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月色》木子乙二

6、第六章 心机

　　(二十—)
　　回家数天，邱琳琳一直缠着邱军，邱军实在挤不出时间，给晴兰电话。
　　而在家里，母亲又围在自己身边，口水多个茶，唠叨个没完没了，仿佛“祥林嫂再世，”要多烦有多烦。他是个孝顺ㄦ子，只能静静的陪着，听母亲重复多余的废话。自然不能给晴兰电话，等到母亲话痨累了，回到房里休息。
　　看看时钟，正好零点以后。他又担心，此刻，打电话给晴兰，会捣乱了她的休息，只好憋着。
　　邱军失眠了，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仿佛看到嫦娥，张开笑脸，偷偷看着自己。
　　明月下，心里涌出对晴兰的思念，更加强烈。
　　白天，他脑海里想她，只是个影子晃动。夜里想她就是一种煎熬，他躺在床上，思念化成了阵痛，他在心里一次次怅悔，一次次的祈愿，“晴兰，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失信你了。可是，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尤其，夜深人静，思念的痛，就像针扎肌肤疼痛难受，只好依赖身体，倦曲不同的姿势，疗治心灵。心里不停的呼喊，“晴兰，你听到我心里话了吗？你会原谅我吗。”
　　过了—会，他又躺下，在床上反复翻转身子。—会儿拿起电话，话到嘴边，又按住手，他想晴兰，现在应该休息了，自己沒有理由去烦她。就这样一整夜躺在床上，拿着电话翻来复去，做无用之事。
　　晴兰当然不知道，那边状况，每天紧紧盯着电话，心都碎了。心想，临別时两人说好了，邱军也答应自己，到家后就给自己电话。都过了好几天了，他就忘了当初的约定，忘了当初的誓言。真是人心难测，变卦比川剧变脸还快，什么时候，这人变得如此无情，如此薄情寡义。”
　　可是她的心里，—下又否定了。
　　她不相信自己的邱军，是这样的人。他说他爱自己，胜过一切。于是，她给自己编个谎言，安慰自己。她想，也许，他正在家里，被什么事给困住了。或者父母在跟前，不方便，给自己电话。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她想，一定是邱军给自己，打来的电话。她赶紧用手拿着电话，放在自己的胸前，捂了—阵。然后才接，只听对方说了一句“对不起，打错了。”就把电话挂了。心里的酸楚，一下子眼泪涌了出来。
　　似乎，俩个相爱的人，彼此在远方，折磨自己的心灵。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天天等待，变成了孤独寂寞。
　　为什么，为什么，时间和距离，化作利剑，变成了彼此的伤害。
　　为什么，无奈的期待，变成折磨，又无奈等待。
　　等待，等待。
　　无奈，无奈。
　　爱我的人，你若有知，我心中的痛。
　　就赶快回来。
　　你不知道，我真受不了，这样的伤害。
　　（二十二)
　　却说，邱军回家这段时间，除了忙着去他爸公司，还得陪邱琳琳散步，聊天，吃饭。时间似乎安排得满满的。
　　那天，邱琳琳缠着邱军，说两人一起回老家，看看家乡的父老乡亲，给家乡的父老乡亲道个谢，感谢邱家先祖，养育之恩。
　　邱军心想，两人一起回老家，无疑将两人的关系，公布于天下。
　　邱军生气道“琳琳姐，我感觉没这必要，我们现在，都一事无成。没有给家乡的父老乡亲，增添荣耀。”
　　邱琳琳觉得。自己的小计谋，被邱军识破，回村的心愿未能得逞，心里很不舒服。愠色道“小军，你长大了，连姐的话，都不听了。”说着撇下邱军，回到医院上班。
　　如此一来，邱军落得个清净。
