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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2课 食物不能浪费 ...

  •   虽然两个人约定要好好做家务,但其实家务大部分还是左墨在做。再加上何写意开始了在酒吧的工作,每天凌晨四五点回家,一觉睡到大中午,随便吃点饭再玩会游戏就又去上班了,在家的战场也就那么点,只要稍微注意一下,是不会破坏左墨战果的。
      说到何写意工作的酒吧,真的让何写意的三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别看何写意混天混地混世魔王,却是滴酒不沾,再加上没朋友,酒吧是没去过的。对酒吧的印象停留在跟林棠一起去看的某部电影。
      何写意去酒吧报道的那天,陈晨并没有去,而是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让他自己联系。何写意虽然提前联系了,找到约定的地方还是花了些时间。他到的时候,接应的人已经到了。
      那人自我介绍说是“钢镚儿”的领班,人称浩哥。何写意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普通,是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立马会被人群淹没的那种普通。何写意实在想象不出,这人怎么会在同志酒吧工作,还混到了领班。
      “钢镚儿”乍一听特别像是那种路边摊一样的店,几张小桌子,几打啤酒,一堆娘娘腔扎堆翘着兰花指,说着姐妹之间的“圈内语”。所以当何写意看到那个跟左墨家客厅差不多大的员工休息室时,下巴都快掉了。看到大厅的时候直接呆了,浩哥叫了他半天,才反应过来。
      别的酒吧装修是怎样的,何写意不知道,但“钢镚儿”看上去绝对不像是一个酒吧,倒像是一个很有情调的餐厅。而且大厅中央居然摆着一架钢琴!酒吧不是看脱衣舞的地方吗?为什么会有钢琴。
      何写意对酒吧的理解可能有些偏差是事实,但“钢镚儿”确实跟其他酒吧不太一样。A公司的老板齐老师的弟弟齐天,很小的时候就跟家里出了柜,齐老师疼这个弟弟,为了给他创造一个可以远离渣男的相遇场所,特地开了这间酒吧。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齐天根本不来酒吧。齐老师也渐渐放弃了酒吧的经营,任其自生自灭,最近齐天心血来潮到酒吧转了一圈实在看不过去跟哥哥说了一嘴,齐老师这才想着要好好整顿酒吧,也才有了何写意家欠款的解决方案之一。
      何写意跟着浩哥把整个酒吧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才被领着去见酒吧的经理,浩哥介绍说经理叫毒蛇。听到毒蛇这个名字的时候,何写意就在脑子里给他画了个像,无非是高高大大,一身肌肉,手臂上再露出些纹身,戴着墨镜叼着烟屁股,翘个二郎腿坐在大哥椅上。
      但是经过前面一系列的意料之外,何写意有了心理准备,暗想,就是等会房间里的是个肥头大耳的大叔他也不会惊讶。只是经理室里等着何写意的并不是肌肉纹身男也不是肥头大耳的大叔,而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何写意忍不住拿他跟左墨做比较,两个人虽然都是那种“读书人”的外表,气场却不一样。左墨虽然也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整体感觉会比较温和,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何写意想到的是“大家闺秀”。
      但是毒蛇不一样,乍一看,毒蛇像是那种随时可能出现在讲台上的老师,但稍微多看两眼,就能察觉出他骨子里的那种桀骜不驯。那双眼睛仿佛要把人看穿。
      “坐。”在何写意感叹这里的人都不简单之际,毒蛇已经率先开口。
      “那我先出去了。”浩哥见势退出了经理室,留下何写意一脸茫然。
      “钢镚儿”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所有员工是否采用都必须经过毒蛇审核。就算何写意是经由陈晨来这还债的,只要毒蛇不通过他的面试,他照样进不来。只可惜,何写意并不知道这个规矩,他只当是正式工作前跟领导打个招呼。
      “合格。”毒蛇盯着何写意看了很久,才冒出这么一句,没有上文也没有下文。
      “您说什么?”何写意没搞懂他什么意思,问句脱口而出。
      毒蛇本来已经开始看手里的文件,没想再搭理何写意,听他这么一问,悠悠地抬起眼,直直地看着何写意,看得他直发毛。
      “你合格了,可以上岗,出去吧。”
      “……”按照何写意的脾气,这人说话这么欠揍,他是直接挥拳头的。但是本能告诉何写意,眼前这个人很危险,并不是自己随随便便就能撂倒的人。这份工作是用来还债的是一方面,生物的本能则更加重要。
      大概是在外面混久了,何写意知道哪些人打得过,哪些人是碰都不能碰的。眼前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毒蛇就是属于不能碰的类型。被通知可以离开,何写意松了口气,留下一句“打扰了”就离开了经理室。
      毒蛇看着何写意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角向上扯了扯。
      何写意本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他的人生信条是“与我无关,与人无尤”。所谓混混也要混得有尊严,他很少主动找别人麻烦,基本都是某个地方看着不顺心了,或是别人主动来挑事他才会出手。
      但是这个酒吧,那个A公司,实在是颠覆了他的认知,他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八卦的味道。何写意在脑海中盘算了一下已经见过的几个人,最终把目标锁定在浩哥身上。
      跟了浩哥一路,何写意对浩哥“普通”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浩哥不仅外形普通,性格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就好像那种电视剧会出现在大马路上的甲乙丙丁。
      这会酒吧也参观完了,经理也见了,浩哥正准备带何写意熟悉一下吧台,何写意从后面窜到浩哥旁边,用他认为很友好的语气问道,“浩哥,你知道经理为什么叫毒蛇吗?他、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叫毒蛇呢?”
