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江山》祭逝

18、第 18 章

　　18
　　独孤已经离开很久了。
　　但还不够久。
　　因为司空依然记得，他的脸他的语气他说过的话。
　　司空有时候就会想，独孤为什么临走时把这戏班交给他呢？是他先知先觉的知道他离开后宇文也会随他一起离开。或者说他知道轩辕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他知道，这戏班里也许所有人到最后都会离开，只有他司空会留在那里，不会离开？
　　实际上独孤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不想把自己辛苦三年的事业交给宇文——这算是男人，特别是做生意的男人的小自私。再加上正好又在冲出门去的时候装上的人是司空而已。并没有所谓的什么深思熟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了。就连那么多年前独孤对他说的那句话也是这样。
　　他说：
　　你是干净的。
　　司空的家庭很正常。父母离异他又不想和父亲过，母亲找了个男人他对那个男人又没什么好感，所以就自己跑出来了，后来干脆跑去做了MB。
　　算是青春期叛逆还是什么，他也不想道貌岸然的说什么什么生活所迫。父母更不是没良心的人，都有给他交学费生活费，况且，他不是那种为了交学费而跑出去卖的人。学习在他眼里，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但未来，总是魅力无穷的。
　　他在为未来努力。
　　MB算什么？一方面可以供他疯玩和419的对象不计其数，另一方面，他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足够他的社会经验和基础。只要小心点不得病就行。
　　而当时，他仅仅想到了第一个方面。第二个方面，还是后来独孤告诉他的。
　　那时候他在夜店的圈子里已经很出名了，穿着豹纹漆皮裤的夜店YD男妓初中生，听着就劲爆的让人热血沸腾。但入行的时间短，身体还是身材也还是很青涩。技术上再怎么大胆纯熟，客观原因也无法抹去，所以在店里算不上头牌。
　　那天像是早有预谋一样的，他没什么事，懒懒散散的靠在走廊上抽烟，一边想着晚上回到他在轩辕（那时他还不叫轩辕）那里租的房子时怎么解决这一身的烟味，烟是上次的客人留下的，他第一次抽□□，觉得味道还不错，原来都是抽万宝路的，那个味道烈一点。客人说你喜欢就留给你吧，反正我挺喜欢你的。司空那时说的话和现在对轩辕说的话一样，他弓着脊背坐在床边，笑得阴惨惨的，他说亲爱的，这句话不值钱。
　　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他靠在夜店走廊上抽□□，走廊尽头一个男人正在和他老板说着什么。他见那个男人来过几次，不过每次都只是找他老板谈事情。男人长得不错，鼻梁又高又直，头发也梳得很精神，司空正在考虑要不要过去抢客人，听见走廊那边有个声音懒懒的，“喂——”
　　平滑的干净，男声中的极品。不知道在床上会是怎么样的状况？
　　听那个鼻梁很好看的男人叫了声什么总，踢着皮鞋向他走去，正好停在自己面前，声音很好听的男人也走了过来，连走路的声音都让司空狠狠的中招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声音是人身上除了身材容颜外最性感惹火的方面，司空有严重的恋声癖，和独孤的洁癖一样无可救药，所以这一次，更是一招毙命。
　　走进了司空才发现眼前的男人比刚才的那个鼻梁帅哥还要好看，一种意义上的，他的气场很强，仅仅是站在自己面前都会让人有严重的压迫感，男人扯了扯领带，把手插到西裤兜里，用肩膀顶着墙靠了过去，看样子好像很累，却硬挺着。
　　“怎么样？”慵懒中的疲惫。
　　“都安排好了，金总和宫总的房间钥匙在这里，卫生方面完全可以放心，环境也不错。”顿了顿，“陆总呢？”
　　男人摆摆手一脸疲惫，“陆总的话需要我亲自和他单谈，这个需要从长计议，他相当不好对付。”捏了捏鼻梁，“对了，宫总喜欢SM你说了么？”
　　“说了，他们说四层有设备，隔音也很好。”
　　“呦~有四层呐，规模不小啊也不怕被抄，那宫总是M你说了么？”
　　“说……说了。”鼻梁好看的男人男人尴尬的笑着，“为什么每次谈完生意都要到这种地方？”
　　声音好听的男人眯着眼睛笑了，露出右边的牙齿，“这算是变相的行贿啊。其实不来也是可以的，不过他们下次有单子就不会找你签了。现在什么什么都叫总，可你看这三个人里面只有陆总是强大到需要我亲自出马的，金总和宫总的案子算是我带你上手，以后这类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你也要尽快的适应这种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然后将身子向前倾，笑笑的说，“无商不奸，你知道的。”
　　说完正事男人打趣道，伸直手臂打向有点不知所措的男人的肩膀，“你自己呢？可以公费报销的哦~”
　　“我……我就算了吧……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呢……”
　　啧，原来是直的，还是有主的。司空顺顺头发，觉得没兴趣了，像两个男人的方向吐了个烟圈，那两个人向他这边瞥了一眼，司空也不理，别过头暗叹那个声音好听的什么总还帅啊，随便看一眼都滋啦啦的带电。
　　声音好听的男人低低的笑，说我要是能找你这么一个男人就好了。司空看那个男人脸红着摇头，一边想也许这个极品有戏，“您别开玩笑了，男人有什么好的啊。像您这样的人什么样的找不到啊。您要是累了，这边我打听了一下，都不错的，价钱也还好。”
　　男人就若无其事的扫着四周，“其实我一直挺想找个夜店老板试试的，但这个好像是有主了，有主的我……”
　　司空把烟头狠狠的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向前一步本来想很有气势的说什么，但是被两个男人的身高生生给压了下去。
　　他很有气势的仰起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看我怎么样？紧张的连敬语都忘了用。
　　男人打量着他从上到下一丝不落的，最后定格在他的眼睛上，男人的衍生让司空发虚，方才明白自己原来惹了一个自己根本驾驭不了的角色。
　　男人挑挑眉毛不可置否，就他吧。像买菜一样轻佻的口气。
　　司空领他上楼的时候很自然的受到了其他MB的嫉妒，有些大胆的甚至过来搭讪，被司空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被像重点保护对象对待的男人吃吃的笑，“没想到你还挺有气势的。”
