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短篇》Yosii

35、Azure

　　[零]

　　「夏梨，我还有最後一个问题。」
　　「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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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黑崎夏梨走在江户时代的街道上，四周都是简洁的草舍。她穿一件淡红的浴衣，双手揣在袖子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踢踢踏踏地走过泛着金色光芒的河川。
　　流魂街。
　　这里是大部分人死後都会前往的地方——尸魂界。
　　魂葬夏梨的是她的哥哥一护。当时少女神色淡然地站在自己的病床边上，平静地接受了一切。即使从小说着“当幽灵全都是不存在”这样的话，她也早就知道那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关于魂魄，关于死神，关于另一个世界，一切都要有面对的那一刻。而一向被自己忽视的东西，这一次终于轮到自己头上。她自嘲地笑一下，叮嘱一护好好安慰游子，然後她扬起唇角，拉过一护的手。
　　斩月的刀柄轻轻触到前额，光芒亮起。
　　黑崎夏梨心说，这是必然的结果。不会因为自己阅历多一些，家人的身份特殊一些就开启新线。
　　时至今日，来尸魂界多久了呢？不太记得了。开始的时候还会有意识地算一下，然而到了後来，她也就不再费这个心。日子是怎么也不可能过完的，自己又要数到什么时候去呢？

　　少女走在河川边上，顺手揪下一株苇草。
　　这里是东流魂街三区，浅井。这片街区是治安非常好的地方。她走过很多地方，用自己的眼睛得到的结论是：数字越小，环境和治安也就越好，与此同时也越为接近静灵庭。
　　说不上为什么，她来到尸魂界之後一直没有像其他魂魄那样定居。一直断断续续听说了静灵庭的事情，更应该叫变故吧。数月前灭却师军团大举来袭，一哥从虚圈跑到尸魂界相助，可惜在他赶到之前，很多死神都已经失去生命，或者……失去卍解。
　　原本流魂街并不会有那么灵通的消息，特别是涉及队长层面的，但黑崎夏梨在游荡的时候巧遇了一个叫做志波空鹤的焰火师傅。从她那里听来的消息，夏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因为对于这个名字，她不算太陌生。
　　她知道的事情，比一护以为她知道的要多得多。

　　冬狮郎失去了卍解。战斗结束後他没有再留在静灵庭而是向总队长请辞。据说去了不知名的地方修行，要到自己能够重新挑起队长重任之时再回来。这也是夏梨并不急于走去静灵庭脚下的原因。
　　身为灵力较高的人，黑崎夏梨原本可以去真央灵术院进行学习，最终通过考核进入护庭十三番。但她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打算。当你存在一个明确的目标的时候，你会倾尽全力向它靠拢。可夏梨知道他既不在静灵庭也不在灵术院，她的目标根本就不在那重圆形的围墙之内，自然也没有去那里的动力。她更希望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非常巧合地遇见那个曾经的小学生队长。
　　会在哪呢？又会是怎样的碰面呢，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
　　其实……说什么并不重要，在什么地方身边还有什么人统统不重要。
　　只有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才算真正存在的意义。
　　夏梨笑一下，手中的苇草随着风摆起一道弧线。头顶的蓝色明澈得将近透明，浅白的云丝像一抹轻雾，仿佛下一秒便会消散。少女在河川边停下脚步，出神地盯着那样的天色，许久，才撇一下嘴。
　　那个家伙只记得挂念他的夕阳，真的有好好看过天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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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黑崎夏梨的脚步逐渐接近东流魂街二区。这里很大一部分区域属于织越山，人迹罕至。比起村落，夏梨更喜欢搜寻这种无人地，因为她总觉得修行必定是要在这种荒郊野岭。但她忽略了一件事情，饿肚子。有灵力的人都会饿肚子，日番谷冬狮郎和黑崎夏梨都会。
　　野果当然可以充饥，但你不能指望一个生活优越的人天天无怨无悔地啃野果。夏梨在山里捱了两天便开始想念各种人类的食物，她毅然决然地跑到附近的村子找吃的。幸运的是村里有家丸子店，口碑不错店名却非常奇怪，叫什么“C.E.G”，不伦不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招待她的是位梳着绿色双马尾的少女。
　　按照习惯，黑崎夏梨每到一个地方总要打听一下那个小学生的行踪。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叼着红豆馅儿的丸子很无所谓地开口。“唔，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小，阿不对，一个白色头发的小孩，年纪跟我差不多大，一幅死人脸？”
　　“你这是什么形容哦……”少女笑了一下，“没有名字的吗？”
　　“日番谷冬狮郎。”像风吹过丛林所有的叶，这样的音节轻而易举地从唇齿间泄露。她恍惚想起这个名字第一次从那个人嘴里说出来的瞬间，令她在盛夏嗅到了冰珠的气息。也许从最一开始就是个奇迹，有谁能想到死神会和现世的人存在交点呢？
　　绿发的少女想了想，向丸子店的里屋喊了一句。“喂乔瑷，你最近有见过叫日番谷冬狮郎的人吗？”
　　“如果说的是那位‘前’十番队队长的话，当然见过阿。”掀开帘子出来的是一位酒红发色的少女，她把重音狠狠咬在“前”字上，“他就在织越山里，算起来，这两天也该下来买东西了。”
　　“性格真坏。”绿发少女笑她狠咬的重音。
　　对此，乔瑷满面笑容地摊手。“这难道不是事实么？”

