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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第一百七十二章:从此无缘解语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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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平日都不见得你舍得打骂,怎么这会儿却这么干脆的关柴房思过?”
“总有一些是不能饶恕的,日后怕是要费些心思重新挑选一个书童了。”郑丞凤暗了暗眸子,苦笑道。
“不用那小胖墩了......?”吕霨诧异。
“此次教训过后,怕是要怀恨在心,我可没那闲工夫去日夜提防。与其整日如履薄冰地提防他算计反咬,倒不如让他离自己远远的自在。”郑丞凤看着吕霨感叹一声,不打算念旧情的饶过桂宝。
吕霨心里有些感触,沉吟了片刻,如墨的眸子上蒙了一层困惑,后怕道:“玉科,你说...王长繇她是不是也对我怀恨在心,要伺机反咬我一口才罢休?”
“噗嗤!云起你未免太抬举她了。”郑丞凤笑着给吕霨斟上一杯清茗,继续道:“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跟你斗?完全是鸡蛋碰石头。若我换做是她,我也不跟你起正面冲突,讨不到半分便宜的事谁也不爱做,更何况是她呢?”
“那她到底想做什么?我心底有些隐隐不安。”吕霨眉头紧锁,绷着一张俊脸。
“......估计还想着要离开,你别放她离开汶镜城就行,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郑丞凤无奈浅笑,显然不怎么情愿出谋划策。
“可我已经答应她,明日陪她出城......”吕霨脸色更阴沉了,他觉得王长繇有事瞒着他,在预谋欺骗他什么。
“又是出城,看来你不把她放生江湖,她是至死不渝了。”郑丞凤轻呷了一口清茗,眼角余光透过茶香氤氲望向吕霨。
吕霨颓然垂下手,心乱如麻却又负气无奈道:“别的王孙公子身边都是解语花,偏偏是小王,老为了她心烦气躁!”
“唉~,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郑丞凤唰的打开手中的折扇,笑着摇扇言道。
“所谓夏虫不可语冰,你又没尝解过风花雪月的滋味,怎知我过不了她那一关?”吕霨不服气的给怼了回去。
“旭不可乱,道不行发,云起你的此番做派,定然不能虏获那丫头的芳心,要知道,万般学问,唯书适用。”郑丞凤头头是道的给吕霨解释。
“还有专门教人拍拖的书?”吕霨狐疑的瞅着故弄玄虚的郑丞凤。(拍拖=谈恋爱)
“......没有。这拍拖跟行军打仗是一个意思,只不过一个是战场,一个是内宅,施展手脚的地方不同。还有...云起你可千万别莽撞行事了,凡事三思而后行,老害得我也跟着吃挂落!”
“这拍拖跟打仗能是一样么?打仗多干脆,对手不乖,便把他撂倒,哪像拍拖,还得讲究孔孟之道......”吕霨满脸嫌弃的唾弃郑丞凤的馊主意。
郑丞凤笑着摇摇头,离开座位去一旁的书架。略微过目一行,抽出一本书,踱回位置上坐下,将书推至吕霨面前。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兵者,诡道也,不可不察也。”
吕霨看着眼前这本兵书,眸底盈盈碎芒,似乎有点开窍了。俶的起身来到郑丞凤身旁,重重拍他的背。
“哈哈!好小子,背着我学这些兵书道义,用的倒是比我更为上手,不做军师祭酒可惜了啊!”
“云起你可真爱说笑,我也仅会舞文弄墨罢了,比我更适合军师祭酒的人大有人在,我一个国子监祭酒凑什么热闹?”郑丞凤被吕霨拍得有些岔气,连忙止住了他。
“玉科莫要谦虚,你学富五车且心思缜密,军营里多是些没文化的老大粗,正稀罕你这样的文墨水!更何况军机教育向来人才稀缺,你能在国子监祭酒的基础上兼任军师祭酒,实为再好不过!”吕霨很看好郑丞凤,投给他一个意欲拉拢的眼神。
“高处不胜寒,位高权重未必是好事......此事勿要再提,我是不会应邀的。”
郑丞凤凝眸,他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答应这门子差事。没看见孔丞相那拨人蠢蠢欲动,恨不得把所有政敌都拉下马的样子么?他还想和家人多过几日清平日子呢!
“嚯哦......跟王长繇待久了,也变得恃宠而骄了?”吕霨眼眸微垂,悄无声息的勾住郑丞凤的脖子,只闻得极淡的药香,旋即阴恻恻道。
啪——!
“赶鸭子上架可没什么意思。”郑丞凤收回折扇,一本正经道。
“胆儿也肥了不少......”居然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吕霨想:都是王长繇给带坏了!
