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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生若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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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天空那一隅出现了绚烂的颜色,红如血,黄如土。
李少将坐在军帐里听着远处吹来的号角声,飘渺。她靠着软垫,听着远处的号角声,笑了笑。继续喝着茶,自己与自己对弈着,黑白子杀伐,看不出哪方将胜利。
这已经是第四次退入这个地方了,士兵们都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少将想要干什么。好像没有想赢的意思,也好像不会轻易输掉。退进来休养生息又开始出去征战,
“报!”门口士兵喊到,打破了李少将的思绪。
“何事?”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该不会又是哪个将领来说教吧。一群大老爷们说起话还是直来直去,吼着嗓子,简直是要命,她揉了揉眉心。
“帐外有一位叫公乘的人请见,并有书信递上,请少将过目。”
“公乘?”李少将将眉头一皱,思来想去认识的公乘也只有一人,而且应该是一名年长的大夫。一年一度去他那里度过一段时间,并没有听闻他要出山。这人应该不是那位公乘。
“不见。”然后挥手示意他下去。那位侍卫并没有又而是说了句:“那位公子说他是南山公乘。”
这就奇怪了,南山公乘不就是大夫吗?李少将想到,于是说:“拿上来。”
清秀的字写着:但求一见,必能反败为胜。
呵!好大的口气,李少将勾嘴笑着,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请进来吧。”李少将将书信放在桌子上,顺手端起搁在桌子上的茶来喝,来人站定,李少将见公乘剑眉,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嘴唇薄,可能是凉薄之人。身穿天青色长袍,用一根青玉簪子将头发束起来,手上拿着扇子,挂着羊脂玉坠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气质若兰,一身男子装扮,看她举止应早已习惯用男装示人,可李少将却一眼看出她是女子。李少将暗自嘲笑了自己,可能是自己十几年习惯穿男装,这种把戏竟然一眼可以看出。
公乘看着坐在上方的李少将,头发被一根白玉簪子束起,青山眉下一双丹凤眼,眼波盈盈如水但实际水里有利剑。眉眼如画,应该说得就是这个样子。嘴唇薄,亦是凉薄之人,她身穿银色盔甲,看起来气宇轩昂,和坊间说得没错:虽穿着盔甲但还是显得秀气。因为她是原本是女子的缘故。
公乘对她颔首,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公乘,愿为少将出力。”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为我效力的”她睥睨地看着公乘,嘴唇上挑,似笑似嘲。
“愚以为,少将需要人帮你脱离困境。”公乘恭敬地看着她,却是没有一丝畏惧,卑微。
李少将看着公乘,一言不发,仿佛在伺机等待着什么。
公乘左手拿着扇子轻拍着右手,一边踱来踱去,一边解释道:“巴蜀地势复杂,古人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如今,少将兵败还可以坐在此地悠闲喝茶,亦是想到蛮夷知晓巴蜀地区复杂,不会随意攻打。”
“小儿把戏。”李少将冷笑了一声,茶叶漂浮在杯中,静寂无声。
公乘也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否定她的言辞。她们相互看着彼此,互不说话,公乘用扇子指了指旁边的人。
李少将挥了挥手,他们下去了。示意她可以继续了。然后自己开始晃动茶杯看茶叶起浮。公乘觉得要是自己说得不好,这一杯水铁定会泼到自己的身上。而且表面上这些侍卫退下去了,但是她的影卫还在。这些影卫简称影,不少官家子弟都会养在身边,只是她的这个影卫功力的确深厚,一般人很难发现他的存在。相信就连她的贴身侍卫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公乘笑了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李少将,一招难得糊涂用得极好。一方面要计算出敌我两方伤亡,才能够保证最后获胜。另外一方面,又要忌惮皇上的压力,演出自己愚笨无能,防止以后对您父亲一样对您。要做到两全其美可谓是难上加难啊。”
李少将并没有抬眼看一下她,眼睛继续看着茶叶沉浮,只是心腾空了一下,能够这样看穿自己的心思的人目前来说只有她。可是,她是谁,来这里她有什么目的?不由得心里警惕了起来。
于是,李少将便说道:“看来你也没有多大的用嘛。”
公乘仿佛看透了李少将的心思一般,继续用扇子拍着手,继续说道:“我可以帮少将您演好这场戏”忽然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但,我想要税安的项上人头。”
税安是现巴蜀之地的王,以前的四王子,继位的时候只有15岁。他擅权谋,他父王还在位之时,他就已经拉拢朝臣,能够对他父王做得决定,有很大的影响或者说阻碍,原本不是传位给他,按照长幼来算,打算传位给他大哥。结果他大哥离奇死亡,并传言若不是他继位,其他排在他之前的王子皆会死去。最后不得不让他父王传位给他。现在49岁。如今变得喜怒无常,暴戾且好色,儿女众多,有23个儿子,12个女儿。但还是会传出某某妃子死亡等消息,于是基本上一年需要填充后宫一次。虽然知道如今的王无道,但是巴蜀地区依旧不愿意归附。
李少将轻笑一声,抬起头看着她,目光里都是挑衅,问道:“何以见得我需要你呢?”
“首先,表面上,李少将战胜战败皆有,伤亡程度合理。换个角度一想:过于合理。并且我能够看出来的事情,下面出征的将士定能够感受出来是用尽了全力还是在表演。并且定有将士来上报要乘胜追击,一两次可以觉得少将您经验匮乏,至三四次恐怕难以服众。再则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恐怕功亏一篑。就目前来说,对于之后的胜恐怕有一定影响,您说,对吗?少将。”
李少将并没有看她,只是心想:这个人不是个善茬。若信她,真能为自己所用吗?若是不信,那么要如何处置她?让影卫动手还是?
公乘见李少将犹豫不决,恐怕是想要杀了自己程度要大些。对于李少将这个人,公乘是没有把握的。师傅曾经说过,自从经过了那场变故之后,李少将已经变了。所以她一直都在下注,她虽然告诉了自己的目的,可见并不能够令她相信。
这便是,输了。她笑了笑,舒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说道:“其次,知道你不能够相信我,这是我师傅公乘大夫给您的信。”
展信,上面寥寥数语,是他平常说话的语气,笔迹并且落款盖章也是无差错。只是,他什么时候有徒弟了?李少将抬眼看了看她,如果能够为己所用,自然最好。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世界上,自己可信的人也不过几人而已。叹了口气,然后让一名侍卫进来,对公乘说:“既然如此,请带公乘大人带去营帐休息吧。”
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