　　两个人一径说笑，叼着丸子的夏梨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们，她感到自己的大脑被放成一片空白。
　　不，应该说是，这个答案出现得超乎意料。问过了千个万个人，她从未想过自己的问题会得到肯定的答复；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样的事情真的会被自己遇到
　　——在偌大一个尸魂界，千差万巧地遇见一个人。
　　“谢，谢谢……他在哪儿？”似乎舌头都有点打卷。
　　乔瑷倚着店门懒懒指了个方向。“那边有一条河，沿河而下三十里能见到一条参道。一直向上你会看到一座破败的神社，他平时就在那附近。注意是附近哦，不一定真的在神社里。”
　　“谢谢！”夏梨低头道谢，匆忙起身离开。一旦得知了那个人的下落，自己竟一秒钟都无法再等待。原本她以为凭自己的耐性，都已经找了这么久，根本不会在乎再多等几天，然而事情真的发生她才意识到，这一切都几乎是无法掌控的发展。身体在大脑活动之前就已经自发地朝那个人的方向走去。而此刻她想的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学过瞬步，能够缩短时间和距离，一下子跳到那个人的眼前？
　　望着离去的背影，绿发的少女犹豫了一下。“她还没有结账诶。”
　　“没关系，”乔瑷挥手，神神秘秘一笑，“算在‘前’十番队队长身上，亏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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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河川的流水惬意安静，无意欣赏的少女步履仓促。果然，悠长的参道从河弯处一直深入一侧山峰。周围俱是高大的古松，茂盛的针叶几乎要将所有的光线遮住。系着红线的小石佛静静立在道旁，大片润绿的苔藓在石像的脚下铺开。黑崎夏梨深吸一口气，踏上古旧的参道。到了这个地方，她的脚步反而渐渐缓了下来。
　　她不是普通的魂魄，在现世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属于那个人的气息。如果硬要解释的话，大概是叫做灵压的那种东西吧。就像打上了那个人的标签，整个世界唯一的记号。此刻，她能够感受到来自于日番谷冬狮郎的鲜活的气息，就在这座山背後的某个地方。
　　而自己的每一步，都比上一步要更接近。
　　朱红的鸟居近在咫尺，灵压却忽然转了个方向，离开了参道。夏梨看一眼左侧没入丛林的黯色，毫不犹豫地遁着那个人灵压寻去。
　　拨开无数叶层，少女只觉得自己与日番谷冬狮郎之间的距离愈发的近，却似乎怎么也抵达不了。她心焦起来，逐渐加快了脚步。再拨开一丛繁茂的松枝，脚下猛地一松，她及时收住了脚。
　　夏梨站在一处悬崖上，只差毫厘便要踏进虚空。在悬崖的下方，静栖着一处碧色的深潭。而自己想念了许久也寻找了许久的人，赫然就站在潭水之侧。
　　手中拨开的叶层倏然作响。日番谷冬狮郎在这刻抬起眼睛，冰绿的瞳中收入了那抹身影。
　　刹那，时光恍若静止。
　　走过那么多山岳河川，残酷的街区或是安详的村落，少女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也从不和谁过从甚密，自始至终都在独自寻找。在她看见那个身影的瞬间，如同她想象了无数次的那样，一切付出在这一刻才总算有了意义。
　　夏梨的嘴唇翕动一下，缓缓吐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冬狮郎。”

