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Hiroto

5、和玖开始

　　时间是世上最残酷的事物。玖曾经这么说过，眼中溢满哀伤。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情感。春夏秋冬，年复一年。转眼已经从那碧草青青微风抚面的暖春变为现在寒风禀冽漫天飞雪的冷冬。对于这个海滨城市来说，飘飘扬扬的雪花称得上是罕见之物。在我赶去公司的路上，天空中竟然飘下了片片雪花。我停下车，望着眼前如蝴蝶般翩翩起舞的雪花，突然间就想到了玖，想到了自她眼眸中流露出的淡淡哀伤。一片雪花飘落在我摊开的掌心，瞬间即逝。融化的雪，破碎的蝶。难道玖也是一只破碎的蝴蝶？

　　很意外的，身为三好学生的玖今天并没有来学校。听说是生病了。气温急剧下降，感冒应该是很正常的吧，希望她没有事。习惯了有玖在的生活，突然间竟然适应不了这种做什么事都孤独一人的感觉。恰好今天公司没有事，拿着玖家那陌生的地址，沿着积雪的路，我骑着车赶往她家。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送作业。但是我想，会这么急地赶往她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想见到她，我想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不禁微微笑，加快脚下的速度。玖的家住在市中心的一个小区内。小区的颜色是温暖的淡蓝，楼里的人始终是面带微笑的。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温暖的氛围。轻轻按下玖家的门铃，似乎是没有人，冰冷的铁门很长时间都没有打开。既然来了，那就等一下吧。我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宁静而又舒适。玖会这么温暖，也许和这个家是有关的吧。“喀喀……”身后的门传来声响，转过头，还未等我看清些什么，门里就飞出一个人影，直直地和我扑个满怀。向后踉跄几步，缓缓回过神，发现怀中的人竟然是玖。她的肩膀微微哆嗦着，发丝凌乱地散落在上面。我轻轻地开口：“玖？怎么了？”她依旧将头埋在我胸前的大衣中，像是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她是遇到让她难过的事了吧，哭一场用该可以缓解一些悲伤的心情。我静静地环住玖哆嗦着的肩膀，此刻，我是她唯一的依靠。正如我所想，玖是只破碎的蝴蝶，她的感情弱不经风，稍一不慎的触碰便会使悲伤像海水涨潮般溢满整个心房。时间过了如一个世纪般漫长，抱着玖的感觉犹如一段美妙的乐曲。我用手缓缓将她的脸颊抬起，两行清澈的泪水自她幽深的眸子淌出。心中似乎有丝丝钻疼，原来自己竟有这么地喜欢她。“爸妈要离婚，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呼……原来不是生病，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他们不懂得如何珍惜你是他们的遗憾，但你更要努力尝试自己去把握幸福，让他们知道，抛弃你会是毕生的遗憾。”我依旧微笑着。身为孩子的父母，居然不懂得如何去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这是何等可悲的事。我想起了天堂的爸妈，他们在世的时候有没有认真珍惜过我们？他们现在会不会有丝丝遗憾？我想他们了，我想回家后可以看见下班的爸爸，我想回家后可以看见等待中的妈妈。我想遇到困难时会有爸爸冷静的帮助，我想受伤后会有妈妈温暖的安慰。爸妈，你们会难过吗？会为不能和我们在一起而难过吗？“可是，没有爸爸妈妈会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我不要……”玖的声音很小。“即使痛苦，也要坚强。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失去双亲，谁又何尝不会难过。”“翼……你……”玖疑惑地看向我，似乎觉得我比此刻的她更悲伤。“呵呵，没什么。不要难过了好么？你要用你的坚强告诉他们，他们是错的。记住，你不仅有他们，更有你的朋友，还有……我。”“……”久久的沉寂。我和玖好似夜空中两颗静默的星，沉默着，悲伤着。我说玖，试着和我在一起好么？玖微怔，良久，她的笑容从嘴角一直蔓延到那双幽深清澈的眼眸。她静静地在我耳边低语：“好。”喜悦漫上心头，我更加确定，我喜欢眼前的女孩。轻轻地在她的额上印下淡淡一吻，我说我要永远守护你。她微笑着，嘴角留有着刚才的泪。

　　哥哥最近似乎和一个叫做秦蒴的女孩走的很近。我有和玖谈起过这件事，她笑地很灿烂，说：“不是很好吗？让你哥哥改变他冷郁性格的人终于出现喽！”我带着戏谑的眼神说你就知道关心我哥，难道你和他很熟吗？玖婉而一笑，伸手轻捏我的双颊，“吃醋？”我笑了，说：“是啊是啊，我不高兴了！”她的手僵在半空，然后神情不悦地说没想到我男朋友竟是如此小气的人，竟吃些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醋。“当真了？我开玩笑的。”我凑到玖耳边轻轻地问着。她吐吐舌头：傻子，我也骗你的！眼神交汇，我们放声大笑。笑声弥漫在午后的整个校园里，清澈明媚。我从来不曾想过，会有一个人，令我如此幸福。和玖一起回家时路过哥哥的班级，无意地看见哥哥和两个女孩子正站在教室外。我认识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子，是秦蒴。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些什么。玖笑笑说你哥哥魅力好大。我停住脚步，哥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么？一刹那间，表情冷漠的哥哥居然俯身吻住了身旁的秦蒴。回过神，看见玖大张着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微笑不禁又漫上嘴角。我绕到她的身后，缓缓用手蒙住她的双眼，轻轻说：“少儿不宜。”玖回头，大声说：“你才少儿呢！我有身份证了！要是我不能看的话，那你也不能看！”她的语气中似乎有着淡淡地怒意与沮丧。我说不高兴么？她摇头，“只是觉得那女孩很幸福。”“你也很幸福啊。”我依旧笑嘻嘻的。“可是……算了，没什么。”玖欲言又止，继续迈开步子往楼下走去。我紧赶了几步，从后面抱住她，柔声道：“我们还是‘少儿’，不是吗？似乎还不能做什么越轨的事吧？”玖没动。许久，她转身朝我头上猛的就是一个爆栗，她说那就等我们长大吧！我说我不想长大。玖嘟着嘴追打我，我笑的像偷到了糖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