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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话 蛊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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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破面中排行No.4的男人径直走到大殿正中,那身白色长衣在他身形顿下之后翩然落定。他略一躬身,浅浅向座上的人致意。墨绿邃然的冰瞳在路上曾微扫身旁的三人,不作停留。
最前面的萨瑟谦恭低头的样子却依旧令人不可逼视,莱米清浅笑容中是似有似无的好戏开场的得意与欣喜,酒红长发的莫薇特姣好的唇线牵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一如既往,就如乌尔奇奥拉与他们的多次合作一样,每个人几乎都是不变的表现。决不是朋友,却也不是敌人。乌尔奇奥拉毫不认为身为十刃,跟死神混在一起就是什么错误。在他的思维中,他所做的一切,跟从也罢协作也罢,其实都只是想试图弄明白一件事,而那件事,本无关身份与所属。
只要不冲突就够了,只要有可能就够了。
所以他才会安然与死神为伍。不过也许,从最最底线来讲,他与这些人的关系,连“为伍”也算不上。
“乌尔,怎样了?”莱米盯着乌尔奇奥拉的眼睛,挑起一抹更洒脱的笑。No.4那只冷然又神秘的左眼可以完美地重现任何试图保留的场景。真是方便的能力,莱米心想,因为真实,足以让我的计划万无一失了。结果只可能是唯一的,那个人是一定会来的。
“明天就会见到结果。”乌尔奇奥拉平静回答,低沉的声音不起波澜。
莫薇特侧目看向右手的莱米,扬起柳叶的眉梢来,露出一个不甚确定的玩味神情。然而谁也不会误解为那是种嗤笑或挑衅,因为谁都知道,她是如此深信那个绿发烟眸的少年。
“那么,”座上的人站起身来,摊开一只骨节嶙峋的手。粗木拐杖顿地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响,形成一种无言的威慑,让在场的人都表情肃然。“让我们看一下吧,乌尔奇奥拉。”
“是,元柳斋大人。”
不错,那位居于虚夜宫座上的人,正是本应在冬季之战一役中殒命于空座的护廷十三番队的总队长
——山本元柳斋重国。
乌尔奇奥拉举起手臂来,右手覆上自己左额,那只眼睛又一次被取出,接着喀啦一声轻响,就破碎成粉尘。那些他曾见过的场景悉数在空间中弥散,渐渐汇入众人的思维,构筑起一个毫厘不差的回忆的世界。
绝对的,毫厘不差。
在那条四下无人的流魂街小路上,雪发碧眸的少年错愕万分地看着眼前的人。乌尔奇奥拉沉稳盯着他,看少年的表情一点点由讶异变作愤慨,渐渐渐渐,几乎都要听见他咬紧牙的声音。甚至那双清澈如水的绿眸都染上了一层压抑着狂暴的狠戾,却又深深埋藏于强自镇静的表象之下。呼吸间,就是山岚迫近的不寻常前兆。
可惜阿,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怎样了。”秋季的薰风,带着冰雪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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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自己去找。想知道的话,明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乌尔奇奥拉无动于衷地看着雪发少年怒不可遏。那人已经变作像普通魂魄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即便他还是当初的那个十番队队长,所谓的尸魂界百年不见的少年天才,乌尔奇奥拉也依然不会在乎,因为他不会比他弱。他乌尔奇奥拉,可以傲立于世,俯瞰众生。
只是,稍有一点点差别的是……
他会没所谓地想,如果当初黑崎一护和浦原喜助听进了自己的警告呢。
……就决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场景。
所以说,莱米的心计真是可怖……那个人布下了一场架构庞大的局,直到现在,被设计的人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但也终于开始了……一点点结茧抽丝。
他自己也曾用计将井上织姬心甘情愿地带到了虚圈。那本也是个心思缜密的计划,可跟莱米的相比,还是逊了一筹。差就差在,他只算了一个人的人心,莱米算的东西却远超于此。
每个人都只不过是棋子。
而那些下棋的人,乌尔奇奥拉很清楚,那些人并非出于什么私念,可同样能够颠覆世界无无形。
……一如当初,那些人走进虚圈气势恢宏的白色宫殿。
