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过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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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是我这么多年来，见到的弹《钟》弹得最好的一个！
——金
云熙正是在这种胡思乱想的状态中被突然叫上场的，以至于她在面对八位评委的时候愣了好一阵子。
几个年老的评委已经微微皱起了眉，恐怕他们都没遇见过像云熙这种临到上场前还会发呆的参赛选手吧！而最年轻的金去忽然睁开了眼镜，轻声说到：“云熙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啊！是！”云熙回过神来，很没气质地叫了一声；这下连刚才很温和的金也皱起了眉，大概他们心里想的都是一件事吧，这个选手真是……
云熙也不知道这些评委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坐上琴凳，定下心来弹琴。
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的一瞬间，云熙忽然想到，她的愿望，在这里演奏的愿望，好像实现了吧。
（这就是……演奏吗？）
手指解除到琴键的一瞬间，云熙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手指却自己动了起来；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曲子流利地从指尖流出，耳边也只剩下音乐，音乐，音乐。
（钟声……）
她恍然回想起在那个梦境中她所看见的，钟塔，云端，钟声，等等等等；在那个艾络由音乐幻化出来的梦境里面，她第一次知道，音乐是一种怎样的东西。
而现在，她想要用自己的手，把她理解的音乐表达出来。
《钟》这首曲子其实并不长，但是难度系数高，云熙磕磕碰碰地弹了下来，场下的评委均是绷紧了脸。
云熙惶惶然而不自知，依然大方的鞠躬，退场，丝毫不去考虑要不要对评委做点表情手势什么的，也没想到去看看评委的脸色，丝毫没有大赛经验的样子。
云熙刚下场，威尔斯就打了个手势，示意一边的工作人员不要那么快叫下一个选手入场；随即他便用他锐利的蓝色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评委，问到：“各位，你们觉得这个女孩弹得怎么样？”
众人皆不语，而金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微笑，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威廉夫人，你是弹李斯特的专家，你觉得怎样？”威尔斯先看向将一头金发梳理地服服帖帖的威廉夫人，问到。
威廉夫人端正了一下坐姿，皱起眉，“老实说，她对《钟》这个作品完成的并不好，可以说连最基本的完成度都没有，更别说她乱来的感情符号处理方法，我想——4.5分吧。”
[比赛规则乱入，布哥尼大奖赛第一轮由八位评委打分，满分10分，最后平均分到达8分即可过关。]
威尔斯笑笑，转头看向另一个评委，“老詹姆斯，你的评分呢？”
在布哥尼大奖赛八位评委中向来以手松为名的老詹姆斯这次也沉吟了一下，“确实，她的演奏并不算好，但是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用心演奏的选手，7.5分吧，不可能再高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不禁朝云熙退场的方向望过去，暗自摇摇头，可惜了，一个还不错的女孩子，连最好说话的老詹姆斯都没有给出过关的分数，大概这轮就得刷下来了。
其他的评委心中也有了定数，没有一个人打出高于7.5分的分数——这算是评委圈中的一个规律，老詹姆斯给出的分数向来是最高的。
威尔斯转头看向一边的金，笑着问到：“金，你曾经将不少弹《钟》的好手批评地无地自容——你觉得，这个女孩弹的怎么样？”
金的一双黑色眼眸里也是带笑的，他点点头，说出来惊倒一片人的台词：“我会给她10分。”
此言一出，座下一片哗然。尤其是威廉夫人，眉头皱的更紧了，只差没拍桌子了。
威尔斯不以为忤，笑着点点头；金继续说到，“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这是我见过的弹《钟》弹得最好的选手。”
威廉夫人打断了金的话，“恕我直言，金教授，你也听到了这个女孩弹得是多么的糟糕，你怎么能够这么随便地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呢?”
