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明珠》浮灯枫台

2、第 2 章

　　明珠便拿了钥匙，带着含珠去了布坊。
　　明珠抬头看看招牌，竹成布坊，爹的心血，难道就要没落在自己手里了吗？
　　明珠打开门，一股尘土味迎面扑来。
　　明珠掩住鼻：“小珠，你先在外面站着，我把门窗开了散散味。”
　　待味道散了后，明珠让含珠擦洗柜台，自己到仓库看看存布。
　　仓库里布料不少，明珠不由燃起了信心，她看了爹留下的账本，这些布料本钱有二十两，即使只卖个本钱，也够应付一阵了，然后等自己熟悉了这行，铺子也许能撑下去。

　　明珠这才定了心，拿着账本到外堂，却见铺里多了个男子，正和含珠说着什么，含珠则是一脸笑意，明珠不由有些吃惊，自从自己不让她见马天宇后，她很少有这么灿烂的笑容。
　　含珠一见明珠出来，就笑道：“姐姐，这位张公子想买些布料。”
　　那男子看见明珠便道：“在下张世杰，想买些布料，不知小姐可有好的介绍？”
　　“对不起，这位公子，小女子刚接手这个布坊，对布料还不熟悉，如公子有兴趣，不妨明日前来。”买布？明珠一点都不相信，大堂里一匹布都没有，他在这里说什么买布，周围那么多布坊，他明明就意不在布。
　　张世杰微笑道：“既然两位燕小姐忙着清理，那我明日再来。”
　　“恕不远送。”明珠客套地和他说完，便在水盆里绞了抹布，认真擦起布架来。
　　含珠见姐姐对客人爱理不理的样子生怕得罪了客人，忙笑着冲张世杰道：“再会，张公子。”
　　张世杰看看冷漠的明珠和温柔的含珠微微一笑道：“再会。”
　　经过明珠和含珠的一番整理，布坊焕然一新，姐妹俩相视一笑，开开心心地回家了。路上明珠还买了皂荚，按李天授的方子将皂荚研成末装了起来备用。

　　第二天一早，姐妹俩就去了布坊，看的人不少，多是年轻男子，眼睛不看布料只盯着明珠和含珠姐妹，后来见明珠冷冰冰的样子，便都围在含珠面前献殷勤。
　　明珠原本不理会这些无聊的人，可是眼见这些男子霸着地方不走，让原本有兴趣进来看的女客们都不愿进来，不由冷了脸：“诸位公子，我姐妹还要做生意，还请散去。”
　　“燕小姐，我们也是客人，你怎么能赶人呢？”其中一个公子冲大家挤挤眼，“难不成小姐见我们怜惜你妹妹嫉妒了？”
　　明珠冷冷道：“我不欢迎不诚心的客人！”
　　“姐姐！”含珠见场面有些僵住，忙打圆场道，“诸位公子，我姐妹还要做生意，别为难我们可好？”
　　“小珠，有你这句话我们就走。”那些公子们嘻嘻笑着，“下次等你空闲了再来找你。”
　　明珠看着那些公子哥散去，便正色对含珠道：“小珠，对这些无聊的客人不要理会，更不要对他们笑，看他们那样！”
　　“姐姐，开门做生意就是要笑脸迎人啊。”含珠道，“姐姐老是沉着脸可不行啊。”说着，含珠突然笑着看着门口道，“张公子，你来了！”
　　明珠转头，果然是张世杰，一身天蓝色袍子，正意气风发地进来，“两位燕小姐，生意可好？”
　　含珠摇头道：“到现在我们还没做成一笔生意呢。”
　　“这样说来，在下会成为你们竹成布坊的第一位客人了？”张世杰笑道，“真是荣幸之至。”
　　含珠不由“咯咯”地笑：“张公子，你真会说话。”
　　张世杰看着明珠道：“燕小姐，可否帮在下介绍一下？”
　　不知怎么的，明珠很不喜欢张世杰看着自己的样子，便对含珠道：“小珠，你陪张公子看看。”
　　“好的，姐姐。”含珠乖巧地对张世杰道，“张公子，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张世杰有礼地对着含珠笑道：“那就有劳燕小姐了。”
　　明珠看着含珠满脸笑意的样子不由也高兴起来，小珠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样开心了。

　　“姐姐，姐姐，张公子看中好多布呢！”含珠高兴地将张世杰看中的布一一拿过来
　　明珠一看，居然有八匹，而且挑的都是坊中贵重的布匹，成本就有六两之多，不由看了张世杰一眼：“这些张公子都要吗？”
　　张世杰点头：“还请燕小姐算算价格。”
　　明珠道：“七两银。”
　　张世杰二话不说，掏出钱袋，取了一块银子递给明珠。
　　明珠看分量不止七两，便道：“公子请稍等，待小女子去钱庄将银子散开。”
　　“不用了。”张世杰拦住她，“这些布匹成本也要六两三钱，燕小姐收我七两实在是赔钱的生意，我该给八两。”
　　明珠听他将价格说得这么精细不由道：“公子也懂布？”
　　张世杰点头：“我父亲掌管城中布市，故在下对布匹也略懂一二。”
　　明珠更为不解：“既然如此，公子应该知道这是两个月前的存货，现在不是有更好更新的布吗？”
　　张世杰解释道：“燕小姐有所不知，这几匹布我找了很久，可惜其他布坊都已经卖断了。一个月前甚至一匹卖到了一两的高价。”
　　“原来如此。”明珠点头道，“不过既然小女子已经说了七两，自然不能多收。小珠，你陪张公子聊聊，我去钱庄。”
　　“燕小姐，我听燕二小姐讲你们急需用钱。”张世杰道，“不如就收下我的银吧，不然倒显得我趁火打劫一般。”
　　“多谢张公子照顾我姐妹。”明珠福礼，“我爹说过，做生意要诚信，既然说了七两，就是七两。”
　　张世杰见她一脸正经的样子便道：“那就有劳燕小姐了。”

　　第一天开张就做成张世杰一单生意，幸而略有盈余，明珠回去将五两银子还给了叔叔家。婶婶原本还阴阳怪气地暗示要利钱，被叔叔燕山伯呵斥一声才没有做声。
　　等明珠出了叔叔门。
　　“明珠，明珠。”燕山伯追了出来。
　　“叔叔。”明珠停下来等他。
　　“明珠，对不起，你婶婶不懂事，逼着你姐妹还钱。”叔叔从怀里掏出点碎银，“你们姐妹也不容易，这点钱你拿着。”
　　明珠摇摇头：“不用了，叔叔。不然婶婶又会有说头了。”
　　“明珠，这是叔叔的一点心意，你婶婶不知道。”燕山伯拉起明珠的手将碎银塞到明珠手里道，“你就收了吧，叔叔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明珠这才收下：“谢谢叔叔。”
　　“说起这个我就汗颜，大哥去世，我也没有帮到什么。”燕山伯有些难过。
　　明珠垂了头道：“婶婶的性子我明白的，叔叔。”
　　“明珠，希望你不要责怪我这个没用的叔叔。”燕山伯看看四周，“我先回去了，不然你婶婶又该有想法了。”
　　明珠看着燕山伯走远，便暗暗地对自己说道，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