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吸引［娱乐圈］》单肢箍

3、chapter 3

　　“三年前，我十七岁。我的青春，和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

　　“Girls\' Day”最初的来源，其实是个出道即凉凉的国内女团。内娱趋势千变万化，如今女团选秀遍地生花，却已很少有人记得，三年前，所谓女团，大多还只是各大漫展上，伴着劣质音响，跳舞给排队等签售的人群解闷儿的存在。

　　没有公司，出场费少得可怜，寒冬腊月里，也要露出双腿，忍着战栗，在无人留意的舞台上施放标准笑容，跳一支练了千百遍的舞。

　　结束后，向空气鞠躬，然后自己搬走道具，在地铁上，接受人群落在她们雪白笔挺的双腿上的目光。

　　那时候，怀揣梦想的女孩子们正处最好的年华，却没迎来最好的时代。

　　但Girl\'s Day是个例外。这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卜扑”对于新时代女团的首次尝试，蓄力数年之久，培养出了七个近乎完美又各有特点的女孩子，用最别出心裁的设计，组建了一支代表着一周七天的七人团，中文团名“一周天”。

　　苏湉是当时团内老幺，门面担当，代表着慵懒惬意的“星期天”。

　　她们本该是天之骄子。在最好的公司，接受最好的训练，掌握最好的资源，将成千上万女孩的女团梦具像化的产物，眼看就要引领趋势，带动内娱偶像文化飞速发展，然而——

　　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狠狠扼杀在了摇篮里。

　　苏湉在最后一期杂志的回忆录里，这样总结三年前的局面——

　　“是我，搞砸了一切。”

　　***
　　Girl\'s Day面向观众的最后一次舞台，是一场国民度很高的大型晚会的压轴节目。这样的资源，哪怕是在大公司也十分难得，拿来给“试点项目”冒险，当时的决策者，也是卜扑公司唯一的女高层方佩怡，承受了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

　　这个团，便是方佩怡一手带起来的。几个女孩宠得像她亲闺女，都亲切地叫她“佩姨”。

　　这个称呼是苏湉发明的。她天生爱跟疼自己的人蹬鼻子上脸，有阵子，只要方佩怡出现在练习室，她就凑上去拉着人家的胳膊，像个不安分的人形挂件，仰起脸来问：“佩怡佩怡，我刚才跳的好不好？进没进步？”

　　方佩怡年逾四十，形象干练利落，头发永远一丝不乱地盘在脑后，在公司一向很有威严。她板起脸来，训斥这个半大孩子：“没大没小的，叫谁呢？”

　　苏湉就摸着她的手臂笑眯眯道：“是佩姨！姨姨的姨！”

　　“……数你嘴甜。”

　　“那当然啦，我是酥甜酥甜的苏湉嘛～”她摆出新发明的start pose，双手托腮，歪头傻笑。

　　方佩怡眼角一跳：“不行！这个开场太油腻了！给我换！”

　　苏湉笑容瞬间垮了：“哦。”

　　韩笃安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缓解尴尬：“我叫韩笃安，大家可以叫我小段。”

　　方佩怡看向这位令她发愁的“面瘫星期六”，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苏湉笑得站不住，替她解释道：“因为，笃安——段！（拼音）”

　　方佩怡转身就走，觉得这个团简直没救了。

　　但她还是默许她们保持了这样的开场白。因为方佩怡以其从事娱乐行业二十年总结出的经验，大众的审美标准，往往恰好长在她的雷点上。

　　所以说，生活不易，挣钱真难。

　　***
　　晚会压轴，是个艰巨的任务。漫长的候场让紧张情绪不断滋长，临上场前，苏湉已经紧张成了一台人形声音模拟器——

　　上一个节目表演完，舞台上迸发出一排彩色的焰火。

　　苏湉：“嘭！”

　　工作人员正紧急给她们要用的道具气球补气。

　　苏湉：“叽咕叽咕。”

　　韩笃安有低血糖的毛病，掰开两瓶葡萄糖口服液灌进口中。

　　苏湉：“啵、啵。”

　　韩笃安刚灌进去的液体差点全喷出来。精神恍惚的苏湉却向她走过来，一根冰凉柔软的手指塞进她手心，轻轻摸了一下。

　　这是她常有的习惯性动作，在试低血糖发作的韩笃安有没有出虚汗，从而判断她难受得厉不厉害。

　　韩笃安攥了一下她的手指：“没事，只是预防。”