金看了看威廉夫人难看的脸，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到：“诚然，她的技巧的确很糟糕，假如单看技巧评分，我连4.5分都不会给她。”
威廉夫人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而金接下来的话又让这位老夫人的五官挤在了一起。
“但是，我在她的音乐里听到了钟声。”金闭上眼，陶醉般地说到，“那是真正的钟声，而不是用琴音虚拟出来的叮咚声——她是我见过的，最认真弹奏钟的女孩。”
威尔斯也点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她是到目前为止这么多参赛选手中，唯一一个用心弹琴的人。我也给出10分。”
评委圈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威廉夫人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了，威尔斯随即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和金的个人意见，我不会干涉各位的评分的。那么，亮分数吧。”
“4.5分。我是不会修改我的意见的。”威廉夫人第一个亮出了分数，她冷冷地扫了威尔斯和金一眼，别过脸去。
（说是不干涉评分，其实你们的这一番话已经影响到很多人的分数了吧。）
老詹姆斯沉吟了一下，将分数改到了8.5分；威尔斯和金的分数当然都是10，而其他的评委在一阵考虑后，也多半给出了8分，7.5分的分数——云熙险险过关。
（云熙吗，她，是受到了“那个”的指引吧……）
金默默地想到。
当然，她本人是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危险的渡过这一轮比赛的；云熙，人生二十二年来从无大赛经验的小孩，在走出比赛场地后唯一的想法就是——
（啊……这就比完了吗？）
[上帝视角乱入：ORZ云熙同学艾络会被你气死的……]
而远方，一直通过音乐厅外的屏幕观赛的艾络，朝她走了过来。
云熙显然没想到艾络会来看她比赛，大吃一惊的同时差点咬了舌头，“艾，艾络!”
艾络笑着朝她点点头。
云熙忐忑不安地问到：“你看了我的比赛了？我是不是弹得很糟糕？”
艾络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她怯生生地望着自己，乌溜溜的眼镜里，满满写的是期待。他忍不住坏笑起来，想着捉弄她一下：“就技巧来讲，弹得很糟糕。”
云熙额角冒出一丝青筋：“这个看那些评委的脸色就知道了！不用你来讲！快点给我说点好话！”
艾络苦笑了一下，随即说到：“不过，你的确弹出了《钟》的神韵。”
云熙这才换了一副笑脸，冲艾络吐吐舌头，说：“这还差不多。”
假如给她一根尾巴，现在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吧？艾络苦笑着摇摇头，跟在云熙身后说到：“不过不要大意，后面还有好几场比赛呢。”
“我知道啊。”云熙笑着回过头，“但是，只要相信，就一定会成功的吧！”
“信念的力量，可是很强大的呢！”
信念？艾络无奈地看着她，果然是……看小说看多了么？
“对了，艾络，你也有看杨师姐的比赛吧？她弹得怎样？”云熙忽然黏上艾络，问到。
杨？艾络皱了皱眉，想起了那个穿着酒红色礼服、走秀意味十足的女人，实在对她提不起什么好感，只能照实话说：“她的弹奏完美无瑕，可是她的演奏确实充满了功利。”
“哈？”云熙眨了眨眼，“功利？没那么严重吧！我觉得她弹的很好啊！”
“‘弹’的是很好，但那只是有相同频率的音波而已，”艾络依旧是嘴下不留情。
“艾络……你怎么会知道人家弹的很功利啊！我觉得没什么啊！”云熙眯起眼，问到。
“怎么说……因为音乐对于我们来说，就好像食物一样啊！”艾络盯着云熙，“你们人类，会吃满是铜臭味的食物吗？而且，吃了沾有钱的食物，好像还会生病吧！”
“……”云熙哑口无言，半天才挤出一句，“好恶毒啊，毒舌男！”
“不是毒舌，是事实。”艾络撇撇嘴，纠正到，“就像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弹《钟》的男人一样，不，她比他更不如一些，那个男人起码还能算个雕花萝卜，这个女人的音乐……简直就是……”
……雕花萝卜……艾络你抽风了么……
云熙额角滴出一滴冷汗，默默地想到。
就在这个时候，觉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等她掏出来一看，却是一个她永远想不到的人给她发来的短信。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过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