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月色》木子乙二

9、第九章 感恩

　　(三十三)
　　俗话说久病床上无孝子，日久见人心，是说对人对事的真情考验。
　　邱老八术后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了，这病还没有完全好，自然也回不了N县，只能呆在N市继续静养。
　　邱军在离自己宿舍附近租了套房，将父母安置住下后，就对父亲说“爸，你知道伤筋动骨—百天，这只是说病情顺利。如果病情不顺利，时间可能更长。因此，就你目前的状况暂时不能回N县，只能待在这静养。”
　　老八一听自己，在这还得呆上一段时间，心里急了，说“儿子，我公司一大摊子事，等我回去处理，我在这躺着怎么行，你帮我想想办法，能不能快点，就算是我求你可以吗？”
　　“爸，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还是要有耐心，这不是求的事，治病不像你在公司做生意，买卖好了双方就走，这是治病急不来，你得做好充足的心里准备，放下心来，将公司工作安排好。下—步我找个好中医，帮你调理身体，这下放心了吧。”
　　老八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尽管不乐意，也只好听儿子安排，如是说“你是我儿子，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公司那边我会安排好。”然后，对自己的女人说“你回N县—趟，把公司的人事工作都安排好，告诉公司上上下下的人，我要在这过上一段时间才能回去。在这段时间，我不在公司，也要把事情做好，做出业绩来。如果有谁不满意的，可以打电话给我，否则，一律走人。”
　　老八女人道，“我回去了，这里怎么办。”
　　老八不高兴，“这里不是有邱军和晴兰他们吗？你不用操心，再说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在这碍手碍脚。”
　　老八女人听了，心里很不高兴，瘪嘴道，“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帮他们做做家务事，总归可以，跟你这一根筋的人说不通，我跟儿子说。”然后，看着儿子。ㄦ子说“妈，你放心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老八女人听了儿子的话，不在坚持，只好领旨回去，临走前交待父子俩，遇事要冷静，不要动不动就发火吵架，给晴兰看见了不好。
　　老八嫌女人啰嗦，大声说“你回你的就是了，在这婆婆妈妈说一大堆废话，我听了心烦，影响我心情。”
　　女人抱怨说，“真是前辈子造孽，嫁你这种老公，霸道，野蛮，那个女人都受不了，只有我跟着你，换其他人早跟你离了。”扭头又对儿子说“邱军啊，你千万不要学你爸这幅德性，要不然没人愿意跟你过一辈子。”
　　邱军说，“妈，你不用担心，这里不会有什么事，你放心走就是了，再说，不是还有晴兰吗？”
　　老八女人对儿子说，“儿子，你和晴兰还没结婚，不要动不动就麻烦人家。”儿子说“这结婚只是迟早的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老八女人听儿子这么―说，虽然不担心，可总觉得心里牵挂，想想自己跟老八结婚几十年，从来都沒有分开过，虽然这几十年吵吵闹闹磕磕碰碰。但这夫妻过日子，宛如牙齿和舌头，那有顺畅，所以她从来没有怨恨老八，总觉得女人就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过安分日子，所以生活中俩人养成了一种依靠，现在突然分开，心里有一千万难舍。
　　老八女人含着泪又问，“老八，你真的想我走吗？”老八点点头，说“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伤什么心。”老八女人扭过头看着儿子，嘱咐说，“你虽然大了，做事还是嫩点，我不在这里遇事要冷静，你和你爸性子刚烈，不要动不动吵架，吵架解决不了问题，要相互谦让。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况是你父亲，对他更应该迁就。还有自己和晴兰还没有结婚，不要事事都依靠人家，做什么事要有点主心骨。
　　儿子觉得母亲说话太多，听多了耳朵生茧，催母亲走。
　　老八女人感觉自己委屈，几十年来，自己一直为这个家操心，就说“既然你们父子俩都嫌我啰嗦，呆这也没什么意思，我还是走吧。”
　　老八把脸别过去，背着女人，用手一挥，“你快点走吧。”
　　女人见老公如此狠心，似乎没有什么留念，可心里还是依依不舍，抹了抹双眼走了。
