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醉红尘》青梦

42、抉择

　　自从叶子淇，也就是如今的欧阳淇，回到大齐之后，欧阳哲就将其留在了宫中多日，想要通过朝夕的相处弥补自己与孩子之间这空白的十几年时光。面对慈爱的欧阳哲和文瑞皇后，每天过着与家人其乐融融的日子，叶子淇感到心里充满暖暖的满足感。想到原来那个世界的家人，想到来到这里后的一路奔波，总算找到了一种回家的感觉，一种属于这里的归属感。
　　十日之后，叶子淇终于在不断的撒娇下，在答应经常回宫陪父皇母后进餐的份上，让欧阳哲同意了放她回宫外的府邸，想来再不回去解释清楚，家里的小辣椒估计就要彻底爆发了。
　　“吁~”
　　“三殿下，您回来啦，奴才这就进去通报去。”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将马鞭随手甩给门前的看守，叶子淇大步走进叶府，见府中的护卫较刚来时多了许多，想来一定是她那个小老头一样的父皇干的，不禁苦笑，看来太受宠也不是件好事啊。一路向内院奔去，一路上却没见到熟人，好不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叶子淇赶紧上前拉住那人的衣袖。
　　“思絮，可算见到个活人了。这大白天的府上怎么没个人影呢？”
　　思絮白了叶子淇一眼，这个少爷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少爷多日不回，只道在宫里多留几日陪陪家人，大家总不能成天都在这里候着少爷吧。陈少爷带着王石去视察生意了，老萧去了大齐的博览楼观看那些孤本和那些老学究探讨学识，大哥在练功，流烟姑娘和水儿陪着沈夫人去寺庙还愿了，至于沈小姐嘛。。。”
　　“溪然怎么了？溪然怎么了？”
　　“少爷现在知道急了？沈小姐可是巴巴的等了您几日了。”思絮抱怨一通，见叶子淇一脸急切的看着自己，满脸的内疚，嘴嘟着跟包子脸一样，也不愿再吓唬她，“溪然最近身体染了点风寒，我正准备去给她煎药，她在房间。。。”
　　思絮话还未说完，叶子淇就直奔东厢的墨竹阁而去，留下思絮暗自叹息，少爷，但愿您能躲过这一劫吧。
　　刚一踏进院子里，子淇就看到一个柔弱的身影卧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停下了脚步，直到真的见到溪然的这一刻，叶子淇才开始发觉，原来自己这几天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却是因为这个身影。只要见到她，自己就能感到无比的安心。原来，不知何时起，这个人在自己的心理已经有了这么重要的地位。
　　“小姐，外面风大，您还是进去看书吧，小心加重了风寒。”
　　“无妨，紫儿，你再去给茶水添置点热水就好。”
　　“是，小姐。”紫儿拿起桌旁的小茶壶，转身间却看到那站在院门口的叶子淇，惊诧道：“叶公子，额，不对，三殿下，您怎么回来了。”
　　躺椅上的人儿也因为紫儿的呼声，略微一愣，握着书籍的手也不禁紧了紧，起身望去，却见那熟悉的身影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院门处，还是那熟悉的样子，那眼，那眉，那呆呆的神情，虽然数日未见，却未曾模糊一点关于那人的一切记忆。
　　“回来了，子淇。”
　　“恩，回来了，溪然。”
　　淡淡的话语，平淡的用词，没有亲热的拥抱，没有激动的诉说心事，但那话语中所包含的一切深情，二人都明确的懂了。不会因为时间，不会因为距离，不会因为分离而淡化对对方的感情，因为关于对方的一切早已深深的刻在了心理，印在了脑海里。
　　紫儿悄悄的退了出去，叶子淇走到溪然身旁的小竹椅上坐下，握着溪然放于膝上的双手，看着眉宇间的淡淡病容，虽是病了，却更添了一种妩媚，如那林黛玉般如水的病态美。
　　“我不在的这几日，怎么不好生照顾自己，生病了又不派人告诉于我，我这一回来就知道你生病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可能刚到大齐，水土有些不服，前两日染了点风寒，想来你在宫中陪着家人，也就没让人通知你。”
　　“你啊，总是这么有理，反正我是说不赢你。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再不告诉我，我就要家法伺候了。”说着叶子淇还抬起手做出了一个很凶狠的表情。
　　溪然看着子淇担心自己时不禁皱起的眉头，莞尔一笑，刮刮叶子淇的眉头，“知道了，我的三殿下，草民遵旨还不成。”
　　见溪然称呼自己为三殿下，子淇面露尴尬之色，虽知道溪然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但毕竟是自己欺瞒在先，如今身份曝光，却又未及时对溪然解释，不免有点内疚。
　　“溪然，我身份之事，并非有意要隐瞒于你，只是当时在楚国，害怕身份泄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并未向你阐明。我并非有意隐瞒于你。别怪我好吗？”
　　“子淇，溪然是那么小肚鸡肠之人吗？虽然当时很吃惊于子淇的真实身份，也气愤子淇对我的隐瞒，但是后来一想，却也明白子淇的顾虑之处。”
　　“真的？我们家溪然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哈哈哈，是我小人了，是我小人了。”
　　溪然见叶子淇开怀大笑，也被她逗乐了，忽又想起一些事情，脸色不免有多了丝愁色。
　　“溪然，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子淇，如今你已贵为大齐三殿下，身份尊贵无比，而我却是一平民百姓，更何况日后你定会三妻四妾，溪然。。。”
　　叶子淇听到溪然的话语，知道溪然是担心与自己的差距越来越大，两个人以后的感情必会受到阻碍。握紧溪然的双手，叶子淇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欧阳淇，大齐三殿下，天地神明共鉴，在此立誓，无论贫穷或富贵，无论生老或病死，今生只娶沈溪然一人，此誓此诺，至死不移。”
　　沈溪然望着叶子淇那真挚的眼神，那坚定不移的神情，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应这人的感情，她只能握紧对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沈溪然，天地神明共鉴，在此立誓，无论贫穷或富贵，无论生老或病死，今生只嫁欧阳淇一人，生为欧阳家之人，死为欧阳家之鬼，此誓此诺，至死不移。”

　　良久的沉默，二人都笑看着对方，有时候，一切都无须说明，我知你懂我变可。
　　“子淇，可还记得你在楚国之时曾答应我会告诉你心中的秘密？”
　　叶子淇的脑海中被闪电一般劈中，是啊，自己的秘密还未曾告诉溪然，一路上都带有逃避的想法，现在虽是明确了自己与溪然的所有情谊，可是这个秘密的曝光，是否还能维持现在的这般美好。看着眼前呆呆的子淇，沈溪然知道，自己不能逼她，自己也不愿逼她，她要的是叶子淇能自己将心中的秘密告诉自己。
　　“溪然，子淇怕溪然知道了这个秘密后，我们便不能像现在这般，可是，我亦不能瞒你永远。”
　　“子淇，溪然既然可以与你生死与共，还有什么是不能陪子淇共同承受的呢？难道子淇是认为溪然不配吗？”
　　“溪然，你不懂，你不懂，一直以来，是我配不上你，是我不配。”
　　看着叶子淇埋着头，不断的摇摆着头，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溪然知道，叶子淇的心里现在一定极度的害怕，可是她在害怕什么呢？即使她心中有个人，即使她瞒着自己什么，可是她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子淇，相信我好吗？”
　　溪然，你是要我相信你吗？是啊，我为什么要怀疑你会离开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应该告诉你真相的，我都应该让你去选择的，我不应如此自私的，或许，或许我的溪然并不会离开我，对吗？

　　“溪然，我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