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闲人》贺居庸

36、丈夫

　　“丈夫，你买菜，怎么买到衙门口了？要不是松花婶子通知我，我还不知去哪里寻你呢。走，咱们回家去吧！”
　　我笑眯眯开口，兴致勃勃的看着孙孝文绝望到要自杀的表情。如果自杀了，这世上还能少了一个渣滓呢。
　　孙孝文哪里舍得死，当下软着腿就想要跑，被我几根手指头拉住，扯着往回走：“家里都穷的只能喝稀粥了，真的没有钱给你买牛肉了。你就将就着吃一点吧！回头我努力找个工作，领了工钱给你买牛肉。”
　　“你放开我！放开我！”孙孝文拳打脚踢的妄图挣脱。
　　我就势倒下，做出被打惨的模样，哀叫连连，暗地里扯着他不放：“啊！痛痛痛！当家的，我是真的没有钱给你买牛肉啊，家里能当的都当了，毛毛想吃个干饭都吃不了，真的没钱买牛肉！啊！啊！”再施个法，弄出一身红肿、血迹斑斑的假象。
　　世人向来劝和不劝分，哪怕家暴死了，也只会是当做家务事处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病态。
　　衙门口的小吏赶过来制止，似乎有所不忍：“去去去，要教训婆娘回家教训去。衙门口闹腾，信不信我给你抓进去蹲大牢。”有意无意拔了佩刀威胁。
　　孙孝文以往最瞧不上这些守门小吏了，要是换作以往，定然勃然大怒一番训斥，以显示自己读书人的身份。这些日子被打的怕了，小吏的气势稳稳压过他，内心就怂了。
　　我“哭着”赔罪：“大人，我们孝文不是有意的，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扯着腿软脚软的孙孝文回去。
　　“呸！小白脸！”一个吃软饭的，有什么好得意？考到死，也不定能考上。
　　“还说他婆娘打他呢，就他婆娘那模样身段，能打的过他？”
　　“哎，那也不一定，有时候趁着炕上的热乎劲，能打的过也说不定呢？！哈哈哈！”
　　孙孝文被扯进去院子，我一松手，他就软在地上。我这个人亲民的很，定然温温和和与他说话：“有没有体会到求助无门的绝望？”
　　孙孝文猛然抬眼，肯定道：“你不是牛玉兰！你个孤魂野鬼，你给牛玉兰还回来！”
　　“别那么激动！”我给暴起的孙孝文按压下去，勾唇笑：“本来，这只是一个人的秘密；可如今被你知道了。这世上除了死人，其他人的嘴都保守不住秘密。你说，我该如何做才好？”
　　一股骚臭味传来，我当即嫌弃的捂住了鼻子，远离了他。
　　孙孝文已经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嘴巴：“我嘴严的！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手心升起一团火，火光随着我吹风晃动：“你说，烧了，是不是毁尸灭迹最好的办法？这样，就算想找证据，也找不着了？对不对？”
　　孙孝文没什么用的吓晕了过去。
　　“切！”我跨过孙孝文，准备给毛毛做饭。如果跟曾经相识的人碰面，估计都认不出我。我这个性格，也不知道是天生的、以前隐性，还是如今法力高强无所畏惧从而激发的。本来就是给逼着做不喜欢的事情，那怎么做、做的好不好，自然要看我的心情喽。
　　“毛毛，出来吃饭啦！”
　　孙孝文窝在井边，肚子饿得都没什么知觉。
　　“你可别想不开呀，牛玉兰可是让我给你中个举呢。你若是想不开了，自然也就中不了了。”
　　孙孝文对中举有种病态的执着，本就不想死，如今就是叫他去死、也不肯去了。
　　人一旦有了欲望，就被掌控其中，不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了。
　　“妈……妈……”毛毛慢吞吞挪出来，歪着小脑袋说话。
　　“哎，乖！”我将毛毛抱到饭桌旁，教他用筷子吃饭。看他笨拙的用饭，笑眯眯夸了又夸。
　　“滴！渣滓一号已到达目的地，请主人指示。”一只肥肥的黄色小鸟径直落到了餐桌上。
　　尊主的声音响起：“系统渣滓已被本尊清理了程序，以后就给你做辅助，你不方便的、不想做的事情，可以让他代劳。速战速决！”
　　我站起身来：“谢尊主！”真的很讨厌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
　　我把小鸟一把抓过来，点开看了遍程序，心里大致就有数了。
　　既然要速战速决，我就给孙孝文提溜到书房看书，每天限量，看不完背不会就不准吃饭不准睡觉，时不时还要挨打。最终效果果然显著。
　　孙孝文中举那一天，他就疯了，神志不清的高喊着：“玉兰，我中了，玉兰，我中了！”疯疯癫癫，大笑大闹，推搡间给儿子毛毛推倒在地，流了一地血。
　　孙孝文虽然中举，但是他疯了，自然无法上任。就每天疯疯癫癫、在街头巷尾的到处晃荡，高喊着“玉兰，我中了”。
　　毛毛流了许多血，但是因祸得福，神志彻底清醒过来。跟着寡母疯父，发奋科举，十六岁就中了举，也算是少年得志。
　　“脱离这个世界！”牛玉兰的身体被我塞了一个复制过的灵魂碎片，等她身体自然老死，灵魂碎片就会再一次回到我的身上。在这期间，她会如同我在这里一般，自然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