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科学与魔法》白马驮沙

4、第 4 章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从劳拉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梳得一丝不苟的黑色短发。
　　但是劳拉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我想，拿魔杖对准了客人可不是一种正常的欢迎仪式，是吧？”那男人懒洋洋地说。
　　“正常的客人也不会突然幻影移形出现在别人家客厅。他们会敲门。”
　　那男人轻笑一声，转过头看着劳拉。他长得称得上英俊，肤色白皙、嘴唇红润，高耸的鼻梁两边是能让人如沐春风的一双漂亮的眼睛。
　　可惜劳拉感觉到的只是害怕和恶心。
　　他笑着说：“我要是敲门，你会帮我开吗？”
　　“我不会。”劳拉依旧拿魔杖指着他。
　　他看起来毫不在意，神态自若地站起身。他身材挺拔，穿着非常正式的三件套西装，好像刚从哪个上流酒会上回来。
　　“我听说你被调到麻鸡部门工作了——”他走到劳拉身旁，伸出一根手指将魔杖尖移开。劳拉紧绷住了身体。
　　“再一次因为我放弃了自己的工作，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呢？”他伸手想要摸上劳拉的脸颊，被劳拉毫不客气地一把甩开。他的手背顿时出现了一条红色的印子，他望着自己的手背，轻轻地、略显脆弱地说：“我受伤了。”
　　劳拉没说话。
　　他盯着劳拉的眼睛。“你那么喜欢治疗师那个职业，你那么喜欢去治愈别人——你怎么就不来帮帮我呢？嗯？”
　　劳拉脸上现出一种残忍的表情。要是莉莲看到她这副表情，准会以为她被别人施了夺魂咒。她咧着嘴，恶意地说：“因为他们还能被治愈，而你从骨子里就已经烂了根。”
　　男人的脸颊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他脸上迷人的微笑不见了，眼神有一瞬变得十分危险。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那种自然的态度，肯定地说：“你还是认为我杀死了塞西莉亚，劳拉。”
　　“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
　　“我已经向你解释过很多遍，我没有杀塞西莉亚——她是被禁林里的野兽杀死的，傲罗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把这话去跟塞西莉亚说吧！”劳拉仇恨地说。
　　“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在她的墓碑前。”男人在客厅里走了两步，继续说：“所有人，所有人——包括你那个学妹史莫德思——他们都相信我。为什么你——劳拉，我的女朋友——为什么你一直坚信我是个杀人凶手呢？为什么？”他再次走到劳拉面前，十分受伤地说：“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证据，要是我有证据，我会亲手把你送上那把椅子——（注①）”
　　劳拉的眼眶红了，不知是因为仇恨还是悔恨。她的魔杖尖顶在男人的胸口，咬牙切齿地说：“她才只有17岁，她一辈子就只能停在17岁——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哪挡了你的路，帕特洛，让你能狠下杀手——她是我们的朋友啊！她是个朋友！”
　　她的魔杖尖开始冒出火花。
　　帕特洛沉默地看着她。
　　“看来我们今天又不会有什么进展了。”他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劳拉的魔杖，把它推离了自己。然后他掸了掸胸口，说：“你把我的新西装弄坏了。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劳拉抹了把脸。她喘着粗气，浑身颤抖。
　　“和麻鸡一起工作要小心些。不过别太担心，我会让他们帮你做好善后工作——监控视频什么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被调到法律执行委员会了。葛瑞夫议员很看好我。也许哪天我会接手波特的工作，谁知道呢。”
　　在劳拉再次发飙之前，“噗”的一声，帕特洛幻影移形离开了。
　　他一走，劳拉顿时瘫坐在地板上。魔杖被丢在了地上，滚到沙发底下去了。她捂住脸，无声地哭起来。

