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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小动作 ...

  •   苗玲及时收回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她可不想招来打击报复甚至杀人灭口。

      真的,刚刚那两个男人的眼神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在打什么坏主意。

      就像在看电视一样,坏人总是背着主角使眼色、嚼舌根,谋划着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惜隔得有些远,看得见却听不着。

      而那一抹眼神,刚好被她无意中的一瞥给捕捉到了,完全忽视不了,心跳加快,仿佛自己有了上帝视角,有种诡异的兴奋感!

      同时感觉自己被事情摊上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与他俩一个屋子睡了那么久,竟之前从未发现有异心。

      她一定要悄悄地盯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事,说不定也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一次机会!

      而另一边,将院子里的繁乱看在眼里的侍从,谨记他家家主大人的叮嘱,及时掐灭了糙汉们的少女心,真的太影响形象了。

      这毕竟不是庆国,一切得谨言慎行。

      好在,糙汉们并不只是四肢发达,他们的脑子里国家大义为重,所以侍从开口一提醒,大家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甚至眼露自责,隐隐有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天呐!他们刚刚激动得差点就奔去街上再溜一圈。

      一时间吵闹异常的院子静得只有树上的虫鸣声。

      苗玲又悄悄看了那两人一眼,他们已经分开来了,一个在喂兔子,一个在喂马,仿佛不认识了一般。

      现在,大家都在等待阿努西冬回来。

      当阿努西冬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不知为何,在他刚进门的时候,苗玲看到了他眼里的一丝冷漠,以及微扬的嘴角,不过很快就被他掩了去,这一幕让她想到了嘲讽。

      他带回来了一个消息,麟国的奕王殿下两日后抵达临江镇,亲迎庆国使臣,并设宴款待。

      同时护送阿努西冬回来的官差还带来了临江镇瑰宝——奇奇果。但是这群外悍内软的糙汉品不来奇奇果的美味,他们觉得过于甜腻腻的,反而那几个庆国女人倒是喜欢得紧。

      随后,阿努西冬叮嘱了一番,叫他们平日行事要低调谨慎,切忌不可张扬,同出同行,不可独自外出。

      最后分好了屋子,苗玲还是和原先的流民以及两个庆国男人一个屋子。

      一说到睡觉,还真是羞耻,又有些伤感。

      怎么说呢,与男人同屋确实会遇到很多尴尬的情况,很多令人羞耻的场面,可能是她心大吧,豁的出去,一进屋直奔自己的床铺,目不斜视,蒙头就睡,谁敢来招惹她,亮出自己的武力,这一点真的非常感激当初付出艰辛的自己,抢着干最吃力的活,别人歇着时还坚持着干,日积月累所以才有了这一身足以压倒一般男人的武力,同时平日不和任何人亲近,给人沉默寡言、不好相处的印象。

      至于女性的生理期什么的,她这具身体说实话或许是那段时间苦、瘦过了头,已经紊乱了,到现在都还不正常。

      对此只能强颜欢笑,给自己安慰,没事的,有条件了,一切会好起来。

      所以,这么久以来没人发现问题,或许那些流民也一直把她当作男人,对此就算觉得再不可思议,也不得不感激当初自己的良苦用心以及巧妙的运气。

      像平常一样躺床上,男人们陆续睡了过去,苗玲却在装睡。

      夜间不知几时,装睡到了极限的苗玲一直没等到见证阴谋的机会,最终沉沉睡了过去。

      可是她却没想到,她一直盯着的两人其中一个早早地起了床,向往常一样收拾了一番便出门了,在院子东墙边来回走过,不一会儿弯腰捡起一块表面有些泛绿的“小石头”,那人神色复杂,快速离去,借着上茅房的机会悄悄地掰开“小石头”,里面竟有一个写满字的小纸团,待看清所写内容后,男人嘴角忽地扬起,笑容竟有些邪恶,最终将纸团揉碎扔进了茅坑里。

      当苗玲被叫起来的时候,天色大亮,看到院子里喂雪兔的男人正在被托破大力地拍着肩膀夸奖,苗玲却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勤劳,或者他的勤劳是在掩饰着什么。

      同时莫名地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以及自己要不要向阿努西冬先报备一下情况?

