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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   羡峰把庭乐送到寝室楼下,问,周六韦思嘉请吃饭,你的礼物买好了吗?庭乐说,什么韦思嘉,什么龚亦扬,我又不认识这些人,我不去。羡峰笑说,韦思嘉是我们老乡,龚亦扬是我哥的大学同学,大家都直接或间接认识。既然邀请你了,还是去吧。

      庭乐说,去了也是傻愣愣地坐着,还要见到吴潇雨那贱人,想想就烦。羡峰说,你姐都不怕烦,你怕什么烦。到时候你要是不喜欢,我立刻和你一起走。

      庭乐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没逼你啊。羡峰说,沈二小姐怎么会逼我,我为沈二小姐所做的一切,都发自肺腑,心甘情愿。我明天陪你去买礼物,你有空吗。庭乐说,有,具体时间明天再议,我上去啦。

      羡峰拉住她说,等等。庭乐问,还有什么事?羡峰小声说,我想亲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庭乐大惊,呵斥他说,你上次已经亲过啦。

      羡峰忙制止庭乐。寝室楼下,人来人往,她还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他怎么会喜欢她的。不过说到形象,他好像比她更不注意。唉,真是蛇鼠一窝。哦不,天生一对。

      羡峰小声说,上次是十天前,我都忘记什么滋味了。庭乐瞪着羡峰,你敢忘记?羡峰说,不敢不敢,我的意思是,我想温故而知新,复习,我勤奋好学。庭乐笑说,只准亲一下,左脸。羡峰心想,哼哼,一下怎么够,这次不亲得你喘不过气,我还不是男人了我。羡峰指着离寝室楼不远的黑暗角落,奸笑着说,我们去那边吧,那边没人。

      周六上午,袁圆和姜菡把最后几本书装进行李箱。中午,搬家公司会过来帮姜菡搬家。姜菡年后换了工作,这里距新公司有点远,早晨上班时间太紧张。

      尽管舍不得和袁圆分开,姜菡还是决定搬家。新房子是一居室。姜菡笑说,我都这么大了,也该学着独立了,不能什么事都靠你。袁圆说,我还觉得我什么事都靠你呢。

      姜菡试了试自己的几个行李箱说,还真有点重。袁圆说,小欧马上就到,有他做苦力,你担心什么呀。姜菡笑说,有男朋友真好。袁圆笑说,那你快加油找一个呗。姜菡笑说,我在找啊,我已经有目标啦,不过要等我成功,再带来给你们看。袁圆兴奋地问,真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

      姜菡笑说,周天运现在有了庭安,难道我还要继续等他啊,我又不是傻子。袁圆笑说,这才对嘛。姓周的,他哪里配得上你。百分之百纯天然书呆子,天天养猪,浑身臭味。

      说到周天运,两人又忍不住胡乱嘲笑,翻出许多陈年往事作为谈资。一直聊到小欧过来。

      小欧个子不高,黑黑壮壮,浓眉大眼,和周天运完全是两类人。小欧热情地说,这些都是要拿下去的吧,交给我。说着,拎起一个行李箱就要出门。

      袁圆拦下他说,搬家公司还没来呢,你急什么?小鸥挠挠头说,我忘了。不过也可以先拿下去,效率高。袁圆说,拿下去,我们都在上面,东西被人偷怎么办?小鸥不解地说,我肯定在下面照看啊,不会让姜菡丢东西的。袁圆无奈说,傻不傻啊你。姜菡笑说,小欧,你别急,先歇一歇,我们有的是时间。小欧说,好嘞。

      小鸥挨着袁圆坐在沙发上,袁圆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着衬衫西裤,还打了领带,头发也梳得非常清爽,和平时判若两人。袁圆从上到下指着小欧问,你,你今天,怎么你……小鸥笑说,哦,你说晚上老同学聚会,我想不能丢你的脸嘛。

      袁圆大笑说,你也太夸张了吧。小欧满脸疑惑地问,穿成这样不合适吗?我请教过女同事,是她们告诉我要穿成这样的。袁圆笑得更厉害说,合适合适,请保持,欧先生。姜菡笑说,袁圆的意思是,你穿得这么帅气,她不知道穿什么才和你相配。小鸥笑眯眯地说,她穿什么都好看。