　　老八女人走后，老八严肃的对儿子说，“邱军，你妈走了，可我告诉你。虽然，你和晴兰为我做了很多事，让我感激，但你知道，我这人脾气不怎么好，以后住的时间长了，你不要嫌我麻烦。”儿子说你是我父亲，我怎么会嫌你麻烦。
　　老八又说，“你知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晴兰。”邱军为晴兰争论说不会。
　　此时，老八心里明白一句，知子莫若父。儿子现在心里护着晴兰，说多了反而让他反感，儿子也明白，只要说到晴兰，自己心里就讨厌父亲，他不允许别人对晴兰说三道四。此刻，似乎两人达成某种默契，不去谈论晴兰。
　　(三十四)
　　邱军，作为老八的独生子，从小到大—直受到父母的宠爱，缺乏独立自主的生活能力，似乎不用质疑。
　　老八女人走后，俩个大老爷们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可是，对缺少女人的日子里，生活就显得有点杂乱无章，太乱不分就里。比如说一日三餐，早餐简单能对付，不会做，可以到外面买，这午餐晚饭，就得自己动手，老八是骨折病号，身体还没有恢复正常，常常需要煲汤什么的，补充些营养，这事邱军做不来。
　　老八在家习惯了吃饭张口，穿衣伸手的流水似生活 。
　　这女人—走，家里全乱套了，老八少不了发脾气 。
　　晴兰对他们俩人来说，无疑就是依靠，生活的拐杖，邱军就更是完全依赖。
　　晴兰从小生活在农村，耳濡目染母亲操劳种种家务事。早早就学会了生活的基本要素，懂得适应生存的道理。如今，老八女人走了，这一切生活烦事，自然落在晴兰身上。
　　晴兰想起小时母亲的教导，想起母亲不辞劳苦，任劳任怨的干，即使在外干得再苦再累，回到家，还得做家务。有时女儿看到母亲累了，就劝母亲别干。
　　母亲告诉女儿：家里的活，就是女人活。你不干，没人帮你，依靠男人是靠不住的，这就是我们做女人的命。如果你将来结婚成家，凡事都得认命，不要怪，要怪就怪自己前世没修佛，今生做了女人，等到来世投胎做回男人。因此，不管是公公婆婆老公，做什么事都得谦让，这样家庭才能和谐安宁。
　　晴兰想，自己如今还没有结婚，就承担了女人生活中的全部，既要服侍老八又要照顾邱军。这是贡献，也是报答邱军对自己的那份爱。何况自己这么爱他，就得为他分担责任，要不辜负他对自己的爱，爱不是索取，爱就是敢于担当。
　　晴兰这样想也这样做 。因此，做什么事尽量满足他们的需求，而且，没有半点怨言。
　　自然，得到了邱军的夸赞，说晴兰贤惠，明事理。
　　那天，晴兰上夜班回来，实在是太累。一到家就躺在了床上休息，一睡就几个钟头，忘记做饭。
　　老八埋怨说，都什么时辰啦还不起来做饭，是不是想饿死他。
　　邱军知道晴兰上夜班累了，不想去打搅她休息，就想让她多睡一会，自己动手做饭，
　　邱军平时，缺乏做家务的经验，自然做不出，合老八胃口的饭菜。
　　老八就大发脾气说，这饭菜做的比猪食还难吃，为此，父子俩吵了一架。
　　晴兰在内屋休息，听到吵声，只好起来，重新帮老八做饭。边做边埋怨自己说；＂自己不是合格女人，连公公都服侍不好。＂说完，泪眼汪汪。
　　这还不算，又有几次，邱军煲汤，忘记调味，老八也是大发雷霆，甚至罢餐不吃，没办法自己只能哄他。
　　想想这些，晴兰觉得自己委屈，有时一个人偷偷躲着房里流泪，好在邱军体谅自己，这日子有了盼头。有时自己又想，自己这样做不知图什么。可是，只要想到邱军对自己暖心，这烦心事又抛到了脑后。有时她也埋怨自己，这都什么年代了，自己还这样默守成规，循规蹈矩。可事后就后悔，她明白自己，努力所做的一切是对邱军的爱，爱是承诺，是奉献，是牺牲。
　　她爱邱军，愿意为他做一切。
　　邱军爱她，百分百。每当挑剔的父亲责怪晴兰，他就会起来指责。
　　那天，晴兰下班很晚才回来，父亲说家里有病人需要照顾，作为一个女人没必要在外抛头露面。邱军顶撞父亲说，晴兰是在工作，没吃你的穿你的，没资格说她。而且，她也不是自己家的佣人，没理由责怪。父亲当然不高兴，就说邱军胳膊肘往外拐，骂邱军不孝，不是个男人，替女人说话。邱军说父亲大男人主义，不尊重妇女。
　　晴兰不希望两个男人为了自己吵架，当着老八的面责怪邱军。说邱军不尊重父亲，没有良心。
　　父亲高兴对邱军说，看来真理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说你没良心并不是我，这可是晴兰说你。
　　邱军自然明白晴兰用意，帮父亲说话，是想让他高兴，不希望自己父子俩吵架。就说，既然真理在你手上，你要把握好真理，不要玷污。
　　父亲这才明白晴兰的用心，一家人又开开心心。
　　晴兰说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胜过万贯家财。
