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行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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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和宇萍第二天赶了最早的一趟航班返回帝都，没想到在帝都的机场正遇上程曼丽的粉丝接机。
乌泱乌泱的人群堵在接机口，大多人手里都拿着程曼丽的应援物。一脸憧憬地望着出口。领头的粉丝看见周舟和宇萍，不知想到什么，低头摁了几下手机，然后和周围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正要路过这群粉丝的周舟和宇萍就被一阵不太整齐的喊声吓了一跳。
“祝——贺——周——舟——杀——青！”
两人惊讶扭头，程曼丽的粉丝们兴奋地朝他们笑笑，有的活泼的小姑娘还给她们比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周舟开心地回以微笑。
走出机场，坐上去红旗影视的车，宇萍忍不住感慨：“程曼丽家的粉丝真是名不虚传。”粉丝的一个行为，很容易就让周舟对从未谋面的程曼丽抱了好感。
“她们很可爱。”
“傻孩子。”虽然周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失落，宇萍还是和她解释道，“《斩尽春风》剧组不允许记者探班，粉丝并不知道我们的行程，要不然你的粉丝也会有不少来接机的。”
周舟一想到自己的粉丝，就傻笑起来：“她们好可爱。”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比刚才那群人还可爱。”
粉丝，是之前的周舟从没接触过的一个群体。
一般来说，演艺机器人是没有粉丝的。它们没有固定的脸、固定的身体、固定的声音，一切都可以为了剧本进行调整，它们有的，只是一串字母和数字的代号。
人类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它们呢。
但是，周舟知道，在地球上，有五十多万人真心喜欢她，会每天给她发祝福和赞美的话，她不能每个人都回复，不过，她都知道，也都看见了。
她何其幸运，能变成人类，能被人喜欢。
宇萍看着周舟的笑，心中柔软极了，上手使劲呼噜几下她的脑袋：“我家周舟这么好，以后的粉丝一定会很多的。”
周舟笑得更灿烂了。
两人到达红旗影视的时候，刚好赶上几个老艺术家回公司开会。过去的那些老艺术家们，大多德艺双馨，能混出来的都有实打实的本事，不像现在的娱乐圈人，演员不像演员，歌手不像歌手，整个圈子都弥漫着一种极为浮躁的风气。
虽然并没有否认那些流量小花流量小生的努力，但大多数明星和早些年十年磨一剑的真正演员比起来，还是差太远了。
老艺术家们对周舟有点印象，不管心里对她评价如何，都还算友好的打了招呼，其中引荐周舟进入红旗的李爱菊老师更是拉着周舟的手，亲切地关心了几句。
“哎哟，转眼间，那个惹人疼的小樱桃都变成大姑娘了。”李爱菊老师当初在周舟的出道作《美玉》饰演了小樱桃的小姨，当时没少关照周舟，只是后来高唯城担任周舟的经纪人，才和她渐渐淡了联系。
就是人类都怵头和许久未见的长辈寒暄，更别提尚不通人情世故的周舟了。她只能维持极为完美的笑，傻看着李爱菊。
幸好宇萍与李爱菊攀谈了几句，李爱菊就因还有急事离开了。
一直默默在门口等着李爱菊的另一位老艺术家毛荣有些稀罕地对李爱菊说：“小姑娘眼神真清透，不像是在娱乐圈待了十年的。”
“是个好孩子。”李爱菊点头，“就是前段时间被砸到脑袋，看着比以前呆了，但听韩导说，演技进步不少。诶对了，你过些日子不有个上面挺重视的话剧，给小姑娘谋划谋划？”
毛荣不太相信周舟这么年轻能演好话剧，便含糊道：“再说吧。”
……
宇萍领着周舟在红旗混了波脸熟后，就直奔正题：“因为你在《斩尽春风》表现不错，公司决定给咱配一个助理、一个司机和一辆保姆车。本来公司还想给你配个保镖的，但我看花销有点大，而且保镖身手不一定有你好，我就拒绝了，换了个自己挑助理的要求。”
宇萍把三张A4纸给周舟看：“咱也不是什么大明星，面试那一套也就省了。你看看这三个人的简历，从里面挑一个顺眼的，要是用不顺手咱过一段时间再换也行。”
周舟接过简历，下意识用芯片扫描分析三个人的数据。
宇萍在旁提醒道：“助理可是和你相处时间最长的人，明星有多少黑料都是从助理手里流出去的，你可得看仔细了。”
闻言周舟的芯片一顿，闪烁着的幽蓝色光芒稳定下来。周舟决定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心分析。
第一份简历上的人叫吴青，一个女孩子长得颇有些阳刚之气，大专毕业，学过散打，一直是做女保镖的，前段时间受了伤，身手再也恢复不到之前的水平，便转行做了助理，没什么经验。
第二份简历上的人叫郑芝芝，眉清目秀的一个小姑娘，还是高校毕业，就是看着不太好相处，做过几个二线明星的助理，经验丰富，但时间都不长，简历上也没写原因。