      浩哥停下脚步,偏着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写意,“名字跟长相有必然联系吗?”
      这话把何写意问住了,名字跟长相肯定没有必然联系,但毒蛇怎么听也是外号不是名字吧。可是浩哥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告诉何写意,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没办法,何写意只得换了一个问题,“那酒吧还有其他人吗?”何写意被告知的酒吧营业时间是晚上六点到凌晨三点,但这会儿已经五点五十了,店里除了自己跟浩哥,就只剩下那个斯斯文文的毒蛇经理,难道靠这三个人就能开店了?
      “还有一个调酒师杰森,不过他一般要十点之后才会到店里。还有一个兼职蓝胖子,每个礼拜三、五、六才会来,今天是周日,他不会来。”浩哥说完,走进吧台,开始擦杯子。
      何写意整个人现在就是个大写的蒙圈,虽然他没去过酒吧,也不知道一家店的标准配备该是多少人,但是这个酒吧会不会太随意了。那个毒蛇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肯定是不会出来招呼客人的,调酒师十点以后才来,兼职生只存在于三五六。
      也就是说在他来之前,这家店基本上就是浩哥一个人撑下来的。何写意终于是明白,为什么浩哥能成为领班了,毕竟除了他也没其他人了。
      “那浩哥,我需要做些什么?”
      “先擦杯子吧,等会到点了把门打开。”浩哥递给何写意一块干净的毛巾,又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杯子,示意何写意跟着学。
      何写意这杯子一擦就是两个小时,期间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他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调酒师十点之后才来,浩哥一个人也可以应付了,因为根本没有客人。
      两个小时之后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也不是何写意想象中的那些莺莺燕燕,就是很普通的长相,穿着很普通的衣服,要了一杯很普通的酒。
      何写意去送酒的时候经过他们桌前,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也是极其普通的内容,就跟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工作差不多。要不是陈晨提前告诉他这是个同志酒吧,他估计都不会意识到这些人的性取向。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的时候,何写意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两点过五分。说是说营业到三点,这会已经没人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何写意猫到正在收拾桌子的浩哥身边,假装闲聊般搭起了话,“浩哥,店里已经没人了,是不是可以提前下班啊?”
      浩哥正擦着桌子的手突然停下来,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写意,“规定的打烊时间是三点,我们就不能早于三点关门,也不能早于三点开始整理收拾。没收拾完也就不能下班。这是常识。”
      浩哥说完,继续收拾他的桌子了。何写意像个傻子一样的呆在了原地。他觉得浩哥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要是搁以往,他早就跳起来揍他了,说话阴阳怪气的。但是今天他只回了浩哥一个好就完事儿了。
      一是因为这几个小时的相处下来,浩哥的“普通”已经深入他的内心,浩哥怎么想就是怎么说的,绝没有半点暗讽或是隐喻的意思。二是浩哥是他的领导,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没揍人不代表心里不窝火,这一天下来,遇到的尽是一些奇葩的人和事,何写意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都要炸了。他间歇性会想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答应陈晨来这个地方工作抵债。说到底,那两个人的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是放弃逃走也不是他何写意的风格,不就是个奇葩酒吧吗?我还就不信邪了,我还治不了你。
      一股气憋着,何写意好容易熬到一切都收拾好,可以下班了,草草跟浩哥道了别,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看到几个喝醉酒调戏路边垃圾桶的醉汉,何写意上去就是几脚,临了把几个人揉吧揉吧扔进了垃圾桶,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一整天的憋屈也好了。
      回到家,左墨自然已经睡下了,厨房给何写意留了饭菜,他也懒得吃,简单地洗了个澡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大中午,把左墨留下的饭用微波炉一叮,一顿饭就算解决了。但是那天何写意第一次觉得左墨做的饭没那么好吃,想了一下,不可能是左墨的手艺下降了,肯定是自己心情的缘故。