　　想想自己回来，差不多有一周了，自己都没有给晴兰一点音信。想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答应到家，就给她电话，自己觉失言了，心中愧疚。心想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晴兰打电话。除了对她有个交待，二来也述说自己的思念之苦。心里这样想着，计划安排时间，给晴兰电话。
　　这时，父亲跟儿子说，“邱军啊，你回来后，我看见你和琳琳一进一出，我和你妈都看见了，心里感觉高兴。这样，我和你妈商量过，今晚，我叫了几个朋友一起聚聚，你通知琳琳，一起过来吃餐饭。”
　　邱军一脸愠色，“爸，你今晚放过我好吗？我回来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今晚实在想睡一好觉。”
　　邱老八听了，生气道，“你说什么话，好好休息。我为你操心，你都不领情。你呀，真是越来越让我伤心。今晚不行，我都约好了朋友，他们都希望你到场。”
　　邱军转脸向母亲哀求道，”妈，你帮帮我，行吗。”
　　母亲看了一眼自己男人，然后对邱军道，“儿子，不就是吃餐饭嘛，给你爸一个面子，见见他场面上的朋友，让你爸爸高兴高兴，啊。”
　　邱军听母亲这样一说，心想：今天父亲母亲，都是站在统一战线，自己求助母亲，自然也是浪费表情，只能依着他们。说“我看你们早已啇量好，我说什么都没用。不过，下次我求你们，给我自己做一回主，不要什么事都替我，包办代替，我都长大了。”
　　邱老八一听，儿子答应了自己。脸上表情，好看了许多，也就不回他话。
　　母亲叹气道，“儿子啊，等那—天，你为人父母，就会体谅这番苦心。”
　　邱军想想，看来今天，给晴兰打电话又要泡汤了。
　　邱军掏出手机，赶紧打电话给晴兰，晴兰此刻正忙着，无暇顾及。
　　邱军失望之极，跟着父亲，去了他的公司。
　　一路上想，晴兰，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给我回个电话。
　　(二十三)
　　邱老八今晚宴请的人不多，也就五六个人，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可是，一看他们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很有钱的主。
　　再看餐桌上点的酒菜都上档次，什么鲍鱼呀，鱼翅等等。
　　宴席上邱老八，和他们个个都称兄道弟。如此，表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只听邱老八道，“今天，几位兄弟肯赏脸，给我老八面子，我先敬大家一杯。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儿无才，以后回来，全仰各位的支持。”说完，端着酒杯，把酒一饮而尽。
　　大家笑道，老八客气了不是，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做生意，一起发财。然后又说，老八，你用不着对兄弟这么客气。侄儿的事，你放心好了。他的事，就是你的事，没什么说的。
　　老八道，“既然兄弟给我这么大面子，来，兄弟，把酒都满上。今晚，大家喝个痛快。唉，邱军，你也一起，敬敬各位叔叔伯伯。”
　　邱军尽管心里不高兴，还是给父亲面子。于是，站起来端着酒杯，挡住父亲的手道“各位叔，这杯酒，我替我爸喝了，在这谢谢大家。”
　　大家见邱军站起来敬酒，自然高兴。于是夸赞说，年轻人知书达理，有人情味。不错，还能替父亲挡酒，将来一定能干大事。
　　随后，又对老八道，你前世修福，养了个孝顺，明事理的儿子。
　　老八听了，心里自然高兴，嘴里嘿嘿笑道。“承蒙大家夸赞。”
　　邱军也笑笑，不过，这笑有点勉强，好像整张脸的皮肤，堆在一起。
　　其中，有位站起来后，看了看两位年轻人，就道“老八兄，你这人厚道，没得说。不过，我今天感觉有点怪，我看这俩个年轻人很般配。今天喝这酒，是不是给你儿子订婚。如果是，你应该告诉我们，我们也好随礼呀。”
　　其余几位也附着说，要不我们现在就把礼补上。.
