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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路向西 ...

  •   在这里当一回巾帼英雄再想办法回去吧。也算是实现另一种人生价值。
      冷子桓虽只能养在床上,不过气色倒是好很多,“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不方便行礼,姑娘多包涵。”
      顾轻尘看着床上的美男子,当真是风流绝佳,懒散地卧着舒服极了。军中打磨多日,眉眼间多了几分硬朗,否则叫女子都无地自容的美艳。那日他浑身是学,脸色青紫,中毒极深,今日余毒尽去,倒是得以好好观察一番。“公子不必客气,当是福运保佑,恢复得比我想得快很多。”说着便坐下来又探脉,冷子桓眼里流波明媚,欣赏这个决然独立的女子,不成想她不顾男女直接覆在他腕上,“公子不必紧张,于我而言,你是病人,我是医者。医者仁心,公子放松。”冷子桓尴尬地清了嗓,眼里多了几分笑意,顺势盯着她看起来。
      “子桓,好好养伤。”陆亦良凉薄的声音倒是提醒了冷子桓,一山不容二虎啊。他风流,却也惹不起这个面瘫,否则也不会被安排成小将把自己伤成这样。

      马车先行,其他侍卫骑马坐车各不相同,一路上大家起居都在一处,相互照顾,日夜赶路。虽枯燥无味,顾轻尘偶尔哼歌念书和大家说笑,旅程才不算那么单调。路上几日陆亦良发现她天真的像个孩子,归于自然淳朴,兀自想着她可聪明伶俐知世故,也可天真纯洁,思忖着她亲人离世不久便能这般到底是因为心大还是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村落的人,问及家人,她从来低头不做声,这让陆亦良心里终是是对她无法信任 ,一路上依旧冷峻着脸,甚至有时顾轻尘忽而抬头与他对视,他都是眉头皱起,眼里尽是嫌弃或者厌恶。顾轻尘着实没办法,对讨厌自己的人她现在还没有能力让他喜欢,只道是他阴晴不定,好坏多变。只好每天都尽力在生活上照顾好大家,端茶倒水,讲讲故事。
      距离西夏城门三里路,侍卫便散去了,执行各自的任务。

      “将军,西夏王真的会帮助我们吗?”顾轻尘坐在马车里为陆亦良递了一卷书过去。

      “嗯。”

      这……什么态度,一点都不像最佳拍档。顾轻尘觉得无趣,掀开帘布。外面依旧青山绿水,遥遥望见西夏城楼,若是天下无战乱这多像自驾游,自由自在,不必担心命途多舛。果然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叹了一口气,望着北飞的大雁,她想着自己能不能看到一片盛世后再离开这里。

      “因何叹气?”陆亦良也不抬头,一手拿书卷,一手支着下巴,微皱眉头。顾轻尘看着他这几日总是沉默寡言或是眉头紧锁,只觉他是讨厌自己,此时对她轻轻叹气又很敏感,“啊?我在想外面景色如画,若是太平年间,此次出行必定是轻快的。”

      陆奕良放下手里的书卷,抬头看着顾轻尘,“西夏王会帮我的。”

      “嗯?你这么肯定,为何又亲自出马,军情紧急,莫不如写一封信。”她挂好窗帘,正襟危坐听着陆亦良的声音。

      “我欠他一条命。”他望着顾轻尘身旁挂好窗帘的窗口。

      “敢问将军所为何事?”好不容易这个冰山开口,她自然想多问一些。

      陆奕良低下头继续看书没有回答。良久,他轻声叹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顾轻尘虽然有些心疼这位将军心系百姓,但是这个回答又想翻白眼,干脆不说话了。虽然自己所处的时代里没有战乱,但仍有局部地区和国家饱受战乱之苦,而且也不代表她不能理解流民的生活,毕竟她也是个大城市的流民,刚刚有了工作能达到温饱水平。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将军,女真和我朝的战争要何时结束。自战乱以来,百姓流离失所,家国无望。长此以往,国不成国,家不成家,国运难昌。”顾轻尘心神焦虑,说话只是些许激动。

      “不会太久。”陆亦良合上书卷,握在手中。他感受到顾轻尘的急切,他何尝不是如此,只因自己是全军将领,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顾轻尘的话和他当年对父亲所说不谋而合,心里忽然激荡起来。“天宝五年,圣上封我为镇北将军。同年,因西夏王犯我北疆,我奉旨随父讨西夏,当今西夏王当年是个即将被废的太子,俘虏于军中做筹码。我与他一见如故,情如兄弟,对天下大事阔阔而谈。原是打算西夏王臣服便退兵,谁知太子妃与太子伉俪情深,女扮男装入我大营,被我做刺客一剑封喉,太子痛心疾首。退兵后,再无联络。我自是欠他一条命,至今未还。”陆亦良娓娓道来,似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难得他说这么多话,顾轻尘支着下巴仔细听着,眨巴着眼睛想着那时候的他。

