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苏彦》小滴爱罗

113、眼睛（二）

　　【镜花】

　　千鬼完全是发泄似的对怪物进行单方面的攻击。

　　这算什么任务？！没有好看的漫画书，没有美味的糕点，带着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白也就算了，为什么他还要每天忍受身边这个每次开口都可以把人气得半死而且还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家伙？！

　　可恶！什么鬼地方？！变态的实验怪，恶心恶臭的怪物！到处是让人心情郁闷的东西！耐心都快没磨光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接这个任务的！折寿的，绝对会折寿的！

　　什么都好，快点让他放纵一下吧，不然他会被逼得疯掉的！

　　锋利的刀片在他手指之间鬼魅般地舞动，这时候的千鬼竟然开始享受这种战斗厮杀的乐趣了。当怪物的爪子撕拉过来的时候，他想到的首先不是避闪，而是想试试看，自己的刀片快还是怪物的爪子快。

　　“刷——”原本就被割去了一届衣袖的手臂处再次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但是，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千鬼根本瞧也没瞧一眼受伤处，反而是裂开一道嗜血的笑容。

　　刀片在怪物的肚子底下开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顿时黑红的血色从缝隙里渗了出来。疼痛难忍，怪物疯狂地用尾巴摔击着周围的一切，树枝纷纷被拦腰折断，激起一米多高的尘土。

　　在房子的二楼窗户里，路易斯眨着困倦的眼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真是……所以不喜欢打斗这东西……”

　　路易斯他没有按照千鬼说的去抓那个实验怪人，反而走到二楼一个视线开阔的窗户边，开始观赏下面的战斗来了。他的神情很悠闲，似乎下面进行的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也确实跟他没有关系，杀还是被杀……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要慢慢等待就行了，只是，还是希望不要等太久啊……好困了，他想睡觉了的说。

　　与路易斯的困倦相比，千鬼现在兴致正昂扬。难得心情这么舒畅，他还不想这么早结束，对付一只已经被砍去两只前肢的怪物，他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消遣。

　　怪物粗粗喘出的气就在他面前，千鬼也不嫌臭。

　　他忽然有点好奇了，到底实验怪培养这只没什么战斗力的怪物有什么目的呢？叫它处理尸体用的？为了满足他的恶趣？还是说……这只是个失败品？

　　失败品……？！

　　忽然想到自己有可能一直在一个失败品上**，千鬼顿觉对眼前的猎物索然无味了……无能的人才会在一个失败品上寻找安慰吧……

　　冷静下来的千鬼“刷”的跳离了怪物，刚刚怎么没发现那么臭的？果然自己不能太兴奋，这鬼地方那个，弄脏了身子去哪里洗都不知道。厌弃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已经无法动弹的怪物，他总觉得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黑暗的东西在不停地嘶叫。大概是那些被吃掉人的阴魂吧，虽然看不到，但是隐隐还是可以感受到空气传来的激烈的波动。他倒宁愿自己什么也感受不到，这种东西。

　　嘶……一想到这种阴森森地东西就在自己身边，千鬼顿觉一阵恶寒，压了压他的小红帽，他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这片森林里，一般很少有大风的天气，真遇到的话，风力也被这大片的树木给消去大半了。

　　可是，今天似乎有点反常，千鬼还没走几步，林子里就刮来了一阵强劲的冷风，吹得他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在他正伸手要去压帽子的时候，忽然心脏一阵麻痹。也就在是这个缝隙，一把冰冷的刀整根没入了他的胸前。

　　一切快的就在眨眼间的功夫完成了。

　　风停了，但是红帽子没能再扣住，晃晃悠悠地从半空飘落了下来。千鬼在被这股凶狠的力量狠狠撞击出去的同时，也清清楚楚看清了持刀人的样子。

　　艾斯特，为什么会是那个已经没有思想了的艾斯特……

　　千鬼狼狈地摔在地上，嘴角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鲜血。他艰难地想要爬起来，但是身子里的血液似乎在慢慢凝固，心脏也跳得越来越慢了。

