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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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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过去还是未来都不真实,我只在此刻等你,温柔的、自信的、悲伤的站在你的身旁。
耳边的是同学们嘈杂的交谈声,只有她一直注视着窗外,在落日海天一线的黄昏里,在郁郁葱葱的林海里。
一个不起眼的闪光在不远处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就像坠落凡尘的流星。那里正好是她家别墅的方向。也许是谁的车灯吧,她这样想着。
下了班车,由于家在郊区,回家还要一公里多的步行。不久后她赶到家门口时,天边只剩下红云。此时她发觉那个忽明忽暗的光源就在她家不远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寻着光源一步步靠近。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与她一般高的蛋,说是蛋,它却有着完美的球形,光球压弯了一片芦苇,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蛋上没有繁复的花纹,却有着彩虹一般的渐变色,繁复变换着绮丽的光景,像折射夕阳的气泡,像无边无垠的黑暗中的曙光乍现。
看向半透明的蛋里,里面是星星点点明暗的星辰,此时此景在这个只有12岁的小女孩眼眸中化作了迷恋和畏惧。
但不知为什么此时她的好奇心战胜了畏惧,竟然鬼使神差的拿手触碰了一下那个蛋,温暖的触感传递向她的手心,刹那,那蛋好似有了生命,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
隐约间,她看到一个瘦小的人影把手伸向蛋壳边缘。在触到蛋壳边缘的一刹那,处于本能的恐惧,她转身就往家的方向奔去。
生怕有什么未知生物跟在她身后。慌忙打开客厅大门,哐嘡一声反手就把大门关上。心脏剧烈跳动着,她匆匆跑进了卧室,没有洗漱就钻进了被窝,好像要把恐惧挡在被子外一般,沉沉睡去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暑假已过,父母依旧不着家。清晨早睡的闫彩华比以往起得稍早,吃罢早饭,便像往常一样要走一公里的小路等班车。
清晨,空气微凉,此时暖阳初升,闫彩华穿过林荫小路洒下的一片斑驳星点,不期然和一个微笑对上了,晨曦中是一个约莫10岁的小女孩,细看下,眼眸顾盼间是星辰大海,盈盈微笑下是清丽绝尘,穿着不属于任何时代的素白衣裳。好似似曾相识,闫彩华没由来的欣喜和悲伤感划过心头,朝小女孩走去。
“同学,你······”,发现无话可说的闫彩华僵在了半句话里。
“我就是我啊!姐姐可以可以带我到市中心第三小学吗?我···我迷路了”眼睛看向一边,不自然的说道。
在闫彩华茫然无措中,小女孩跨步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并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眸等待着她的决定。
闫彩华想自己和她是顺路的,便答应了。
一路上,小女孩不时望向闫彩华,时而露出探究不解的眼神、时而淡淡的忧伤写满眼角。
在某一刹那,眼神又变得空洞,再看看周围,确定闫彩华在身边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去上学啊?”
“我····我没有朋友”,闫彩华平淡的说着。
“每个生物都有她自己的朋友,我就有很多朋友,我把他们介绍给你吧”小女孩说道。
“为什么用生物这个词?”,终于有一点好奇心的闫彩华问道。
“就是小猫、小狗、鸟、树,所有活的生物啊,它们也有自己的朋友,它们多可爱啊,我经常和他们一起玩,和他们一起吃东西,它们很开心”小女孩回道。
“我知道你说的,但是你说的那些动物都不会说话的,你怎么知道它们很开心,我也不需要朋友”。闫彩华冷漠说到。
等待的公交车徐徐驶向公交站台,看到是3路公交车,她想提醒小女孩可以上车了。闫彩华只感觉手中一空,愣神间,余热还在,小女孩已经不在身边了,仿佛她从没出现过,刚才的一路只是幻觉。
客车鸣笛从她的身边滑过。
隐约间,她看到车尾的顶部盘卧着一只黑猫。一层不染的黑,比一般成年猫体型小很多。车渐渐消失在晨曦里。
闫彩华自那以后就再也没遇见那个小女孩了。