他不禁想起那些人狂乱而荒诞的庞大计划。他们要做的事情最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乌尔奇奥拉才不会在意。退一万步来讲,那又能怎样呢。
只不过是这个世界,将或者存在,或者不存在。
仅此而已。
要传达的都已经说清楚了,乌尔奇奥拉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就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更何况,他很清楚,现在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在不久的之后,就会被另一些人一分一毫地看个明白。就算他曾经想帮日番谷一把——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现在也已是不可能了。看着眼前那个人沉敛了表情若有所思,他伸指点开了一个黑腔。
退后一步,消失于那个黑暗弥漫的异界。最后留在视线中挥之不去的,是那翡翠绿色的双瞳,一直一直望着这个方向。谁也读不出更多的内容,因为那双眸中有太多,也太过复杂难解的东西。
然後时光一交错,虚夜宫里的人们睁开了眼睛。
“哇哦。真是言简意赅阿,乌尔君。”莫薇特眼神赞许,颔首之际,酒红的长发边缘隐现出一丝弧光。
不过乌尔奇奥拉一直看着的那个人,静灵廷的那位总队长,只是略点了一下头,并没有更多的示意。
男人站在殿中,墨绿的瞳中看不出悲喜神情。他停顿片刻,出言请示。
“明天,我去带日番谷冬狮郎回来。”
在山本总队长还没有作出更多说明的时候,莱米踏上前一步,淡然优雅地一躬身,嘴角渐渐染上一抹飞扬的邪气。那分斜入眉梢眼底的肆意直如一道晖光,划破整座殿堂。直至此时,你才能够意识到,他有毫不逊色于萨瑟的傲然气魄,早已渗入他骨髓,任凭他调遣,挥洒自如。
“元柳斋大人,我可否主动请缨,将公主殿下请来虚夜宫做客呢?”
老人眯起眼睛,锋锐暗藏的视线扫过下面的所有人。他站起身,缓步走向大殿正中他们站立的方向。一直到与那四个人错肩而过的时候,他才悠然开口。
“那就拜托你了,莱米。日番谷队长就交给乌尔奇奥拉。至于萨瑟斐欧,继续潜入空座,为通界锁链做准备,这件事切勿操之过急,要求依然是尽量不惊动死神。莫薇特留在虚夜宫,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客人。”
伴着尾音,人已消失在殿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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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太郎一回过头来,不,不如说是,他还没回过头来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身後正在发生的事情。那种灵压升腾翻江倒海的感觉,尽管比不上队长的灵压那样强大而压迫,却同样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心悸节拍。
不过,他眼前的景象,才是真正让他呼吸停滞的原因。
本来躺在床上睡去的黑崎夏梨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浑身上下都浸润在半透明火焰般红色的灵压中,看不清眉眼神情。花太郎可以看到那些红色的灵压无端激溢,动荡不已,女孩那略显宽大的白色病服在灵压鼓动之际飘飘摆摆,张狂又肆意。与平素的黑崎夏梨截然不同的邪气灵压如暴风狂澜般迅速铺开。然后不可避免地,所有的视线都集中于一个地方……
女孩的右手,紧紧反握住一把轻红乱刃的斩魄刀。
那把斩魄刀……与其说是一种实体,似乎更像是一个影子,一道淡淡红光,在女孩释放出来的明暗不定的灵压光芒中若隐若现。
那是从未见过的,邪。
山田花太郎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为什么……黑崎小姐……会有这样奇异的灵压?!淡红色?!又是为什么……她会有这样邪气逼人的斩魄刀?!
每个死神都会经历一次得到自己斩魄刀的过程。未得到解放的斩魄刀,被称作浅打。而通常情况下,浅打都会是比较中规中矩一把太刀的模样,直到解放,才会现出各种倍加邪异惑人的风格。像黑崎先生的那把斩月,在浅打中就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异类了。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一个人的浅打,会有如此不真实的感觉……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卯之花烈出现在门前。她神色平静地盯着此刻灵压激越,状况不明的女孩。
“终于……”她语气淡然,不起波澜。仿佛一切事情她都早已明白,或者说花太郎觉得,似乎更像是,她已等待此事许久了。
“卯之花队长……”花太郎指一指病床那边,带着难掩的惊疑神色看着自家队长,“黑崎小姐,她没事吧?”