　　艾斯特的话……很明显地说明了这次行动的策划者是谁了。除了他还有谁能控制其他人的思维行动的？

　　路易斯，你等不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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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苏彦捂着一直流血不止的左眼来到房子前时，突然闯入视线的画面让他瞬间窒息。

　　现实的血腥，虚界的黑暗。

　　破碎的尸体……流了一地的黄红色的液体，这些都是之前跟他一起来的旅团的人么……

　　应该是了……亡灵状态的他们此时还飘在空中，一个个都保持着死前时的惊恐，眼球暴凸，脸色青黑……被困成一个微小的球形，咆哮着狰狞着想要突破束缚。刺耳的尖叫，凄厉的哭喊，不断冲撞着这个球体。

　　苏彦似乎已经忘记了左眼的疼痛，颤抖地伸出了手，他……他想要救这些人……想要救……

　　里面还有那个一直编花送给他的小女孩，

　　——苏彦……？跟我的名字一样好听呢。我叫姗姗，女字旁的姗哦，小彦哥哥可不要再忘记了。我们来拉钩钩，这样就不会忘掉了。

　　他不要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仇恨，丑陋，恐怖……明明之前，就在他出来之前大家还好好的。看到他们现在这样……

　　心里，很难受。

　　他想救他们，帮他们解脱。

　　就在这时，一声恐怖的尖叫传了过来，“啊啊啊，你，你对的宝贝做了什么？！！”

　　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因为流血的关系，左眼几乎看不清了，但是还是大致看清……是那个带队的世叔。

　　当他拿着刚调配完成的试剂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差点让他崩溃的画面，他研究的心血，他的宝贝竟然像是被人卸了肢脚一样浑身是伤地倒在地上！

　　“可恶！可恶的家伙！竟然敢这样伤害我的宝贝！！！我要让你付代价！”

　　注射了强大细胞再生试剂的怪物，像是骨架重组一般，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重新支起了庞大的身子。它晃动着巨大坚硬的脑袋，将目标渐渐锁定在了面前的苏彦身上。

　　苏彦这时候又惊又怕又急，那些灵魂被锁在一个球型的空间里，而这个球型似乎又被拴在怪物身上……可是怪物这么大，他恐怕也会被吃掉……这时候他的眼睛又一直流血……

　　而且……

　　他发现自己的肚子忽然饿了，好饿，好饿……

　　【水月】

　　这一整天，苏彦都有点心不在焉，上课时候被老师叫到更是一副答非所问的状态，惹得老师非常不高兴。

　　诶，他也不想的呀……

　　可是早上的事他不能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啊。鲜红的眼睛，滴滴血泪，还有那个诡异的人偶。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寺庙烧烧香拜拜佛，可能有什么不洁的东西缠身了吧。啊……可是这种东西说出去，估计家里人都会笑死了。

　　诶……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你再敢叹气看看。”旁边的同桌程皇洛同学忽然难得把头从自己的胳膊里抬了起来，给了苏彦一个警告的眼神。意思很明显，你小子打扰到我睡眠了。

　　苏彦顿时郁闷地用手支住了自己的下巴嘴角处，好吧好吧，我知道再叹气也没有用……不想了。

　　当他把视线重新放回到黑板时，程皇洛此时也把视线放到了他的侧脸上。

　　起先苏彦还没什么感觉，但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就算再怎么粗神经也该感受到那专注的有点过分的视线了，苏彦愤然地扭瞪过去，“你还有完没完啊？”

　　程皇洛将视线慢慢地上移到了他的眼睛，略带了一丝戏谑的笑意，“没完。是你把我吵醒的，就要负责让我消磨折断无聊的时光。”

　　这是什么歪理？他上课的唯一正事就是睡觉，睡觉以外的就都是无聊的事？真是莫名其妙。

　　程皇洛支着脑袋又靠近了一点，“不愿意这种消遣方式？……还是说，你想来上回那样刺激的？”

　　苏彦被问得一愣，上回？哪回啊？

　　只听程皇洛邪恶的上挑了下唇角，吐出了几个字。

　　顿时苏彦的两颊就腾的一下烧起来了，“你……你……变，态……”竟然还敢跟他说起上次上课时的那件荒唐事？他想都不敢去想了，为什么，这个变，态还要觉得很好玩似的一次次提出来？！！