那次离奇事件过去后,闫彩华从未向他人诉说,因为本就孤僻的闫彩华不想被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那是属于闫彩华一个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终将伴随闫彩华的一生。
闫彩华的父亲一直在科研院所工作,她成长的岁月伴随她的只有幼儿园的阿姨和寄宿学校的老师。母亲却没看到闫彩华长大的样子。
闫彩华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的名字叫闫彩华,不是菜花,母亲在油菜花盛开的季节里生下了我,她说绿油油、黄灿灿的油菜花很漂亮。和爸爸一商量便用了菜花的谐音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我对此是无所谓的,名字只是一个标记人存在的代号罢了。
我是不相信奇迹的,奇迹只是无限小概率事件在普通人身上的表象而已。
要说和一般人不太一样的,也能在我身上发现很多,其实世界上有相似的树叶却没有一样的树叶,我却是有点特立独行的树叶。
在小学女生间都流行跳格子、跳皮筋、洋娃娃这些理所应当是豆蔻少女的游戏时,我却穿行在数学和物理这些被认为是无聊的的读物中。
我想知道为什么有世界上有生和死,为什么有疾病和痛苦,为什么世上有战争,以及万事万物存在的历史和原因,更想知道我所看见的蛋是什么。
直到后来,我了解的越多就越是感到孤独,一直追寻的都未得到真正的答案,在如此多数学物理模型构建的描述世界表象的理论中,为什么都无法真正还原真理,为什么这个世界要用量子统计概率去诠释,为什么因果和不确定并存,起始条件的变化却只是改变了结果的发生顺序。宿命是否存在?人类可以通过自救一直存在下去吗?·······”。
喜欢卖弄贫乏知识的男生闫彩华不屑理睬,乐忠于八卦和打扮的女生闫彩华也无法合群。这样闫彩华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特立独行的人,但闫彩华从不寂寞,因为这世界上还有如此多的未知令闫彩华着迷。
没有手机的年代,闫彩华乐忠于带着水杯在学校图书馆逗留一下午,流连于市里的书店,偶尔旷个课,老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闫彩华一马。鉴于闫彩华学习成绩优异,加上单亲父亲是个大忙人,淡漠沉稳的性格使她还被老师一致推荐为校纪律委员,于是同学间就流传了闫彩华是个有后台的社会女青年云云。
也许,我们所度过的每一个平凡的日常就是奇迹的连续发生,生活还在继续。
这是一个艳阳天,知了一声声叫着炎热。
闫彩华带着午睡后睡眼惺忪的迟钝被闹钟吵醒,发着呆,望着窗外,三个舍友已经走了三个,还有20分钟就上课,只有300多米的教学楼,足够赶到了。
克制了还想发呆下去的冲动,闫彩华不慌不忙的穿衣离开宿舍。为了比舍友早到教室,闫彩华决定抄小路,这样就减少了几乎一半的距离。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校园生活,这条小路闫彩华再熟悉不过,这儿有一排马缨花树,里面夹杂着几棵桑葚树,树荫下是点点摇曳的斑白,空气中的淡淡燥热在这树荫下褪去了,点点欢笑声从远处传来。
“芳雪,快点下来,马上就要上课了”,清脆而又焦急的女声映入耳帘。
“还早着呢,芳雪,别听她的,多摘些,装袋子里扔下来。”另一个女声说道。
“嗯,这就扔给你们,接着”,一个装着桑子的白色塑料袋从树腰飞出,绿叶遮掩间,一个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身影正摸索着寻找下一个落脚点。那校服和闫彩华身上的是一个样式。
那是午间烈阳下的马缨花
在风中摇曳的马缨花
粉红着淡雅的马缨花
那是梦里晨曦中的小女孩
在树梢跳跃的小精灵
雀跃着天真的小精灵
在闫彩华注视着树上的那个小身影的时候,那个小身影寻找着最终一跃的落脚点。
芳雪鼓起勇气松手,轻轻转身,脚下借力一跃,如此就安全的回到坚实的地面上了,可是宽大的校服被树枝一挂,重心不稳。
“呀,树下拿着胜利果实的女生一声轻呼”
芳雪尽力保持平衡,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向前趔趄的走了几步,尽力保持平衡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了,庆幸的就要抬头道谢,却对上了一双严厉淡漠的眸子。
“同学,我是学校的纪律委员,爬树这种行为是不文明的,摔下来受伤怎么办,这种行为对父母,对老师都是不负责的,更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你是哪个班的学生?”