　　探测仪的小探针卡住了，苏湉懵懵地抬起头来，发出仪器即将损坏的报警：“咦？”

　　四周灯光恰在此时完全黑了下来。易受惊体质的苏湉浑身一抖，耳畔热源靠近，韩笃安轻轻对她说了一句话。

　　一句很长的话。

　　***
　　苏湉是挂着傻笑上台的。因为开心得太过真实，她的笑容极具感染力，颜值又实在拔尖，眉眼弯弯的样子，迅速捕获了台下与荧幕前一众姨母的怜爱之心，就此出圈。

　　当晚热搜榜二赫然是：一周天女团C位颜值。

　　点进去，就是苏湉的捧脸歪头杀。小小一只的样子，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眼睛里闪着那种小动物邀宠般的光泽。热评第一，是有人给她p上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摇得重影，白毛纷飞。

　　【@草我又莓了：天，这个妹妹是真实存在的吗？】

　　【@觉觉是谁：这个颜值，应该没有人不吃吧？】

　　【@哪里有瓜哪里有我：点开大图前：楼上不要引战好吧，又不是人民币谁能人见人爱。点开大图后：她能。】

　　【@让我看看你是咋整的：来了来了，谢邀。抠遍了每一帧的高清大图，8个G的资源要的私我（扫黄大队求求了我只是个看脸的）。

　　整个舞台的舞蹈动作设计，plmm的脸被队友揉了个遍哈，那个“星期六”主唱小姐姐下手最狠，左右捏住上下扯，标准的鉴定整容脸姿势哈（怀疑主唱大人是故意的），揉完妹妹除了眼睛红了，皮肤弹性很好，五官轮廓线没有偏移（别杠，作了拟合，看脸我是认真的），排除美容针和假体填充。这个包子脸、圆圆的小鼻子，排除蛇精流水线改造工程。眼皮我没捉到哈，妹妹全程没对镜头闭眼你敢信？眼球含水量是整张脸的点睛之笔，这个没办法后天调整哈，除非不停地使用珍视明。“眼里有光”就是这个原因，妹妹很会讨喜，这抓镜头的业务能力服了服了。

　　跑题了跑题了，鉴定业务能力的在隔壁。后来官微搜出了妹妹清晨素颜照，纯天然的哈，鉴定完毕。

　　最后评价下妹妹的颜值吧：想养！！！】

　　【@别逗我我笑点低：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楼上最真实的看脸博主，你的挑剔呢？你的刻薄呢？？“想养”认真的吗？？？】

　　【@本质颜狗罢了：上头了上头了，这个团可以的！！说真的妹妹唱跳功底一般，舞蹈比不上“星期一”那个卷毛小姐姐，好像叫毛芸？那身材比例绝了，力度控制也很厉害，一看就是舞蹈功底很扎实的（看1分28秒左右那几个地板动作，怀疑小姐姐有八块腹肌！）。

　　vocal不用说了，有耳朵都能听出来，主唱大人牛逼！单独给主唱大人一段以示尊重。（ps：小段是什么沙雕昵称啊哈哈哈哈哈，反差萌死我）

　　妹妹实力就很平均了，唱跳无功无过（听说是空降出道，只练习过几个月，这个水平可以了），但是妹妹颜值真的能打，门面担当名副其实，不像有的团，花瓶都是残次品。。为了对得起我的ID，主唱大人放开妹妹让我来！

　　最后夸一下这个团的设定吧，Girls\' Day的主题很有想法，七个小姐姐各有特色，都很贴合人设。去看了她们的团书（同名杂志），这个团有点东西，潜力无限。】

　　【@我俩姐姐睡一起：弱弱问一句，怎么全都在夸妹妹（没有说妹妹不好不该被夸的意思），是我们主唱大人不配么？】

　　【@soso不爱喝coco 回复@我俩姐姐睡一起：看你ID，热搜榜一更适合你。】

　　热搜榜一：周末cp。

　　***
　　苏湉尤记得当年点开热搜时，那种浑身冰冷的感觉。各种长枪短炮记录下了她与韩笃安每一个亲密接触的瞬间，攥手指、整理衣服、歪头说话，甚至还有灯光全灭时，韩笃安贴近她耳畔的照片。

　　被偷吻的人这时才知道，那时候，紧贴耳畔的滚烫触感，是韩笃安的唇。

　　这事大了。

　　韩笃安慌慌张张地来找她，却又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从来冷静淡定的人，苏湉第一次见她那样的神色，热切而又躲闪，像是在一个重大抉择的两条路前迷失了方向，只是凭本能，先一步来到了她面前。