　　邱老八见大家，把自己的心思捅破。他抬头看了看邱琳琳，只见她涨红了脸，也不否定。就道，“我儿要有这个福气，那多好。唉，琳琳，你不要只低头摆弄筷子，你尽管吃，八叔高兴。”随后，又向自己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老八女人看到自己男人的眼色，忙帮琳琳夹菜，放到了她碗里，“琳琳，八叔叫你吃东西呢？”
　　邱军终于明白，今天这餐饭局，好似鸿门宴。可是，当着这么多人，他不敢发怒。就对邱老八说“爸，你是不是喝多了，再这乱点鸳鸯。”
　　邱老八白了儿子一眼，道“琳琳，你別在意，刚才八叔说的话。你如果听了不高兴，就当八叔什么都沒说。”
　　琳琳站起来，意味深长道“八叔，你今天怎么不叫我爸妈来呢。”然后，对其他几位道，“各位叔，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先走一步”。说完转身离开餐桌，朝门外走去。
　　老八大声道，“邱军，你去送送琳琳。”
　　“我不去，要去你去。”
　　老八怒道“沒用的东西。”随后又招呼客人，“兄弟见笑了，来，我们继续。”随后。盯了一眼自己的女人，说“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去送送琳琳。”
　　老八女人听后，慌慌张张追了出去。
　　邱琳琳早已到了，酒店门外。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他以为是邱军来送自己，心想，这样两人正好散步。扭头一看，见是老八女人，赶紧上去扶着说“婶，你不用来送我，叫邱军就是啦。”
　　老八女人道“他们男人喝酒，没我们女人的事。还是我们一起走吧。婶，正想和你说说话。”
　　随后，两人手挽手，离开了酒店。
　　(二十四)
　　就在上次宴席上，邱老八把自己的心事捅出后。老八夫妻就把邱军的婚姻，当着全家的议事日程，提了上来。
　　自然，这么个伟大的家庭工程，首先落在了老八女人身上。老八道“这关系到我们邱家，子孙后代繁衍的大计，只有女人才最合适。”
　　老八女人，虽说对老八的话，不是事事言听计从。可是，为了邱家后代的繁荣，自己责无旁贷。只是自己如何用母亲的身份说服儿子，还真沒想到办法。
　　再说，老八夫妻俩，相中邱琳琳，也有自己的目的。—来两家都从一个村里出来，虽说算不上亲上加亲，也算知根知底。邱老二是个老实人，女儿自然坏不到哪里去，以后相处容易，二来邱琳琳学医，以后邱军不在医院做了，也有照应。
　　那天，老八女人，对自己儿子说，“儿子，你都三十好几了，到现在还没有处对象，做父母的那有不担心，不管的道理呢？再说，我和你爸就你一根独苗，你不结婚。就是断子绝孙的事，我们不能干。”
　　“妈，我没有说不结婚，只是一时半会，我还没动心，想结婚。”
　　“小军，你是不是嫌琳琳年龄大了，还是不够漂亮。”
　　“不是。我和她没有那种感觉。”
　　“那有什么，两人在一起，慢慢就有了。想当初，我和你爸，不也是经人介绍后，两人才走在一起，现在不也很好吗？要不，你就是外面有女人了。我可告诉你，你爸说啦，你只能娶她，其他的他一概不认。”
　　“妈，你们这是在逼我，我不同意。”邱军心想，如果母亲此刻，心平气和该多好。这样，自己就告诉她，自己和晴兰的事。可是，他感觉气氛不对，母亲是劝自己娶邱琳琳，告诉她后，俩人会吵起来，自己只好再忍忍。
　　母亲大声道“儿子，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跟你爸说去。”
　　“妈，家里面的事，不都是你说了算。”
　　“傻儿子，那是要你爸高兴。大事还是你爸说了算。还有，你以后要学学你爸，男人是—家之主，做事不能乱了方寸。”
　　“妈，我还沒结婚。”
　　“妈是提醒你，不要娶了媳妇忘了娘。”说完，用手捺着邱军的脑袋。仿佛，儿子已经背叛自己，需要动用武力，让他伏法。
　　邱军被母亲捺着脑袋，低下头想。自己跟晴兰的事，这下算完了，他们现在全在火头上。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
　　可是，心想，自己答应过晴兰，说要尽快告诉他们，可如今，真不该怎么办。
　　老八女人，见儿子被自己捺着脑袋不出声，以为儿子被自己说服了，就说“儿子，你是不是同意啦。”
　　邱军抬头看看母亲，道“妈，我同意什么啦。”