      “如此这般。将军倒也不必自责,将军当时也不明情况,为的是他的安危。太子与太子妃虽情深义重,但命里有时终须有……”顾轻尘本来觉得这就是误会一场,他杀人又不是什么异常的事,古铜色的皮肤里透着阴狠,眼神都是杀戮过后的异常平静,这样的狂魔怎么会愧疚。帘外赶车的侍卫听到顾轻尘的话虽知她宽慰将军,但听起来着实够……没人味,有将军的冷血样子。不过将军自从救了顾小姐回来,人变得缓和许多,已经两天没抽人了。尤其换了这身长衫,还有些儒雅风流。

      “他自是作此解释,所以他才是如今的西夏王。只是我终究失手,难逃其咎。若是从前,杀人如麻,又何妨。只是他亦不是平常人。”他平和的脸依旧没有半点温情。

      顾轻尘想不通大国之间是如何交好交恶的,她本以为一国之首是不会在普通事上做文章,除非是故意为之。

      “他是心中有大爱,但不代表没有私心。你以为女真破我北疆,十日之内直抵皇城下是因为骁勇?女真铁骑再凶猛,西北防线如果没有西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真又怎会快速找到群山之间的缺口,破城而入。”陆亦良看着她安静的侧颜和忽而睁大的双眼,隐隐有些不舍。

      顾轻尘瞥见陆亦良又低下头去,她想镇北将军这般人物定时比自己早就明白西夏王,自己在班门弄斧也无趣,而陆亦良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这个沛公除了自己倒是没有第三个人听他这般言论了。 “女真铁骑勇猛,我们只会两败俱伤,西夏是想坐收渔利。”

      陆亦良轻轻点头,终于有些和颜悦色,“正是如此。不能得中原全部,只得借刀杀人,一举成名。”果然孺子可教,是个机灵鬼儿,顾轻尘见他面色和缓突然说道, “女真不适合长久作战。可是你都看出来了,这又算什么如意算盘。”

      “什么叫我都看出来了。”陆亦良抬起眼睛斜睨她,刚刚出现的恍惚瞬时打破。每每正经的话题都会被她忽然破坏氛围,他总是被她的思维震撼,摇头浅笑。

      “不是啦,我是说高层统治者都明白的事,西夏怎么会这么冒险。”顾轻尘见他笑了便向前探着身子眨眼,灵动的像西夏的狐,暗夜的萤火虫。陆亦良抬眼瞥了一眼她乖巧又机灵的小模样。忽而马车摇晃,车里两人猝不及防,她栽进他怀里,趴在他腿间,左手竟慌乱间扯开了他胸前的刺绣对襟,露出几道浅浅的疤痕。
      “渐入西北,官路也不好走了。”车外骑马的侍卫说着话,车内陆亦良拿开覆在她腰上的大手,女儿家的柔软压在他腿上,手掌触及她纤弱的腰如火烧一般,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趴够了没有?”一手抓住她衣领给拔了起来,“战争打起来,几个人会真正想背后的原因。都一致对抗才是,何况当今圣上……沉迷酒色,好大喜功。早已国不成国。迷惑人眼的事自是有些朝臣的功劳。”顾轻尘假装无事发生故作镇定,“你去当皇帝啊!你肯定比他做的好。”

      陆亦良转过头,“姑娘怎会说这般大逆不道之言,小心隔墙有耳。”他一本正经好似自己之前没有说皇帝昏庸无道一样,不过真的要他做天子自然比当今圣上好很多,只是他不能也不愿意被束缚。

      哎!这个人,就凭你能说他沉迷酒色,不务国政,就不能我说句公道话啊。她忽然有一个想看他君临天下的想法。

      “不要想了。”又是一张铁面。

      顾轻尘赶紧捧起地上的书挡住脸,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可爱模样“啊?你听到我说话了……”陆亦良哑笑。

      原以为西夏都是大漠风光,实则不然,王城里烟柳繁华,虽无游船画舫,却也有小桥流水,西北夏天风干天燥,顾轻尘脸上细密的汗珠,紧口衣袖和裹胸更是不透气,后背微微潮湿,兰花的味道在干热的风里久久散不去。她站在车前仰面闭目,呼吸着西夏的青草味。