　　父亲反对说，有钱才是硬道理，没钱无法过生活。儿子说反对，有钱没钱这日子都得过，一家和睦胜过一切，做生意都讲和气生财，何况自己家人。
　　就这样，这一家子虽然吵吵嚷嚷，倒也和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三十五)
　　秋天仿佛披着冬天的外衣渐见寒冷，这寒冷虽然不似冬天的可怕，但足以让人厌恶，可喜的是这寒冷只是短短的停留在秋夜，并未痴迷，曙光之后，又恢复了秋色，让人感到亲切，舒服，惬意。
　　邱老八在N市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养，终于可以自己落地下床活动。
　　那天，他乘邱军晴兰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偷偷下床活动，舒张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并没有出现四肢的僵硬，感觉自己又恢复到了从前，手脚麻利灵活，原先的担忧荡然无存。他庆幸自己没有成为一个废人，要不然自己的后半生，过着痛苦的生活。当然，能有今天的康复成绩，还得归功于晴兰，自然也有儿子的一份功劳，他一一记在心里。
　　他从心里感激晴兰，在过去日子里对自己的照顾，心里开始接受她，对她也不再冷淡反感，虽然他心里慢慢接受她，不过作为一现严厉的老八，并未情绪化。
　　那天，他头次和谒对晴兰说“晴兰，叔，谢谢你，我生病这段日子里对我的精心照顾，原先我还担心自己要在床上呆着，不知多长时间，沒想到好得这么快，叔叔谢谢你，这段时间你受累了，你要叔叔怎么感谢都成。”老八客气话，停留在脸上仅仅几分钟，很快就恢复了严肃表情，这是他当老板养成的一种习惯，并不会因生病，而改变自己。
　　晴兰感觉受宠若惊，说“叔，我不要你谢，这是我应尽的职责，也是我们的缘分，再说，你是邱军的父亲，我替邱军还债，你对他的养育之恩。”
　　邱军也对老八说“爸，你说什么呢？这一家人，那有谢字，我们是不可分离的一家人，你对我的好，我永远都记着，只是你也得珍惜晴兰的这份真情，从心里接受她，从心里改变自己，对晴兰的态度好吗？”
　　邱老八笑怒道“臭小子，你这叫乘机，你把老子当什么人啦，老子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不过，既然说到了这事，邱军啊，那天我回到N县抽出时间，请晴兰父母见见面，尊重尊重他们的意见。”
　　邱军晴兰俩人听了相互笑笑，邱军就说“爸，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看哪天得抽个时间回N县。”转身对晴兰说“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回头又对老八说“爸，你没意见吧。”老八摇头。
　　晴兰也说“叔，我听你这话很感动，谢谢你给我机会，我会珍惜这份你对我的爱。”说完仿佛要跪地道谢。
　　老八忙要儿子扶住晴兰说“晴兰，你这是干什么，不用行这么大礼，只要你心里记住就好，再说，你们都还沒有结婚，行这么大礼，还早了点，我受不了，你要真谢我，以后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不要让我操心就好啦。”
　　邱军晴兰异口同声说“爸，你就放心吧。”老八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眯着眼笑。
　　邱军拿着晴兰的手，在她手心上按了一下。晴兰看邱军眼神异样，神似惊讶。
　　晴兰急忙说“叔，我，，刚才一激动，叫错你啦。”
　　老八还在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说“那是早晚的事，不过，你刚才突然这样叫我，我还真没反应过来，心里格噔一下，寻思这什么状况，现在看到你们两个彼此恩爱，我打心眼里高兴，祝福你们。”
　　嗣后，邱军晴兰俩人单独相处，邱军说，晴兰你现在信我了吧，
　　晴兰扑在邱军怀里，嘻哈笑着，“信你，信什么呀。”
　　“当初，我对你的承若，你不记得了吗？”晴兰摇摇头说，“当初，当初什么呀，我都忘了，要不你重说一遍。”
　　邱军捏着晴兰的鼻子说，你这人真没良心，这么重要的话，都不记在心里，算我白说。我跟你说过，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女人。哎哟，你却当耳边风，说完要晴兰谢他。
　　晴兰躺在邱军怀里，如同柔弱的羔羊，不停的蠕动挣扎，俏皮的用嘴贴在邱军脸上，用手指着自己的嘴说“你用嘴对着我再说一次。”
