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爱人这件小事》酱油生菜汐酱酱

5、第4课 左墨说到做到，从那天起，每天给何写意准备的饭菜都是极开胃的，也适合通宵之后吃。何写意看得出左墨的用心，每天都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垃圾桶里也没再倒过剩饭。 吧唧着碗里的西兰花，何写意突然想起来，

　　第二天起来，林棠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无论是抛弃孩子自己跑路的父母，还是让债务人到同志酒吧打工还债的债权人，都想让人吐槽。
　　当然，最想让人吐槽的，还是左墨。这年头居然还有成年人在公园捡一个完全陌生的成年人回家，带回去之后还煮饭买家具，立规矩，跟个二十四孝好男友似的。虽然献殷勤的对象也是个男的就是了。
　　刚起床，林棠就拉着何写意开始唠嗑。
　　“写意啊，这左墨，怕不是哪里有点毛病吧？”
　　何写意听到他这么说，也不恼，也没想着辩驳，毕竟很多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左墨怕不是有个大病，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护一下他的，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把才认识几个月的左墨划归为自己人，而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林棠反而是外人，，“你想多了，他就是人好。”
　　林棠听到他的回答一阵无语，“好人……”
　　“对呀，好人。”何写意认真点头，左墨确实是个好人，虽然控制欲可能有点强。
　　“……”林棠沉默一瞬，叹了口大气，“好吧，你心里有数就行。”
　　“嗯。”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不需要哥的帮助吗？”想想那糟心的父母，林棠真的替何写意担心。从小一起长大，他自然知道何写意家的情况，也曾见过何写意的父母，对他们的印象就是不靠谱，比自家不着调的爹还要不靠谱。
　　“不怎么办，先这么过吧，还完钱再说，就当报了他们的生恩了。”何写意对父母的感情有限，或者说对他们的期待有限，其实也不是很在意他们抛下他自己走了，只是稍微有点失落，自己可以调节。更何况现在跟左墨一起生活，还是挺开心的，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这样想着，他又摇了摇头，哪能一直这样啊，总有一天左墨要谈恋爱，结婚，生小孩的，不可能一直跟自己这样过。
　　林棠在旁边看着他一会儿面无表情，一会笑眯眯的，一会儿又摇头，一会儿又落寞、叹气。不禁感叹，自己这哥们儿经历过这一场，面部表情都变丰富了，看来父母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最为写意最好的朋友，一定要好好安慰他，支持他，做他最坚固的后盾。
　　想到这儿，林棠拍了拍何写意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深情款款地说，“别担心，我一直在你左右。”
　　何写意被他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地看着他，“什么跟什么啊。收起你这欠揍的表情，好久不打架，我手还痒着呢！”
　　林棠笑笑，并不介意，“对了，等会要见左墨，要我定个餐厅吗？第一次见面需要买点什么吗？”
　　“不用订餐厅，我们回去吃，左墨做饭很好吃的，这一天不吃我还有点想。”说着不知道回想起哪道菜，还咽了口口水，“也不用买什么，都是朋友，他也不介意。”
　　“他不介意是他的事，送不送是我的事，还是要带礼物的。”
　　“好吧，你随便买吧，他看着什么都不缺。”想了想又说，“或者你想想有什么是我能用的，反正家里的东西都随我用，与其送个他不缺的东西当摆设，还不如便宜我。”
　　林棠看了看他，有些意外，“你跟左墨已经关系好成这样了？”
　　“这就算很好吗？”
　　“还不算好吗？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你在我家能这么随意用客人送的礼物吗？”