第三个助理叫叶晓圆，人如其名，照片上的脸圆嘟嘟的，普通大本毕业，当过两个老演员的助理，对她评价不错，但两个老前辈相继退休，她便闲下来了。
周舟看了又看，先把郑芝芝的简历拿了出去，在吴青和叶晓圆犹豫许久，还是没忍住用芯片进行分析，最终选择了叶晓圆。
“眼光不错，和我选的一样。”宇萍给周舟分析，“吴青看着人不错，但你事业刚有起色，还是要找个有经验的。郑芝芝高校毕业，不知怎么来做小明星的助理，心高气傲的咱可伺候不了。叶晓圆看着靠谱，虽然没做过年轻演员的助理，但毕竟有经验，熟悉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不同于芯片干巴巴地一串数据，宇萍的分析有理有据有血有肉。周舟像海绵一样飞快吸收人类的经验，以丰满干巴巴如数据一般的灵魂。
“一会儿我和公司说一声，新助理应该明天就能来找咱们报道。”宇萍收起简历，又从包里掏出四部剧本，“说完助理，我们来说说接下来你的工作安排。从明天开始的许多通告就不用说了，这几天你肯定得忙的连轴转。我这里收到了不少剧本，我排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还剩四个剧本，三个是剧组主动发过来的，还有一个是公司争取来的，你看看你中意哪个？”
剧本这种东西周舟就很熟悉了，她飞快浏览四个剧本。
《落花仙》，大热IP改编的玄幻剧，邀请她出演女反派桃花仙，算是女三号，导演是名气很大但毁誉参半的余升，其他演员估计也都是当红明星。
《青春欢宴》，青春校园剧，不同于主流的伤感唯美风，走的是诙谐轻松的路线，但周舟从剧本的某些伏笔中看出后期应该会有转折，公司为她争取了女一号的试镜，导演沈远航很擅长校园题材。
《黑白之间》，也是小说改编的刑侦悬疑网剧，题材有些冷门，热度远不如《落花仙》，但剧本极其精彩，剧组邀请周舟参加女一号的试镜，导演杨芸，是个没怎么听说过的女导演。
《钻石舞台》，舞蹈类青春剧，邀请周舟出演女主角的脑残闺蜜女二，剧本也有些一言难尽，唯一的优点就是报酬及其丰厚。
决心不用芯片分析的周舟极爱排除法，先把《钻石舞台》拿了出去，然后眼巴巴地等着宇萍给建议。
宇萍也不卖关子，细致地和周舟说道：“《桃花仙》是这里最好的选择，导演和演员都有保障，拍出来不说大爆，但肯定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热度的。但唯一的问题是，原著《桃花仙》涉嫌抄袭——也不是涉嫌，几乎被实锤了，只是作者死不承认罢了。抵制《桃花仙》的人不少，日后闹起来肯定是个麻烦。不过再怎么闹也有几个主演给挡着，应该牵连不到你什么。”
“不要这个。”周舟毫不犹豫，“我不演抄袭的。”
并不是周舟的道德操守有多高，只是在一千年后的联盟，对知识成果的保护极为周密，抄袭他人成果相当于偷窃罪，情节严重的甚至相当于抢劫罪，起诉成本也几乎没有，很少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抄袭了。
周舟不敢演抄袭的电视剧，也排斥演抄出来的电视剧。
“行吧，听你的。”宇萍有些遗憾地把《落花仙》放到一边，接着往下说“《青春欢宴》是公司给你争取的，对现在的你来说是很好的选择了。不过竞争对手也有很多，程曼丽似乎也有意向参演，你要是选择这个，可要做好落选的准备。”
“我会做到最好。”S3-914在联盟是最好的演艺机器人，周舟也会努力做人类里最好的演员。
宇萍笑笑：“其实也没关系，《青春欢宴》开机早，估计下个月就能选完演员，下下个月就能开机。而这个《黑白之间》现在只是筹备阶段，剧组还在收集大量刑侦案件的资料，估计明年才开机，你完全可以两个剧组都试试，要是试镜都过了，你从《青春欢宴》出来刚好能直接去《黑白之间》。”
周舟思考了两秒：“我两个都想试。”
这回答不出宇萍所料，她笑着把剧本都收好：“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回复公司一声，一会儿咱俩一起回京都的公寓。”
“我想回津城看看小珂和小珺。”周舟心里的某个角落一直在叫嚣着对她两个至亲的想念，周舟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宇萍一愣，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看行程，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明天就要开始赶通告，你要是回津城就没有时间休息了。”
周舟摇头：“没关系。”
“好吧，我一会儿订高铁票，你在这里等我。”
我也可以的，我也会订票的。
周舟默默在心里说，宇萍却已经转身去找公司的管理了。
宇萍很好，无微不至地帮助她照顾她，她从一个机器人变成人类后，第一个遇见的人是她，这是及其幸运的一件事。但可能是因为那次事故后周舟的某些表现在正常人看来如同稚儿，宇萍便也总是不经意地把她当做人类幼崽。
她不想当人类幼崽，她想成为她演过的那些顶天立地的人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行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