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高贵冷艳》卞德

32、神经病人思路广

　　谢衡又揉了揉不停跳动的眼皮，心里琢磨着怎么去追季边定……

　　但是他想了半天，却感觉自己想来想去似乎都无从下手最多保持原样……鉴于芜象君认识世间广为流传的谢陈眷侣中的谢，所以，他特地向芜象君请教了谢宜先和陈壁观的事，重点当然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芜象君对他的好学和谦虚感觉有些尴尬。

　　毕竟他靠实力单的身，而谢陈两人也是靠实力虐的狗，当初他是个棒槌，打着那对鸳鸯，如今怎么知道该怎么追人。

　　所以，他故作生气地说了谢衡几句，严声嘱咐他专心修炼，就主动溜了。

　　留着谢衡一个人，在休息的时候，自己幻想着以后。他想，照季边定的性子，如果他和季边定在一起了，他一定会夫纲不振！毕竟他认识季边定那么久，季边定一直嚣张跋扈，不甘落后，做什么都要占据主动权……

　　不过……主动权……

　　他想到他偷偷看过的图，咬了咬牙，脸上却抑制不住露出笑容：要是那种主动权……季边定想怎么主动就怎么主动……

　　他可以承受那种甜蜜的负担和那种符合自己年龄的沉重……

　　谢衡心神荡漾地胡思乱想，可想了半天，他又有些难过……他真想马上见到他的季边定。

　　他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表白了自己的心意，恨不得马上追求，马上成功，马上让季边定打上自己的印记，然后……抱抱他的季边定，亲亲他的季边定，欺负一下他的季边定，最好……

　　完全地，彻底地，主动地，拥有一次他的季边定。

　　那一定美妙到欲生欲死呢哼。

　　谢衡又开始红着脸胡思乱想。

　　第二天，谢衡起床之后精神萎靡不振，又被芜象君说了几句。

　　他自知理亏，乖乖挨骂，却突然心里一跳，眼皮也跳个不停，心里烦躁不安。

　　他想，是不是季边定出关了？还是又有什么事儿了？

　　真想……快点知道季边定的消息啊……

　　“谢衡～谢衡～谢衡！”

　　“嗯？”

　　谢衡走出暂时停留的房间，左右张望。

　　一个黑白相间的东西直冲冲向他扑来，然后稳稳地抓住了他的衣裳，挂在谢衡胸前。

　　谢衡低头一看，居然是季边定的灵宠——团团。

　　团团对着他呜呜地叫了几声，谢衡突然发现自己能听懂团团的叫声，可他刚听懂第一句话，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只留下那句话不停回响：

　　“季边定死了。”

　　死……了？

　　季边定……死了？

　　季边定怎么会死？季边定怎么可能死？季边定怎么可以死？

　　难以置信，心神俱震，谢衡抓住团团，颤抖着嘴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季边定他……”

　　团团抱着他的手臂，大声哭嚎：“是平素君！他杀了季边定！他是个坏人！”

　　谢衡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团团，神情惊惧到几乎一片空白：“那尸体呢？季边定的尸体呢？”平素君骗了我们？

　　“被平素君藏起来了。”

　　“现在，整个南华都乱起来了！你们快回去！”

　　——

　　平素君走入殿内，他感受到宿承生机的消散，却闻不到一丝血腥味。

　　他走进偏殿，岳然若正跪在地上，抱着宿承慢慢变回原本的傀儡形体的身躯。

　　她双目无神，表情空白，抱着宿承的动作都僵硬到宛若木偶，浑身透着死气和生机，额间一点朱砂明亮如血，透着诡异的不安气息。

　　平素君蹲下身，看着宿承慢慢变化的傀儡躯体，微笑道：“义父，当初您收养我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今天吧？”

　　——

　　平素君宿平，原本是个流浪的孤儿，是同样家人血缘淡薄，同样是孤儿的宿承路见不忍才捡回来收养的一个小孩，所以跟他姓，让他取名。

　　宿承是个天才。

　　所以他拜入南华山之后，很快成为了南华山的首秀，最后在自己的师傅死后继承了山主之位。

　　那个时候，平素君刚好二十岁，才刚刚摸到地境的边。

　　那个时候，刚刚成为山主的宿承结婚了，妻子叫岳为轻。

　　平素君听说过这个人，是二十七年前因怀璧之罪被灭满门的岳家之后。受过岳家恩惠的人暗中将她保护起来，她最后自己复了仇，名扬天下。

　　平素君不知道自己的师傅什么时候和这个女人有交集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怎么会愿意和她结两姓之好。

