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漫漫、灼灼其华》诗歌美食

2、第 2 章

　　站在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我看着一个个忙碌的身影，他们都像你，却又不是你。
　　“我......”，我了半天，芳雪只是看着闫彩华，眼中写满了焦急。
　　“学姐，她是孤儿院来的，这里有点问题，不太会说话”，一旁的女生左手拿着一袋桑子，右手指了指脑袋说到。
　　在闫彩华愣神的时间里，另外两个个女生拉着正要解释的芳雪往教学楼跑去。
　　“学姐，再见了”。两个女生一边跑一边说到。
　　“原来是没有父母的可怜孩子”闫彩华这样轻喃着，也朝教学楼走去。
　　一晃眼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教室里学生们收拾书包和讲话的嘈杂声没有打乱闫彩华的思绪。
　　今天是五一长假后开学第一天，“中午遇到的那个叫芳雪的小女孩应该是高一新生吧，还有那个怂恿她爬树的女生行为太恶劣了，下次再让我遇到非要让你们好好写篇检查”。闫彩华这样想到。
　　此时教室里只剩下闫彩华一人了，座椅板凳全部倒扣在课桌上。坐在靠窗课桌的闫彩华显得有些突兀。
　　抛开头脑中的胡思乱想，闫彩华收拾书包往教室门口走去。
　　此时，天边的云彩已微微泛黄，燥热的空气也没那么盛气凌人了。穿过楼梯口来到一楼，长长的走廊竟然还有三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拖地。
　　“马上就拖完了，唐荳、芳雪，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其中一个女生说着。
　　“张萱，都怪你，中午叫你走你不走，害我们迟到，还被老师罚打扫卫生”。另一个女生小声抱怨到。
　　“是我不好，这是今年夏天我第一次吃这么甜的桑子，不就打扫个卫生吗，幸亏芳雪干得快，马上不就可以去食堂吃饭了吗？走吧，等会儿食堂都要关门了”。
　　“你们两个先去食堂吃饭吧，我还要要去老师那里”。
　　说罢，芳雪熟练的拿起三个拖把就往前走去。
　　“那我们给你带盒饭啊”。张萱说道。
　　“不用了，我马上就赶上你们了”。芳雪的声音渐渐远去。
　　张萱和唐荳一转身，就看到慢步走来的闫彩华。
　　“啊，学姐，你怎么在这？”，张萱声音带着惊讶说道。
　　“走吧，再不去食堂，就只能吃干面包了，你们就在食堂吃，我给你们的同学带盒饭吧”，彩华没有回答张萱的问题，淡淡说道。
　　“那个····”张萱没想到这学姐这么自来熟，有点受宠若惊，正要再说什么，唐荳给张萱使了个眼色，便无所谓的跟在闫彩华身后了。
　　“我是高一（二）班的唐荳，学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这么晚还没走啊”唐荳声音温和的说道。
　　“我叫闫彩华，是高中部的纪律委员兼高二（一）班的班长”。闫彩华语气平淡的说道。
　　说话间闫彩华一行人来到食堂打饭的窗口，此时食堂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在吃饭。略显寂寥。
　　赶上最后饭点的张萱第一个冲上窗口，却没看到打饭的阿姨。
　　“阿姨·····，我们来晚了，赏我们点饭吃吧”。张萱大嗓门的叫嚷着。
　　“你们再来晚一些，我们就下班了。你们要吃什么？”一个40多岁的女人来到了打饭窗口问道。
　　张萱、唐荳各自端着已经没了热气的饭菜就近找了个餐桌就吃了起来。
　　闫彩华要了两份一荤两素的菜，分别是土豆片炒肉、红烧茄子、炒小白菜，用一次性饭盒装上带走。
　　“我去找你们的同学了”，说罢闫彩华拎着塑料袋走出了食堂。
　　“快点吃吧，别让学姐被芳雪气哭了”，张萱无奈的说道。
　　返回教学楼只有不到400米的距离，这对勤加锻炼的闫彩华来说要不了五分钟，步伐比往常更快了些，“饭菜不会凉的吧”，闫彩华默默想着。
　　赶到了教学楼，寻找那身影时，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影。
　　于是闫彩华又来到高一（二班）的教室门口，教室门敞开着，一个小身影拿着一叠书，反手带上门，正要上锁。
　　“芳雪，等一下”微带点喘息的闫彩华淡淡说道。
　　芳雪寻着陌生而又似曾相识声音望去。三米开外站着的是拎着塑料袋的彩华，她两颊是轻微运动后留下的红晕，傍晚虽至，但炎夏的余温还是让闫彩华额前留下的薄汗。“那天的学姐真的很美丽”，多年后的芳雪回忆时说道。
　　“学姐认识我？”被叫住的芳雪疑惑的问道。
　　“现在去食堂来不及了，我已经把饭菜带来了，我们去教室里吃吧”闫彩华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看你的同学叫你芳雪，你姓什么？”，找了个靠墙的桌子坐下，把饭盒递给芳雪后，闫彩华说道。
　　“我没有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问我姓什么？”。芳雪反问道。
　　吃饭间隙，闫彩华若无其事的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不一会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你叫无芳雪吧，独自居住，没有父母，唯一的奶奶在去年去世”闫彩华直接说道。
　　“嗯，是的”，芳雪有点天真的说道。
　　“你没有父母，以“无”这种少见的姓氏为姓，·······和奶奶相依为命，就是有点孤单，不过你的表情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闫彩华淡淡说道。
　　“那个老奶奶去世很正常，伤心是什么？生物的消亡和生长都是自然发生的，就是如果有太多生命消亡，我会身体难受”。芳雪更加天真的说道。
