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小猫艰难积德》八月三

21、第 21 章

　　翌日晨跑，不出意外超过十圈，场上只剩马叔和吕巳。
　　两妖心照不宣地内定了第一、第二，一马一驴纯属锻炼，顺便闲聊。

　　“马叔，卤猪心，我留了半颗给你。”吕巳揣他上衣兜里，“昨天吃饭妖多，我不方便过去。”
　　“这儿嘞伙食孬哩很，又出不去门儿，恁自个儿留着吃吧。”

　　吕巳放慢半步，拒绝被马叔塞回卤猪心，“等我从基地毕业，到了组织中心，还不是想吃什么买什么。”

　　确实如此，马叔接受了他的猪心与好心，“考核不难，搁这儿待上一星期，都能结业咧。”

　　“马叔你呢？你好像在这儿待了很久。”
　　“俺？”马叔苦笑：“俺给这儿养老咧，不出去喽。”

　　旁边没外妖，马叔和吕巳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
　　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妖，早就被现代社会淘汰了，很多都变成了黑户。

　　人界不适合他们生存，他们也想过落叶归根回到妖界。可回妖界必得经过绞灵途，那条九死一生的险途，凭他们自身的妖力根本无法通过。

　　万妖灭人盟把他们收拢来这个小村庄，供他们吃、供他们住，解决基本温饱。他们则配合讲师演戏烘托气氛，哄骗新人。

　　“俺不晓得恁们毕业去了组织中心，到底会被指派着弄啥任务。不过也木有多难猜，干的肯定都是些伤天害理嘞事儿。马叔觉着恁这孩儿心怪善嘞，趁早回头吧，带着恁嘞小妮儿赶紧走。”

　　“外面有法阵，走不脱。”

　　“那就乖乖儿待到毕业，出去以后寻个空儿跑类远远类，白叫他们逮住喽。”
　　“好。”

　　“出去找个营生干着，恁那小妮儿模样好看，好好类过恁俩类小日子。”
　　“嗯。”

　　“恁类爹娘嘞？是在人界类还是在妖界类？”
　　“我娘在我七百多岁时病死了，我爹……”吕巳顿了顿，“我们都以为他死在那场圣战中，可后来有他还活着的消息，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生是死。”

　　“那时候类魔尊漆无往，光为了满足自个儿类一己私欲，给仙界宣战类，叫咱们妖界出了恁大类惨事儿。”马叔陷入悲伤，“俺嘞大儿子斗是死到那场圣战里头咧。”

　　“不说了马叔。”吕巳驻足结束这场友谊赛，妄议漆无往被墨栀听到，他俩都得完。

　　马叔泪眼婆娑道：“中，白说了，说多了心里面怪不得劲儿类。”

　　早上吃的一如既往清汤寡水。
　　吕巳讲述着从马叔那儿获取的信息，小心翼翼地剥鸡蛋皮，全方位展示他手上骇人的咬伤。

　　效果斐然，墨栀脸上有了愧色。

　　黄大局‘好奇’地问：“这点儿小伤，吕哥动动手指就能愈合，留着做什么呀？”
　　啊？
　　心！机！驴！

　　吕巳看了看咬伤，笑说：“瞧墨总咬的，多艺术！我打算出去后，按这印子纹个纹身。”将鸡蛋递到墨栀嘴边，“陛下请用。”

　　“……艺术么？”墨栀端正他的头，化出锋利尖牙：“朕现在在你脑门上咬个天眼，你要不要？”

　　“不麻烦您了。”吕巳将剥好的鸡蛋插在墨栀尖牙上，左手覆住右手手背，短短几秒再打开，咬伤愈合消失。

　　白天听狗讲师上思想课、喊煽动性口号，到了晚上九点准时熄灯睡觉。规律枯燥的生活了七天，通过了一场只要思想够邪门就能过的考试。
　　卢青纹乘着那辆送他们来基地的破面包车，接他们去组织中心。

　　万妖灭人盟的组织中心在B市，几只妖拿回自己的手机，一路高楼大厦看得妖心潮澎湃。

　　面包车驶进园区，停在一栋写字楼下。
　　金子、黄大局下车就往便利店冲，卢青纹拦不住。既然拦不住，鲍亦可也跟着去了。

　　墨栀和吕巳在后面慢悠悠地走。

　　“送货的日子就在眼前，‘运输员’们从天南地北陆续赶来报到。”吕巳进入玄通速运内部系统查看打卡情况，“目前狼族十二妖，豺族三十妖，狮子两头，棕熊三头，虎一头，熊猫一头。”

　　墨栀发语音给咸斐辰：“小咸菜建个工作群，拉已报到的‘运输员’进群。”
　　发完这条，顿了顿，“记得把我也拉进去。”

　　玄通速运营业期间揽收派送人类普通快件，但其主要业务是妖界与人界的物流往来。走的是妖尽皆知的险路绞灵途，赚再多也没妖眼红。

　　一年之中运输三次，分别是二月、六月、十月的月初。还有八天，到六月初出发日。

　　便利店内，金子全身心投入地啃食烤鸡。
　　黄大局守着格子锅，一串接一串的吃关东煮。

　　鲍亦可在货架上挑选饭团，问刚进来的墨栀和吕巳：“你们吃不吃饭团，口味儿挺多的。”

