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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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维也纳回来之后，赤司清歌敏锐地发现了气氛的不同。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几个情绪低落的人也似乎打开了心结，所有参加比赛的人周围，都蔓延着一股积极向上的氛围。
每一天的空闲时间，赤司清歌都能听到日野香穗子那简直不堪入耳的琴声。虽然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弄清楚她究竟为什么，像是过了魔法时效的辛德瑞拉，琴技一落千丈。
不管怎么样，赤司清歌还是为众人的改变而感到开心的，毕竟像第三次那样的水平，简直让她没有演奏的兴趣。
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平淡之中，还是有一件事是不平淡的。
柚木走了。
最终他还是去了英国。他离开的那天，赤司清歌去送他了。在柚木和家人告别之后，终于轮到两人说话了。
“就这样放弃，不觉得可惜吗？”赤司清歌带着点疑惑地问道。
“不管怎么说，总是觉得可惜的吧。”柚木梓马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但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赤司清歌不屑地轻嗤了一声，她可不觉得柚木梓马会是这种向命运屈服的人。顿了一下，她又道：“香穗前辈呢？你和她关系不是很好吗？或者是你单方面欺负她？她怎么不来送你？”
“她为什么要来？”柚木梓马笑了一下，“话说今天不是双休日吧，你不上课没关系？”
“当然是请假了啊。”赤司清歌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有点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柚木梓马一看到赤司清歌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被气笑了。他用力地揉了揉赤司清歌的头发，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进入了安检。
赤司清歌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一边捋顺自己毛糙的头发。祝福什么的，在心里默默地说就行了，她一直相信柚木梓马这种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过得很好。
就在学校三分之二的女生在为柚木梓马的离去而伤心难过的时候，赤司清歌她们又一次坐在了会议室里。这次将要公布最后一次选拔的主题，然后这一场星奏学园的音乐盛会，也快要走到了尾声。
“最终选拔的主题是——”
“被解放的东西。”
这一次，随着金泽老师的话落，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所有人都安静地沉默着，静静地思索着手中的题目。
“这是比赛的最后阶段了，请你们发挥全力，不要留下遗憾。”金泽老师以这一句作为结尾，结束了本次的会议。
“被解放的东西吗……”赤司清歌喃喃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怀念而平和的微笑。
“清歌？”月森莲倾身在赤司清歌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唤回了赤司清歌的注意力，“你在想什么？人都已经走光了。”
赤司清歌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整个教室只剩下了她们两人。她微微弯了弯嘴角，撒娇道：“抱歉啦，莲。我只是想到了一样美好的事物而已。”
“美好的事物？是你认为的‘被解放的东西’吗？”月森莲愣了一下，才回道。
“是啊，那种方式，对她来说，就算是解放吧。”赤司清歌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
月森莲皱了皱眉：“能说说吗？”
“当然可以，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赤司清歌看着月森莲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不能在这里说。今天中午和你说吧。”
“好。”月森莲点点头。他想了解赤司清歌的所有，正如赤司千雅所说，赤司清歌是一个不容易去爱别人的人，那么他就多爱她一点。
“我刚到维也纳的时候，是很失落的。”赤司清歌露出了怀念的眼神，“我在国内被称为天才，然而我被罗莎妮带到维也纳的时候，我发现，天才实在是太多了。”
“我引以为傲的一切，我的家世，我的才能，甚至我的容貌，都变得不值一提，你大概无法想象，但是那几乎摧毁了当时只有七岁的我。”
月森莲没有开口询问，他不想打断赤司清歌难得的缅怀。
“那段时间大概是我过的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了。妈妈和罗莎妮整天忙于各种演出和练习，除了晚上检验我练习成果的时候基本都看不见她们。我刚到维也纳，也没有交上什么朋友，没有人愿意带一个看上去十分脆弱的东方女孩一起玩。这种情况一直到我在那里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被仆人带着出去玩，然后就遇到了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她很瘦弱，比我还要瘦小，有棕色的头发和眼睛。她在路上站着卖花的时候，我坐在街上的长椅上休息。然后当她的篮子里只剩最后一枝花的时候，她走了过来，把最后那枝花递给了我，对我说了一句圣诞快乐。”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同龄人的善意，所以理所当然的，她成为了我在维也纳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哪怕她没有显赫的家世，哪怕她根本不懂任何音乐。但是她就像雪地里开出的花一样，难能可贵。”
“但是这份友谊只维持了不到两个月。”
月森莲忍不住坐直了身体，他知道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她死了。”
月森莲一下子僵住了。他以为赤司清歌会说她背叛了她什么的，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会是那种结果，因为住的地方的原因，我们并不是每天都见面，大概两三天见一次吧。我是四天没见到她之后才发现不对劲的。后来我拜托妈妈帮我查了一下，才发现那个女孩子死于家暴。”
月森莲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很难接受啊，那样美好的小花，居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家暴致死。但是当我听到法医检查结果是她已经被凌虐很长时间的时候，我就觉得，死亡对她来说，恐怕是一种解脱。”
“与其让她痛苦地活着，不如让她没有痛苦地死去。”
“所以啊，我最后一首曲子就想为她而奏。”赤司清歌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我已经想好曲子了——马克西姆的《天国的孩子》。”
“又是马克西姆？你这么喜欢他？”听到赤司清歌又一次选择了马克西姆的曲子，月森莲忍不住问道。
“对啊，他的曲子我都很喜欢。”赤司清歌毫不犹豫地点头，“虽然很多人都说我应该弹得更温柔一点。”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用。”
“诶？”赤司清歌惊讶地转过头。
“你不需要因为别人的言论而改变自己。”月森莲真诚地看着赤司清歌的眼睛，“无论怎样，你就是你，你自己的风格，就是最好的。”
赤司清歌被月森莲说得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最后一场了，加油吧，莲。”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