　　日番谷冬狮郎怔愣地看着她。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在这个地方遇见人，更不要提是这个人。少女的头发已经利落地扎成马尾，眼中脱了天真的稚气，开始有深沉的什么东西躲在墨色背後，影影绰绰。她本应在现世，在空座，在黑崎一护的身边过着可以开心踢球的日子，不是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尸魂界？自己真的离了静灵庭太久。连这样的消息也无从得知。
　　下一秒钟，雪发的少年瞬步到她身边，右手捞起她的肩，左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来。
　　“我带你下去。”他近乎贴着她的耳，吐息温和地拂过耳廓。
　　所以原本要叫嚷的少女一下噤了声。她简短地眨一下眼睛，风声掠过，发梢烈烈扬起。下一秒钟，日番谷冬狮郎已经带着她从山崖上回到潭水边。夏梨从他怀里挣跳下来，努力忽视掉泛热的脸颊，回头望向刚刚的山崖。
　　“诶，会瞬步真好阿……要是我也会，就可以更早一点找到你了。”
　　原本要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日番谷，彻底被这句话扭转了注意力。“你……找我？”
　　少女走着神拽耳际垂落的发丝，半是无所谓，另一半却似乎费尽心思地向他解释。“嗯，我在空座的时候就听说了灭却师的事情，所以也知道一哥过来帮你们。在他来之前，好几位队长就失去了卍解。你又在战斗结束後向总队长递了辞呈……我当然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阿？毕竟和你还算有点交情嘛。其他的人都在静灵庭里我又没办法闯进去，只好想办法找找你了。”
　　闯进去什么的其实并不难，空鹤小姐随随便便就能带她进去了，更何况，随便去报个露琪亚或者恋次的名字，也应该能有点效果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好来找他”。黑崎夏梨看他一眼，将上述内容说得无比坦然。
　　日番谷叹了口气。天知道她这几句话里，包含了多少被封锁的爆炸性消息！
　　“你……到底从哪儿知道这么多事情的？”莫非又是那个奸商？
　　“大概算是巧合吧……各种各样的……”夏梨突然收回逡巡潭水的视线，墨色的瞳凝视着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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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日番谷冬狮郎沉默了一下。对于眼前的人，他觉得没有坦白的必要，但同样，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我现在已经失去了当队长的资格，”肩负的冰轮丸始终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没办法交流自然也没办法重新取回卍解，“所以，在我得到力量之前，我会一直修行下去。”
　　夏梨看着他，淡然开口。“这是你该做的？”
　　不知为何，日番谷心口忽然一跳。他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等着少女公布自己的答案。
　　“别人都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你就躲在这里努力和你的刀交流？”她不加遮掩地拧眉，“你觉得队长的职责是什么？会卍解？！会照看好你的刀？！不好意思，虽然我不是队长，也不了解你们的事情，但就算是在足球队里，一个队长的责任也不仅仅是射门得分阿。”少女撇撇嘴，“在我做队长的时候，不是拉到你这个强力後援嘛。这也是队长职责阿。”
　　“你是来劝我回去的吗？”
　　“我只是觉得你该成熟点了，冬狮郎，我都从小学毕业了你怎么还是念念不忘。”
　　“谁念念不忘了！”
　　面对被自己惹火的雪发少年，夏梨突然笑起来。小学生就是小学生，还是和从前一样，轻易就被挑衅，胸无城府地炸毛。
　　……其实，念念不忘的是自己才对。

