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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第一百七十三章:青桃入狱 ...

  •   吕霨在外头画堂中侯着,不过多时,丫鬟们便带着换洗出来的衣裳退出格格屋内室。
      百结来到正在沉吟中的吕霨跟前,欠了一礼:“王爷......”
      “可有伤?”
      “回王爷的话......小腹右下侧有一处不小的淤青,手臂上几处擦伤,脑袋上也磕了两处。”百结将王长繇的伤痛徐徐道来。
      吕霨听着有些气息不稳,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磕碰伤,得有多疼。
      “王爷,这活血化瘀的药小老儿没带,还请王爷允许小老儿回一趟药园去拿。”华吉祥受不了吕霨的低气压,需要暂时性的出去透透气。
      吕霨沉吟不语,单只挥了挥手,旋即接过玉环手中的帕子,独一人进了内室。
      “我早该注意到玉科身上的药香......”吕霨痛苦的皱眉,似是在自责。
      隔壁吕霨的屋子,只有程空伫立在门口,看着灯火通明的格格屋,又回头看了眼屋里满桌的珍馐,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下人给撤了。
      心想着:王长繇果然成了王爷最大的掣肘。
      清晨,百结悄声挽起床帐,支开窗户。天空中正飘着小雪,还夹杂着粉雪清冽的味道。
      吕霨正伏在床沿小憩,昨晚他挥退所有婢仆,独自己一人照顾低热中的王长繇。期间递水擦汗以及换帕子都是他亲力亲为,仿佛这般才能抵消一些他的罪孽。
      郑府:
      用完早膳的郑丞凤正打算出门去羿王府,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里头不仅有昨日万春堂开的药,还有一些是自己府上的上等伤药。
      他这是准备去羿王府负荆请罪,早晚都得跟吕霨坦白,倒不如拿出一些诚意来,兴许能死得轻松些......
      郑老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东堂,一只描金骨瓷杯砸向要逃跑开溜的郑丞凤。
      郑丞凤在府门当口抬脚一个侧身,完美避开带着郑老爷子怒火的骨瓷杯,反倒是门阶下的来客给吓了一跳。
      夏灯凓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价值不菲的碎骨瓷,有些尴尬的呆滞在原地。
      对方就这么不欢迎他的到来么?竟讨厌到掷杯恶驱......
      郑丞凤看清来人,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心想着:哪阵风把他给吹来了?
      夏灯凓在郑丞凤的咳嗽声中回过神来,上前几步,拱手一礼道:“祭酒大人。”
      旋即又让随从将早已准备好的“丰厚”赔礼给呈上。
      郑丞凤眨了眨桃花眼,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夏灯凓,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傲慢着步伐下了台阶与他齐平,打量的同时又绕着夏灯凓幽幽道:“这位公子好面生,却又在哪里见过一般,怪哉、怪哉!”
      夏灯凓心里咯噔了一下,祭酒大人这是打算装作不认识他?在责怪他?
      “祭酒大人,小生......”话被中途打断。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
      “......”夏灯凓无语。
      “你可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公子?”郑丞凤挑眉问道。
      夏灯凓摇摇头。
      “那便是江家的那位公子咯?”
      夏灯凓再次摇摇头。
      郑丞凤拿捏着夏灯凓是地主家的纨绔公子,身份抬不上面,故意奚落他。眼底盈满笑意,却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为难对方。
      “本大人的时间岂是尔等等闲之辈可以随意消磨的?!”
      “祭酒大人见谅,您若真记不起来,小生相告便是......”夏灯凓琢磨不透郑丞凤“贵人多忘事”的脾性,只得逆来顺受的受着。
      郑丞凤冷淡的看了眼夏灯凓,静默等待着他的下文。
      而夏灯凓却在郑丞凤清冽的眼神中,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后背升腾起一股寒气。
      “就在昨日,小生与祭酒大人相遇在折梨居......祭酒大人可还记得?”
      夏灯凓说着,悄咪咪的瞄了一眼郑丞凤,见人面上波澜不惊,不免有些失望。
      “折梨居每日的往来听客众多,我为何独独记住公子?公子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郑丞凤小小的毒舌了一下,激他认罪。
      “小生并无攀权富贵的意思......只因小生的书童青桃昨日顶撞了祭酒大人。现下入了狱,正遭受牢狱之灾,还望祭酒大人能宽宏大量的既往不咎,出手相救一番......”夏灯凓说着便给郑丞凤跪了下去。
      他跟青桃自小感情便好,断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青桃去死而无动于衷。
      郑丞凤微微意外,却也不至于感动,淡淡然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公子何必这样做低自己?”