　　司空的眉毛跳了跳，心想这气势还是要看跟谁比，跟他们比还行，跟你比我不过刚出道，稍不留神就不知道死在郊区那个草丛里了。
　　男人进了房间第一句话问的是浴室在哪？没说化妆间没说厕所说的是浴室，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洗澡。
　　要是往常的话司空肯定是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屈起腿勾着手指头邪魅的笑，“用不用我陪你啊？”可是这次司空没敢，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了，总是有种自己只要稍不留意就会被玩死的感觉。
　　他点点头指了指里面的门，然后靠在床上抱着个枕头看电视，本来这种地方的电视就是为了看A片的，自然不会有什么电视节目，司空本就不习惯看两个陌生的男人在电视上的激情戏，说实话他对那个一点感觉都没有，也就没有准备，所以当那个男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司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KAKU卫视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男人穿着金色的内裤走进来说不太习惯用别的地方的毛巾，然后挑剔的看着司空身下的床，“你们这床单啊被罩啊……多长时间换一次？”
　　“别人的不清楚，我的话是两个小时。”司空在昏黄的灯光下望着男人甩着头发上的水，水珠从脸颊到锁骨，流经的路线很优美，耳边却是相当煞风景的“虽然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在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司空就想如果有太阳，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就是他的太阳。
　　男人似笑非笑的坐在他旁边，“乖，你上了一天的学吧？先去洗澡。”
　　司空起身的时候没有去问男人怎么知道他现在还在上学，这种男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能从你的一举一动当中看清你的身份地位哪怕是极为细小的癖好，然后再加以利用威胁或是什么，但你却看不清他的。
　　司空洗好澡男人还没有换台，坐在那里单手托腮煞有介事的念叨着沸羊羊怎么看怎么想火影忍者里的小李。
　　司空没穿衣服，他本来就有裸睡的习惯，更何况一会还要脱，这样免得麻烦，他扯过被单盖在身上很认真的看懒羊羊一步一步的爬山，“您怎么称呼？”声音有些颤，这算什么？怕，却还是想要靠近。这个男人拥有的不仅是强大气场，还有可怕的电场和磁场。
　　男人很认真的看着他，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眼睛扫视着房间，“反正这种都不是真的吧？怎么称呼啊……落地灯？便签纸？圆珠笔？还是灰太狼红太狼什么的，你看着办吧。”
　　司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客人，原来好歹说自己叫张三李四的就有几十个，这个干脆连名字都不起了，直接叫他能看见的东西。
　　司空说你叫灰太狼吧，我喜欢他对红太狼的好。随后想到如果在□□的时候，他在高潮时迷乱着低声唤着对方的名字却是灰太狼，是多么没情调的事情？
　　不过那天他们没有□□。
　　他们聊了一会，后来当那个男人自上而下微笑的看着他的时候，突然楼上响起了一声带着情欲的惨叫，男人皱着眉叹了口气表情相当无奈，“你们老板好像说过，四层的隔音很好的啊……”
　　司空点点头，回忆起楼上估计就是他们说的喜欢SM还是M的宫总的房间，俯看着自己的男人躺了下来，司空知道他今晚是不会做了，无数的人可以用A片当伴奏□□，但无数的人却不能用SM的惨叫声当伴奏，特别是这种接二连三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的。
　　司空侧过身子轻笑，手不规矩的从男人曲线漂亮的肩膀滑到小臂，“难道我的存在还不足以让你无视那个不唯美的声音么？
　　男人侧躺过来面对着司空。伸手把司空的头发别到后面，事实证明了男人当时说的话是多模有预见性，“你是容易认真的人，我看得出来。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做。”
　　司空笑，“我很有经验的，和认真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我也是容易认真的人。”男人轻轻的笑。
　　说出了那句之后萦绕在司空脑子里好几年的话，“你的眼神很干净，你是干净的孩子。”
　　或许换个人效果就不一样了吧？是这个男人的眼睛可以催眠还是什么，反正那个从那一刻开始，司空就沦陷了，完全沦陷了。
　　那之后自称灰太狼的男人又来过几次，一般都带司空，原因他说是因为只有司空那里的卫生达到了他的标准，而且床也很软适合短时间深度睡眠。
　　他们没有做过爱。
　　那个男人说他不和干净的孩子□□，不是怕犯罪，是因为他们还小，还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
　　灰太狼每次带来的“总”都不一样，只是司空再也没看见那个鼻梁很好看的男人。
　　明知道自己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多问是做这行最基本的事情，可司空还是问了，灰太狼满不在乎的说他把那个人给转到研发部了。
　　“为什么？上次看见的时候你好像很器重他的样子。”
　　男人没有说，只是笑笑。
　　那个男人不适合做sales，又砸了一个大案子，留在身边只会赔钱。研发部那边赚的不多但待遇还是不错的，自己本来是想把他给开了的，但本来安插在研发部的眼线升职了，这就算是卖给他一个人情吧，替他顶了责，但多了一个忠心的眼线好像挺不错的。
　　但这些他不会和司空说的，风水轮流转，谁知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那个人之后再遇到司空，司空把这些说给他，自己不就尸骨无存？
　　司空也不追问，本来就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事情，只是眼前的男人每次来都乱温柔一把的，比当时的轩辕不知好上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