      第二天酒吧的情况跟第一天差不了多少,客人依旧不多。何写意觉得无聊的时候就开始观察店里的客人,他昨天也发现了,虽然大家都很普通,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很大,慢慢的,何写意从中发现了乐趣。
      就比如,挨着吧台坐的那个人,昨天来的时候也坐在同样的位置,何写意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来的时间也是一样的。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戴着金边框眼镜,拿着公文包,点了一杯何写意还没记住名字的鸡尾酒。
      那人也不着急喝酒,拿着酒杯看得很出神,好像在看酒的品相,又好像是在思考人生,又好像只是单纯在发呆。
      再比如,坐在酒吧最隐蔽角落的两个人,刚进了的时候矮一点的那个兴高采烈的,牵着高一点那个人的手,有说有笑的。而高一点的那个就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矮一点那个的笑话。
      两个人聊了一会,高一点的那个人突然要了一杯很烈的酒,何写意刚送上去就看见他一口闷了。之后就看见高一点的那个人好像说了什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而矮一点的那个笑容渐渐僵在脸上,沉默地看着高一点的那个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何写意再看时,高一点的那个已经走了,矮一点的那个双手握着酒杯,无声地哭着,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他的伤心。
      何写意自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猜不出来,但是看着他们何写意会想他们也有他们的故事,也有他们的伤心事。慢慢地何写意从观察别人中发现了别的意趣,从他们的衣着举止猜性格;从他们的表情、肢体动作去猜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在说着什么……
      诸如此类,让何写意觉得这份工作其实也没有那么无聊。当然遇上喝醉酒闹事的人,胖揍一顿再丢出去也是很舒畅的一件事。

      从何写意开始工作之后,左墨又回到了一个人做饭、吃饭的日常,只是每次都会多做一些,也更偏向于准备何写意喜欢的,再帮他留着。
      何写意晚上不在的第一天,左墨也没怎么睡好,总是迷迷糊糊的,怎么睡都不踏实,一点响动就会惊醒。直到何写意开门进来,他才真正睡着。
      只是何写意一关门他就睡着了,所以也不知道何写意回家没吃饭就睡了。早上起来,看见前一晚为何写意准备的饭菜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才意识到何写意是不是没吃饭。冲到何写意房里就想问,一看何写意还睡着,才想起来他已经工作了,而且还没睡几个小时。又悄声退出房间,小心翼翼地洗漱、吃早饭。
      临走,又去何写意的房间看了看,替他掖了掖被子,才出门去上班。
      最近左墨正碰到一个新产品要上市,忙得不可开交,所以白天也没怎么去想何写意的事。过得跟何写意没来的时候一样。只是每天一回到家,没看到沙发上躺着个人还是有一丝丝的落寞。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没几天,左墨就发现了问题,每次晚上留的饭第二天早上都原封不动的在那里不说,晚上回来的时候,垃圾桶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剩菜剩饭。
      在左墨再三强调的情况下,何写意每次吃完饭都会把碗洗了,但是垃圾左墨没有过于强调。反正是冬天,垃圾放一天也不会有味道,所以自己早上扔掉垃圾之后也不会强求何写意必须把垃圾扔掉才能出门。
      所以左墨其实也没怎么特意去关注垃圾桶,但是每次无意瞟见,总会发现剩饭在里面,而且这几天下来越来越多。何写意虽然挑食,但是左墨这段时间已经习惯按照何写意的口味做饭了,所以不会是因为不喜欢吃倒掉。
      看样子也不像是点了外卖,或是吃了其他零食的样子,那又是怎么回事?左墨很想当面问问何写意。但是两个人的时间一直是错开的,总是碰不到面。
      加上左墨在工作上遇到了点困境,白天晚上一心就想着工作上的事,也没想着电话问一下何写意。当然其实打电话的时间也比较寸,白天左墨在公司,何写意在睡觉,晚上左墨回家了,何写意又在酒吧,手机放在休息室里面。
      再来说说左墨的困境,左墨所在的公司是一家高端香水制造商。他作为营销总监,公司的香水几乎都经由他包装之后上市。
      最近正是新品研制好了,准备下个月上市,但是产品是好了,宣传的噱头还没有定下来。单名字来说,研发人员、营销部门全体人员想了十几二十来个名字,他都觉得不合适。全部给驳回了。
      产品没有名字,宣传计划自然不好定,要用的文案、设计风格、宣传渠道,起用的代言人都定不下来。但是公司希望的是下个月可以上市,新产品可以到顾客手里。
      一开始研发做这款产品的时候不是没有概念,他们也是有了方向才开始研发制作的。而左墨他们老早之前也是根据研发定的概念制作了宣传计划的,但是当产品最终摆在左墨的面前,他觉得之前的概念都不足以说明这款产品,宣传计划自然也全部废弃。