卯之花烈很仔细地看着女孩。“我认为,从某种程度上讲,黑崎小姐她,终于脱离险境了。”
只要黑崎夏梨成功得到自己的斩魄刀,就意味着成功进入真正属于自己的内心世界,外界特别是日番谷队长那个与之交互的内心世界,也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至少现在如此。但至于以后能否让日番谷队长恢复自己的灵压,还不得而知。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很完美。
“只是……”她看似平和的眼底终于划过一丝难以觉察的不安。
从另外的某种程度上讲……
只除了……那把斩魄刀的感觉,真的很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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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发的少年已经在这条街道上站了很久。事实上,从夏梨和露琪亚离开他家後,他就坐卧难安。在天亮的时候日番谷终于下定决心,向奶奶道别,离开了那里。他没有分毫迟疑地来到了与乌尔奇奥拉约定的那个地点。
他要弄清楚这件事情,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样的话,就不会被找到了吧。
被碰上的几率,就几乎是零了吧。
更何况,自己已经强调过,不要她们再找来了。
……就可以了吧。
少年轻挑嘴角,露出一个微带着苦涩的笑。乌尔奇奥拉之前所表现出的无威胁性并不代表今後亦会如此。所以说,日番谷并不知道以自己这样软弱的身体,能在他选择的路上撑多久……可无论结局怎样,都一定要走下去。少年紧紧攥拳,他可以感受到腕上黑色的手环贴紧皮肤,虚弱无力的感觉就从那个地方开始蔓延。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不会有任何推辞或者後悔的可能。
他抬着头,看天光一点点变得更加明亮,最後终于一片晴明。街道依旧无人,空旷寂寞。秋季的风已经带了凉意,呼啸过辽远的天际。日番谷又一次回忆起乌尔奇奥拉向他展示的内容,事实上在他冷静下来之後他就一直没有放弃思考。令他在意的事情,不仅仅是雏森的出现,还有不容忽视的,关于山本总队长的那段画面。
为什么?
乌尔奇奥拉究竟想传达的,是怎样的信息?
向自己透露雏森的情况,究竟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
明明冬季之战的时候,那两个人都身在空座,按理说是没有死里逃生的可能的。那又是为什么……
……果然,太多的疑问,只有出题人才能够解答。
“你果然来了。”不带一丝波澜的声音自身後响起。
是赴约而来的破面No.4。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言简意赅。翡翠碧色的眸子已经没有了上次的暴戾与愤慨,现在恍如平静的一泓秋水,有深邃的光芒点点灼人。
“我说过答案需要自己去找。想知道就跟我来吧。”乌尔奇奥拉身後,吞噬光明的黑腔一直都没有关闭。无尽的未知包括日番谷想要的答案就在那一片黑暗的对面。白色长衣扬起一角,领路的人转身踏进,然後侧目看身後的人。墨绿色的瞳是一如既往的无喜无悲,他等待着的,就只是那个人的反应。
来,抑或不来。
于是少年没有任何犹豫。那浅灰色的浴衣轻灵一闪,黑暗的异界就吞没他全部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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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冬狮郎!”这是黑崎夏梨真正醒来的第一句话。
说是“真正”醒来,是因为之前她灵压激荡得到斩魄刀的时候,一直处于一种神志不太清醒的阶段。所幸除了那分邪气,也再没有什么严重而可怕的事情发生,所以紧张的人们都稍松了一口气。时间已然过午,有懒洋洋的芒从窗帘後隐隐透过来,照得满室都是朦胧淡薄的光辉。之前露琪亚和夜一也曾赶来,见夏梨恢复正常沉沉睡去,就双双离开了四番队。当然,是她们还有接下去要急于做的事情。所以现在留在病房里看护她的,是山田花太郎。
她的喊声把花太郎吓了一跳。
“黑崎小姐……”在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夏梨就发现了自己手边的斩魄刀。
“诶这是什么?!”深红的刀鞘,漂亮的随形镂空护手,有种说不出的随性简洁。刀柄上坠着一根三寸来长的黑色丝线,尽头是一枚指甲大小的圆石,通体漆黑无光。
“斩魄刀。”她喃喃。
夏梨难以自制地伸手轻轻抚过那流畅线形的刀身。一股莫名熟悉气息瞬间就包裹住她,她闭了闭眼睛,在视野中突如其来的空白中,是那汪黑色泉水。
于是猛地睁开眼睛。
属于她的斩魄刀。
名唤,支离。
“喂花太郎,带我去流魂街吧。我说了,今天要去找他的。”被斩魄刀的事情影响思路的夏梨记起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花太郎正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淡白的帘子一掀开,那些更加亮眼的天光就迫不及待地钻进屋子,平和安详。夏梨坐在病床上,坦然安定地看他。她眉宇间的神色分明是除了一句答应,再不要其他回答。
花太郎寻思了一下,尽管卯之花队长并没有规定夏梨不可以离开四番队乃至静灵廷,但现在加上这把斩魄刀的话,情况就稍微有些不同了。不过确实,昨晚带她回来的时候也听到她说今天还会去……那么,是否该先去向自家队长汇报下,请求批准呢。