　　“这家伙不仅没父母，简直是没常识”。闫彩华这样想到。她不淡定了，确切的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无芳雪的回答让她感觉被耍了一样。
　　闫彩华从座位上站起，直视无芳雪，想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然而她失望了，除了一片天真，还有一丝好奇。闫彩华活了十五年，见到过的人形形色色，从没听有人会说一起生活的亲人去世是正常的，说话时还一脸天真，要么这个人是演技高手，要么这个人就是个傻子，看无芳雪之前的行为不像个傻子，那就一定是耍我玩的，闫彩华想到。
　　“无芳雪同学！”闫彩华努力压制住即将爆发的怒火，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冷漠说道。
　　“什么事，学姐？啊···，学姐你瞳孔放大，呼吸紊乱，是哪里难受吗？”。芳雪关心到。
　　“你还在装！”，闫彩华一把拉住无芳雪的手腕，正要找值班老师对无芳雪的三观进行校正。张萱、唐荳刚好感到教室，就看到这一幕。
　　“学姐，你拉芳雪的手干什么啊？你生气了吗”？
　　冷静下来的闫彩华想了想，还真没想出来一个教育无芳雪的理由。于是，松开拉住无芳雪的手。沉默不语。
　　眼看天边只剩下一片红云，闫彩华淡淡说道：“你们快去上晚自习吧”。自己转身走出了教室。
　　“芳雪，你又说疯话了？和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和其他人说太多话”。唐荳担心的说道。
　　“我知道了，没事了，上自习去吧！”将桌子上的垃圾收拾后。无芳雪率先一步赶往自习室。
　　晚上，教室里，值班老师在教室里徘徊着，教室里坐满了奋笔疾书的学生。无芳雪坐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不慌不忙的在进行艺术创作。
　　突然，身边坐下了一个带着红袖标的人，芳雪抬头看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闫彩华，只见闫彩华淡定自若的和她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左手拿着一张白纸，右手一支笔，成构思样撑着脑袋。犹豫了很久，在白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无芳雪同学，我是高中部的纪律委员，根据我的观察，你犯了了目无尊长，价值观不正确的错误，今天中午还擅自爬树，对其他学生造成了不良影响，自由散漫，违反了学生守则，现在写一篇书面检查交到政教处(落款高中部纪律委员：闫彩华）”。
　　签上名字后，闫彩华将自制的“处罚判决书”递给身旁的无芳雪。然后翻起了高数。
　　闫彩华瞥了旁边的无芳雪一眼，发现无芳雪在一本厚厚的画册上正在聚精会神的画着什么。细看下去，发现是一个人的五官，不过五官比列完全不协调，就像一个初学画画的幼儿园小朋友。
　　停下画笔，无芳雪很自然的接过“判决书”。思索了一会儿，表情认真的写下了几行字。
　　“人类老了死去是应该的，你老了也会死去，没有什么是永恒存在的，我在词典里查了伤心的意思，伤心的普遍意思是一种负面情绪，通常是受到外界伤害和刺激而产生，但是我没有受到外界的伤害和刺激啊，这和我价值观不正确有什么关系呢。今天中午我看到一只麻雀幼崽在地上，我就把它放回树上的窝里了，可能是里面的布谷鸟幼崽把它挤出来的吧，而且我爬树即使受伤了，过一天就会好的”。写完这些后无芳雪默默的又递给了闫彩华。
　　看完书面检查的闫彩华沉默了，为什么要把麻雀幼崽再次放回巢里，看着它再被挤出来是正确的价值观吗？这是怎样的一个反人类，有虐待倾向的的学生啊。
　　“我们真的是生活在一个地球上的人类吗？我没有无芳雪违反校规的证据，老师也不会相信外表天真的无芳雪如此不正常的行为，我能不能当做不认识无芳雪”闫彩华这样想到。
　　“不行，我要监视他”思前想后闫彩华还是觉得不能放任无芳雪这个反人类的危险分子自由行动了。再一抬头，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值班老师疑惑的看著她。“我现在就回宿舍”闫彩华拿起书和笔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为了隐蔽的观察无芳雪的行为，闫彩华时不时穿梭于学校的各个路口、走廊，为的是对无芳雪的行为有一个全面的了解，结果一周下来，无芳雪就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过着早上吃饭、上午学习、中午吃饭午睡、下午学习、傍晚吃饭、晚上上自习的生活，唯一和大多数学生不同的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每天傍晚一丝不苟的打扫高中部的走廊卫生，询问过值班老师才知道无芳雪家里只有她奶奶留下的一点积蓄，无芳雪作为高一年级第一，学校完全减免了她的书杂费，伙食费则有勤工俭学代替。
　　这是多么一个努力的孩子啊，详细调查后的闫彩华感叹道。
　　“或许，无芳雪之前的行为都是有原因的，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无依无靠，初中毕业唯一的亲人——陪伴多年的老奶奶就去世了，没有了生活来源，靠勤工俭学换得伙食费，靠努力学习获得学杂费的减免，这就是艰苦朴素，努力向上的三好学生模范啊，虽然有反人类的言行，但那何尝不是历经生活的艰辛，体味人世百态、大彻大悟后的返璞归真”。闫彩华如是想到。
　　转眼间就是周五了，放学后，作为纪律委员的闫彩华站在校门口维持秩序，当天边云彩渐红，校园里已没有学生逗留了。闫彩华回到二楼的教室收拾了书包。当她走到一楼的走廊时，预想中的熟悉身影依旧在走廊上拿着拖把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