      但不等她多想,镇上府衙里的官大人亲自登门,带来了一些年轻貌美的丫鬟和奴仆,负责照料他们的饮食起居。

      同时一切食宿都由临江镇官府承包,待用过早饭之后,那位大人示意若是他们想去逛逛镇上,他可以陪游。

      阿努西冬不知为何,礼貌地拒绝了那位官大人的好意,说是不便劳烦,这让那群糙汉心里好难过啊,表面却得维持笑脸配合他们家大人。

      可是那位官大人他暗示不成,直接明摆着邀约,说什么他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他不可怠慢,不然奕王殿下到的时候会拿他是问,末了,才加上一句:而且临江镇很大,在大集日之前,他有必要带远方的贵客熟悉熟悉环境。

      大集日距今还有五天,苗玲觉得那位大人的语气不是很真诚,而且还明摆着利用怜悯心给人施压,这不是邀请,这是强迫。

      这种场合对苗玲来说只有默默低头听着的份,这让她想到了昨天不经意瞥见的那一抹眼神,没看错的话,阿努西冬当时确实是在嘲讽什么。

      同时回想昨天的情景,也有些矛盾,既然他们是尊贵的客人,那为何昨天这位大人没有亲自相迎,反而还要阿努西冬亲自去府衙参见?

      阿努西冬最终抵不过那位大人的“热情”,只好面色如常地表达了谢意,毕竟再纠缠下去就变味了,他也实在不喜麟国人的客套话,昨晚就听了这位大人一箩筐的客套话,话里信息包罗万象,有解释自己怠慢了他们的,有暗秀临江镇百姓日子好过的,还有对他的年纪轻轻持着怀疑的,甚至还有暗讽他们庆国的,等等。

      阿努西冬也是头一次见识到一番话里竟可以品出这么多意思。

      他们庆国男儿向来有啥说啥,直来直往,坦坦荡荡,为了今日麟庆交流往来的新局面,背地里不知努力了多久,身上浑然天成的戾气也收敛了很多。

      所以阿努西冬内心就算再愤怒,也忍住了,他是阿努西家族的一家之主,他的地位可不是凭空而来的,他必须以大局为重。

      于是,镇里的大人带上庆国使臣开始了游镇之行。

      临走时,阿努西冬留下了他的侍从外加一部分庆国男人以及苗玲他们这些“叛国”的流民,留下前者是为了看管后者,留下后者是为了以防万一出现变故。

      今日,天空蓝得纯澈,可人心不纯,各怀心思。

      被留下来的庆国人也不觉得遗憾,他们有的可是看出了冬大人眼里的难处和嘱托,至于神经更粗一些的糙汉经侍从的一提醒也都明白了过来。

      所以他们必须坚守好岗位,让大人放心!

      他们确实努力做了,直到晌午,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风雨一来,挡都挡不住。

      “啊……不要,大人不要,饶了奴婢,请放过奴婢,呜呜呜!”

      突然一阵女子的惊声尖叫狠狠地穿刺着众人的耳膜,声音是从东屋传出来的,原本在院子里各忙各事的人吓得一激灵,纷纷跑了过去。

      苗玲边紧随其后,边下意识地往人群里搜索,果然其中一个男人不见了人影,难道他俩开始行动了?

      屋门被人粗暴地推开,屋里的情景让糙汉们齐齐捂脸。

      “我……我的个大野狼爪子哟,姑……姑娘你是谁?你……你倒是快穿上衣服啊!”

      地上散落着衣服碎片,床角里光溜溜的美貌丫鬟哭得我见犹怜伤心欲绝,旁边坐着的男人羞囧得抓耳挠腮、捂眼忸怩,嘴里吐着难以置信的话,而地上脸朝上趴着的男人明显被人扭了脖子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天呐!苗玲看到床上的男人竟然是托破!而地上死了的居然是那个不见了人影的流民!

