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极光》潇湘竹叶

11、科学演绎法

　　“你也真敢说，”回去公休室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双胞胎，其中的一个笑着锤了一下戴安娜，“让格林德沃来教书！”
　　“我想换成‘那个人’也不错。”另一个回答。哈利很高兴地发现，双胞胎用了满不在乎的口吻提到这个绰号。他们不怕他。
　　“哪个人？”戴安娜似乎有些茫然。双胞胎这才想到她不是英国人，对伏地魔大概没什么概念。
　　“不用在意。”他们说，“一个蠢货罢了——你怎么想到格林德沃的？”
　　“我当然不是真想让他来教书。”女孩笑起来，“不过不大喜欢邓布利多那个玩笑。”说到这，她轻轻皱了一下眉。戴安娜并不是个很认真的姑娘；恰恰相反，相对赫敏，她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家伙。但她对有些方面莫名执着，比如教师一定要有点能耐，而不能只靠一张漂亮的脸蛋——即使是开玩笑也不行。如果这个玩笑是校长开的，那就更无法接受。“格林德沃至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至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赫敏有种感觉，戴安娜是真的宁愿接受格林德沃当老师也不想要洛克哈特。女孩随即轻松地笑起来：“而且我想他年轻的时候一定不难看。”她甚至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即便已经过去半个世纪，一九四五年那场决斗还是被人铭记。赫敏也看过那篇报道，记得那个身着囚服却依旧神采飞扬的老人：他带着沉重的镣铐，腰杆却挺得笔直，浅色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岁月未曾剥落他的张狂气质，她可以从泛黄的纸页中读取他横行欧洲的霸道。她完全同意戴安娜的说法，格林德沃年轻的时候一定不会难看的。
　　“你真的觉得洛克哈特这么无能吗？”她问，“他的那些书——”
　　她没能说完这句话，因为他们正好走到了一堵墙跟前。
　　密室的门已被打开。继承人的敌人，小心了。
　　暗红色的字迹在明灭的火光下更加骇人，一只猫僵硬的身体挂在火把上。
　　洛丽丝夫人。
　　戴安娜将猫女士摘了下来，放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猫科动物温软的皮肤现在完全冷硬，像石头。但女孩丝毫不曾在意：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刀，小心地刮下一点沾了颜色的墙皮，收进一个小玻璃瓶里。
　　“大半夜的，你们在干什么？”管理员费尔奇先生的声音在走廊中响起。“你们谋杀了她！”看到洛丽丝夫人的一瞬间，他尖叫起来。
　　“我们不可能‘谋杀了’一个活着的人。”戴安娜不耐烦地说，“现在麻烦你把你的猫抱走，并且通知——啊，校长先生，来得正好。”费尔奇的叫声引来了邓布利多。“我建议您立刻下令控制所有身高在五英尺以下的学生——和教职人员。”戴安娜很可能是想起了弗立维教授才补上的这一条。“我要去寝室拿点东西，有个小实验要做。”
　　“你要逃走！”邓布利多还没来得及说话，费尔奇就大叫起来。他正紧紧地抱着洛丽丝夫人，哭得涕泪满襟。邓布利多不得不先安抚他。
　　“我非常确定洛丽丝夫人还活着，阿格斯——请你去找波皮，她会治好她的。”对于管理员先生的撒泼，邓布利多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当费尔奇终于抽抽噎噎地离开之后，老校长抬头终于能把注意力交给戴安娜。“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小姐？尤其是当您自己的身高也不满五英尺的时候。”
　　“根据写字的高度可以粗略地判断一个人的身高。”戴安娜平静地说，好像这是什么常识——听她这么一说，哈利也觉得这好像确实是个常识。“并且是的，我的身高不满五英尺，所以也在此列，但我有个小实验要做——我不反对让一位教师全程陪同我做完这件事，反正总共也花不了五分钟。”
　　邓布利多依言联系了麦格。他们召集了所有低年级学生，让他们聚在礼堂，麦格陪同戴安娜走向寝室。女孩朝存着墙皮的玻璃瓶里加了些水，晃了晃，滤掉渣滓，手法娴熟如同药剂大师。她从箱子里翻出一包白色的晶体，丢了一点进去。液体很快转成暗红色，有一些棕色的颗粒渐渐沉淀。
　　“是血。”女孩宣布，“这东西只对血红蛋白起反应。”
　　副校长女士带着这个结论回到了礼堂，引起了一些骚动。在她们离开的几分钟里，邓布利多已经粗略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期间费尔奇一直抽噎着乱喊乱叫，于是被请了出去。
　　“我本来想提议检查所有人身上的伤口，”戴安娜随着麦格走到了礼堂前面，“但我想只需要一个小魔咒就能解决问题。很遗憾，巫师界似乎没有引入DNA鉴定技术，加上字迹明显经过伪装，我需要更多信息——希望知情人能主动站出来解释一下这些话。”
　　哈利看着讲台上的女孩，有些呆了。在他的印象中，戴安娜一向懒散，从未有过这样的自信又霸道的一面。她甚至没有过问校长的意思。女孩的视线扫过全场。没有人出头——这时候自称知情人，岂非不打自招？
　　“你们也许读过霍格沃茨建校的历史。”邓布利多接过话头。“当时最伟大的四位巫师曾是密友，他们共同建立了这所学校，如今的四所学院就是以他们的名字命名。但出于某种原因——明说了吧，就是血统问题——萨拉查斯莱特林先生不愿接受麻瓜出生的孩子入学。他与他的朋友们闹翻了，离开了学校。传言说斯莱特林曾造过一间密室，其中藏有一只怪兽，会在恰当的时候清理斯莱特林认为不应该待在学校里的学生。”
　　整个礼堂的视线集中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打着绿领带的小巫师们愤怒地回望。
　　“但密室不一定真的打开了。”视线交火一分钟之后，戴安娜打破了沉默。“据我所知，学校里没有几个人喜欢费尔奇先生和他的猫。我们无法排除有人假托身份做出这件事的可能性。”
　　她说得很在理，但大多数格兰芬多并没有听进去。他们依旧怒视斯莱特林，对方也不甘示弱地回瞪。
　　“请容我提醒，你们的目光不具有伤人的效果。”戴安娜冷冷地说，听起来有些疲惫。然后她走向教师席。“根据大家的反应判断，肇事者并不在这间屋子里——就算在，他或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女孩轻轻揉着额角，“很遗憾，校长先生，嫌疑人的范围扩展到了全校——这还是乐观情况，因为我无法保证从未有过外人造访。”
　　邓布利多和麦格一起看着她。
　　“凶手应该在我放弃检查伤口的时候松一口气。”沉默了半晌，女孩退让似地解释道，“并且在征求知情人的时候尽力表现得庸常，在您开口的时候会如释负重，而当我提到密室未必真的开启的时候则会重新变得紧张。诚然，一个有预谋的人并不会把以上情绪写在脸上，但他或她会忍不住观察周围人的神态，以求埋没于人海。”
　　现在整个教师团都瞪着她了。
　　“好吧，现在我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就知道。”女孩撇了撇嘴，露出一丝苦笑，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一样。
　　“观察力很敏锐，小姐。”邓布利多说，并没有否认她的结论。
　　“可能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吧。”戴安娜心不在焉地回答，然后突然回过神来似地对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是您做决定的时候了，校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