      以前这种等产品出来换宣传计划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一次左墨总是定不下新香水的名字。他几乎发动了公司所有人来想名字,连保洁阿姨都没放过,可是就是没找到那个可以让他觉得跟这款香水完全契合的名字。
      按理商品即将上市,哪怕是为了定宣传计划,将就一下名字也不是不可以,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左墨觉得香水跟名字的契合度只有百分之九十,但是商品的上市时间已经定了,为了赶上宣传期,左墨还是同意用那个契合度百分之九十的名字去宣传,结果也不算坏。
      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左墨就是不肯用那些没有完全契合的名字,一直在那死扛。上面的人催,下面的人也催,但是他这个营销总监就是不点头。上面的人只能干着急,而下面的人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
      左墨自己也着急,上市的时间是之前早就定好的周期,肯定是不会变的,名字迟迟定不下来,就意味着之后的宣传周期会相应的缩短,同样的钱砸下去,宣传短了,宣传力度自然也会有折扣。
      这款新香水,是他们这一季的主打,关系着整个公司接下来的运转,不仅仅是研发、营销策划这一群人口袋里的钱。
      但是没有灵感的时候,着急也没有用。左墨觉得他每天空闲的时间都是在想这个产品的名字。做饭的时候在想,吃饭的时候在想,洗澡的时候在想,甚至睡觉做梦都在想,左墨觉得要是再想不出来,估计自己要魔障了。
      何写意每天剩饭的问题也就被他排在了后面,暂时没有提及。
      这一天早晨,他照例在出门前去何写意的房间看了看,大概是空调开得久了,房间有些热,还有些闷,何写意踢了被子,露出了白晃晃的大腿。
      左墨叹了口气,走过去把空调关了,还帮何写意盖好了被子。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余光瞟到了何写意的脸。因为热空调吹久了,何写意的脸有些微微地泛红,嘴唇有些干;又因为睡得比较熟,呼吸很匀称,胸前的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明明是很平常的样子,明明是看熟了的场景,左墨确突然有些心悸,觉得这一刻异常温馨。温馨到让他想起了那款还没有命名的香水。他灵机一动,何写意,写意——樱唇上调朱,莲腮上临稿,写意儿几笔红桃。
      何写意此人虽然跟艺术搭不上边,但他这名字,却格外诗情画意,而他这人也如写意画般,比起外在的皮囊,让人更想去关注他的内在。
      公司新研发的这款香水也是,初识是外在,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后知是内在,馨香温暖。跟写意这个名字的契合度在左墨心里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而这欠缺的百分之一,左墨打算通过他的宣传来填补。
      这些天压着的石头一下子就落下了,左墨觉得今天去公司就可以开始做宣传计划了,之后只要根据宣传计划来调整进度,赶在商品上市之前做好产品的包装、宣传是完全没问题的。
      想到这,左墨不由自主的笑了,心想,自己捡到何写意没准儿是老天爷送给他的礼物。虽然他跟自己的性格、生活方式相去甚远,但是二人相处起来,意外的和谐。尽管自己让步不少,但好像也不像之前跟女朋友相处那样,让步得不情不愿。大概因为对方是男生,而且二人的关系并不是那般亲密吧。
      左墨帮何写意掖了掖被角,才离开去上班。他预感到这应该是很充实又轻松的一天。

      何写意是被冷醒的。左墨走的时候虽然帮他把被子盖好了,但是房间温度降下来有一定的时间差,所以何写意又光荣地把被子踢开了。一整条腿都在外面挂着,不被冷醒反倒说不过去。
      冷醒之后,何写意精神振奋,也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这两天浩哥在教他各种鸡尾酒的名字,常年不爱学习的结果就是,那些名字一股脑地进来,就像一阵风一样吹一下就走了,一个也没留下。
      更别说每种酒对应的酒精浓度,每个名字的含义。何写意一想到那一排排五颜六色的酒,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睡得着。
      但是有一种鸡尾酒他还是记住了——玛格丽特。可能因为以前就听过这个名字所以记得,也可能因为文先生,每次点的都是这个。文先生就是每天同一时间来,坐在同一个位置的人。他来得多了,何写意对他有了印象,暗自把他当做了熟客,所以当文先生跟他搭话的时候,何写意也没排斥跟他聊天。
      只是二人最一开始的对话决定了这两个人相处的基调。那天何写意照常盯着人来人往的客人思索,文先生突然招呼他。
      “小哥?那边的小哥。”
      “我?”何写意指了指自己,有点不可思议,那个人每次来坐下也不用说什么,文森特自会帮他准备好酒给他送过去。虽然每次的颜色都不太一样,但是做法跟闻起来的味道都差不多,何写意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产生了好奇心,问了杰森,才知道那酒叫玛格丽特。
      “对,就叫你。”文先生冲着何写意温婉一笑,用看着邻家弟弟一样的眼神看着何写意。何写意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你在观察酒吧的客人?”