“嗯黑崎小姐,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和卯之花队长说一声。”摆一摆手,花太郎温和地笑,“放心吧,队长很通情达理,不会不同意的啦。”
夏梨目送他走出去并且拉上病房的门,一个年轻的声音就毫无预兆地响在耳边,语调欢快。
“诶,那就是你的斩魄刀么?很漂亮阿。”
还盯着门若有所思的夏梨在第一时间回过头来。
床的位置刚好是挨着窗户。一个年轻的少年从窗边探进半个身子,几乎就等于在她耳边说了这句话。他支着下颌,饶有兴趣地打量那把斩魄刀。绿色张扬的发,在他随意笑开的时候反射过一道难言描述的高光。浩瀚烟晶色的瞳孔纯粹又干净,带着明显笑意的目光从斩魄刀移到坐在病床上的人。
这个姿态神情都很随意的少年,有着异常洒脱而漂亮的感觉。
女孩的视线落到少年露在窗口内的上衣,可以看出那是一件浅灰泛白的袍子。她可以发誓这衣服的款式绝不是死神的衣着。但是在这整个静灵廷之中,她还没见到过不穿死霸装或是羽织的人。
于是她带着十分警惕,盯住那个笑得一脸无害的少年。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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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轻轻伸手在窗沿上一按,人就跳进窗子来,动作飞扬跳脱,轻捷如风。到整个人站在夏梨面前,女孩才觉得那长长的袍子刚好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形。在他身侧,悬着一把长刀,夏梨注意到有幽绿色的复杂回路,在灰白的刀鞘中央构成一道很漂亮的纹饰,像是一行古老而不知名的文字。少年微微欠身,带着随和的笑,半是玩笑半是恭谨地回答她。
“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莱米,莱米维欧利亚,是前来迎接您的,公主殿下。”
很恭维也很轻松的说法,但其实除了名字根本没有透露出任何信息。当然了,莱米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名字即便在全尸魂界,也是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的。
否则他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说出名字来。
“我拒绝。”夏梨挑了挑眉。许是少年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可以强硬些。反正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她想,没问题才怪。
“诶?”莱米带了点惊奇地抬起头来,“可是,您有一定要跟我走的理由。”
他眉目间的几分促狭让女孩觉得似乎是自己在戏耍他,不由变得和善了些。这次换作她淡然舒眉。另一方面则更是好奇,她倒要听听这个突然就出现的少年能说出什么理由来让她“一定”离开。
“哦?那是为什么呢?”
听到女孩有松口的意味,莱米轻笑。“因为您想见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这里,而那个人去的地方,这里只有我能带您去。”
夏梨一愣,然後凝起之前的嬉笑神情,面无表情地盯着绿色头发的少年。
莱米叹息了一下,向她摊开手。他的声音清越,带着丝丝漫不经心的味道在午後阳光里飘散。“我也知道阿,那家伙自大又白痴,明明什么都做不了,却还那样拼命。一心想自己把事情搞定,一心认为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于是谁的帮助都不要。”
事实上早已摸透了,这绝对是百分之百的事实。
况且你其实比我要清楚许多的吧,我尊敬的公主殿下?
“当然,我不会现在就请您决定。等到您确定的时候,需要见我的时候,我自然就会出现了。阿,一定要记住,我叫莱米。嗯,还有,希望您不要跟别人说我来过。”少年露出一丝在夏梨看来清浅又落寂的淡淡笑容,“反正这里谁也不认识我。”
莱米鞠躬下去,然後像来时一样,伸手在窗台上轻轻一按,跳将出去。白与绿相间在眼前一闪而过的时候,夏梨突然想起了燕子,灵巧又轻快,在空中掠过的时候有着漂亮到近乎完美的轨迹……就像这个人从自己眼前一越而过……只这一愣神,窗口已是一片空白。淡淡白色的帘幕在带起流窜的风中轻轻扬起,继而缓缓垂落,静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从前。
可有什么不知名的,已在一呼一吸中悄然悖离。
这样的少年,带着这样的笑容,说着这样的话,让夏梨突然觉得很无力。
——无力怀疑。
因为一提到日番谷那家伙,莱米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对得上号,百分之百。
神明在上,冬狮郎真的有说自己会离开,不要去找他。
所以,他是真的……一定会离开。
夏梨起身,再顾不得换上浴衣或是等到花太郎,就穿着病号服,跑了出去。支离被她拽在手中,一直安静跟随,却在谁也听不见的地方,嘤嘤而泣。
泉水流淌,漆黑入夜。
如果……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女孩抿紧了唇,一脸倔强。
……我一定没有退路。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