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白府昔事》白起X你》夙里熳

12、寓意

　　接着牵着女人的手，迈开步子：“走，带你去个地方。”

　　那是二层最里侧的房间，如果不是白起带她来，她兴许都不会注意到。刚进去，就看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他们见了白起纷纷行礼，接着默默退出了房间。主卧里躺着一个中年男人，不知道他睡在那里多久了，仿佛从来没有醒过。

　　女人踌躇了一下，白起又握紧她的手：“别怕，他是我父亲。”

　　这么说来，五官轮廓确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看着那个面容祥和的男人，想到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的报导，白凛因为枪伤无法再统领军队，他唯一的儿子白起将掌管白凛的大权。

　　可以想象当时有多少人觊觎老督军的权力，白起又是经过了多少努力和流血牺牲才坐住了这个位置。

　　“母亲还健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会去那条长满银杏树的街道散步。我父亲和母亲是青梅竹马，他们相识了17年后结婚，我曾很羡慕父母的爱情。”

　　白起伸手替白凛掩了掩被子，继续说道：“只是……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对我就变得严苛起来，希望我终有一天能够接替他一统大业。他告诉我……想要赢得天下，就不能有所谓的妇人之仁。”

　　他的表情染上了些许伤感。

　　白起其实是个很恋旧的人，只是这些年，他为了大局在压制着这些情感。就像他的父亲所说，没有一颗坚冷的心，做不成大事。他在“伪装”的过程中，渐渐习惯了那个披上坚硬外壳的自己。

　　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做过哪些“错误”的决定。因为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理解。

　　他们只在乎他的成败。

　　当他周围都是一群狡猾的“老鼠”时，为了自保，他不得不变得比老鼠更凶狠、恶毒。

　　“所以呢？”女子缓缓开口，她望着白起的侧脸，像是对这个人注入某种情绪：“你后悔吗？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是凭直觉脱口而出。

　　白起没有感到意外，他看着父亲的脸：“这些年我害死了许多人，可是我不后悔，如果不是他们死去，那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和你一起。”

　　在没有遇到她之前，白起一直以为自己是不配拥有爱情的，他想要权力、江山，那么有些东西必须割舍。所以他也从来不要求自己曾约会过的女人多么喜欢自己。直到那一天，她无预警地闯入了白起的世界里，她是那么得毫无顾忌，为了他，甚至把性命安危都抛诸脑后。

　　说不为之动容，是不可能的。

　　因此从再次相遇的那天起，他就想找个机会告诉她。

　　她是多么的勇敢，有着类似于他母亲的冲劲儿。当她把那条手链塞到白起的手里，白起感觉身体中缺失的那一块被合并完整，没有缝隙。是那么的圆满，耐人寻味。

　　然而，对于她来说，白起方才的话却像一根锋利的刺，揦开她的皮肉。女子眉梢不经意地动了一下，微小得连她都不曾察觉。

　　害死很多人……

　　不后悔？

　　那是不是无辜的人也算在其中？

　　女人一度哽咽，手指轻轻打颤。

　　站在她身边的，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啊！

　　她不禁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像是要逃离白起一样，男人转头看过来，她才艰难地定住。

　　白起没看出她的异样，反而让她在这里等他，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手串。

　　他拉起女人的胳膊。

　　为她戴上的那个瞬间，脑子里反复回旋着母亲的那句话。

　　闪烁的那片银杏叶，看似娇小，却藏着一股坚毅，正如他眼前的她一般。

　　女人默默地看着白起做着这一切。

　　他并没有把隐藏在手链中的寓意告诉女人。

　　总有一天她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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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在白起的房间用的早餐，西式的。一人两片吐司，碟子上放着规整的小块黄油，还有西芹沙拉，现磨的埃塞俄比亚咖啡。她没有什么胃口，叉子刁着绿油油的菜叶子，却迟迟不吃。白起倒是胃口颇佳，没几口自己的沙拉就见了底，然后把黄油抹在面包上递给对面的女子，她接过放在盘子上。

　　“不合你的口味？”白起把佣人招呼过来：“把这些换下去。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

　　“不用……”她忙摆手。

　　白起还想说些什么，有人敲门，是韩野站在门口：“白少，您在里面吗？”

　　白起应了，佣人为韩野开门，他穿着军装，顺带着一阵秋日的寒气大步进来，像是有急事要说。他瞧了眼神情有些漠然的女人，又看了看白起。

　　白起领会韩野的意思，道：“没关系，你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是，白少。”韩野身子微微向前一倾，说：“那日城内有人有手枪突袭您，我们已经查出来武器的运货渠道了。还有炸药，都是从一个地方运过来的。北方岘城旁边的一个小进货商，专门做走私的”

　　“咣当”一声，两个男人齐刷刷地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女人手中的叉子掉落在地上，她低声说了句“抱歉”，身边的佣人忙捡起来为她换了一支新的。韩野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继续说：“我看……此事可能还是与那些人有关。”

　　白起的眼神透着凛气：“哦？那这么说来，他们仍是希望让我死？”

　　他又冷笑了一声，似乎觉得事态变得更有意思起来：“可是这些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跟谁玩游戏吗？好！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韩副官。”

　　“韩某在。”

　　“继续追踪，我要你尽快找到那天想射杀我的人。如果他们的武器是从岘城运来，那么恋语城应该会有接收的负责人，我要你把这个人也找出来。”白起从容地下令，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忽然他又想起什么：“蔚叔叔那边的军队呢？什么时候能调过来？”

　　“蔚将军已经打过电话，他还需要一周时间整合人马。也需要盖过印章的批文送到那里，才能让他们正式被编到白少您的军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