　　苏湉手脚冰凉，心中却似被点燃了一把火。她发现自己迷恋韩笃安失控的模样，像个残忍的变态。

　　直到门外冷风扑了她，她打出一个闷闷的小喷嚏，韩笃安才如梦初醒，关上门走进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苏湉用那时很火的一部韩剧的台词问她：“你是想告白，还是想道歉？”

　　韩笃安僵住了。她的痛苦、挣扎、热烈的情感从一双细瞳中一一划过，最后伸出手来，轻轻碰了下苏湉的耳垂。

　　苏湉抖了一下，像小狗那样扑棱脑袋，惹得韩笃安低头一笑，全身放松下来，坐在了地板上。

　　“对不起。”韩笃安轻声说，“我不知道后台也能被拍到，还有关了灯那张……是我放肆了。”

　　苏湉没什么意外地点了点头：“哦。”然后她一歪头，纯真发问，“是我还太小吗？”

　　“还是我不够甜？”

　　“上台前你说的话，还作数吗？”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韩笃安坐在她面前的地板上，低着头，没给苏湉任何回应。但她的手却颤抖起来，吸引了苏湉的目光。

　　那么漂亮修长的手指，白得似雪，手背上筋脉分明，指尖又透出一点红，素日里总是稳稳搁在琴键或琴弦上，随意撩动，便能拨弄出美妙的旋律。

　　苏湉爱极了这双手，它颤抖起来的样子，令她兴奋得几乎要上瘾。

　　这场动机恶劣的撩拨，最终结束于韩笃安发作的低血糖症。看着她煞白的脸色，抖到拿不住一颗糖的手，以及瞬间浸透背心的冷汗，苏湉终于清醒下来，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
　　演出的第二天，事情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头天晚上的正向热搜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自称“卜扑内部工作人员”的长篇爆料——

　　一周天C位空降出道，背后金主是谁？

　　有人扒出了她七八岁时，参加卜扑年会时的老照片。一群中高层簇拥着一个豁牙露齿的小丫头，占据了照片中间的位置。左边是满面慈爱的方佩怡，右边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容英俊威严，一只手搭在女孩单薄的肩膀上，低头看她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温柔。

　　当然，网友的思想并没有肮脏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身上，她们只是感慨，这个 C位来头不小。

　　接着，又被爆出一周天最初的策划方案，原本是六人团。主唱韩笃安、主舞毛芸，副主唱、副主舞、还有两个rapper。标准且齐全的配置，却在出道前几个月，凭空多出个零基础的“门面担当”。

　　不由又有人感慨，这是公主待遇，随心所欲。

　　随之，一段视频流传了出来，是苏湉刚刚空降时的唱跳直拍。完全错乱的舞步、气喘吁吁的唱腔，表情管理全程不在线，像糊了一张痛苦面具在脸上，笨拙得令人发笑。

　　那是一周天的例行月考，残酷的末位淘汰制，偏偏评委像瞎了一样，留下了这个格格不入的花瓶。

　　世上最可怕的爆料莫过于，无一不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这下，评论区里像捅了马蜂窝——

　　【@你白碰我：有一说一，这水平也能出道？？心疼被她顶下去的妹妹。】

　　【@网上很好玩嘛：再次感叹，无限钞能力。有背景就是不一样，想出道就出道，想上全民晚会就上全民晚会，怀疑昨晚的热搜——】

　　【@余鱼ya鱼：提起昨晚的热搜就来气！！捆绑炒cp是什么骚操作！就不能踏踏实实搞业务吗？放开我家主唱大人！让她独自美丽行吗？！！！】

　　【@夜里总是腿疼患者：纯路人，仅凭脸，她不配得到这么多。】

　　当天热搜：苏湉，不配。

　　“破镜”只有前面一点点，后面全是“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