      “此时是西夏最美的季节”陆亦良的声音在她头顶像风一般舒服。

      顾轻尘转过头仰起脸看着陆亦良,眼睛弯成月牙的弧度。他们靠的很近,近到他们能够闻到彼此身上淡淡的幽香,近道可以看清对方瞳孔中的自己。淡粉的唇让他在干热的空气中灼烧自己不自觉想要低头啄一下,但是最终停在半路,他眸色立时恢复沉静,侧身跨到她身前。 “如此这般,我们走进城。”他也想不通怎么对她就忽然失态,明明她没做什么。

      顾轻尘跟在他身后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就觉得很满足。想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便想入非非,看着他修长的身影走远赶紧追上去,“陆兄慢些,等等我。”

      城内街口三层的客栈门上悬着镀金楷体的牌匾——迎客来。一楼可用餐,木质方桌,条凳,简单普通。楼上是雅间,以兰花奇山纺织屏风为障,里间四合院是客房。看到客人进门却毛手毛脚赶紧过来小声言语,“二位请另寻客栈,今日不迎客。”

      顾轻尘很是奇怪,街上人来人往生意定是很好,但却空旷无人,“若是有人包场也应该有个布告告知。何况我们从中原来,听闻迎客来的大名,特地吃一碗面留宿一晚,老板怎不给薄面?”

      老板脸都皱在一起,“这位小公子,不是我不想做生意,这有钱谁不赚啊,只是今天来的客人特殊,确实是包场了,人家身份尊贵,我不好惹怒,二位公子多有得罪,请担待。”

      “无妨,我们另寻便是。请问楼上雅间究竟是哪位尊贵?”陆亦良伸手扯住顾轻尘。

      老板见他们是中原客人,料想也没什么背景吓吓得了,“西夏王最疼的小公主和三殿下。二位请快走吧。”

      陆亦良看着二楼雅间的窗,广袖中的手触到顾轻尘的指尖,麻酥的异样让他赶紧抽出手来。

      到了巷尾幽静偏僻的小店,陆亦良将一个普通的小盒子推到她面前“好端端的送礼啊。”顾轻尘嬉笑着接过盒子打开竟是一柄短剑,赶紧关上。剑鞘以玄铁锻造,镶红宝石一对儿,握住剑柄拔出一寸,便有寒光乍现,凉气习习。古剑卷轴里,此剑于寒凉极地以崇明之火烧制六六三十六天,最后一天以极地冰寒花调入,后插入极地千年冰寒水中冷却才能出此宝剑。

      “以防万一。”他看着她迷惑不解的模样便也不隐瞒,此行危险重重,希望日后好好照顾自己,自己这次的手段足以葬送她一生。心里总是放不下要照顾她。

      顾轻尘收起短剑,拿着筷子敲碗沿,颇有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她就是这样一个扮什么像什么的人,任身边的侍卫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温婉浅笑的女神医吗,判若两人的扮相又让人大开眼界。陆奕良原本想告诉她这把剑从何而来,还是觉得她还是这样无所谓的样子最好。就像那晚闪电之下,她恬静的脸,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静好。

      “诶?对了,你的那些侍……朋友呢?不一起吃吗?”敲着敲着忽然停下探身问,眼里闪着兴奋,她想是人多热闹,两个人在一处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我们又不是商队,从中原来这么多人你是多想被人注意。觐见西夏王之时自会再见。还有部分留着接应你回中原。”端起茶壶各斟一盏茶,实则是低下头不去看她闪烁的眼睛,这般狐媚的长相,她不知自己的眼睛会勾魂吗?

      店小二见这对俊俏公子谈天说笑,白衣风流,不远处擦了七遍桌子。 “二位客官中原来的吧。”店小二端了一碟小菜过来,弯腰擦了擦桌子。

      “是,探亲访友寻故人。”陆亦良知道茶楼酒肆的小二最多话,谎说了来历,自然也是说给顾轻尘听的。

      “客官,近来中原商队少来了,物品都少了很多,尤其是茶和调味品,公子看样子像是个有钱人家的,是不是打听行情来的。”店小二自做聪明。

      “此次主要是探亲,其次的确是来看行情。”陆亦良顺着他说,店小二倒是开心了。“我就说自己看不错。公子啊,这生意还得需中原带起来,否则老生常谈,也就是这城里看似繁华,乡下还不是米都不够。”

      “诶?小二哥,为何如今中原商队不来了,是王上的旨意吗?”顾轻尘想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对经济有反作用,那一定是封建主调整政策,否则有钱有新鲜东西何乐而不为。

      “好一个俊俏的公子,竟像个女娃。这中原果然男子都俊俏。不过公子啊,这个可不敢乱说啊,明明是中原皇帝下圣旨,不然这女真人怎么会南下破中原呢?”

      陆亦良和顾轻尘对视一眼,他们又想到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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