　　老八女人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儿子。然后，摇摇头道“我不管你的事了，还是叫你爸来管吧。”

　　以前，邱琳琳把爱情看得至高无上，不肯随便施舍。所以，每当遇见男性，总是在心里衡量一番，才能交往，尊贵的像一尊金菩萨。
　　起初，那些个男生见了邱琳琳，被她的美貌和才华吸引，将她视为女神。那些崇拜她的男生，如同蜜蜂一般，围在她的身边打转，更添加了她的傲气。她仿佛高山上的莲花，任何男生都打不动她的心。追花者慢慢的感觉这冷美人，只能供着。自讨没趣，纷纷离去，似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如今，随着年龄长大，女神走下神坛，也只能孤芳自赏，再也没有往日的骄傲。
　　可是，当她遇见邱军之后，爱情的那扇大门，屑屑开启。似乎，做好了做女人的准备，张开女人的一切，来拥抱这个男人，她必须施展自己的媚力，抓住这个男人。
　　她之所以，乾坤定法。容忍邱军在自己面前，大谈另外俩个女人的妩媚，娇艳欲滴。只是她认定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她不得不对他包容。
　　当她听到，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夸奖另外女人时，如何如何骄媚。她牙齿咬得咯吱吱响。心里恨不得将自己的两个情敌，撕得粉碎。
　　尤其，现在他身边的这个护士，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真想亲手将这个女人，从他身边赶走。但是，这—切似乎不用自己动手，她已明白邱老八夫妻俩的心思。因此，她欲擒故纵，早早离开宴席，不是等邱军的求婚。而是等邱老八夫妻俩，驯服邱军后，来说媒提亲。
　　只是当她一想到这个男人，为女人流泪哭泣。她感觉这男人，除了痴情，还有点软骨头。她心目中的男人，应该是任何事拿得起，放得下，顶天立地的汉子。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改造这个男人。把他精雕成一个精品男人，配得上自己的绝好男人，不过，这一工程有劳邱老八夫妻配合。
　　那天，她瞒着邱军，特意请邱老八夫妻俩吃饭，就说，“叔，婶，我感觉你们，要尽快将邱军弄在身边，是最好的决策。我和他接触了几天，感觉他太单纯，很容易被人骗。他一个人在外，还真不放心。尤其是那些坏心眼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她嘴上严厉，说话吞吞吐吐，一个字一个字的吐。
　　她还想告诉他们，邱军这几年在外，交的女人。她心里吃醋，感觉邱军交往的女人，跟自己比，相差万倍。年纪轻轻的就谈恋爱，在她看来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可是，她瞧见邱老八夫妻俩神情，不高兴的样子，打住了自己的嘴，以防他们误会。
　　老八夫妻，听邱琳琳一说，心里一丝紧张，就说，“琳琳，你是不是知道，邱军在交女人的事。”
　　邱琳琳赶紧说没有，只是感觉。
　　老八夫妻听了，才放下心来，就说，“我们说嘛，只有你才和我们贴心，想到一块。说真的，小军一人在外面，我们真放心不下。要是那天，带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邱琳琳很想，抓住这个机会，告诉他们，邱军现在，处着的女人。可还是担心，怕告诉他们后，被他们误认自己，是个有心机的女人。于是，只好忍着，乖巧的等他们说话。
　　邱老八得意，高兴道“琳琳，我看那天和你爸，通通气，把你和邱军的婚事定了。”
　　邱琳琳听了，涨红脸道，“叔，婶，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小军，说我和你们单独见面的事。”
　　老八夫妻俩夸赞道，微笑说，“琳琳，我就说嘛，我们没有看错，你真是女人中的极品，处处想到家了。和小军还没有订婚，就给邱军面子了，邱军真要娶了你，不知多有福分。”
　　邱琳琳含羞道“叔叔婶婶，你们别这么夸我。”
　　老八女人又道“琳琳，你别害羞，我和你叔心里早就将你当儿媳了。”
　　邱琳琳道了声谢，宴后殷勤的扶着老八女人，离开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