　　平素君从来没注意过这个人。

　　直到婚礼那天，他看到岳为轻穿着火红的嫁衣，笑靥如花地走近宿承，艳丽的妆容将她眉宇间的英气压住，透出动人的娇媚情态时，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栽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可能，所以也不曾痴心妄想。

　　直到十年后，已经天境的宿承决定闭关突破天境，寻求上升之路，一个念头疯了一样在他脑海中升起：

　　宿承不会成功的，他会死。

　　突如其来的念头如树木生根发芽，牢牢扎入他的脑海深处，他仿佛听见另一个声音循循善诱：

　　“他不能成功，这个世界不允许天境之上！”

　　“这是上天给你的旨意，你该破坏他的突破。”

　　“很简单的，很简单的，你只需要这样……”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牢牢占据他的脑海，令他在沉默中忍不住做了小动作。

　　终于，宿承进境到关键时期，即将成功的时候，他一脸焦急地欺骗了岳为轻，让她打断了进境，又使用岳家当初被觊觎的秘法，用自己的灵魂，换出了宿承的灵魂，代替宿承承受反噬。

　　最后的最后，岳为轻求他：“他还活着，他会回来的，到时候，不要告诉他我的死因，我不想他恨自己。”

　　当时还叫宿平的平素君答应了。

　　但是一切绝对不像这个温婉女子所想的那样美好和温情。

　　暗中修为已经天境的平素君，将她的神魂牵引出来，使用秘法放置入她的女儿岳然若身上，导致岳然若从此停止生长。他又将她的尸体完整地保存起来，期待着又一朵天水奇花，能洗净她所有的记忆与过往，让她能以新的身份，和自己在一起——就像谢宜先和死而复生的陈壁观一样。

　　但是无论他怎样探查，如何寻找，都找不到第二朵天水奇花——谢宜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找到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披着斗篷的神秘人上门，揭开斗篷，空空荡荡，却有声音穿出来，是他熟悉的那个声音，那样诱惑着他去破坏宿承突破天境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我告诉你天水奇花怎么找，你帮我个忙。”

　　平素君但笑不语。

　　那个声音说：“去天水，救下季边定，不要让他们下葬；去天启，挖出谢衡，送给一户穷人，然后十三年之后，收季边定为徒。”

　　平素君问：“你是傻子？我为什么要做？”

　　那个声音说：“我的孩子，看着我。”

　　心生怒气，平素君看过去，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却又好像看到了却忘了。

　　那个声音道：“记得我的话，照着做。”

　　他突然像个孩子听到了自己最爱的母亲的话一样，从身到心地服从，乖巧地点点头，满脸孺慕，问道：“待在我身边好吗？”

　　那个声音说：“我会跟着季边定，你记得我的话。”

　　平素君乖巧地点头：“好的，天水奇花怎么拿？”

　　那个声音说：“天水奇花，是为了让陈壁观死而复生而存在的，这是设定。”

　　平素君不知道什么是设定，但是他听懂了。

　　一切首尾处理完毕，最后，他以宿承的名义，召集了天下有名之人，将他们聚集在南华山上。

　　“南华山的山主为突破天境，闭关于南华山上。”平素君看着底下神色各异的一群人，语气平淡地道：“山主前次突破天境失败，害得山主夫人身死，痛苦不已。因此，山主提议，从今往后，天下之人，不得议论南华山山主的任何事情，不同意者——”

　　“斩！”

　　此后，活下来的所有人对此缄口不言，讳莫如深。

　　——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谋划了这么久，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季边定与谢衡的出世与交集，终于等到了那个黑白团子，终于，知道了如何才能得到那朵天水奇花。

　　平素君走出偏殿，走出殿内，站在峰顶，俯视着连绵的群峰，突然微微一笑，向着空中抬起了手——

　　那一瞬间，整个南华寂静无声。

　　那一瞬间，南华山里，和自己的弟弟谢合章在屋子里聊天的谢合文，突然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痛苦地只能蹲在地上抱头挣扎。

　　一个奇怪的声音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响。

　　可他的弟弟谢合章却似乎受不到一点影响，甚至面带微笑，依旧站得挺拔，身姿如玉，风度翩翩。

　　谢合章微笑着抬手扣掉额头颜色艳丽的朱砂，随意地往地上一弹，然后拔出自己的佩剑，一步一步地走上前，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哥哥谢合文——杀完之后，他还记得自己哥哥有洁癖，仔细地擦了擦哥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