      “……”何写意虽然没有偷偷摸摸的,也设想过被当事人发现会怎样,但重来没想过会被旁观者一语道破,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
      “别紧张。”文先生笑笑,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我又不是什么公务人员,在审犯人,只是好奇而已。”
      “紧张谈不上,我也只是好奇,先生您会观察我?”
      “哈哈哈……”文先生大笑了一会儿,最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忍着笑,“你这孩子可真有意思。”
      “我也觉得您有意思,我不记得自己有说什么好笑的话。”何写意打一开始就给这位文先生盖上了怪人的章,这会反倒不生气,只是觉得怼他应该很有趣。
      “这大概就叫臭味相投?”文先生把右手伸向何写意,“鄙人姓文。”
      何写意象征性地碰了一下他的手,“免贵姓何。”
      “名字呢?”
      “文先生的名字呢?”
      “我是客人,名字不重要。”
      “我是服务生,名字也不重要。”
      “哈哈哈,你真有意思。”
      “呵呵呵,您真没意思。”
      二人一唱一和的,看得旁边的浩哥满头大汗。这文先生是“钢镚儿”的熟客,每次虽不说会花很多钱,但是熟客有一个是一个,总不能让何写意那个毛头小子怼走吧。
      然而文先生不仅没生何写意的气,还乐呵呵的,浩哥也就松了口气。后来还把写意给卖了,告诉了文先生何写意的大名。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了。何写意跟他说话渐渐特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完全没把人当客人。“我说文先生,你为什么每次都喝这一种酒啊,有那么好喝吗?”
      文先生晃晃酒杯,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还行吧。”
      “还行也值得你天天喝?你果然没意思。”何写意耸耸肩,一副鄙夷的表情。
      “天天喝,每天味道还是不一样的。”文先生也不生气,而是更用力的盯着酒杯。
      “就算有细微的差别,总归是同一种酒,味道能差多少?”
      “写意,你知道玛格丽特的故事吗?”文先生没有正面回答何写意,反而岔开了话题。
      “没有,我对酒,没兴趣。”何写意看着文先生,以为他要开始讲自己的故事了,一颗八卦的心顿时被点燃。何写意也不知怎么了,自从跟这个酒吧扯上关系之后,就变得很八卦,无论是对钢镚儿本身还是跟钢镚儿有关的老板、客人。
      “玛格丽特是一人的名字,她跟恋人在墨西哥相识、相知、相恋,墨西哥成了两个人心中的圣地。但是一次意外玛格丽特永远的离开了她的恋人。她的恋人为了纪念她,就用墨西哥的国酒作为基酒,用柠檬汁的酸味代表心中的酸楚,用盐霜意喻怀念的泪水,制作出鸡尾酒,命名为玛格丽特。”文先生说完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何写意对于爱情的理解不是很深,在他的周围,跟爱情扯得上边的估计只有林棠那个换女朋友跟换洗发水一样的花花公子。所以他对这种感情知之甚少,听文先生这么一说,满脑子想的都是,“文先生喜欢喝玛格丽特是因为他的恋人去世了,他心里有酸楚,他还在怀念他。作为外人,我不能刺激他。”
      见何写意半天不说话,文先生才从自我回忆中抽出来,偏着头看着何写意,“怎么了?这个故事感动到你了?”
      “没什么。”何写意不自然的理了理衣服,继而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每一种鸡尾酒都有故事。”
      “也不尽然吧。就像设计师,他们比较出名的设计基本都会有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但是除了那些以外的设计,就只是设计,并没有故事在里面。”文先生说着,招呼杰森再帮帮他做一杯玛格丽特。
      “你还喝?”
      “怎么,怕我付不起账?”
