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小猫艰难积德》八月三

22、第 22 章

　　两个多月前，墨栀在酒吧偶遇这位鼠仙。
　　扪心自问，是她先撩者贱，醉醺醺去说：“你好香，真想一口吃掉你。”

　　鼠仙转身到妖管局告她性骚扰，妖管局扣了墨栀十功德。
　　墨栀不服上诉，成功将‘言语性骚扰’改为‘言语威胁他人生命安全’罪。在扣十功德的基础上，又加扣五功德。

　　“我对你绝无性/欲。”只有食欲。
　　“受不了。”鼠仙打寒颤，“还……还性/欲，真露骨。”

　　墨栀撇撇嘴，仰头看合上的棚顶，“你这儿就没有体面一点儿的方式进来？”

　　“门，有的，不方便猫走。”鼠仙示意总监给墨栀搬把椅子，远远挨着电视柜放。

　　墨栀自顾自落座于与长沙发配套的单人位沙发上。
　　“离我远点儿。”鼠仙一手抿紧浴袍叠襟，一手捂住口鼻：“你身上有猫味儿，特冲。”

　　墨栀变回本体旋风甩毛，再化作人形，淡然道：“熏死你。”

　　鼠仙盯着手中红酒漂浮的猫毛，久久不能回神。放下酒杯，对总监说：“通知保洁，稍后过来全面消杀。”

　　“搞不清状况的臭老鼠。”墨栀抓起桌面摆件就往他脑袋上招呼：“我现在打你，你只能受着，你敢去妖管局告我么？”

　　鼠仙逃窜，“谈正事，别动手动脚。”

　　“我对你动脚了？”墨栀都坐回去了，又起来补他一脚，“最讨厌别人冤枉我。”补上这一脚，不冤了。

　　鼠仙气得人形下长出长胡须：“你不想合作！你走！”

　　“能合作最好，我们干票大的，震惊六界。”墨栀翘起腿，好整以暇道：“不能合作我就掀桌，谁都甭玩儿。”

　　鼠仙凶相毕露：“我杀了你。”

　　“来嘛！”墨栀瞳仁变绿，狞笑着张开双手，两团煞气活跃在掌心，“让猫看看仙家本领。”

　　眼见不妙，总监跑到角落，抱头蹲下。
　　鼠仙话锋一转，“我们之间有误会。”

　　“是的。”墨栀吹走煞气团，“我们之间有误会。”
　　总监豁然起立，不是？你俩？？？

　　鼠仙擅长的是破阵和遁地，正面刚不过玄猫，但他要跑，墨栀也抓不住他。可是跑得了老鼠、跑不了老鼠洞，他舍不下这大家大业。

　　常年混迹于人界，鼠仙听过一些墨栀的光荣事迹。比如从小被魔尊漆无往娇养，再比如莽闯酆都改生死簿被关两百年，以及她赚得盆满钵满的营生，从绞灵途进出人、妖两界走货。

　　作为合作伙伴，墨栀胆大心邪有手段，还愿意为组织砸钱，除了是只猫没别的缺点。
　　但它偏偏是只猫，这点鼠仙很难不介意。

　　“合作又不是绑一块儿过日子，你忍一忍。”墨栀劝他，“毕竟我的钱没有猫味儿。”
　　“是，钱是无罪的。”鼠仙听进去了，我忍。

　　墨栀闲庭信步欣赏鼠仙酒店式装修风格， “你既已成仙，为何还要谋害人命和仙界作对？”

　　“我和天上那群装货尿不到一壶里，烦得很。”鼠仙扶额，“你最近功德积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墨栀哼笑，“抓你手下一条小鱼，费尽周折积二十功德。功德分白天刚到簿，晚上掐诀引雷劈个人，抵消了。”

　　“哈哈哈……”鼠仙大笑，“你的性子太野了，堕魔都比修仙靠谱。”

　　“你在朝廷当奸臣，劝我上山做匪。”
　　“按这个说法，你就是在山匪窝里长大的。”

　　“历代王朝当了匪的都想被招安，何况我只是‘匪窝’里长大的。”墨栀信步走到酒柜前，快速分析出哪瓶最贵，直接上手进柜子里拿。

　　“别。”鼠仙心疼：“那酒又苦又涩，我给你选瓶好入口的。”

　　“好不好喝，我喝了自有定夺。”墨栀弯曲食指，化出锐利猫指甲，对准红酒塞，问鼠仙：“我配喝么？”
　　“当然。”呸！鼠仙心在滴血。

　　猫指甲扎进红酒塞，‘啵’地一声拔出瓶口。
　　“你应该不想我用你的杯子。”墨栀说着，对瓶抿了一口，对口味赞赏点头.