“有闲工夫在我身上榨好处,倒不如花心思去想想怎么伐谋攻心?”郑丞凤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叹)......有脾气,爱生气,这就是王长繇。”吕霨低垂着睫毛,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
“堂堂鄧宁国的龙门虎将,对擒拿一个小女子的心就这么没把握?”郑丞凤噙着唇角,笑意渐深,凤尾一般的眼角撩得越发俊朗。
“这人是势在必得,可拔掉她的利爪,让她心悦诚服的从我...有些难。”吕霨苦笑一顿。
郑丞凤恍惚了一下,似乎记起以前劝说王长繇归顺吕霨时,王长繇伶牙俐齿地将他堵个无话可说。
回忆:
“喜欢他是这么委屈的吗?”郑丞凤苦笑着,瞅着王长繇在一旁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你们硬是把我跟他绑在一起,我能不委屈嘛?!”
“没关系,你跟云起成婚后会喜欢他的,感情这东西可以婚后慢慢培养嘛。”
“(冷漠)......你喜欢死吗?不喜欢没事儿,你死了就喜欢了!”
“......”郑丞凤无语凝噎,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王长繇。
回忆结束后,郑丞凤起身,按住吕霨的肩膀,言道:“还是那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吕霨抬眸看向郑丞凤,在他盈盈欲碎的眸光中,总觉得他眼底藏了些不为人知的情愫。
郑丞凤迎上吕霨试探的目光,淡笑不语,心想着:我喜欢你,拿我的真心去喂狗也不错......
吕霨深吸一口气,旋即缓缓吐出,言道:“玉科言之有理,急功近利也不是什么办法,这本书我就先借回去揣摩了。”
说罢,吕霨便要动身离开。
郑丞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目送他离开郑府。
王长繇的伤......说不出口啊......
待吕霨从郑府回来,已是傍晚时分,恰巧碰见出府买药刚回来的金菊。
见她提着药包行色匆匆,不免心存疑惑,但终究没去追问什么,想来也是被时鸳冴给牵连了。
晚膳时分,吕霨看着一桌的山珍野味,不由地笑了笑。这些都是他特意吩咐膳房做的,算是给王长繇接风洗尘用。
召来一名格格屋的丫鬟,寻问王长繇的情况。
“还在睡么?”
“是......”
“睡多久了?”
“三个时辰多一点......”
“平日里也这么贪睡么?”
“回王爷的话,主子平常只睡半个时辰不到,今日不知怎的......迟迟不见转醒。”百结缩了缩脑袋,答道。
吕霨拧眉,看了眼桌前的珍馐,又瞥了眼百结,放下酒樽起身。
“带小王过去。”
“喏。”
格格屋内静谧无声,只有两个火盆在静静的燃烧发出余热,几个丫鬟更是沉默寡言地围在画堂中绣香囊手帕。
见王爷来了,纷纷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给王爷行礼。
吕霨没理会她们,直径去了卧寝,百结跟了进去。
几重纱帐间,只影影绰绰看得见人的轮廓,吕霨拨开纱帐,坐在床边,欲要叫醒仍在睡梦中的王长繇。
“王长繇?......王长繇?醒醒,该起来用膳了......王长繇?”吕霨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脸色郁结粉的□□。
床上躺着的人无动于衷,只有绣枕边隋姝落下来的手机闪烁着屏幕在报时。
吕霨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呼吸似乎粗重又虚浮了些......
将手探了过去,额头似乎有些烫。
“来人!”
百结赶忙上前。
“王爷......”
“去把华吉祥给小王叫过来!”
“喏......”
百结颔首,匆忙离开格格屋。
画堂中的丫鬟们也听到了动静,纷纷停下手中的针线,四目相对地一阵面面相觑。
吕霨焦灼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王长繇,心里犹如一阵刀割的疼。
待华吉祥匆匆赶到,并且第一时间诊治后,吕霨这才安静下来,静静看着这枯燥乏味的诊脉过程。
而华吉祥的脸色却也是一阵精彩的变化,这让吕霨心里不由地没了底,微微蹙眉。
“如何?”
华吉祥规矩收回手,向吕霨拱手一礼道:“有些低热,另外还有轻微的内伤......”
“内伤?”
“小老儿行医多年不会看错,这女娃娃的低热便是由内伤引起。”华吉祥收起脉枕,正色道。
吕霨半信半疑地看了眼华吉祥,抓起王长繇的手腕细细诊来。半晌过后,吕霨面色陡然沉重了许多,气氛很是压抑。
只见他神色肃杀,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
这个郑玉科,居然对他隐瞒王长繇的伤势,看自己不手刃了他!
华吉祥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过分靠近黑化ing的吕霨。
“可还检查出其他病痛?”吕霨暗自不爽的咬牙切齿道。
“(汗颜)......未进行身体检查,尚未知晓。”华吉祥如实禀告,他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耍什么花招。
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烂账肯定算他头上,识时务者为俊杰!
吕霨薄唇微抿,旋即挥退华吉祥,让一众丫鬟进来。
“替她换洗一下,留心有无其他伤势。”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