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风柳没骨寒》上弦三七星

5、第 5 章

　　我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既然不喜欢人家姑娘，此刻又为何要难过呢。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刚入豆蔻就被父母逼着一起来这夏灯节更深的培养感情。也就是那次我们遇到了陆兄。”
　　“他也被逼着和某家姑娘去培养感情？”
　　“他自己一个人。”
　　“那他……”
　　“他是去寻找作诗的灵感的。你看夏灯节，男欢女爱，风景独好，确是作诗的好题材。”
　　“那真是好雅兴了。”
　　“是啊。那天他身穿一件白底绣金竹的锦袍，配着檀木边的折扇，就是在这座小亭，他坐在那边的围栏上，目视着江面。我当时就被他的眼神吸引了。她也被陆兄吸引了。不得不说那时的他真的是很迷人。”
　　我大概能想象当时的样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遗世独立，与夏灯节的气质格格不入，格外引人……
　　“你们的气质有很大的不同。兄，长，的气质更多的是一股书生气。温润如玉。你的气质则更多的阳刚些。不拘细节，不胜深情……”
　　“直说我没有一个公子该有的博学多识，风度翩翩好了，拐弯抹角。”
　　虽说在我眼里他自己刚刚的概括更深得我心些，但刚刚我一番话倒真是想夸夸他，算是安慰。
　　可以说是女人的直觉么，我觉得他是喜欢那苏家小姐的。如果不是喜欢，何来难过。
　　“你该多关心关心那苏家小姐。”
　　“你也累了吧，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接话，他当然也没多在意我的回答。直接宽臂一揽带我再次携着晚风，跃过数家屋檐。

　　“你喜欢书生气的么？”
　　“也许，也可能不，我不知道。”
　　整个路程我们没再有更多的对话。他也没留在怜月楼找我要那五锭银子换来的事。我开始觉得他真的是用那银子买我一曲，早知那夜该更用心地演奏才是。
　　待我沐浴完毕，街上夏灯节的热闹扔没有散去。我也不知自己早前的睡意去了哪里，兴致之高，我抱起古琴去了后院。
　　这个时间，后院应该极静了。当然楼里是最热闹的。我走向石桌。还未到，便看见两个欢愉交缠的身影。后院的笼火不算亮，看错什么完全情理之中。真的会看错什么的，那个女人，那张脸，不是小亭子里和兄长在一起的苏家小姐！当时也只是他们离开时瞥见了一面，定是我认错了人。定是我认错了人。
　　那男人始终没有转过脸，也许，那就是换了件衣服的兄长，或是换了件衣裳的凤天吾。
　　后院太暗了，我才没有睡不着出来弹什么琴。
　　我裹起琴逃也似得回到自己的房里。我得把这事忘了。不论是不是误会，如果不能忘记，我就会觉得那个女人就是苏家小姐。虽无交集，可这般给人乱扣帽子绝不是什么好事。那可是正派人家的小姐，我断不可这么想人家。
　　我一头扎进被笼里，我得忘得足够快，足够彻底，在下次凤天吾找我之前，我得忘得一干二净。那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姑娘，怎会是这怜月楼的人。她是城南苏记的千金，这里可是城北。
　　我的睡意再找不回来，全赖那醒神的晚风，还有那风景独好的小亭。我还偏偏想起楼里一个叫苏子的未曾谋面的姐姐。一个叫苏……不行不行，这时候决不可起什么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