　　“那自然是不能够的。我跟左墨关系好成这样了？”
　　“你问我？”
　　何写意看着林棠，眼里满是迷惑，然后发现，对方眼里的迷惑并不比自己少。两人大眼瞪小眼不想看了快一分钟，最终还是林棠先败下阵来，“先别想了，先去洗漱。然后去吃饭”
　　“也是，那我洗漱去了。”
　　何写意洗漱
　　去了，林棠还在那儿思考，自己是了解何写意的，脾气大，看着跟个惹天惹地的棒槌似的，其实心思特别敏感，不会轻易相信人，能被他圈进安全区的人很少，至少目前为止就自己一个，这左墨还真是特例。一想到这儿，林棠还有些酸酸的。
　　想当初林棠把何写意当成女孩儿追着他屁股后面，要跟他结婚，被何写意不知道揍了多少次，从没给过好脸色。后来发现何写意是男孩，虽然不想跟他结婚了，也还是把照顾何写意当成了责任，跟着他的屁股后面一年又一年，好容易才走进了他的舒适圈。那成就感简直了，恨不能逮着个人就介绍这是我哥们。
　　后来谈了女朋友，还被女朋友误会，是不是喜欢何写意，是个骗女孩儿感情的深柜。林棠头一次听到这话，当晚就做了跟何写意相关的梦，梦里何写意就跟他那些女朋友似的，甜甜的喊他棠哥哥，还凑上来想亲亲。林棠吓得在梦里跑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定了个熊猫眼，跟何写意说完那个梦后被何写意揍得真成了熊猫眼。
　　为了验证自己的性向，看了不少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片子，也试着意淫过何写意，结果都是被累得外焦里嫩的，终于得出结论，他不喜欢男的，对何写意也不是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那之后再有人怀疑他对何写意的感情，他就理直气壮跟人说，“你跟你小姐妹也天天腻在一起，还一起上厕所、睡觉，你对你小姐妹也是那种喜欢吗？”然后对方就闭嘴了。
　　他也问过何写意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当时的回答是什么来着，好像是“我喜欢能抗揍的人”。自己好像还给他介绍过几个健身达人，肱二头肌硬邦邦的那种，结果被何写意彻底无视了。
　　现在想到左墨，林棠突然有些怀疑，何写意该不会喜欢上左墨了吧？想想又否定了，听何写意的意思，左墨就一坐办公室的小白脸，肯定不抗揍，何写意怎么可能喜欢上呢？
　　林棠在这边回忆往昔、胡思乱想，那边何写意边洗澡边想着晚上的菜单，这会儿也中午了，吃了饭就去超市买菜。对了还要问左墨想吃什么，好久没一起吃晚饭了，想想还有点激动。
　　何写意洗完出来，林棠还在发呆，何写意上前敲了敲他的脑壳，就自顾自收拾去了，虽然自己只住了一晚也没带换洗衣服，但被左墨潜移默化影响了这么久，总是手欠想收拾一下。
　　等二人吃完饭，差不多都两点了，就打了个车往超市走，路上，何写意发了消息问左墨想吃什么，等了一会儿左墨发了个鸡爪过来。何写意还纳闷，一起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要吃鸡爪，挺新鲜。
　　那边两人乐颠颠地去买菜了，左墨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陷入了沉思。昨天晚上睡得不好，今天一天都有点怏怏的，还时不时想起何写意，想他昨天晚上吃什么了，睡得好不好，跟他朋友聊了什么，之后会不会跟朋友一起离开……
　　还有这些时日看过的各种各样的何写意，吃饭很香的何写意，挑食的何写意，睡觉不老实的何写意，和自己斗智斗勇的何写意，笑得甜甜的何写意……
　　想到最后，都是跟朋友相亲相爱的何写意，一想到那个画面，左墨就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儿，好像有蚂蚁在里面爬一样，酥酥麻麻的，又感觉堵得慌。浑浑噩噩一上午，终于等到何写意给他发信息了，看着对话框里的“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超市买，等你回家做饭。”
　　一上午的阴霾瞬间消散，心里还冒着丝丝的甜味儿。哦，还有点酸味儿。想到临睡前的决定，毫不犹豫地就发了个鸡爪，然后又补充一句，“带点柠檬和小米辣。”