      “不是,你以往不都只喝一杯吗?”何写意莫名感觉有些囧,自己并不是关心人的类型,这话一说出口,好像自己一直很关注他一样。
      “今天是喝两杯的心情。”好在文先生并没有在意,继续享用他的美酒去了。
      何写意这才得以彻底回到自己的思绪中去。听完文先生的故事,他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左墨的脸,这一闪他才意识到自己跟左墨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
      虽说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两个人的时间一直是错开的,别说跟对方说话了,连面都没见上。两个人的交流局限在左墨每天早上给何写意留下的字条。也不过是一句交代的话,并不能构成对话。
      家务也是,亏得左墨之前还跟他约定说要做家务,何写意在家的时间不是吃饭睡觉就是躺尸,整个屋子的活动路径就那么点儿,完全不需要打扫。每天最多洗自己吃过饭的碗。
      明天是周六,自己虽然不休息,但是左墨休息,也就是说至少明天下午是可以跟他见面的。一想到这,何写意突然感觉有些紧张。他自己都没搞懂,以前他一个人跟十几个人对打都没紧张,这会儿要跟生活在一起的左墨见面怎么会紧张。
      但是疑惑转瞬即逝,他又回到观察客人的日常中去了。毕竟来钢镚儿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故事,即使看上去普普通通,也难保他身上藏着惊天动地的故事。
      左墨因为解决了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整个人顿时变得神清气爽。最大的烦恼解决了,剩下的事情能交给底下的人做他就只盯着,倒还算轻松。正事忙完了,何写意每天剩饭的问题就被他提上了解决日程。
      他忘了问何写意什么时候休息,只能先把日程排在周六,毕竟自己的时间还是好安排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还不允许他休周末也说不过去。
      周五的晚上,左墨收拾好准备看电视等何写意回来。但是,心里压着的事好容易放下了,加上前几天确实睡得不安稳,这会儿身心一放松,就开始犯困。等了没一会儿,就摸回房间睡下了。等何写意回来,他已经跟周公约会好几轮了。
      因为头天睡得早,又有生物钟加持,左墨很早就起来了。简单洗漱之后,他就习惯性去开何写意的门,果然那个小家伙还睡着,而且睡相难看、踢了被子。
      理智上左墨知道,房间里空调开得足,何写意这么睡,也不会感冒。但情感上,还是想去帮他把被子盖好,然后他也这么做了。
      左墨怕吵醒何写意,向来是轻手轻脚的,事实何写意也没被吵醒过,但是今天左墨刚伸出去手,何写意就醒了,眨巴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嘟囔,“左墨?”
      “嗯?”左墨轻声应着,手脚利索地帮何写意盖好被子。
      “醒了?”何写意终于是放弃了睁开眼睛。
      “嗯。你再睡会儿?”
      “嗯。”说完这个字,何写意又睡过去了,没了一点响动,好像刚才是左墨幻听了。
      调整了下空调温度,左墨才退出何写意的房间,临关门还回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何写意。确认他盖好了被子,才关上门。
      随便解决了早饭之后,左墨开始思考午饭做什么。何写意这孩子挑食,左墨在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压力大,做饭时受心情影响,味道变差了。好容易两个人可以一起吃个饭,自己心情也放松了,就想给何写意做些好吃的犒劳一下他。
      但是想来想去,总得不出结论。也是,每次买菜,何写意只会说这个不吃那个不吃,这个能吃,这个无所谓,极少说自己喜欢吃什么。也就上次让他自己买菜,他说要吃酸菜鱼。可是前两天他确实在垃圾桶里发现了酸菜鱼的残骸。
      最终他得出结论:与其自己去猜测什么东西会让何写意吃得开心,还不如等他醒了,两个人一起想。想通了左墨也不纠结了,继续去看关于新产品“写意”的宣传计划。方向是已经定好了,剩下的只需要决定一些细节。
      虽说这事很重要,但也不是那么紧急,所以他不用特意回公司加班,利用周末的时间看一下,到周一再给下面人一些方向,他们自然可以做得很好。
      何写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梦,梦里他是一个王国的王子,但是邻国来袭,国王跟王后为了避难带着精锐部队逃走了。剩下他这个可怜的王子驻守空城,最后成了邻国的俘虏。
      而这个邻国国王左墨是个怪人,他把王子写意抓来,却并不把他当做俘虏,只是把他关了起来。王子写意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国王还亲自照顾他的衣食起居。除了不能离开,其他只要是王子何写意要的,一应准备得当。
      他对左墨从一开始的戒心满满,到视若无睹,再到习惯,王子写意觉得自己的生活渐渐被左墨给侵蚀了。但是日子实在太过舒坦,他也没想那么多,继续享乐。
      日子一晃而过,王子写意满二十岁了,国王左墨给他准备了一个盛大的生日会,王子写意感动得一把抱住了国王左墨。好像左墨只是他的多年好友,给他准备了惊喜生日会一样。
      生日会的喧嚣过后,国王左墨送王子写意回房间,王子写意习惯性地对国王左墨挥手说晚安。但是国王左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道过晚安就离开,而是抓住了王子写意的手。
      “你满二十了,我想有的事可以做了。”
      “什么?”王子写意不懂,国王左墨想让他做什么,还非得等到二十岁呢?