　　“少喝点儿。”鼠仙紧了紧浴袍叠襟，“我怕你像上次一样，喝多了控制不住，该说的、不该说的、乱说一通。”

　　“上次我说什么来着？”墨栀‘咕咚’‘咕咚’‘咕咚’连喝三大口红酒，“哦！我说你好香，真想一口吃掉你。”
　　稍作停顿，雷霆暴击道：“小老鼠，你好骚啊！见客穿浴袍，你勾引谁呢？”

　　“……”鼠仙被气出痴傻相， “我在洗澡，来了电话。监控发现是你，我纠结要不要放你进来，忘记自己还穿着浴袍。”

　　“哦——”墨栀一脸纯真道：“我以为你又当又立，勾引我呢。”
　　鼠仙跳脚， “你！！！”

　　“你什么你，让你也尝尝被恶意揣测的滋味。”墨栀抬手虚按，“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但也请你克制住你的恶意，毕竟我报复心强到我自己都害怕。”

　　鼠仙张了张嘴，哑火了。

　　墨栀：“跟我说对不起。”
　　“诶！”鼠仙扭头避开，换个话题：“你能投多少钱？”

　　“取决于你是否愿意，打破当下固有的模式，为我呈现出更好的发展前景。”墨栀坐回沙发，“我跟天上那群伪君子憋了一肚子火，要搞事就搞把大的，草台班子我可瞧不上。”

　　鼠仙自豪道：“万妖灭人盟的组织成员虽然不多，但遍布全国。”

　　“分布范围再广，密度低有什么用。”墨栀提出见解：“你们拉人头的方法太过老套，我们做招聘网站，用高薪诱导精灵妖怪前来应聘。HR进行面试，挑选出与组织精神契合的应聘者，进行统一培训。
　　能力是一方面，没有忠诚度随时会暴雷。
　　所以其次，我们要开发组织内部学习app，线上教学、线上打卡，每日测验，保证已毕业的正式成员也能不间断的接受教育，增强成员与组织之间的粘性，另外也方便我们随时掌握组织成员的思想动态。”

　　鼠仙听得一愣一愣的，对猫刮目相看：“你读过大学吧？”

　　“……考上过。”开学军训，教官让学生在大太阳底下站军姿锻炼意志。
　　猫的意志就是纯粹的自我意志，猫不想站，猫走了。
　　不上大学不代表放弃学习，猫转头读了非学历的教育机构，定期参加商学院研修班、企业高管培训课。

　　鼠仙瞪了眼恨不得隐身的总监，愁道：“我们组织管理层几乎没怎么上过学，你说这些他们办不来。”

　　“既然合作，不分彼此。”墨栀握着红酒瓶，瓶口朝鼠仙的酒杯虚碰一下，“招聘网站我来建，学习软件也我来做。叫你看看我手底下的妖，都是些什么样的妖材。”

　　“拭目以待。”鼠仙热血沸腾，端起红酒杯庆祝，看到红酒里漂浮的猫毛，尴尬一笑，又放了回去。

　　墨栀翘起腿，边喝酒边悠然自得道：“什么时候带我见见其他合作伙伴，我挺好奇神秘的丹修阁。”
　　鼠仙摇了摇头：“那是对外唬人，充门面的噱头。”

　　“万妖灭人盟跟丹修阁没关系？”
　　“没关系。”

　　墨栀唇角一勾，讥笑道：“总监保险柜里清一色的九品丹药，别告诉我是你自费买的。”
　　“我可消费不起。”

　　“有人支持？”
　　“这你无需知道。”鼠仙似是有不能言说的苦衷，“他只管提供丹药法宝，不参与决策，往后还是咱俩说了算。”

　　“不该我知道的，我不打听。”墨栀转而提了个合理的小要求：“给我看看你们有什么好玩儿的法宝，总归是可以的吧？”

　　“这个可以。”鼠仙指向总监，“让他带你去，喜欢什么，拿就是了。”

　　总监带墨栀上楼参观。
　　墨栀见到不少眼熟的法宝，本该在魔刹殿藏宝阁，甚至有几样该在藏宝阁她那漂亮的木箱里。

　　“下面由我向您介绍几样有趣的法宝。”总监用激光笔射向一处展柜，“赤练，抛出后迅速缠绕目标，目标越是挣脱，赤练缠绕的越紧，最后将目标包裹成茧。”
　　曾几何时，小小的墨栀用赤练和小吕巳玩儿翻花绳。

　　激光笔射向另一处，总监：“这个就更有趣了！月栀纱，根据自身情绪改变局部天气。可惜有片墨渍，比如心情不好下小雨，就有一块儿是晴的。”
　　那片墨渍的由来，墨栀记忆犹新……

　　巴掌大点儿的猫崽儿刚到魔刹殿，顺着魔尊的裤腿爬上书案，陪魔尊练字。
　　困了，一头扎进墨水里，魔尊随手抓来月栀纱为她净面。

　　沾了墨汁的黑猫，乌漆嘛黑的一小团儿，擦不擦都没差。猫耳紧贴脑袋，尾巴夹在两腿之间，抻着小脖儿可怜地‘喵喵’叫。

　　魔尊唇角微扬，为小猫赐名墨栀。
　　如同墨水在洁净的月栀纱上留下印记，它是黑暗侵染光明的魔诏。

　　“有趣，送我。”这和小婴儿满月拓脚印在宣纸上，一样有纪念意义。

　　夜里，墨栀变回本体，钻进月栀纱下嗅了嗅，想从中嗅到哪怕一丝丝属于魔尊的气味儿。

　　卧室上空形成直径一米的乌云，从细雨绵绵到瓢泼大雨。

　　“我服了。”吕巳端着吃的进来，看到室内在下圆形大雨，落汤猫颓丧地蹲坐于一块儿烧饼大的晴地儿，“陛下，快收了神通吧！等会儿把楼下泡了，白如意又得来找您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