      小鸥闲不住,端起茶几上的苹果问,你们吃苹果嘛,我帮你们洗,我会把苹果皮削成一根完整的长条哦。

      姜菡望着在厨房里洗苹果的小欧,悄声对袁圆说,嫁给会把苹果皮削成一根完整的长条的男人,你将来一定很幸福。袁圆笑说,你也会很幸福,我们都会很幸福。

      韦思嘉别出心裁,请大家吃饭的地点选在自己的住处。龚亦扬预约厨师上门/服务,提供所有的食物和酒水,等于是开小型派对。

      韦思嘉头天下班回家,和龚亦扬忙到夜深,将屋子打扫干净,又尽量整理出更大的空间,还在天花板和其他角落挂上拉花和气球。一切布置完毕,只等朋友光临。

      最先到的是姜菡、袁圆和小欧。接着是羡峰和庭乐。再接着是临渊和吴潇雨,最后是庭安和周天运。

      这是韦思嘉第二次见到庭安,第一次大约是在十三年前的冬天,龙源县城南门大街旁边巷子里的一家小小的奶茶店。她依然清楚地记得她当时的模样,现在似乎也没有大变,不过是脸上少些羞怯的神态罢了。

      两次相遇之间,隔着漫长的岁月。在这段岁月中,沈庭安这个名字她已经耳熟能详。她从临渊口中听过许多次,也从龚亦扬口中听过许多次。她曾幻想过自己再见到这位情敌会是哪种场景。无论哪种,和沈庭安并肩而立的人总是临渊。可是,有谁能预料,今天真的见到,站在沈庭安身边的,却是周天运。

      命运弄人,命运无情。

      韦思嘉冲庭安笑着点头,庭安也冲韦思嘉笑着点头,两人算是正式打过招呼。

      袁圆说,周天运,你个迟到大王,今天你还迟到,脸皮真厚。周天运说,没办法,谁都知道我忙着养猪啊,养猪可是大事,不能耽搁。众人哈哈大笑。韦思嘉兴致高涨,大叫着要周天运罚酒三杯。

      周天运说,我喝可以,女主人要陪我喝。龚亦扬说,男主人代女主人陪你喝,行不行。周天运说,行啊,我最好讲话,男主人多喝一杯就行。龚亦扬说,主随客便,多喝两杯也无妨。

      袁圆说,等等,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要我说啊,必须喝交杯酒才行。众人又哈哈大笑。于是,周天运和龚亦扬连喝三杯交杯酒。

      闹过一阵,大家三三两两散开,聊天的聊天,吃东西的吃东西。

      庭乐是自来熟,很快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完全不是她说的不认识这些人不想去的状态。羡峰毫不避讳,庭乐去哪他跟到哪。庭乐和周天运喝酒,他就在旁边默默地观望。

      临渊笑说,女孩子不能喝这么多酒的,帮她挡挡吧。羡峰说,什么呀,她比我还能喝,她帮我挡还差不多。临渊笑说,你啊……进行到哪一步啦?羡峰明知故问,什么嘛?

      临渊笑说,你明白我的意思。羡峰瞬间换了表情,喜滋滋地说,昨晚她说我现在排第一名。羡峰笑问,是不是她允许你插队的啊。羡峰说,哥,我插队,凭的是我的帅气和魅力。临渊笑说,你还真能夸自己。羡峰说,不夸自己,难道贬自己?

      临渊收住笑说,说得对。人就应该自信。对了,我听庭安说,庭乐是要出国读书的。你呢,要不也出去吧,我资助你。羡峰说,哥,我觉得顺其自然最好。我怕情深不寿。

      临渊低下头,望着手里的酒杯说,情深不寿,情深不寿……他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一股酸涩之感涌上心头。临渊又说,如果你想出去,随时和我说。

      羡峰笑说,放心吧,哥,花你的钱,我很大方的。临渊说,真拿你没办法。对了……还有件事……羡峰问,什么事?

      临渊说,如果以后妈反对你和庭乐交往,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做主。羡峰哭笑不得说,哥,你别吓我。临渊说,我是认真的。羡峰说,就是认真的才吓我。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才不管妈反对不反对的。庭乐也赞同我的做法。临渊呆了呆问,你这样想。羡峰问,这样想不对吗?临渊又呆了呆说,对的。

      庭安曾纠结的事,他曾纠结的事,在羡峰和庭乐这里,根本一文不值。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吴潇雨走过来说,哥俩聊什么呢。羡峰说,哥问我找工作的事,哎呀,烦死了,我去找庭乐玩。吴潇雨坐到临渊身边说,你别催他,他挺懂事的,不是小孩。临渊问,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吴潇雨笑说,肉,猪肉、牛肉、羊肉,总之我要吃肉。临渊说,蔬菜也吃多一点,均衡营养。吴潇雨笑说,听你的。

