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荒唐》徒念

15、第 15 章

　　“温泠。”万泱轻轻推醒她。

　　“下课了。”万泱把她的笔袋收起来，书本干干净净的跟新的一样。

　　温泠伸了个懒腰，背上书包，一手掏出手机，一手拉住万泱右边的书包带。

　　万泱侧头看她，她把手机的字调到了最大号，眼睛都快贴到屏幕上了，好像还是看不清。

　　“万泱……”“温泠……”

　　“嗯？”温泠抬头看他，最近他的个子长得很快，有的时候不抬头都看不到他的脸。

　　“别那样看手机，眼睛会坏。”

　　“我要去别的学校了。”温泠说。

　　万泱立刻就停下了脚步，温泠离他一步远，猜想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然而万泱只是说：“跟我回家。”

　　温泠乖乖地牵着他的书包带子去他家，家里只有保姆一个人，温泠轻车熟路地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书桌很大，给他们两个人写作业用的，温泠坐下后喝了口水。

　　万泱站在她对面：“什么学校？”

　　“就在市里……”温泠低头抠手。

　　“我问你什么学校。”万泱的声音像被冰冻过。

　　温泠沉默了一会儿：“是适合我的学校。”

　　“哪里适合？”

　　“哪里都适合。”温泠深吸一口气，“万泱，你现在也有自己的朋友，我已经不能再陪你了……”

　　一个坚硬的东西朝她的头上飞过来，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随着一声闷响她眼前一黑，跌坐到了地上。

　　水和碎瓷片溅了一地，脚腕上冰凉的触觉提醒他，温泠应该很疼。

　　而等他蹲下来查看温泠捂着的头的时候，他发现事情比他想的更严重——温泠的指缝里有血。

　　“温泠……”他的声音有些发紧以至于他一开始几乎说不出话，“把手拿开，我看一下伤到了哪里好不好？”说着他轻轻握住了温泠的手腕。

　　温泠用尽全力把他推得一个踉跄，同时也露出了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我再怎么样也不要你来管！我跟你没有关系了！”

　　“我早就受够你了！”温泠用力地朝他吼着，五官都稍稍扭曲了，然后愤怒地甩上了门。

　　温泠打车回的家，司机好心给她了一块手帕让她擦一下血，但她嫌脏没有用，于是顶着伤口回了家，该死的是她哥哥竟然在家。

　　温川第一反应是惊呆得说不出话，然后下一秒放下手里的晚饭立刻带她去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温泠执拗道。

　　“你这伤口还在流血，必须去！”温川硬拉着她去了医院，还好不用打针也不用缝针，上了些药包扎好就不流血了。

　　在包扎的间隙，温川问她：“是万泱干的吧？等我回去收拾他。”

　　“不是。”温泠小声嘀咕。

　　“就因为你要去盲校是不是？不陪他玩了就给你开瓢？这还是人吗他！”

　　给温泠包扎的医生听见了，悄悄看了她一眼，温泠自然是看不见的，但是温川瞧见了，发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好了，注意这两天不要洗澡，忌辛辣。”医生说道。

　　“谢谢医生，走吧。”温川扶她起来，温泠揽着他的胳膊，虽然顶着个纱布脑袋但是看起来很轻松。

　　“你别去找他了，反正以后不跟他来往了。”温泠想起来这附近有个商场，“哥哥你带我去商场玩吧，明天去盲校，周末才能回来，我想吃冰淇凌。”

　　温川闻言低头看了看她，心里有些酸楚，他这么好的妹妹竟然就要离开家去盲校了：“好，但是少吃一点啊，别忘了你的伤口。”

　　“嗯！”

　　温泠坐在回家的车上，小风吹着，一边吃着冰淇凌：“哥哥，我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幸福。”

　　“以前不幸福吗？”温川笑着问，“慢点吃，这头发都进嘴里了。”

　　“以前也幸福啊，我一直都很幸福啊。”

　　温泠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虽然她的眼睛不是很健康，但是也因此获得了更多的关爱，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很宠她，只是……她有一个脾气很差的同桌。从上小学开始她跟万泱就是同桌，为了跟他一年上学家里人还把她的岁数报大了一岁，温泠的生日大，反倒成了万泱的姐姐，那个时候她天天拿捏着这一点不放，“我是姐姐，你的作业要给我检查。”然后顺理成章地把他的作业拿过来抄。

　　这么想来万泱的也挺好的，到现在也都给她抄作业，还帮她收拾书包，送她回家……只是偶尔，偶然的偶尔，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发狂，每当那个时候，温泠都很害怕。

　　算了，不去想了，她马上就有新的生活了。

　　新学校离家有些远，第二天温川请了假去送她，温泠一再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