      国王左墨看着王子写意温柔一笑,“我帮你洗澡吧。”
      “有他们帮我就好了。你忙一天应该也很累了,回去休息吧。”王子写意不明白国王左墨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洗澡这种事,有女仆帮忙就可以了。
      “我来。”国王左墨说着就去脱王子写意的外套。王子写意受惯了他的照顾也并不反抗。直到在浴室里赤条条的面对国王左墨,他才觉得有些不适应,但是具体是哪里怪他也说不上了。王子写意没有拒绝,国王左墨就开始帮他洗澡了。
      何写意是不习惯别人帮他洗澡的,但是王子写意却完全不排斥,国王左墨的触摸很温柔,王子写意还十分享受。等到国王左墨的手摸到王子写意的私密部位,何写意一个鲤鱼打挺惊醒了,脑门全是汗。他坐在床上缓了半天才清醒过来,咂舌道,“啧,那个该死的文先生,害我都变奇怪了。”
      昨天晚上文先生讲完玛格丽特的故事,就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何写意也回自己岗位去了。但是到了他以往离开的时间了,他还坐在那里,何写意处于好奇就过去跟他搭话,反正店里也没人,他闲着无聊。
      然后,文先生就说出了那句让何写意做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梦的问题,“写意,你知道同性恋之间是怎么做的吗?”
      何写意一开始没懂他在说什么,疑惑了一下。然后在文先生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之下,瞬间明白了。他白了一眼文先生就回去继续学习鸡尾酒了。他以为不就一句玩笑话,自己毕竟也是成年人了,也不会在意,没想到做了这么个奇奇怪怪的梦,对象还是左墨。
      要怪就救怪大早上的,左墨跑来自己房间干嘛,肯定是因为刚才看见他了,做梦才会梦见他。何写意挠挠头,不想出去,他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见左墨。
      头疼归头疼,这门还是要出的,只是从前一天晚上的紧张变成了手足无措。何写意深吸一口气,大力的拍了拍脸,这才从床上爬起来。
      左墨坐在客厅了,从听到何写意屋里的响动开始就有些坐立不安。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这几天没好好吃饭,是不是瘦了?在酒吧工作有没有受委屈?他是不是嫌弃我做的饭了?他今天会想吃什么?他会不会讨厌我了?
      内心忐忑,行动也变得不像平时的自己,企划书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了。等到何写意走出房门,他已经自己跟自己打了好几场架了。
      两个人都抱着不可名状的想法,所以当对方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时候,都不敢正视。快速瞥过一眼之后,左墨装作认真看企划书,何写意快速闪进了洗漱间。
      不过那一瞥,让二者都镇定下来了,虽说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对方带来的安心感却好似二人认识了很长时间。真正见到面了,见面之前的那种模糊不安的心情反倒消失了。
      何写意洗漱完从冰箱拿了个布丁,就坐到了左墨旁边,“周末还加班?”
      自从上次饿着何写意之后,左墨就在家备了各种零食,何写意好像特别中意这个布丁,所以他囤了好多,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布丁的库存。“也不是非得周末做,只是刚好闲着,就看看。”
      “嗯~~”何写意很快就吃完了一个,起身去冰箱又拿了一个。
      看着何写意如此豪迈的吃法,左墨不禁想是不是自己给他准备的零食太多了,他一天天就吃零食,所以才剩饭的,“写意。”
      “嗯?”
      “你最近是不是光吃零食不吃饭啊,每天都剩下很多倒在垃圾桶里面。”
      “……”何写意楞了一下,不是因为左墨说他吃零食,而是他发现自己每天都有在往垃圾桶倒剩饭。“也不是因为吃零食,只是觉得没胃口而已。”
      何写意坐回沙发没多久,第二个布丁就吃完了,碍于左墨刚才的话,他不好意思再去拿,只好乖乖坐着。
      “没胃口?”左墨有些不相信,五分钟吃掉两个布丁,还跃跃欲试去拿第三个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没胃口。
      “你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确实没胃口。”何写意看着左墨,有点生气,剩饭确实是他不对,但是也不至于被这样怀疑吧?
      “我没有怀疑你。”左墨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过分,声音一下就放软了,还顺手揉了揉何写意的头,虽然被一把推开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不好好吃饭的原因。这才几天没见,你看你,都瘦了。”虽然揉头被推开了,左墨还是不死心的捏了捏何写意的脸。
      “哟,这几天能瘦多少,你还看得出来?”左墨一服软,何写意这气也生不起来了,开始调侃他,“难不成你从孙悟空那里偷师了火眼金睛?”