　　发完之后才开始反思，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一天都被何写意影响着心情。倒没有不爽，就是很新奇，为一个人牵肠挂肚，因他思绪万千，被他牵动情绪，还挺好。
　　不过等手机屏幕暗下去，看到屏幕上反射出的笑意盈盈答自己，左墨还是怔愣了一瞬，自己这是看着何写意的消息笑成了傻子吗？
　　左墨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投入到工作中，走神了一上午，下午得抓紧时间干活，好准时下班。
　　何写意可不知道左墨的情绪变化这么多，他还在想着左墨给的清单，鸡爪，柠檬，小米辣，这是要做柠檬鸡爪？做好了，马上就能吃吗？
　　虽然看着左墨做过几次饭，但对于做菜的选材、配料、火候、时间，何写意可以说说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自己买的材料能不能入左墨的眼。
　　想着捅了捅旁边的林棠，这会儿两人已经来到了超市，正推着小车在选购，“林棠，你会买菜吗？”
　　“你觉得我会吗？”
　　两个人说完，沉默良久。得，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怎么可能会买菜呢？
　　最后还是林棠打破了沉默，“所以我们怎么买？”
　　何写意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好看的。”
　　“啊？”
　　“就买好看的，好的不一定好看，但好看的一般都是好的。”何写意理直气壮。
　　“……”林棠也是从不进厨房灯主，“好吧，那就买好看的。走，先买菜，再去买礼物。”
　　“嗯。”
　　两个人在蔬菜区挑挑拣拣半天，选了几颗长得好看的生菜，几个长得好看的土豆，几个长相出挑的番茄，还有几根长得好看的莴笋。而小米辣，何写意觉得不看脸了，乱抓一把完事儿。
　　到了肉类区域，两人继续选好看的，不仅买了鸡爪，还买了牛肉、猪肉。
　　选完菜，两个人在超市闲逛，商量着买什么礼物。
　　“你想要什么？”既然决定买何写意能用的，林棠觉得还是问下本人比较好。
　　何写意也在思考，自己现在缺什么。生活用品肯定是不缺的，就是缺，左墨也会买，倒不需要林棠专门送。吃的喝的穿的更不用说，左墨会买。虽然也有疑惑，为什么自己这么理所当然地觉得左墨什么都会买，但并不反感，也就任他去了。现在还是想想买什么当礼物。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酒类区，林棠顿时眼前一亮，“写意啊，你在酒吧工作，懂酒不？”
　　何写意思考了下自己对于酒的了解，除了几款鸡尾酒的名字配料比较熟悉以外，也就知道一些酒的名字跟度数，算不得了解，摇摇头回答了林棠，“不了解。”
　　“那你喝吗？”
　　“不喝。”
　　“你在酒吧工作居然不喝酒？”
　　“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何写意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林棠不知道怎么吐槽，在酒吧上班的人不喝酒就跟开饭店的人不吃饭店的饭一样少见。
　　“那我就送酒吧，你也学学喝酒，万一酒吧有人逼你喝酒呢？”
　　“你觉得有人能逼我喝酒？”
　　林棠回忆了下何写意打架的画面，疯狂摇头，“没有！没人能逼你喝酒。”
　　“不过，喝喝好像也行，反正有左墨呢？”似是想到了什么，何写意的眼里带着点笑意，“他会看着玩的，喝多了也没事儿。”
　　林棠看着他笑得好看的哥们儿，有灵感一闪而过，但是太快了，并没有抓住。
　　最后两个人还是找了店员来推荐，钱多钱少不是事儿，关键是好喝适合初学者。两人挑挑拣拣半天，选了一瓶红酒，一瓶白葡萄酒。
　　选完酒，这趟超市之旅差不多就结束了，和写意就去拿了些小零食，便推着车去结账。给钱的时候，何写意也没跟林棠客气，让他掏了钱。而且，可能最近被左墨养习惯了，从一开始，何写意就没想着掏钱，过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林棠，又多看了何写意一眼，再次感叹自己这哥们儿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等到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到家，林棠已经悄咪咪看了何写意好多次，还被抓包了好几次。