      “青桃因系主而下狱,小生自是不能弃之不顾!”夏灯凓抱拳朗声道。
      “呵!倒是有几分骨气。”郑丞凤幽深的目光中压下几分赞赏,仍表现得冷冷清清。
      骨气这个词让夏灯凓的神情有几分痛苦,昨日大理寺的人不分黑白是非就来抓人,给出的理由却又让人感到如此无力。
      求自己的父亲却遭到一顿谴责,父亲甚至怪罪青桃让自己进国子监无望,而觉得青桃死有余辜。
      此番他携礼而来是应了父亲的命令给国子监的祭酒赔礼道歉,于私是为了在祭酒面前给青桃说情。
      “祭酒大人,青桃虽有错在先,但罪不至死......还请祭酒大人网开一面饶过青桃。”夏灯凓仍不死心的给青桃求情,毕竟主仆一场。
      面对此情此景,郑丞凤不由地想起被关押在柴房思过的桂宝,一时间竟有些艳羡起眼前的人来。
      “(叹)起来吧,此事我爱莫能助。”
      郑丞凤不是不知道萧宫竹喜欢对他来阳奉阴违这招,就算他去替夏灯凓求情,青桃也未必能逃过“意外”。
      “怎会!堂堂祭酒要一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夏灯凓偏激的咬定郑丞凤能救,认为他是心存芥蒂的怪自己,怪青桃。
      “大理寺不是国子监,劳烦公子认清这一点!”郑丞凤对夏灯凓突变的态度感到不悦,蹙眉冷然道。
      “谁人不知大理寺少卿与国子监祭酒两相交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合契?!”夏灯凓俶的站起来,指节在袖底隐隐泛白。
      郑丞凤一声讥笑,感情前面的卑躬屈膝是因有求于人而装的样子,现在所寄无望后便露出原本的可憎面目!
      “一句话,凭什么?凭什么帮你?”
      这么一句猝不及防的话,让夏灯凓有些接不上来,只得傻愣在原地无语凝噎。
      “得罪权贵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郑丞凤掠过夏灯凓,踏上自家马车,回过头把折扇一收,言道:“试图与国子监祭酒套近乎的人不少,在你得罪我时就该知道,各大世家的细作都看着,你若不来也就罢了,起码能与那些人相安无事,你既找了我,这事便没有周旋的余地!”
      夏灯凓脑袋一片空白,郑丞凤的声音言之凿凿地砸进自己脑袋,两耳嗡鸣直响,他这是亲手将自己推入了火坑?
      “永言配命,自求多福!”郑丞凤抬眼扫过略带殇然的夏灯凓,语毕便不再看他,掀了帘子进马车。
      夏灯凓呆滞地看着渐渐远行的马车,忽然觉得此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国子监是官办学校,无论师资力量还是教学质量都是国内一流,往后说了就是以后科举的通行证!
      能进国子监必有官官相护,科举文章写的再烂俗,也能受监考老师的“青睐”,出来都是吃官饭的。
      国子监的女监生亦图个风光出嫁,不至于沦落做小。
      此外,巴结国子监祭酒的人确实不少,他爹就算其中一员。然这郑祭酒素以君子自居,清高做派让人难以测度。
      自老太宰乞骸骨后便高挂灯笼,闭门谢客,郑祭酒又被老太宰护在羽翼之下,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
      夏灯凓此番贸然前来“行贿”,必定惊动各大世家暗处的细作。
      那些世家巴结不到却也不敢惹,都是为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进国子监,有个锦绣前程。
      夏灯凓这次是彻底无缘国子监了......(遭世家针对是小,丢命是大!)
      马车内的案几上静静焚着海棠香,薄烟丝丝缕缕地飘出香炉,妖娆缠上郑丞凤的指尖。
      郑丞凤看得出神,沉吟中思绪早已飘远。
      萧宫竹又恣意妄为,不顾他的警告替他解决掉那些“不敬者”,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别人求到他跟前了。
      有时候他想不明白,萧宫竹这么极端的做法偏与素日里的秉公任直背道而驰,着实违背大理寺法不徇情的铁律。
      为他这个知己徇私枉法到这个地步?
      郑丞凤摁了摁额角,觉得萧宫竹定然是太缺乏安全感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看重自己与他的友情!(......奈何某人某处一窍不通,大理寺少卿的一颗真心真是伤得稀巴烂。)
      寒风猎猎作响,顽劣地掀起车帘的一角,几片雪花飘飞进来,郑丞凤忙放下帘环压住,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匹插着黄幡的马匹越至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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