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
萧锦瑟忙上前去接，无奈她步子太小，还是接下了父亲的大礼。
她下唇动了动，终是端庄回道：“不必多礼。”
萧老将军起身时抬头看了她一眼，皱眉答道：“谢娘娘。”
对方脚步轻浮，全然不似习武之人。
赵王则笑了笑，扬手让宫侍们退下，亲自去迎萧锦瑟。
萧锦瑟定在原处，淡淡问道：“臣未忘记陛下曾承诺之事。”
她这般忍辱负重，不过是为了保住家眷，从前是，如今也是。
赵王笑意更浓，伸手牵她：“孤也希望皇后能信守诺言。何况孤不过是人尽其才、才尽其用，孤会给你一个太平盛世，无需你勉力做良将。”
萧锦瑟拂袖避过，伏跪于地，声声恳切：“陛下。”
赵王的手停在原处，生生缩回，冷笑道：“如今使美人计未免太迟。孤说过不会伤及萧家便不会食言，至于你所关注之人，早已化成一抔黄土，人尽皆知，你不信可以问国丈。”
萧锦瑟没有依言去问，叩首谢恩。
赵王摇摇头：“平身罢。国丈不知还会以为孤平日便是如此待你。”
萧锦瑟再次谢恩，起身翩然跟着他过去，与之一同落座上首。
期间她扫了父亲一眼，只觉尽在不言中。
宴上独赵王喜凝于眉，带着萧老将军谈天说地，就是不谈朝政之事。
“锦瑟，不与国丈说几句么？”他忽然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将对方恍惚的神情定住。
萧锦瑟微微颔首，生硬开口：“父亲，可是举家迁至雍州了？”
萧老将军放下酒杯，恭敬答道：“回娘娘，目前只有老臣一人，之后会陆续启程。”
萧锦瑟扯了扯嘴角，给二人斟酒，一时颇有言笑晏晏之错觉。
“有刺客！保护陛下！”外头传来一阵阵喧哗，脚步声凌乱，兵刃相交。
几乎是同一时间，萧锦瑟提着裙摆冲了出去。
赵王几步追上，抓住她喝道：“往何而去？这次又为了谁？姜劭么？要不要孤也将他挂在丹凤楼！”
萧锦瑟微微一怔，转而反应过来，狠狠挣开，有些难以置信：“你将姜勖挂在丹凤楼？”
她趁着对方沉吟之际，弯腰撕去长裙的下摆，轻盈一跃，攀窗点上宫墙。
她紧紧攥拳，用养长的指甲狠掐掌心，以抑制住自身的颤抖，掩饰无法自然使用轻功的痛苦。
赵王稍不留神就见对面那人已然远去，霎时怒发冲冠，想要将人夺回。
不等他旋身追上，就见宫墙上的萧锦瑟神色自在地张开双臂，随一条暗影移动，逐渐远去。
“追！给我将皇后追回来！”他气急败坏，决定提前计划，将姜劭一行人一网打尽。
“陛下，可否让臣活动活动筋骨？”一直静观不语的萧老将军竟自告奋勇。
赵王无力挥挥手，让人加入战圈。
忽闻一曲笛声起，凄婉悠扬，闻者皆惊。
——不是因为此曲乐律，而是它本身便作为一种武器，声声伤人。
萧锦瑟抬手捂住耳朵，她残留未修复的内伤又因笛声隐隐作痛。
“萧将军支持住，是陛下让属下来救您的。”那名暗卫得了时机，连忙解释。
他们落在一处暗室。这里门庭冷落，似是废弃失修的宫室。
“锦瑟。孤来迟了。”那人比先前还要单薄，武服罩在他的身上，甚是宽大空荡。
饶是坚信对方活着的萧锦瑟，在应证自己猜想后，仍然眼眶酸涩。
她仔细端详他的脸，半晌才回过神，敦促对方：“这不是叙旧的好时机，臣对皇宫尚算熟悉，让臣带您出去。”
这些时日，她想尽办法在宫中散步，就是为了此刻。只是对象换成了姜勖，而不是姜劭。
“皇兄被缠住了。”像是看出她的想法，已经不再是皇帝的姜勖加快脚程，跟在她身后。
萧锦瑟未答，专注前路。
“你的玉笛呢？”姜勖又问，毕竟这种笛声下，连他都呼吸困难。
萧锦瑟无言，她的玉笛一早被赵王收走，已不知去向。况且就算玉笛仍在，她也没有以前的武艺能尝试打破对方的魔音。
“没事，待这些过去，孤给你亲自做一支新的。”姜勖捂住口鼻，生怕自己咳嗽起来。
待二人伏于暗室良久，萧锦瑟缓缓起身：“陛下将我留在这里罢，我来应付赵王，他们来了。”
“不对！一齐走！”姜勖不愿再次留她在险境。
“砰——”有人破门而入。
随着巨响声下，越来越多人出现，他们有些身着暗色武服，有些以侍卫打扮，有着相同的姿势与眼神。
这种气势让萧锦瑟莫名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她抽出长簪，虚挡在前。
笛声再起，眼前这些人面露痛苦，恶狠狠地直取她身后的姜勖。
“铮——”长剑出鞘，寒光起，一人手臂被她削落。
只闻腥气与浓重墨色，却不见血色。
是了。神威军中有几位斥候，伤口也是如此。
她忙捂脸往后退，向身后人喊道：“陛下，伤处有毒，切莫触及。臣想起来了，那日在都城皇宫，臣曾触及其中一位叛军的伤处，以致于如今……此处不宜久留，陛下还是先行一步，臣随后就来。”
她从身上扯出一块长布条，紧紧缠住右腕。
她从未忘记自己的职责，自她被授予将军之名后。
姜勖被满目的残肢、刺鼻的腥气镇住，被暗卫扶住，便要往外逃。
萧锦瑟与战场，这种陌生的字眼头一次在他脑海中有了具体的表现，让他几乎呼吸停滞。
再等他去寻，只觉她被淹没于尸山人海。
“去将那个吹笛子的人抓住。”他向暗卫吩咐。
话音刚落，他心中一沉，便与暗卫一同直直从半空中跌落。
他做好伤筋断骨的预备，却迟迟未着陆，再睁开眼，惊喜发现自己的皇兄近在眼前。
然而姜劭开口便直接问道：“锦瑟呢？”
姜勖低头，看着自己皇兄将自己原本留在东都的暗卫留下，带人往他们出来的宫室奔去。
有了助力，他也就大胆跟去。
“这是……罗刹国的歌？”接近宫室，他隐约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歌声。
与此同时，笛声渐弱，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