      丫鬟见有人来了,面露惊恐,扯过被子遮住身体,瞬间哭得更是伤心,似是要断了气儿,而托破,被子被一扯,他竟然也是光着身子的,此时看着同伴,羞愤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清楚。

      “我……我……我我……”

      就在这时候,院门还被打开了,阿努西冬他们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位临江镇的官大人和官差以及几位帮忙提着东西的商贩。

      那丫鬟看到有官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呼喊道:“大人,请为奴婢做主,呜呜呜,好可怕,杀人了,大人,请救救奴婢!”

      阿努西冬看到此番情景,脸色黑如锅底,压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怒气,回过头对那官大人说道:“本主的人绝不会做出此等事,今日之事本主必会彻查清楚,还望大人配合!”

      官大人看到面前气势陡然大变的男人,心下有些震惊,没想到这男人竟如此镇定,同时也纳闷,说实话虽然麟帝下令礼遇贵客、不玩心计,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哪能不明白这其实是说给百姓听、做给百姓看的场面工作,其实暗地里是可以做些小动作的,可眼前的情况完全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要不就是眼前所见属实,要不就是被其他什么人给坑了,不过如果是后者,他到乐意配合。

      “大胆奴婢!”官大人看了一眼阿努西冬,然后上前一步,面色愠怒,大声训斥道:“服侍庆国贵客是你的福分,竟敢如此无礼,还杀害贵客,来人,拖出去!”

      官差授意,将那裹着被子的丫鬟拖了出去。

      随后官大人向阿努西冬告辞,留下一句“本官必会严惩这贱婢!”,然后领着官差和那哭喊不绝的丫鬟走了。

      一路上,那丫鬟一直嘶吼着饶命和为她做主!

      阿努西冬的脸色越来越黑,千防万防还是防不过这些无孔不入的“意外”,看似关照他们的话其实是在将他们强行定罪,而且这官大人竟然这样就走了,到底还是他低估了这些麟国人的狡诈,难道自己真的是太年轻了吗?

      他的人他是绝对相信的,阿努西冬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在场的流民,一直以来对他们都太过仁慈了,当初留下他们也是阿卡那春的主意,说是为了缓和庆国人身上的戾气,让麟国的百姓能更好的接受他们,其实他知道阿卡那春的打算肯定不单纯如此,但到底是为何,说实话他也想不明白!但如果叫他知道这些流民中有奸细,他必不轻饶!

      但现在,眼前的事情对他们很不利,那官大人明显也在给他下套,防过了一些可仍旧躲不过另一些,又不能用蛮力解决。

      “该死的!”阿努西冬不禁骂出了声,这群糙爷们还有他那蠢笨的侍从,神经粗得真不让人省心,其实转念一想,他自己带着一群人游街照样发生了意外,于是忍不住更加凶狠地骂自己:“该死的!”

      糙汉们眼见冬大人破天荒地骂起了人,一个个都慌了,内心自责无比,那侍从更是垂着脑袋羞愤欲死。

      随后,不知过了多久,阿努西冬挥挥手,让侍从带其他人先回避,他有话单独询问托破和另外那个被冠上“殴打百姓”头衔的庆国人。

      回到了房中,苗玲都还没回过神,她绝对是相信托破那种软萌的糙汉不会做出那种事,这些人的眼里将国家大义看得很重,怎么可能明白着做出这种有损国家形象的事,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厉害,竟然可以套路到武力彪悍的托破,甚至生生扭断一个男人的脖子。

      如果不是那个看似柔弱的丫鬟的话,那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暗地闯进这个全是壮汉的院子

      脑子乱糟糟地,想不通,不过苗玲却下定了决心,等阿努西冬谈完话,她一定要将自己发现的异样说出去,毕竟相处这么久以来,她觉得这些庆国人挺好的。

      而此时,院外的临江镇上正在流传着这样的言论:庆国来的野蛮子凶相毕现,不仅殴打过路百姓,还强占民女,甚至为此残杀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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