　　“冬狮郎，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爱过。」
　　等等，我不是要这个答案。夏梨摇摇头，将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抛出脑海。
　　她深吸一口气，问他。“你在逃避什么？”
　　从静灵庭逃开从护庭十三番逃开从所有死神的眼前逃开甚至从自己居住的润林安逃开，到底是为什么？
　　有什么东西……是你回不去的？
　　雪发的少年向水潭的方向踏出一步，冰绿的瞳划过一丝暗仄的光芒。
　　“我……”他的语气似乎藏着深深的无奈，“明明肩负着保护其他人的责任，却眼睁睁看着他们失去生命，自己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根本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我的队员。”
　　“你还会担心这种事情吗，明明也是一副死人脸？要不要再努力像朽木白哉学学？‘面无表情是唯一的表情’什么的。”
　　日番谷瞥她一眼，不再说话，径自盘膝坐在潭水边。冰轮丸被他拿下来，平放在双膝上。以往这样的冥想有助于自己和斩魄刀交流，但……现在已经不再管用了。自己的斩魄刀在拒绝交流。
　　“呐，冬狮郎，你真的有好好看过天空吗？你有没有觉得，它虽然不会被你时刻注意，却一定不能缺少？”少女轻言恍若呓语，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穿过空气，钻进他的耳鼓。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是少年无法再进入冥想的境地，只好睁开眼睛。眼前，夏梨低着头凝视水面。他跟着她的视线，在镜面般的潭水上看到一片天空。碧色的湖水，不太能看清天空的颜色。然而他没有忽视，一丝纯白的云正缓缓消散。
　　日番谷冬狮郎下意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湛色的天恍若来自异界的蓝晶，他准确地捕捉到了那朵云最後的影子。
　　“如果有一天，它说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突然消失的云，然後就再也不出现，你觉得怎样？虽然和我最初想问的内容是不大一致，但这么发散思维的话也不算跑太远……”少女发出一声不太明确的叹息，伸出手指着天空，“你知道吗，队长的感觉阿，就是我头顶上的这片天空。我可以不在乎，但不能没有。”
　　心口一跳的意识再次侵袭着日番谷冬狮郎的感官。
　　「可以不在乎，但不能没有。」
　　自己……也会是这样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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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再听不出个所以然的可以去切腹了。
　　“我明白你想表达的事情了。那么现在轮到我来问你。”雪发的少年直视着黑崎夏梨。
　　少女摆出一副万分配合的样子，坐到他身边托起腮。“好阿。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会来尸魂界？”
　　“白痴，当然是因为死了阿，”看他的表情，夏梨补充了一句，“是生病。就算我家是开医院的，也不能起死回生阿。”
　　应该不是骗人的，不过的确比想象中的要更豁达。“好吧，那么下一个问题。我回去的话，你要去哪里？……你现在住在哪里？”
　　“居无定所吧。唔，有什么好推荐的前途吗，‘前’十番队队长？”夏梨学着丸子店里的人别有居心地加了这个“前”字，并且终于意识到了这个词的妙不可言。
　　不出意外，日番谷拧起眉尖，面色不善。他斜一下眼睛，似乎从眸底闪起鲜明的火光。“你是不是去过C.E.G了？！”
　　黑发的少女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现在是我在问你吧？”
　　“可我的问题是为了回答你的问题呀。”
　　被黑崎夏梨的答复气得牙痒痒的日番谷不得不指出一条早就想好的路。“真央灵术院。”
　　“什么阿，一点新鲜的都没有。”
　　“能这样回答证明你也考虑过了，那么我会等到你毕业，然後进我的十番队。”强硬的，不容拒绝的，少年仿佛下达指令，没有分毫驳回的可能，“我会重回静灵庭，继续担任十番队队长。怎样……”
　　接下去，应该问“你要接受吗”，还是“你要拒绝吗”？
　　黑崎夏梨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她只是随随便便点了点头就应承下来。“好阿，就这么说定了。”
　　她看着那个人轻轻扬起唇角，流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明明是异常轻松随性的口头约定，她却笃定地相信，这是他们两个人都一定会遵守的东西。
　　“好了，”她突然伸一个懒腰，“既然这么重大的事情都已经决定下来了，我猜你肚子也饿了，要不要，回去吃丸子？”
　　“前”十番队队长明显嘴角抽了一下。
　　“我直接送你去真央。”跟着那帮人，你学不了好的。
　　“哈？！”夏梨立即苦起脸来，“现在就去吗？！”
　　日番谷冬狮郎玩味地看她一眼。“不然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切，你以为我会退缩吗？”
　　说到做到，日番谷冬狮郎当即带着黑崎夏梨来到真央，替她办理好一切手续，就算是正式入学了。夏梨深吸一口气，今天没想到的事情太多，最後一件就是……自己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灵术院的大门缓缓在身後关闭，隔开了她与外面的日番谷冬狮郎。他会回静灵庭向总队长递交续职申请，等到职位恢复，基本上是不会来这个地方了。所以自己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
　　不过没关系，现在做所的一切都不会毫无意义。属于他与她的未来仿佛就垂在眼前，触手可及。曾经的付出，都是有价值的。
　　夏梨眨一下眼睛，真央灵术院的庭园中能看到大片大片的天。她抬起头凝望尽染碧色的天空。
　　……你明白吗？
　　还是说，我该期待有朝一日你能真的明白，冬狮郎？
　　黑崎夏梨向天空伸出手。大片大片湛蓝的色彩从指缝间流泻。那里是亘古高远，永恒不灭的……她的信仰。
　　同样也是谁的，无处不在。

　　「何处へ行くのかと问われて立ち止まる / “你要去哪里呢” 这样的询问让我驻足」
　　「选んだ道 その先が苍く染まる / 我选择的道路前方是被湛蓝渲染的世界」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