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狐》阙十四

4、妖传

　　月姬抱着未英送来的猫，细长白皙的手指在柔顺的猫毛上抚摸着。怀里的猫不大，刚满月，喉咙里舒服的呜呜着。未英笑着，看妹妹抱着猫如此安静，轻声道：“这情景像是一幅画。”
　　“哥，”月姬抬头看着未英，脸上都是欢欣，“那我是不是这幅画里最美的那一个……”
　　未英的书童四文从月门外跑进来，喘着气对未英道：“爷，外头来了、来了一个女子……说是爷请来的，她说她叫花若……”
　　月姬听见这话，便低下头去戏弄猫咪。未英听了，起身带着四文往外走，笑道“人倒是来了，你们给带到哪里了？”四文听见未英问，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是不是来府上招摇撞骗的，就……没让姑娘进来……”
　　只听见未英和四文的声音一路走远。月姬叹气，心想这花若又是何方神圣，以至于让她这冷情的哥哥激动如此。
　　“叹气……是想我吗？”
　　听见声音，月姬抬头看见白月在她面前站着，依旧是白色的绸缎衣裳，腰间挂着一枚白润的玉石，手里拿着象牙扇骨的折扇。白月看见月姬怀中的猫，伸手去摸，道：“是谁送的？还真是漂亮的孩子。”
　　“孩子？只不过是一只猫。”
　　白月听见月姬这样说，身子一紧，直身道：“未英送的么。”月姬点点头，将猫置于腿上，倒一杯碧螺春递给白月。白月笑着接过。
　　“你今天是不是比平常来得早些了？”
　　“倒是，”白月笑，“他答应让我早些出来了，不过停留的时间不多呢。”白月看着月姬腿上的猫，“不能和你这个新来的小家伙玩玩了。”
　　猫像是听懂了，叫了一声。
　　月姬低头，问道：“你真的是妖么？”
　　“你不信。”
　　“想信，不敢信。因为，妖只是我们的臆想……”
　　“我就是妖。是你当年救的那只狐狸，现在找你来报恩……”白月手肘放在石桌上，侧头问月姬，“觉得不可思议吗？”
　　“像是听别人说的神异故事。”月姬对着白月笑笑。目光却越过白月倾城的面容，看见了未英带着一个像水一样安静的女子从月门走进来，女子一颦一笑都像是天上的仙人。月姬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平凡。
　　白月看见月姬神情的呆愣，回头看见那个女子，扭头对月姬说，“看啊，是个美人呢。”未英带着女子走到月姬处，月姬不等未英开口，淡淡的说道：“白月。”白月听见月姬这样说，便对着未英笑笑，又对着女子笑笑，笑意更加深刻。
　　“月姬，这是花若姑娘。”未英看着花若，“我妹妹，月姬。以前和你说过的。”
　　花若对着月姬伸出手，月姬握住，只觉得手心里细滑的皮肤好像绸布庄里卖的上好绸缎。“以前经常听你未英哥提起你，你的确是一个好妹妹。”月姬嘴角干涩的笑着，下一秒只觉得手心里有一样硬质的东西，展开，是一块碧玉。
　　“我以前买的，成色还可以。今天，若是不嫌弃，就让我做了这个人情。”
　　月姬摇摇头，轻声道谢谢。白月从石凳上站起来，对着花若，展开手，手心放着一支白玉簪子，“花若小姐不嫌弃，也请收下。权作是白月头次的见面礼，没有精心准备，还望花若小姐不要怪罪。”
　　花若一瞬间的失神，又笑道：“怎么会。”
　　未英靠近花若，轻轻道：“我们现在……去见我娘么？”花若对着未英笑，眼神里温柔满溢。“为什么不去呢？”
　　月姬看两人离自己走远，白月拍拍她的手。“怎么了，因为哥哥找到了嫂嫂不开心么？”月姬摇摇头，猫从月姬腿上跳下去走远。“也真是，他在叫我回去呢。今天不能再陪你了……”
　　“没关系。”
　　白月点点头，转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