      “……”被何写意一打趣,左墨顿时不知道怎么回,这孩子之前就这么皮的吗?“我是你身上细胞的总管,少了多少我都知道。”
      “……”这回轮到何写意接不上话了,说好的温文尔雅的书生气呢,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喂养的,能不知道轻重吗。”
      左墨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好像也是。”
      “是你个大头。”何写意鄙视左墨一眼,还是没忍住去拿了第三个布丁。
      “不过说实话,为什么会胃口不好。我做的饭不合胃口?”
      “那也不是,就是感觉每天睡到大中午才起来,不是很想吃米饭,吃两口就觉得不想吃了。”何写意吃完第三个布丁终于是觉得够了,老老实实坐回沙发上准备听左墨的长篇大论。同居,不对,一起住了这么段时间,他算是了从身到心都体会到左墨的婆婆妈妈了。
      “辛苦你了。”左墨忍不住又揉了揉何写意的头,而这次何写意并没有推开他,而是侧过脸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每天都这样昼伏夜出的,内分泌都乱了。”
      “扯什么内分泌啊。”何写意把搭在自己脑袋上的爪子拉下来,伸了个懒腰,“我还年轻,倒个时差的事情而已。”
      “那是我考虑不周了,你睡到中午起来,肯定是吃不下那些干燥油腻的东西的,以后我注意,做一些好消化的东西。”
      “那也不用,反正到酒吧,也有得吃。”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吃。”
      “……”左墨想说,那你就不是我喂养的了,但想想这话如果对女朋友说是霸道男友,对何写意说总觉得怪怪的,何写意又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见左墨不说话,何写意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喂养”,脸刷的就红了。想他何写意混天混地混世魔王,居然因为自己的一个玩笑红了脸,说出去,怕不是林棠会笑得在地上打滚。
      “家里做的,跟酒吧的工作餐能一样吗?”脑子转了半天,左墨终于是想出一个中性的说辞,也容不得何写意反驳。
      “话是这么说,我没怎么吃家里的饭也长这么大了,也无所谓吧。”左墨的一句家里,让何写意想到了那两个人,那个所谓的家。
      “有所谓。你住在我家里,我就有责任,有义务照顾好你,让你吃好是最基本的。”左墨自然不知道何写意心里的小九九,只想着自己要对何写意负责,衣食住行都要照顾好。
      “……”如果收前一句话把何写意推进了深渊,那后一句就把何写意拉回了人间,这一刻他觉得婆婆妈妈的左墨还是挺可爱的。忍住溢满眼角的笑意,何写意用一种无所谓的口气说道,“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食乃人之本,饭一定要好好吃。”左墨看着何写意,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语重心长。
      “好。”何写意还是忍不住笑了,不过是被左墨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那就麻烦你以后准备会让我胃口大开的饭菜。”
      “好。”都说笑容会传染,看着何写意笑,左墨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笑容。堆在心里的两件大事就解决了,左墨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对了,我公司的新产品,我用了你的名字命名,你不介意吧?”
      “我的名字命名?你们是做什么的。”
      “香水,我们是香水制作公司。”
      “香水?跟我的名字有什么关系?”何写意不用香水,虽然知道香水有很多种,但是在想象不出自己的名字安在香水身上是个什么概念。
      “我觉得‘写意’这两个字的意蕴跟我们最新研制的香水的调性很像。”
      “意蕴?调性?恕我孤陋寡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那款香水给我感觉,跟你给我的感觉很像。”
      “不懂。”何写意皱了皱眉,感觉左墨在说天书,“不管了,你用就用呗,这两个字我又没申请专利,你用也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吧。”
      “嗯。”左墨看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去买吧。”
      “非得想一个的话,嗯~~”何写意飞速地转动着自己的脑子,选定之后打了一个响指,“番茄鸡蛋面!”
      “番茄鸡蛋面?”
      “嗯,番茄鸡蛋面。”
      “好,那也不用去买了,家里就有。”左墨说着便起身准备做饭了、
      “啊,番茄要去皮,我不吃皮。”
      “好。”虽然番茄皮有番茄皮的好处,左墨一般是不去掉的,但是既然何写意给了要求,当然是满足。
      “其实,我很好奇,番茄皮怎么去,番茄又不像土豆是硬的,不会一刀下去就烂了吧?”
      “很简单啊,去掉番茄第,用刀划上十字,再用开水泡一会,皮一碰就掉了。”
      “嗯~~这样。”何写意跟左墨到厨房,看他拿出两个番茄准备处理,就自觉退到了一旁。“大厨果然大厨。”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小弟佩服,那我回客厅等着吃啦。”
      “去吧。”
      看着何写意的背影,左墨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但是又说不清道不明。只是笑笑,然后一心扎回到料理上。
      而回到客厅的何写意,又滩在了沙发上,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位置、这个动作,离开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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