　　邱军仿佛领了圣旨紧紧搂着她，亨受这到嘴的猎物，有种不一样的感受，想想，从此以后，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一生的陪伴，他甜蜜的笑了。
　　(三十六)
　　老八在N市继续呆了段时间后，感觉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显然没耐心再呆下去。就对儿子说，自己在这呆的时间太久，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该回去处理公司的事了。
　　邱军说公司的事交给母亲打理，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还不如放下心来，再养段时间。
　　老八道，这么大公司总觉不放心，还是自己亲手打理才行。再呆下去，恐怕自己还真要退休了。再说，我铁了心要走，你就是想拦我，也拦不住，更何况和你妈分开了这么长时间，心里也想她，一定得走。
　　邱军阻止不了，只好送父亲走，临走那天，老八又叮嘱邱军，尽快去一趟晴兰家里，把婚事订了。
　　邱军送走父亲，便和晴兰商量，晴兰道“我父母他们会体谅我，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他们，要他们直接去N县。”
　　邱军说不妥，这么大的事还是当面请好。
　　于是俩人选定好日子，回到了N县晴兰家里。
　　晴兰父母听晴兰说，邱军父亲是开公司的大老板，而且这未来女婿还是研究生，心里自然高兴，可又担心两家地位悬殊不般配，更担心自己的女ㄦ嫁过去后会被夫家瞧不起吃苦头，就对女儿说，这事不能草率，还是考虑考虑。
　　晴兰有点生气，想想当初邱军家就横生阻拦，事情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如今自己的父母又出来打拦棍，就对父母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邱军只好做晴兰父母工作，说自己真心爱晴兰，结婚后不会亏待晴兰，而且来这是自己父母同意的，并嘱咐自己接他们到N县见面，商量婚事。
　　晴兰父母听邱军说，是未来的亲家要他们来接自己到N县，也就放心准备，见见未来的亲家。
　　那天，邱军正准备接晴兰父母去N县，突然，接到父亲电话，说家里临时有点急事，要他先回N市，接晴兰父母去N县这事先缓缓再说。邱军见父亲突然变卦，拉着晴兰在一旁说，刚才接到父亲电话，我们家出了点状况，这事先缓缓。
　　晴兰听了心里一阵紧张，脱口就问，“邱军，是不是你爸变卦了。”
　　邱军说不会。晴兰又说，要不你爸病了，我们一起去你们家看看。
　　邱军说，父亲只是说要我们先回N市，没有要自己回去，要不接你父母去N市玩玩。
　　晴兰说，这事得问问他们，只是说好了去N县，现在又变卦，怎么和他们解释。
　　那边，晴兰父母正高高兴兴等他们俩回话，这边邱军晴兰却焦头烂额，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晴兰拉着邱军说“要不就说你爸病了，住进了医院。”
　　邱军说父亲才出院没几天，现在咒他住院不妥。想想，自己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还是先敷衍过去再说。于是，对晴兰父母说，刚才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突然生病住院了，接他们去N 县这事暂且推迟，然后替他们道歉。
　　晴兰父母一听说，这未来亲家突然生病住院，想都没想就催促邱军他们快走，生怕这未来亲家有什么三长两短，见不到自己儿子。还说什么，这么好的人，愿老天爷保佑他长命百岁。
　　邱军见晴兰父母并未质疑，庆幸刚才这谎，说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一副心急样子，匆匆告别了晴兰父母，拉着晴兰回到了N市。
　　回到N市，邱军亲自跑了一趟珠宝店，买了个钻石项链，又去商场买了一身红色绸缎的唐装衣服，哼着小调走到晴兰面前。
　　＂亲，你许个愿，想想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睛兰见到邱军，双眼放电，以为，邱军想要自己亲他，嗔怪道：＂邱军，都老夫都妻了，还在玩这种小年的游戏。太老土了吧。＂
　　＂我们都还没有结婚呢？＂
　　“没结婚？我可早就是你的人。“说完，呜呜的哭了。
　　邱军一把拉过晴兰，拥在怀里。突然，怀里的钻石项链掉在了地上。
　　邱军哎哟一声＂我的宝贝。＂
　　晴兰以为自己撞到了邱军下身，眼泪一闪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