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恋爱战争》Confession

3、第 3 章

　　他总是做一个梦，梦见一头温顺的牛在吃草，冷不丁甩尾拍死了腹部的牛虻。这时他就会惊醒过来。

　　这天夜里他从这个梦中惊醒，感到口干舌燥，光脚下了床去客厅倒水。

　　客厅与浴室里的灯还亮着，浴室内似乎是小玉在泡澡，哼着不成曲的调子。茶几上还有半杯未喝尽的果汁。他梦游般望着这一幕，神色空白，好似犹在梦中。

　　夏季的夜晚闷热又潮湿，他拉开冰箱下层的门盘腿坐在地上，从里面翻出饮料畅饮。连喝了两瓶果汁后，他神智清醒了不少，背后一双湿漉漉的手臂换上他的脖颈，压得他不由往前倾了几分。

　　“叶藏亲，这么晚还不睡，难道是在等猫的宠幸？”
　　小玉刻意压低的声线中似乎藏着一些艳丽的隐喻，在他耳边轻轻柔柔响起。

　　他一贯是不拒绝也不接受，对方前进那么他就后退，但今晚他却一反常态地明确拒绝了。
　　“晚安，小玉。”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慢吞吞并且没有干劲，那双祖母绿的眸子也如出一辙，只不过比往常更幽深了几分，透不进光一样。

　　主角专属座位永远是靠窗，上课走神时一转头就能看到窗外广阔的天空与城市，让人看着就心生出无限的澎湃与向往。

　　铃木叶藏此刻也正在走神，望着教学楼下的一颗老树发呆。
　　因为总是独来独往与同学没处理好关系，所以朋友间在老师眼皮子下做小动作时的相互提醒这种福利他也享受不到——

　　“铃木叶藏，放学后来一趟我办公室。”

　　他抬头望去，后者正是他们班乃至整个学校都很有人气的班主任，无铭。
　　男人有一头帅气的白发，蜜色皮肤英俊的五官，连名字都特立独行透着一股孤傲与清高。

　　铃木叶藏百无聊赖盯着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白发男人正埋头翻阅一份资料，头也不抬道：“你有急事要去做？”

　　“也没什么，要去打工。”

　　“哦？在哪里打工。”

　　“一家咖啡店。”

　　“....”无铭停止了翻阅资料的手，抬头望向他，神色严肃，“铃木，你递交的学生档案中写着父母双亡对吧？我想择日登门拜访你的监护人，可以吗？”

　　“有什么必要吗。”他专注盯着办公桌上一盆油绿的多肉植物。

　　“在我看来十分有必要，”白发男人站起来，高了他一头还多，白衬衫下露出半节有力的手臂，肌肉饱满的胸膛将衬衫撑出优美的线条，“鉴于你并没有所谓的监护人。”

　　铃木叶藏沉默不语。

　　男人抱臂垂眸看他：“而且你不是这个国家的公民，只持有永居权而已。根据法律，未成年人必须在监护人的管理下才能入学。铃木，你不想被强制退学吧？”

　　这个传闻里高冷的人气班主任为什么私底下调查他？

　　他的一些资料做过假，但足以以假乱真，再说也不会有人特意去调查他一个普通樽法守纪的学生监护人的问题吧？

　　他低头盯着脚尖。

　　男人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做为班主任，我有责任对班上每一位同学负责——”

　　铃木叶藏开始觉得这个世界的走向十分失真而诡异了起来。
　　他原本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家里现在多出了三个人，一个是自称远方表姐的小玉，一个是自称要从喰种手中保护他的少女剑士，还有——

　　“哎？猫已经完全不明白啦！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啦？”小玉头顶两簇粉发微微抖动，猫眼睁得浑圆，“什么叫作为监护人来照顾叶藏亲啊？这男人看起来完全是个变态好吗，叶藏亲才不要做你儿子呢。”

　　saber却神色异常平静，仔细一看似乎还带了些喜悦。她稳稳地端着茶杯安静如画，头顶不停抖动的呆毛却暴露了她的真正心情——

　　无铭的archer家政能力一流，而且做饭十分美味。
　　比起整日黏着铃木叶藏的小玉，她倒更愿意前者住在这里。

　　铃木叶藏家是位于一栋富人区环湖的两层别墅，除了书房和他的卧室单空出来的房间就有十间，后院还有片小游泳池，这片占地几百平方米的住宅再容纳十个人也毫不拥挤，只不过对他来说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双腿泡在水蓝剔透的泳池里，手边放了一盘摆放精美的果盘，不知是小玉还是无铭做的。

　　有些戏剧已经开幕了，而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进去吃晚饭吧。”无铭站在他背后。

　　微凉的夜风与凉爽的泳池让他有些昏昏欲睡，闻言他半睁不醒地仰头看向无铭：“老师，你见过月下变身的白虎吗？”