      临渊去餐桌拿食物,庭安也来餐桌拿食物。庭安说,今天的糖醋排骨不错。临渊说,我最喜欢的,刚才已经吃了一盘,还可以再吃一盘。庭安说,对了,我昨天收拾屋子,找到从前……我写给你的信,那些信,本来就是写给你的。如果你要,我就还你,如果你不要,我就自己收着。

      临渊想起庭安离开后,他曾在她家捡到装信的饼干盒。这么多年,他一直用它放《新华字典》。临渊说,信,你先帮我收着,放你这放我这都一样。它们原本是装在一个饼干盒子里的,回头我把盒子拿给你。庭安笑说,好。

      周天运挤上来说,和我女朋友聊什么呢,不要勾勾搭搭的啊。临渊笑说,周天运,我发现我真的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你,简直讨厌到无与伦比的地步。周天运笑说,我相信,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同样讨厌你。

      临渊被周天运气得哭笑不得,端着盘子离开。

      庭安说,你别气他。周天运说,以前没资格气他,现在有资格,还不狠狠地气,把以前的嫉妒都补回来。庭安笑说,周天运,我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周天运说,这问题得问你啊,谁叫你眼光这么好呢。我真羡慕你的好眼光。

      庭乐突然冒出来说,周天运,别欺侮我姐啊。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庭安说,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周天运大笑说,还想骂我,把自己给骂了吧。

      羡峰也突然冒出来说,凡是我女朋友说的都是对的。你们谁敢再笑,我也做鬼不放过他,百年之后做鬼不放过他。

      庭乐并不买账,瞅着羡峰说,谁是你女朋友。羡峰说,你昨天不是答应了吗?庭乐说,你还是实习生,还没转正。别到处招摇撞骗。

      临渊把肉拿给吴潇雨,又去找龚亦扬聊天。吴潇雨吃完觉得口渴,去倒饮料喝。她刚把手伸向苹果汁,一杯热牛奶就推到她面前。庭安说,试试这个吧。

      吴潇雨冲庭安笑笑,接过杯子说,你还记得我喜欢喝热牛奶啊。庭安说,嗯,不会忘。吴潇雨说,谢谢你。庭安说,小事,不用谢。吴潇雨说,我是说……谢谢你把临渊让给我。庭安说,我没有让,是他自己的选择,是命运的选择。吴潇雨说,如果没有我,你们应该在一起的。庭安说,那也只是应该,不是实情。整件事,你和临渊都没有错,有错的是我。

      庭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庭安身边说,好了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庭安说,庭乐,别瞎扯。又对吴潇雨说,她说话一向口无遮拦,别介意啊。吴潇雨说,不要紧,我不介意。

      庭安把庭乐拉走。庭乐说,姐,你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庭安说,我和她以后会常常见面,怎么没有好说的。庭乐说,你真能忍。庭安说,不是忍,是爱。爱一个人,是否拥有他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幸福。

      庭乐说,你觉得你这样,临渊哥就会幸福吗?庭安说,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我们将永远活在愧疚中,不会幸福。而现在,我只需要让他看见我幸福,他就会幸福。事情要简单得多。而且,我和他以后还能常常见面,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庭乐说,姐,我最恶心你这种文人,说的比唱的好听。庭安说,等你到我这个年纪,自然就明白我的选择。

      派对进行到十点半才散去,众人各自回家。庭安和周天运往北,临渊和吴潇雨往南。

      今晚月色很好,月亮又大又圆又白。临渊的记忆忽如潮水翻涌。他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月夜,庭安和她母亲来他家,请他以后上学能叫庭安一块儿走。那个月夜,月亮岂不是也像今晚这样又大又圆又白。

      二十年,一瞬间。他们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命运带给他和庭安的伤痛,不在于让他们相爱又分离,也不在于让他们重逢之后不能在一起。而在于让他们既不能在一起,还必须常常见面。这才是命运最残忍的地方。

      不过,这毕竟是他和庭安主动的选择。他们约定,这辈子谁都不许离开江城,直至白发苍苍衰老死亡。他们已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他们希望借此怀念自己从年少持续至今的爱情。

      那些回不去的,也永远不会被忘记。

      临渊回头看庭安,庭安也正好回头看他。两人相视而笑,又牵住身边人的手。

      四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于茫茫月色中。

  •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结束了,说点什么好呢。
    说我们回不去了,还是说情深不寿。说命运弄人,还是说性格决定命运。
    也许,只有临渊和庭安才知道最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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