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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不同的常鹤少爷 ...

  •   二十名以外的练习生们明天起就要告别这里了。如同老天都知道他们忧愁的心情,离开前的那晚廊坊开始落起了细雪。

      常鹤晚上没去吃饭,裹着厚重的羽绒外套在天台上吹了一晚的风。——通常来讲,没有练习任务时,跑步机多数时间是被占用的,天台也总是不缺跑步练气息的练习生。而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有些跑去互诉离别感言了,常鹤便偷偷躲到空无一人的天台去思考人生。

      当然换种说法,你可以猜测常鹤是害怕离别。

      第一片雪花落到他手背上时,常鹤以为是下雨了,刚站起身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又有一片冰晶打在他的睫毛上,他抬起头望了望天空,才发现是下雪了。

      天还没有暗透,呈现一种黑白交杂的混沌灰色,雪花飘下来时是白色的,洇在地面上融化出深深浅浅的水渍。

      他掏口袋翻出背着节目组私藏的手机,他习惯没有设置开屏密码和屏保壁纸,app都是拿到手机当天默认下载的,桌面上干净得像是刚出厂。——陈立农见过的。常鹤也不大爱用手机,之前也是因此老是处于一种神秘失联的状态。

      上回是啥时候?常鹤拿着手机想了想,出厂录快本的时候?记不清了……

      他翻到第二页就是微博的图标,他这个倒记得清楚,上次打开这个软件是过年的假期,他发了新的小辫造型,至此没有后文。中间是把微博丢给工作人员打理了,转发了几则赛时的官方微博,其余再没有什么水花。尽管如此,粉丝数量还是勇攀高峰。

      粉丝私信挺多,一排下来跳动的头像让他有些眼花缭乱。他点进去最近的一封私信内容是“鹤仔你要多注意身体,271放出来的物料里感觉你瘦了好多。你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情来做就好了,剩下来的交给我们粉丝”。

      常鹤有时不知道怎么应对他们这么炙热的感情。偶像和粉丝之间永远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粉丝明明不是生活在他身边的人,却往往对他的习惯和喜好都了如指掌,比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了解更甚。

      他早先跟经纪人说要不比赛结束之后请粉丝们吃个饭吧,包个酒店什么的,打投做数据都辛苦了。经纪人没料到常鹤还有这么人情味的一面,震惊地盯了他半天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圈粉的新路数,常鹤只是把粉丝当成了手下的员工,请客吃饭就和开动员大会的形式没什么两样。他连忙给常鹤否了,“偶像和粉丝之间还是适当地保持点距离吧。”

      常鹤点点头没继续问,只是突发奇想而已,随时就抛到脑后了。

      界面上的私信跳成了已读,常鹤翻了翻自己的话题,清一色动员打投控评,哦,还有安利贴,和最近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便利店打工仔上下班返图”。热评第一是“谁给我讲讲常鹤怎么回事,经济紧张所以都在全时上班吗?[doge]”。

      他轻笑一声把手机丢回兜里,呼出一口浊气。刚好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常鹤转过身发现来人是正品湾仔。

      陈立农喝着牛奶,弯起眼睛对他笑,讲话都带着一股挥散不去的奶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哦。”

      “那我该去哪里哦?”常鹤学着他的语调说。

      “我以为你会在宿舍里欸,外面这么冷。”他说到一半又想起来常鹤是个怕热不怕冷的主,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话给截断,“其他人都在告别啦,你不去吗?”

      “我去干什么,那么煽情的part。我讲不来那些话的,不如不去了。”常鹤插着兜望天。

      “诶…是这个道理也不错啦…”不过有人想见你的吧。最后一句话他还是咽进了肚子里。

      陈立农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欸!是下雪了吗!常鹤快看,下雪了!”

      常鹤奇怪地看他一眼,问他说,“你那边不下雪吗?”

      “台北不怎么下啦,但是如果冬季去爬山的话就会看到雪了。”

      “那你可真是来廊坊一趟,把一辈子的雪都看完了。”

      “怎么能是一辈子的雪呢!”陈立农跳过来圈住常鹤的脖子。常鹤在外面吹得整张脸都冷冰冰的,陈立农蹭到他头皮上新长出来的软软的头发试图暖和暖和他,“我们还能看很多场雪呢!”

      常鹤垂着头笑了笑,“怎么听着怪浪漫的。”

      .

      下午去选歌的过程果真是波澜四起,常鹤换上日常的训练服抱胸站在角落里围观一群小孩儿在那造。他今天绑了条纯黑色的发带,缘是造型师觉得常鹤既然剪了那么短的头发理所应当换了与众不同的造型,平时见惯了贵气少东家,这会儿来个健气look也无可厚非。但实在是少东家身上那股气势太盛了,他露出的眉眼轮廓精致而深邃,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显得有点冷漠的意味,像个硬要装作元气高中生的□□大佬。

      归根结底没什么大碍,毕竟只要脸好看就足够盖过所有违和了。

      秦奋站在他身边扯了扯他的发带,啪地一声打在常鹤的额头上。给旁边一圈叽叽喳喳的人都吓愣住了,僵硬地转着脖子回头看他们。

      几个小的是不敢这么挑衅常鹤的,这事也就只能老大哥来干。常鹤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瞟了他一眼,抱胸的手垂下塞到裤兜里,眼神意思大概是“你突然抽这么一下是干啥呢”。

      白板上挂着两首新歌的选part,常鹤一转头才发现一堆人无比默契地把目光投向了他。

      他挑了挑眉问:“咋了?不是选歌么?”