　　在科尔森探员来接她之前，劳拉整理好了情绪。她红肿的眼睛因为魔法消了肿，一点都看不出曾经哭过。
　　她跟着科尔森坐进了他的黑车，一上车他就问道：“托尼·斯塔克刚刚宣布关闭斯塔克工业武器制造部门。你知道斯塔克在阿富汗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不，我不知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沙漠里了。”
　　“我得找机会让他给我做个简报。”科尔森皱着眉说。
　　劳拉跟着科尔森进入了门禁森严的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纽约分部。在填完个人资料（其实内容简单得可怕，很多关键问题都没记录）、签署厚厚的保密协议之后，劳拉得到了属于她的胸牌。
　　“弗瑞局长想见你。”科尔森探员说。
　　劳拉在会议室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尼克·弗瑞局长。他是个黑种麻鸡，在某次战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现在像海盗一样用眼罩罩着。
　　“你好，约翰逊小姐。”弗瑞向劳拉点了点头，“欢迎加入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
　　“呃，谢谢。”
　　“我想你一定很困惑自己在这里的工作内容。”
　　“是的，先生。”
　　“我们与美国魔法国会达成了协议。从今往后你再也不属于美国魔法国会管辖，而是我们机构的一名探员。对外，你是我们特聘的心理咨询师；噢，对你这里的同事来说也是如此。我们不会在你的档案上标注你的巫师身份，只有少数人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比如我和科尔森探员。”
　　弗瑞局长说着走近了几步，右手敲打着会议桌。他像是思索了一番，继续说道：“现阶段你的主要任务是得到托尼·斯塔克的信任。我们会安排你以生活助理的身份进入斯塔克工业，你需要在托尼·斯塔克……”
　　“等等。”劳拉不得不打断了弗瑞的话，“你们要我去当个间谍？”
　　“不。我们要你去保护托尼·斯塔克。”
　　“并且当一个间谍。”劳拉接着说道。
　　“约翰逊小姐，有些事情你并不明白。托尼·斯塔克和我们的机构有很深的渊源，我们并不会对他不利。他也将需要我们的帮助，即使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尼克·弗瑞的独眼紧盯着劳拉。这是一种压迫性的眼神，即使知道对方只是一个麻鸡，劳拉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可以拒绝吗？”
　　“不能。”弗瑞说道，“你是最好的人选。”
　　“好吧，但是斯塔克先生并不一定会要我去当什么助理……”
　　“他会的。”弗瑞站直了身体，“我们会有万全的安排。另外你可以在他面前展露魔法。只是他面前。”
　　劳拉回到公寓的时候并不比出去的时候感觉好多少。
　　一个间谍！她将要去斯塔克先生身边当一个间谍！劳拉回想了一下托尼·斯塔克的样子，凌乱的深棕色短发，大而有神的双眼，颇有个性的小胡子，还有真·的很有个性的脾气。
　　她要到这种人身边当生活助理……他们还想要自己得到斯塔克先生的信任。劳拉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巫师身份，光是这一点，就很难让斯塔克先生完全信任她了。谁会信任一个有秘密的人呢？
　　突然，一个银色的守护神穿过客厅的窗户，落到劳拉面前。那是一只兔子，它用莉莲的声音说话了：“劳拉·约翰逊，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上门来找你了。”
　　劳拉这才想起来手机这回事。她跟科尔森出门的时候把手机忘在家里了。她将手机解锁，起码有二十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全是莉莲发来的。她叫劳拉晚上去她家吃饭，在最后几条消息里提示她要是来不及坐车，可以直接幻影移形到她家客房里。
　　已经快八点钟了。劳拉赶紧给莉莲回了个消息，稍作打扮，幻影移形出现在史莫德思家的客房里。
　　她刚一落脚，就听到咚咚咚上楼的声音。莉莲在下一秒出现在房间门口，她没好气地说：“四点就告诉我你回来了，结果快八点才回我消息。你又跑哪儿去了？”
　　“我去局里报道了。”劳拉歉意地说，“我又忘了带手机。”
　　莉莲走过来挽住了劳拉的胳膊。她说：“真是受不了你，你现在也算混在麻鸡里面工作了，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把手机忘记呢？”

　　餐厅里，史莫德思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只等劳拉到了就能开饭。劳拉和史莫德思夫妇分别拥抱了一下，在史莫德思夫人身边坐了下来。
　　“我听莉莲说你被调去麻鸡部门工作了？”史莫德思先生问道。
　　“对。就是那个一直和我们部门有合作的机构，都是些熟人。”劳拉怕他们担心，故意说得很轻松。
　　“注意安全。”史莫德思先生说，“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你是个巫师。”
　　史莫德思夫人责怪般的看了他一眼。她就是个麻鸡。
　　“噢，艾丽，我是说真的。”史莫德思先生停下了切牛排的动作，“我们医院刚收治一对麻鸡男女，他们来自路易斯安那州的精神病院。他们一直声称自己被人强占了年轻的身体，精神被迫锁在年迈的躯壳里——当地的麻鸡把他们当成精神病患者关进了医院。也有人说他们是老糊涂了——毕竟他们看起来有七八十岁了。幸好这引起了一名巫师的警惕，报告给了傲罗——后来证明那两个麻鸡说的全是真的。”（注②）
　　“天哪！”莉莲惊呼道，“这一定是很邪恶的魔法。”
　　“对，十分邪恶。这涉及到一些古老的地方巫术，和我们在伊法魔尼学的完全不一样。”史莫德思先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说：“总之，劳拉你现在一个人在外，总要小心点。”
　　“那两个人后来找回自己的身体了吗？”史莫德思夫人着急地问。
　　“那个施咒的巫师被抓到了吗？”莉莲也问道。
　　劳拉也盯着史莫德思先生，只等着他能说出一点好消息。
　　“是两个——两个巫师。他们用这种方法延续生命，已经活了快两百年了。他们当然被抓到了，但是现在问题是怎么让他们换回来。”史莫德思先生说着皱起了眉，“最近医院里有空的治疗师和药剂师都在研究这个。我们还给英国圣芒戈去了信，希望能得到一点帮助。”
　　“这真是太可怕了。”史莫德思夫人拍着胸脯说。
　　“这世上总是不缺想要永生的人。”劳拉说，“可是我认为万物守恒，一切总会付出代价。”
　　“说得好。”史莫德思先生肯定道，“尼可·勒梅靠魔法石活了六百多年，但是听说他后来已经完全丧失了五感。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一个人——无论是巫师还是麻鸡，最伟大的地方，难道不是知道一天终将结束，却总能充满勇气的微笑面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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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指美国魔法国会用于实施死刑的椅子，在《神奇动物在哪里》电影里出现过。
注②：故事来自电影《万/能/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