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罗尼》Yosii

5、[05.红黑色的轮盘赌]

　　在进入塔楼找回草帽屋之前，必须优先找回山治。医生在心里权衡着轻重缓急，迅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面无表情地走向塔楼前的老人。
　　“你知道的吧？”罗不打算浪费时间，“去那边的方法？”
　　“的确，我是这座岛上唯一一个知道的人。其他人都叫我……最接近神明的人。”老人带着一丝安逸的笑容迎向医生的视线，“我自然也知道你来的目的，想去哪里，以及想做什么。如果你是被阿伊罗尼选中的人，我当然可以告诉你进去的方法。”
　　罗眯起眼睛。“被选中？”
　　“跟我来。”

　　虽然按照自己的想法，直接用胁迫的手段要更方便点，可听老人话里的含义，似乎还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消息。不管他是要带着自己做什么，都不妨一试。
　　老人在前方引路，两人绕过塔楼，来到位于寺庙最後方的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看上去这里就是他的居所，庭园中安置着一桌一椅，甚至能用简陋来形容这院中的布置。没有停留，老人径自走进正对着院门的房间，医生立刻跟了进去。
　　超乎他意料的是，整个房间竟然只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木桌。说是圆桌也不太正确，实际上……罗当然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尽管出现在此时此地都十分的不恰当。
　　这是只会出现在赌场中的——红黑双色的轮盘桌。
　　红黑相间的沟道将整个轮盘分成三十六格，一颗象牙白色的小球静静落在其中一格。沟道末端红黑底色的格子中并没有写任何数字。这是它与赌场中的轮盘桌唯一的差别。老人走近这具将近四米的轮盘，伸手轻轻抹过木桌边缘。整个桌面悄无声息地缓缓转动起来。老人在小球转向自己的时候，伸手将它捞起来。
　　“红色是阿伊罗尼，黑色代表我安叶西赫，”他伸手扶住轮盘桌，“如果神明选中了你，我就告诉你前往忧达安迦的方法。”
　　“一言为定。”
　　罗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随手放进最近的红色格子。他扬起嘴角，笑容带起一丝邪气。老人看了一眼硬币，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说什么。他将象牙球递给罗，示意将球掷到轮盘桌上。如果这枚小球落入红色格子的话，就意味着罗能得到前往异界的方法。
　　三十六格，红黑各半。就是如此简单。却也异常艰难。没人比老人更清楚，在这座岛屿，没人能够抵挡神明的力量。
　　如果阿伊罗尼不接受这个人的存在，那么他永远也不可能将象牙球掷进红格。
　　现在就是做出裁决的时刻了。

　　医生随手掷出，象牙白色的小球落在偌大的木桌上跳动不已。老人将巨大的轮盘以逆时针旋转起来，木桌倾斜不平的表面带动小球不住变换位置。眼看象牙球距离最末端的格子越来越近，罗注视着它的位置，推测着最终的结局。当然……情况不太妙的话，动一动嘴唇与手指又有何不可？
　　“ROOM。”低语中，一道淡得几乎难以辨认的蓝色薄膜以男人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罗伸出的两根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最後一刻，老人眼中那颗即将停在黑格中的象牙球蓦然换成了一枚硬币，而从自己视线中消失的象牙球则安静地出现在不远处那枚红色的格子中。自己甚至都没能察觉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且不管这个男人用了什么手段，神明也已接受了他。象牙白色的小球最终停在红格中就是证据。
　　由罗掌控的这重空间慢慢缩小，最终悄无声息地消失。医生平静地抬起眼睛，一抹冰利的光一闪而逝。如果对方不认账，罗并不介意使用点非常手段。自己的目的是去将山治找回来，这件事不能出岔子也不能被任何人拒绝。挡在自己前方的一切障碍，都必须清扫一空。遇佛杀佛，遇神弑神。
　　“看样子，神明也是站在我这边的，寺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