　　“什么？”无铭走近他，泳池中的月光折射在他漆黑的双眸里。

　　“那些都市怪谈，不全是假的。”他拖着调子慢吞吞懒洋洋道，因为仰着脖子看无铭太累，索性完全躺了下去。

　　无铭那张英俊的脸在他正上方垂下看他，这样一个检验人是否是真正帅哥的角度看去他也英俊的无可挑剔。

　　“你相信那些？”他问。

　　“我见过那些。”铃木叶藏倦怠地闭上眼睛，“眼见为实。”

　　“眼见为实。”无铭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低低重复了一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铃木。月下变身的白虎？你想让我带你去精神科检查一下吗？”

　　他的反应可以说再正常不过。
　　铃木叶藏按了按额角，毫无负担地甩锅：“唔，都怪小玉的果酒。”

　　男人有力的手臂绕过他的肩背撑起他：“醉了就去睡觉，明早再迟到就记你一过。”

　　抱着铃木叶藏上楼的无铭与下楼觅食的小玉在楼梯上狭路相逢，粉发少女睁圆了猫眼，勾唇露出尖尖的牙齿：“哎呀呀，这可真是。叶藏亲还真是不能让人掉以轻心呢。”

　　躺在男人臂弯中的少年睡得坦然毫无防备，她感到了无铭暴涨的魔力，十分嫉妒而又无可奈何地磨了磨牙齿。

　　铃木叶藏总觉得最近开始围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每个都好像身怀故事特别有来历似的。而且他们接近他，绝对是抱着一个目的，但他仍未发现自己有什么值得人探究的秘密。

　　他独来独往惯了，这下不仅在学校里要应付他们，回到家也要，私人时间只有放学去咖啡厅打工的一段路，因此格外珍惜这段时间。
　　为了能再多享受一会儿独自的个人空间，他放弃乘公车，出了地铁步行向咖啡厅走去。

　　这隔了一个小时车程的市区与他居住的地方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无论是外形便欧式且古老的建筑，还是街上行人的穿衣风格，总给他一股一脚踏进了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也许这就是另一个世界呢。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几十公里外的地铁站里，金发少女有些惊愕地站在原地，望着面前这怪异的景象皱起了眉。她转头打量来来往往的行人，但无一人察觉到——

　　那道光像条鲜明的分界线，从天空投射下来，落到那条通往武装咖啡厅的地铁线上，宛如立起了一道水波般的屏障。行人坐在呼啸的列车中从水波中来来往往，对此一无所知。

　　“还真是壮观。”白发男人站在她身后，向下俯视在地下穿行的列车。

　　大厅内上方巨型的显示屏内有记者在声情并茂地报告一则新闻，结伴而行的两名学生模样的女生满脸狐疑且略带惊恐地讨论着那则新闻的可信度。

　　“真的还有喰种这种东西存在吗？”

　　“听起来好恶心哦，食人什么的，应该是一群进化不完全的生物吧？”

　　“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点好。”

　　saber望着她们走远的背影，想起那晚在巷中斩下的头颅。她握紧拳，对无铭道：“再不快点，这个时代会越来越混乱吧。”

　　“人心可是最复杂的东西，当心过犹不及。”

　　街道电车叮叮当当的嘈杂声吵得人头疼，他被一个勉强到他肚子高的女孩儿一头撞进怀里，捂着腹部后退了两步。

　　小女孩儿穿着及膝背带裙，脖颈处的蝴蝶结系的整齐，银色短发下一双幼猫一样对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惊恐的碧眸，正一眨不眨盯着他看。她脸颊侧有道淡淡的伤痕，让她看起来更像只无依无靠的流浪猫。

　　“妈妈。”她坐在地上朝他伸手，似乎在向他索要拥抱。

　　铃木叶藏从不跟小孩子太过亲近，尤其是这种年幼的女孩儿。他四下望了望，满是神色漠然脚步匆匆的行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他看着仍然坐在地上的女孩儿，蹲下与她平视：“你的监护人呢。”

　　“妈妈。”她固执地盯着他，“不要丢下我。”

　　一大一小面面相觑挡在路中的他们已经引来了侧目，铃木叶藏只好伸手穿过她腋下宛如夹娃娃一样将她拎起来，站在了路边。

　　“你的监护人呢。”他又问了一遍。

　　小女孩儿歪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睛：“我会听话的。”

　　铃木叶藏莫名被她看的后背发凉，一转身进了小巷不再跟她纠缠。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离迟到还有跨越三个街道的距离，不由加快了脚步。

　　空旷阴暗的小巷里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往后一瞥，那穿背带裙的小姑娘已经不在巷口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