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到底几个穿越的？》于止澜

9、绮绫（2）

　　“有一日他没来。街上人声鼎沸，喜气洋洋。听客栈老板说，校书郎要迎娶尚书家的女儿。我才知道，他对我的情是假的，说过的爱也是假的。他爱的其实只有他自己。”她皱紧了眉，却再也落不下泪。
　　“后来呢？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看着她，眼中尽是怜惜。
　　“他哄着我骗着我，落尽了那一百颗珍珠。看我再没有利用价值，便把我锁入了密室，他怕他的新夫人知道我的存在。
　　我父王知晓后，便派了许多兵士前来找我，可他们都有去无回。看到长廊上的长生烛了么。那就是他们。”
　　“秦始皇冢中以人鱼膏为烛，即此鱼也。出东海中，今台州有之。今帝王用漆灯冢中，则火不灭。人鱼烛，竟是真的……”我心中悲戚，回望长廊，细细数来，竟有三四十余只烛，百年来长燃不灭。
　　“我父王…他以他所有财物与人类交换，以求换我自由，可他所托非人，那对夫妻不知他为鲛王，贪图富贵，竟狠心将他杀死，掠夺财物，他们仍不知足，行至宋府屠戮满门，将值钱财物尽数带走，却始终未曾发现这处密室。我才得以活着。”
　　娘亲说，在她们那里，拥抱会让人感到温暖。
　　我想上前抱抱她，她却释然一笑，“我恨的，我爱的，皆离我而去了，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鲛人三百年的生命，若没有至亲至爱的人相伴，该多无趣啊。你说呢？你愿意一人孤独的长生，还是愿意在阴间与家人团聚呢？小姑娘，我的故事讲完了，谜案也明了了。我也该去了。”她从尾尖开始，一点一点地消失，成了烟，成了雾。
　　我顿时泪如泉涌，在她消逝之际问她:“绮绫，你后悔吗？”
　　她的声音散落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之内，“悔。我真想…再见我父王一面，告诉他，女儿错了。”

　　幻境散去了，我仍旧站在子时的雁来酒家，我身影摇晃，多亏星回及时扶住了我。
　　“你过关了。”辛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浅淡道。
　　“我……”腿上的伤已不算什么了，唯有心中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再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不可以重来。”我明知故问，而辛迟却认真地回答:“人生无法重来，即便鲛人生命漫长，但也只有一条命。”
　　“所以，有些事，做了，就别让自己后悔。”辛迟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有一种莫名的怜惜。他递给我一个瓷瓶“你该回去了，腿上的伤，拿这个敷一敷就好。明日申时，我带你去明尘阁。”

　　清和看到我这副模样，问了星回，以为我是因为腿上的伤而哭，哄了我半夜，才回房休息。
　　这一夜辗转难眠，即便是第二日能够进入我期待已久的明尘阁，亦不能使我开心起来。

　　“小哭包，你看你眼睛肿的。都不好看了。”辛迟难得调侃我，我却无心与他开玩笑。虽然平复了心情，但不免有些低落。
　　“阿止，进来吧。”他手中光圈再度出现，让我随他进去。
　　“这不会还是幻境吧。”我肿着眼泡问他。
　　“那不可能，这是传送，明尘阁远在百里外，你去不了。”他笑笑，示意我进去。
　　我一脚踏入光圈，四周绿意盎然，一条小溪清澈见底，从身旁流过。光圈消失后，我才打量了四周，发现不远处竟有一处两层宅院，精致又气派。
　　“走吧，这儿就是了。”他带我来到宅前，推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