      “在研究你想拿哪首歌的part呢,尊敬的主舞大人。”开口的是站在前排的Justin,和常鹤对上视线后还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这还有异议吗!常鹤肯定会选《MackDaddy》啊!”范丞丞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是啊。”常鹤侧过头用指腹顶了顶自己的耳朵,不知为何突然开始短暂性的耳鸣。他说不然你们要我去唱歌吗。

      所有人都默契地缩了缩脖子没吭声,生怕多说一句话大少爷突然就对vocal感兴趣了,那只手就不客气地把名牌贴到另一首歌上去。

      这头的常鹤看起来不太轻松,耳朵里像是有一片薄膜隔着,一切声音到他接收之后自动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他皱着眉,轻轻拽了拽自己的耳垂,随手把名牌一抛就贴到了白板上。

      “嚯——!”众练习生被常鹤这随手一挥的架势给唬住了,伸长了脖子去看他到底把自己丢到了什么位置。

      “夭折啦夭折啦,常鹤这家伙要唱rap了!”Justin小孩子眼尖,最先发现常鹤选了《MackDaddy》的Rap,他叫着“哥哥你真是到最后才放出这个大杀器”,一边扑上来跳到常鹤的背上。他悄悄地揉了揉常鹤的耳朵,压下自己的领麦问他,“鹤哥你耳朵痛吗?”

      常鹤贴在耳垂上的手指就一顿,旋即放了下来握住自己的麦克风说没事,他说就是被你们这群小学鸡闹得脑袋生疼。

      Justin立馬表演一秒正經,抬起手在自己嘴巴上示意拉上了拉鏈。看著很是乖巧的樣子,常鹤无奈地伸手摸了摸他耀眼的金发。

      嘶,说实话有点后悔剃头了,就是后脖子有时候会冷。

      明眼的练习生们都知道常鹤自导师合作舞台之后,心思便大半不在舞台表演上了。不管其中牵扯到多少公司和公司之间的利害关系,总之常鹤就好像真的明显到松下了一根弦了。

      他们排舞练到晚饭时间,蔡徐坤坐在常鹤身边,后者正拿了一瓶运动饮料补充能量,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从之前半个月就开始慢慢白回来了,逐渐恢复到他刚进厂时的色号。

      蔡徐坤说,我没想到一个人能在冬天变黑、春天又白回来的。

      那你现在就是见到了。常鹤拿着水瓶子睨了他一眼,懒散地卡在指间就坐在一边看别人在那疯狂地练习。

      “我说常鹤,你真的不想出道吗?”他斟酌再三终于问出了从分组选part结束之后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疑问。

      常鹤看着他微蹙的眉头,忽然忍俊不禁,“你在怕我啊,第一名?”

      蔡徐坤急急忙忙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常鹤放松了身子瘫在地上问他,“个人练习生做到这个份上,真的很难了是不是。”

      个人练习生和个人练习生之间又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差异。就好比常鹤本身和蔡徐坤做比较,前者的“个人”是打着资本主义的标志的,头上只是挂了自己的头衔,真正等赛后敢上来说要把少东家签走当艺人的公司可谓是屈指可数。而蔡徐坤这个自带巨大流量的个人练习生,现在几乎成为了所有公司竞选的香饽饽,不说现在已经有多少公司暗戳戳地开始联系他了。

      常鹤对他说,我和你不太一样,我不是非要出道,哪怕不能出道我也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去做。

      蔡徐坤就忽然认真了起来。他认真的时候那副表情就露出一股慑人的力量,常鹤仰着头往后倒,视线倒是没变过方向。

      小蔡说,常鹤你不是也喜欢舞台吗?你站在台上的状态明明就是不一样的。

      他好像非要和常鹤吵出一个高低来,按着常鹤的头非要他承认。常鹤在纵容弟弟时总是逆来顺受的,特别是面前还是一个炸了毛的小狮子,他点着头说是啊,但是我最早就是只想做个舞者。

      怒气汹汹的蔡徐坤一下子愣住了。

      “常鹤,有你的电话。“场外的工作人员过来说。

      “来了,稍等我。”常鹤起身拍了拍蔡徐坤的肩膀,“你呢,只要过几天的舞台之前不要像农农那个笨蛋一样把自己搞到发热,一定能C位出道的。”

      他嘴里念叨着什么就走去接电话了。蔡徐坤还愣在原地想着常鹤最近似乎平易近人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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