　　程皇洛有趣地看着苏彦的反应，“变，态？你不是很早就这么定义我了么？干嘛还装作一副现在才知道的样子？”

　　苏彦一时语塞，只能干瞪着眼睛，他，他这算什么？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

　　“而且很不幸的是，你的宝贝妹妹就是喜欢我这样的……”

　　一句就被搓到痛处了，苏彦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如果可以他真想扑过去狠狠掐住这大变，态的脖子！可恶！可恶！！他这样分明就不把晓晨当做一回事！

　　“玩弄别人的感情很好玩么？”苏彦咬牙切齿地问道。

　　程皇洛笑得更加邪恶了，“我喜欢这种掌控的感觉……所以我讨厌会失控的，无法掌握的事物……其中一样就是你，苏彦。”

　　危险的笑容，让苏彦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开，开什么玩笑？我凭什么要被你掌控？”说完苏彦挪动椅子稍稍远离开了一点。

　　沉默了一会儿，这回难得程皇洛竟然没有再发难，只是收回了放肆的视线，“说的也是，你确实很难掌控……不过没关系，凡事都不能太急的麽。”

　　他，他在说什么啊？

　　这人……总是那么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算了，不打算再理他了。倒是被他这么一搅和，恍惚的心思收了很多，确实，凡事都不能太急，顺其自然……现在先听课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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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的生日过了，苏彦也没有再在咖啡店工作了。所以他今天打算去初中部接晓晨一起回去，当然这是幌子，真实目的就是跟她谈谈她跟程皇洛之间的问题。

　　“哥？”好难得，小彦哥竟然会来接她。晓晨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自家那笨蛋哥哥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

　　一起走着的女生们看到这位仿佛如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竟然是晓晨的哥哥，一个个都沸腾了。

　　“喂喂，晓晨你竟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你还一个哥哥？！”

　　“是呀是呀，竟然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少年？！！”

　　“天啦，晓晨，你以后一定要帮我多搞到几张你哥哥的生活照！”

　　“我也要我也要！”

　　呃……扶额……

　　我说哥哥，身为你的妹妹，我真的感到分外有压力。

　　好不容易告别了那些姐妹们，晓晨疾步走到苏彦身边，对着他的左眼就是一阵猛瞧。诶……？竟然恢复成黑色了？明明早上的时候还是那么好看的颜色……真可惜……

　　苏彦推着车，晓晨走在旁边。

　　苏彦当然知道她的肚子里在想什么，“你喜欢的话，自己也熬个夜试试。”

　　“才不会呢……这么漂亮的红色如果熬夜能熬出来，我早就熬了……”

　　“什么叫早就熬了，你就不能像正常一点的女孩子么？”苏彦不客气地敲了敲她的头，有时候真是觉得她的思维太跳脱了，总是说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话来。

　　“很痛的诶……”晓晨抱头哀怨地看向他，“被打笨了以后上不了大学了你负责！”

　　“就算你以后嫁不出去我也会养你的行了不？”

　　“谁说我嫁不出去的？洛才不会不要我……”晓晨顿时激烈反驳起来。

　　洛……

　　程皇洛……

　　苏彦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晓晨，为什么会喜欢那家伙呢？”他总得搞清楚自家小妹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迷惑。

　　“哎呀，小彦哥是不会懂的啦……一见钟情，一见钟情知不知道？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小彦哥，不要一直说我早恋什么的，你这年纪没有女朋友才是不正常的吧……”晓晨噼里啪啦地就是一大堆。

　　这年纪，还没有女朋友，是不正常的……

　　不正常的……

　　啊！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个问题啊！

　　现在想来，好像班里的男生差不多都不是单生了……

　　为什么他现在才察觉到？？？！

　　“小彦哥，难道你就没有一个曾经心动过的对象？”

　　“心动……”那是什么？

　　自己的笨蛋哥哥竟然是一副迷茫的样子，这让晓晨心里升起了一股义不容辞的队哥哥进行一次关于青春期恋爱教育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