　　关上门，何写意终是忍不住了，“我说林棠，你这一路一会儿瞅我一眼，一会儿瞅我一眼，怎么的，我脸上有花？”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林棠连忙否认，“我只是觉得这次回来，你变了很多。”
　　“人都是会变的。”何写意也没否认，事实上，他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原因有那对不靠谱父母的，但更多的，应该是左墨。想到这儿，何写意摇头笑了笑，这一天的，想到左墨的次数，似乎有点多。
　　而林棠这边，也想到了，何写意的改变跟左墨关系匪浅，“我越来越期待跟左墨见面了，对他有无尽的好奇。”
　　“你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
　　“嘿嘿，这不是跟你有关嘛。”
　　“啧。”何写意看着他那张欠扁的脸，手有点痒，“打游戏吗？”
　　“打！”
　　说完两个人就掏出来手机，往沙发上一窝，一边国骂一边打起来游戏。
　　左墨一开门就看到两个问题少年，举着手机，喊着“中路、中路，龙、龙、龙”盘坐在自家沙发上打游戏。
　　其中一个一头黑发，眼睫轻颤，皱着秀气的眉毛，口吐不耐烦之音，软乎乎的特别可爱。另一个顶着一个火鸡头，飞扬着眉毛，一脸凶相，叫嚷着国骂，怎么看怎么惹人厌。
　　在门口站了片刻，平复下莫名对林棠生出的厌恶之情，咳了咳，以引起两位问题少年的注意。
　　何写意玩游戏没那么投入，第一时间听见了，立马抛弃队友，转过身对左墨甜甜一笑，“你回来啦。”
　　左墨放下公文包，走到沙发边摸了摸何写意的头，温柔的说，“我回来了。”
　　虽然已经习惯了左墨的摸头杀，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天的摸摸有点不一样，作势推了推左墨的手，“你别摸我头啦。”
　　旁边的林棠看着两人的互动，早就瞪大了眼睛，他哥们儿！居然在撒娇。
　　感受到林棠的眼神，左墨收回手，对着林棠点了点下巴，问何写意，“这位就是你朋友？”
　　“啊。”听见左墨的问题，何写意才从那种莫名的思绪中出来，拍了拍林棠的肩膀，“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林棠。”然后有拍了拍左墨的手，“左墨。”
　　左墨看着他拍手的这个小动作，莫名开心，对着林棠伸出手，“你好，左墨。”
　　那边林棠也回过神，回握住左墨的手，“林棠。”
　　互通名字，两个人收回手，就陷入了沉默。左墨对林棠不感兴趣，只想着等会怎么投喂自家小朋友。林棠倒是对左墨很感兴趣，但是感受到对方排出来的冷气，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么些年，跟着狐朋狗友在各种场合都混过，但面对左墨这种冰山或者说成熟的成功人士，林棠总觉得局促，就好像小时候见到教委主任的感觉，战战兢兢的。
　　最后还是何写意感觉到了不自在，抓住了左墨的衣角，“我买了菜，你去看看晚上吃什么。”
　　左墨再一次被自家小朋友的小动作取悦到，安抚地摸了摸对方的头转身进了厨房。
　　剩下何写意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思考着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棠也想知道怎么了，左墨怎么可以头一秒对着自己放冷气，转头对着何写意散发父性光辉。“你们俩一直这么相处的吗？”
　　“嗯？”何写意回忆了下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好像跟以前也没差，“差不多吧。”
　　话落，左墨也从厨房出来了，“看了你买的菜，晚上做个柠檬鸡爪，土豆牛肉，番茄汤，再炒个生菜。”
　　“好哦，柠檬鸡爪做了马上就能吃吗？”
　　“要泡两个小时，等会当夜宵吃。”
　　“好。”
　　“那我去换衣服煮饭，你再玩会儿。”
　　“好。”
　　说完两个人就开始各干各的，剩下一个完全插不进两人氛围的林棠继续目瞪口呆，是这世界太魔幻，还是我见识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