走得快，走在了他们的前面，回去的路上还要多加小心。”
“被他们察觉又如何？”江起低沉着声音，“那也不能让一个少女就这样躺在这里，至少要让她衣可蔽体。”他挣开齐久，尽自己所能整理女子的衣装，末了，别了枝花在女子十分凌乱的发髻上，红花与女子的红唇相映，好像一个书生唯美又脆弱的曾经。
似乎是这花儿取悦了齐久，他的脸色好了点，也未像方才一样失态地抱住江起。他一踢江起的屁股，又叼了根草，催促江起快走。
“别看了，这只是个开始罢了。”齐久的眸子像狼一样，看向大队所在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只是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