　　墨栀摆了摆手，拿鸡肉三明治，到前台扫码结账。对傻站在那儿的卢青纹说：“选你喜欢吃的，我付钱。”

　　卢青纹咧嘴笑：“不了姐。”

　　“去吧，别客气。”墨栀咬了口三明治，接过吕巳递来的果汁。

　　半个小时后，吃饱喝足的几只大妖，跟随卢青纹进入写字楼，坐电梯去二十层。
　　卢青纹骄傲道：“这里十层到二十层都属于我们万妖灭人盟。”

　　墨栀点头记下，十层到二十层都属于邪恶组织。

　　电梯在二十层打开，秘书将他们带到总监办公室。
　　“通过了基地考试，你们就是坚定的妖族战士。”总监双手扫过桌面，“这些丹药都是对你们的奖励。”

　　墨栀打开锦匣，匣内是丹修阁的二品聚灵淬元丹，对提升妖力小有益处。吕巳好批量采购一些，放在公司茶水间，他们拿这玩意儿当糖豆吃。

　　“品相看着不错。”吕巳拿起一颗，在鼻下嗅了嗅，药香浓郁。放进嘴里、吞入腹中，能感到一股柔和的灵力在经脉间游走。
　　是丹修阁的正品丹药，吕巳分给众妖。

　　金子吃后，与吕巳眼神看似不经意的短暂汇聚，又双双默契移开。

　　总监大喇喇倒在真皮沙发里，“我说实话，不怕你们有别的想法，讲师卖你们的不是好东西，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丹药。组织发展迅猛，离不开丹修阁在背后支持。只要你为组织出力，组织会源源不断地为你们提供免费丹药。”

　　侧身按下隐藏机关，背景画后面显现出透明保险柜。
　　柜内摆放数十个华贵锦匣，锦匣里盛放的清一色九品巅阶丹药。

　　四猫一驴静静地看着。
　　总监：“……？？？”

　　“哇——”墨栀引领众妖上演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九品丹药耶！”配上她冷傲不屑的表情，着实挺阴阳怪气。

　　黄大局扑到柜前补救：“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品丹药么？！”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一只妖造势单薄，黄大局急需辅助。眼眸流转，虎、豹、驴都抹不开面儿，纷纷别过头。

　　“组织的实力你们看到了，那我们接下来探讨一下，你们的初任务。加入组织的妖至少背上一条人命，俗称投名状。”总监按下另一隐藏机关，茶几从中分向两边，暴露了内在的养殖缸。密密麻麻的蛊虫层层叠叠，挤在一起四处蠕动。

　　“呕——”吕巳先呕为敬。
　　四只猫科大妖面色凝重，强忍不适。

　　“信任得有个过程，在你们没有完全取得我的信任之前，我要下一只蛊虫在你们体内监督你们，危机时刻接管你们的躯体。如果出任务被妖管局抓住，你们大可辩白所作所为皆是被蛊虫操纵，并非出自你们本意。卢青纹那次，就是这般逃脱的。”

　　总监取蛊虫投入纸杯，拿给墨栀：“别怕，喝了它。”

　　墨栀掌心托底，杯内原本平静的水，突然冒泡沸腾、飘起黑烟。
　　烟散，虫灭。

　　“我不是来当大头兵的。”墨栀将纸杯放回茶几，“我要入伙，叫你们的头儿来跟我谈。”
　　总监大笑，“凭什么？”

　　“凭我手里有钱，手底有妖，而且我非常讨厌人类，我想要振兴妖族。”墨栀通过手机app简单的给他看了名下存款，房产、车辆资产证明，以及股票持仓和基金份额，“这只是一部分，足以有资格见你们的头儿了。”

　　总监打了个电话，得到组织头目的首肯，“请跟我来。”
　　众妖欲跟随，总监指墨栀：“单她一妖跟我来。”

　　“你们在这儿等我。”墨栀勾勾唇边，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说：“我不在，你不许给他们下蛊。”
　　“不会、不会。”总监赔笑。

　　进入电梯，总监没有按楼层而是刷了卡，电梯自动下行。
　　显示器显示过了一楼，明明没有地下楼层，电梯却继续下行。

　　如同游尸藏在玄通速运负一层，邪恶组织的头头也认为地底安全。

　　出了电梯，一条灰突突的长廊。长廊走到头是两岔路，墨栀跟着总监走左边。左边的路走到头，是三岔路……
　　在地下迷宫里绕了小五分钟，墨栀烦躁道：“这么会打洞，你们的头儿是老鼠？”

　　总监惊愕。
　　墨栀：“……真是啊。”

　　“虽然来的是你，但出于礼貌还是要客套客套。”音响系统里的男声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欢迎来到万妖灭人盟总指挥部。”

　　地面突陷，墨栀掉进了地下的地下，一间装修类似于酒店套房的会客厅。
　　“花痴女，大色猫。”鼠仙身穿白色浴袍坐在沙发上，摇晃着红酒杯，气质忧郁道：“别爱我，没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